轉眼間,白榆已經到這個任務世界一年了。


    宋時歸果真如他所說的那樣,自第一次告白失敗後,又對白榆展開了更加猛烈的追求。


    期間白榆雖然態度軟化了許多,但還是沒鬆口答應宋時歸。


    首先,他還記得剛到任務世界時,宋時歸對他疏離到有些排斥的態度。


    其次,他想不通宋時歸為什麽會對他心動,是為之前的意外感到愧疚還是朝夕相處後的日久生情?


    再次,他很記仇,宋時歸差點勒死他的事情他還牢牢的記在心裏呢,而且是萬萬不可能輕易翻篇的。


    最後,他一直覺得他是個直男,雖然從來沒對人動過心,但一時半會兒的,他還是接受不了自己的另一半可能和自己是同一性別,也不是不能接受吧,可總要給他一點時間消化。另外,很重要的一點就是,如果他們真的在一起了,誰是上誰是下,誰願意當被走後門的人?


    宋時歸不知道白榆的考量,他隻知道白榆到現在都還沒正式的表過態。


    知道白榆是因為什麽患的病後,宋時歸深思熟慮了好久,最後還是撤了他總裁特助的職位。


    當然,按他的脾性,又怎麽會讓白榆從身邊溜走?


    於是,白榆的新工作就來了。


    是的沒錯,他成了宋時歸的貼身保鏢。


    說是保鏢,但也隻是一天到晚跟著宋時歸罷了。


    白榆對他的新工作還挺滿意的,每天隻用往人身邊一坐,腦筋都不動的就可以把錢賺了。


    多好啊,其他員工累死累活一個月,也就一萬塊左右的工資,他呢,輕輕鬆鬆就把三萬多塊拿到手了。


    而且,宋時歸還動不動的就找借口給他送禮物發獎金。


    白榆最開始是不同意的,覺得宋時歸就是想把他當成一個附屬品來養。


    可是,慢慢的,白榆真就拒絕不了了,無他,宋時歸給得太多了。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宋時歸給他在公司掛了一個虛職,方便他無聊時找點事幹。


    白榆其實有點想不通,宋時歸到底是怎麽說服宋老爺子的,他但凡是個心思不軌的,公司都可能因此陷入可大可小的危機。


    當然,白榆還是有自己的底線的,他的自尊到底是不允許自己變成一個白吃白喝的鹹魚。


    所以,宋時歸處理工作的時候,他一般也會挑揀著一些不是太重要的幫著整理。


    像家務活什麽的,白榆也都全權包攬了下來。


    趙嬸和趙叔本就是宋家的老人了,工資待遇什麽的自然不用說,所以對於白榆同她搶活幹的做法其實也很樂見其成。


    和她有一樣想法的還有宋時歸,畢竟這樣一來,他又可以美美的同白榆一起逛超市了,多好。


    日子平淡無波的向後推移,宋時歸雖然時不時就要口嗨一句要讓白榆屈服於他的魅力,但也始終沒做太出格的事。


    他頂多就是用自己熾熱的目光把白榆看得臉紅,然後在挨瞪前又及時埋頭裝鵪鶉。


    可要說平淡無波其實也不大對。


    大概是在半個月前,宋時歸突然鬧了一場讓白榆啼笑皆非的烏龍。


    那天,洗漱完之後的白榆和往常一樣,愜意地窩在沙發上看財經頻道。


    看到一半,路清玨給他打了個視頻通話過來。


    上午的時候白榆的耳機不小心沾了水,總是發出滋滋滋的電流聲,他想著反正宋時歸在衛生間洗澡聽不到,也就沒有跑迴房間去接聽。


    誰知道兩人剛聊了幾句,宋時歸就擦著頭發出來了。


    人有時候突然就會頭腦發熱,變得極其不清醒起來。


    白榆看到宋時歸之後,也沒做多想,隻是覺得當著別人的麵在公共區域裏聊天有些不大好,就拿著手機迴房間了。


    但宋時歸卻是為此產生了一股強烈的危機感。


    白榆和別人接電話的時候竟然還要特意避開他!


    他和別人接電話的時候就從不會避開白榆!


    宋時歸不知道白榆在和誰聊天,他隻知道和白榆聊天的人好像身份不一般。


    他聽到白榆手機裏傳出來的是一個女孩的聲音,而且是一個年輕女孩的聲音。


    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對白榆的稱號很親昵——哥哥!


