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白榆毫無預兆的掉了眼淚後,宋時歸一下子變得手足無措起來。


    接著,連抽了好幾張紙走到白榆身邊半蹲著幫他擦著淚:“怎麽了,是不喜歡嗎,要是不喜歡的話就不吃了。”


    白榆吸吸鼻子:“不是,我很喜歡,也很高興。”


    宋時歸擦眼淚的手頓了一下:“那是怎麽了?好端端的……”


    白榆低著頭,有些不好意思:“宋總,您是除了我家人以外,第一個真正在意我的人。”


    宋時歸眼睛睜大,一時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手已經落在了白榆的背上,正有一搭沒一搭的輕輕拍著。


    手背有些濡濕,是宋時歸著急給白榆擦眼淚時不小心沾上的。


    慢慢的,他感覺自己的手好像有些發癢。


    皺了皺眉,宋時歸伸手撓了一下,哪知道,癢沒止住,還在原基礎上擴大了些範圍。


    於是,他改撓為抓,沒兩下,手心手背上就留下了一道道的紅痕。


    白榆被宋時歸的動作吸引了注意力,然後被他的手嚇了一跳:“宋總,您這是怎麽了?”


    宋時歸也很納悶:“不知道啊,突然就開始癢了。”


    癢?


    白榆緩緩扭頭,把目光落在還剩下一小半的藍莓山藥泥上。


    接著,一個大膽的猜測在他的心裏產生:“宋總,您刮山藥皮的時候戴手套了嗎?”


    宋時歸茫然發問:“刮山藥皮需要戴手套嗎?”


    教程上也沒說啊,就隻有一句“山藥刮皮備用”。


    白榆無奈扶額,果然,人還是不能太有錢了,要不然連一些基本的生活常識都不知道。


    最後的最後,宋時歸被白榆帶去廚房瘋狂洗手,留下沒吃完的藍莓山藥泥在桌子上享受孤獨。


    之後,兩人都按部就班的像以前一樣工作和生活著,隻是在不知不覺中,關係開始變得越發親近。


    下午。


    宋時歸處理完手上的工作,伸伸懶腰,剛準備去白榆的辦公室裏刷一波存在感,就不小心碰到了背後書架裏的一個文件夾。


    轉頭一看,可不就是之前宋時歡整理出來的資料嘛。


    也虧得每天都有保潔來打掃辦公室,否則的話,文件夾上麵可能早就已經落了一層灰了。


    閑來無事,想著今天上午白榆才讓自己不要動不動就跑他辦公室裏晃,宋時歸索性抽出文件夾翻看起來。


    之前就說過,宋時歡把資料的內容做得很全麵,也很離譜。


    宋時歸翻著翻著,居然翻到了一個光是看標題就知道裏麵的內容有多不正經的章節。


    什麽霸總心動後,純情秘書哪裏逃。


    什麽助理微笑時,總裁他心就亂了。


    什麽總裁戀愛後,小助理他腿軟了。


    看到宋時歸兩眼一抹黑,隻想把手上的東西給扔進垃圾桶。


    隻是,心是一個想法,眼睛又是一個想法。


    宋時歸在這個章節裏翻了幾頁沒找到自己想要的內容後,幹脆迴到目錄開始自行檢索。


    五秒後,書頁翻飛,宋時歸聚精會神地看了起來。


    正看到關鍵地方,門突然被扣響了,一道男聲在外麵響起:“宋總,請問我能進來嗎?”


    深吸一口氣,宋時歸把文件夾順手扔到手邊:“進來吧。”