    她竟然叫白榆哥哥,更過分的是白榆還答應了。


    宋時歸心一下子就涼了下去。


    所以,這就是白榆遲遲不肯答應自己的原因嗎?


    他喜歡的,從來就不是男人。


    宋時歸覺得鼻子很酸,眼睛也很脹,手上的幹發巾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掉到了地上去。


    他以為,白榆已經對他放下了心防。


    他昨天晚上還在想,說不定自己下次告白的時候,白榆就會同意他的追求了。


    可是,他以為隻是他以為。


    一滴水珠砸在地板上,被摔得四分五裂。


    緊接著,又是第二滴第三滴……


    宋時歸抬手摸了摸頭發,入手的是一片幹燥。


    那是什麽呢?


    他又往下摸。


    哦,是眼淚。


    宋時歸有些絕望的閉上眼。


    他不怨白榆。


    從頭到尾奢求的人隻有他一個,白榆隻是礙於他的權勢不敢拒絕罷了。


    吐出一股濁氣,宋時歸腳步僵硬地朝白榆的房間走去,然後將耳朵貼在門上。


    他承認自己現在的做法是有些無恥了,可是,他還是抱有一絲希望。


    萬一,他是說萬一。


    萬一白榆不喜歡那個女生呢。


    可是,越聽下去,宋時歸心髒處傳來的刺痛就越明顯。


    白榆和那個女生說話時的語氣溫柔又寵溺,這是他從來不曾擁有的待遇。


    宋時歸落寞地垂下眼瞼,腦袋亂得已經聽不進去裏麵的聲音了。


    要是白榆真的有喜歡的人,他是不是也應該故作大方的放手了。


    宋時歸捫心自問,他絕對是做不到的。


    他就是個小氣鬼,他就是自私自利……


    白榆是他第一個心動的人,也是他第一個除家人以外會時時刻刻關心的人。


    門突然被裏麵的人拉開,宋時歸一個不設防,直直的就朝一邊歪去。


    白榆忙伸手拉住宋時歸,剛想質問他為什麽會靠在自己門上,但抬頭看到宋時歸泛紅的雙眼後,還是生生住了嘴。


    宋時歸看到白榆,剛止住的眼淚又斷了線的往下流。


    白榆從沒見過宋時歸流淚。


    他印象裏的宋時歸是桀驁不馴的、是熱烈張揚的、是灑脫自由的……


    總而言之,從來不會是像現在這樣脆弱無助的。


    他為什麽哭呢?


    白榆很好奇。


    是因為他嗎?


    宋時歸不想給白榆猜想的時間。


    他一把將白榆撈過抱住,就像他第一次告白一樣。


    可又好像不一樣。


    因為這一次的白榆沒再掙紮,隻安靜任由他動作。


    宋時歸微微屈身,把腦袋埋在白榆單薄得有些硌人的肩上,很快,眼淚就浸濕了他一大片衣裳。


    “宋時歸,你怎麽了?”白榆咽咽口水,“發生什麽事了嗎?”


    宋時歸每一次聽到白榆直唿自己大名的時候總會忍不住偷笑。


    這是他對白榆縱容的成果,也是他帶著白榆一步步對自己敞開心扉的證明。


    可是現在,再聽到白榆叫自己名字的時候,宋時歸隻覺得心酸。


    或許一直都是他自以為是,不過是叫個名字罷了,多麽坦坦蕩蕩的行為啊,偏偏他要自作多情的做過度理解。


    白榆等了好一會兒,可宋時歸都隻默默流著淚,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猶豫了一下,白榆最後還是抬手拍了拍宋時歸的背。


    手下的肌肉有一瞬間的緊繃,白榆微微歎氣,又問:“是因為我嗎,宋時歸?”


    肩上的腦袋微不可察的動了動,還是沒有說話。


    “為什麽?”白榆的手搭在宋時歸背上,有節奏的一下又一下的順著,“你告訴我好不好,萬一有什麽誤會呢?”


    宋時歸搖頭,甕聲甕氣地迴他:“不是因為你,是我自己心情不好。”


    哪怕是到了現在,宋時歸仍然不敢向白榆說真話。


    就讓他自欺欺人一會兒,他害怕一說出口,白榆就要徹底不屬於他了。


    雖然事實上,白榆本就也從來沒有屬於過他。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宿主演繹到位,大佬利落出櫃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萬裏圖南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萬裏圖南並收藏宿主演繹到位,大佬利落出櫃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