    來人是技術部部長,一個三四十歲的地中海。


    宋時歸一目十行地把看完合同,拿起筆刷刷刷的簽上自己的大名。


    技術部部長也不多待,對宋時歸拍了兩句馬屁之後,就麻溜的帶著合同出了辦公室。


    宋時歸蓋上筆帽,接著看起了自己的學習資料。


    果然,當初的他還是太年輕了,居然把文件夾隨手扔在一邊任它落灰,白白讓自己走了這麽多彎路。


    人有三急,又看了一會兒,宋時歸起身朝後麵休息室的廁所走去。


    可能是想著沒人會進來,他走的時候就沒有把文件合上。


    白榆推推眼鏡,抱著整理好的數據去給宋時歸交差。


    敲了敲門,沒人迴應。


    白榆直接推開門進去。


    這是宋時歸給他的特權,允許他自由出入總裁辦公室。


    把東西放好,白榆剛準備轉身離開,突然吹進來一陣風,下一秒,辦公桌上的文件被翻了幾頁。


    白榆思考了一下,決定幫宋時歸把文件挪到一個顯眼又吹不到風的位置。


    挪的時候,眼睛不小心往下麵瞟了一眼,然後,一行被特意加大加粗的字映入眼底。


    愛上助理後,霸總他直球出擊。


    白榆一愣。


    好家夥,宋時歸看的東西都這麽刺激的嗎?


    說曹操曹操到。


    白榆剛想裝作什麽也不知道的樣子從辦公室悄悄離開,結果轉身就被撞了一個趔趄。


    宋時歸還沉浸在被捉包的尷尬之中,白榆就一個猛子紮進了他的懷裏,然後又因為衝擊力不受控製開始往後退。


    眼疾手快的一把將白榆拉住,宋時歸又伸出另一隻手攀上白榆的背。


    想著自己的心思都已經被當事人發現了,他幹脆破罐子破摔起來:“沒錯白榆,我喜歡你,不管你以後會怎麽看我,我隻知道,我不想再忍下去了。”


    白榆眨巴眨巴眼睛,通過宋時歸這些天以來的表現,他其實對宋時歸會向他告白也並沒有覺得太意外。


    隻是!


    宋時歸牛勁使不完了吧,就不能別抱這麽緊嗎,他都要被憋死了。


    想著,白榆抬起垂在身側的手拍了拍宋時歸的肩膀,示意他趕快鬆開一點。


    宋時歸卻是誤會了白榆的意思,以為他是想推開自己跑掉。


    於是,宋時歸又摟得更緊了:“白榆,你先不要推開我好不好,聽我說完可以嗎,就一會會兒。”


    白榆搖著腦袋,說出的話也因為腦袋和宋時歸的胸膛挨得太攏而變成了嗚嗚嗚的聲音,他隻好加大力度推著宋時歸。


    宋時歸裝聾作啞,把白榆焊在懷裏不讓他亂動,接著語速加快:“白榆,我也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上你的,但我清楚的聽到我的心在說,我不想再和你做朋友了,我想要同你更進一步,未來的一切都有你的參與,白榆,你可以和我試試看嗎?”


    越說到後麵,他的聲音就顫抖得越厲害,要不是兩人貼得足夠近,白榆真就聽不清他在說些什麽。


    宋時歸把話說完,懈力似的鬆開了環住白榆的手,低頭等待最後的審判降臨。


    白榆大口大口的唿吸了幾遍新鮮空氣後,終於緩了過來。


    去他的,宋時歸是打算告白不成就謀殺嗎?


    這個想法一經出現,白榆心裏的火就蹭蹭蹭的往上冒,連帶著語氣也變得不好:“試試試,試什麽試?我看是試試就逝世吧!”


    宋時歸被白榆的話點擊得整個人都蔫了下去,周身散發著和他一米九的大高個一點兒也不匹配的可憐勁兒。


    倒是看得白榆有些心軟了。


    隻是,他的氣還沒消呢。


    而且,難道宋時歸告白了他就必須要答應嗎,他又不是攻略部任務者。


    宋時歸耷拉著頭,語氣低落:“白榆,你真的就對我沒有一丁點的感覺嗎?”


    白榆垂眸:“你讓我想想吧。”


    說完,他腳步匆匆的轉身離開了。


    看著白榆消失在拐角處的身影,宋時歸默默握拳,重新燃起了鬥誌。


    反正白榆也沒明說,那他就還有機會。


    等著吧,他還會再告白的,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他會告到白榆親口說出同意或拒絕的話為止!


    “我不會放棄的……”


    窗外又吹進來一陣風,帶走了宋時歸那輕飄飄又堅定的呢喃。


    迴去的路上,白榆滿腦子都是剛剛宋時歸問自己的那句話。


    你真的對我沒有一丁點的感覺嗎?


    白榆不知道。


    雖然290天天在他耳邊說他馬上就要淪陷了的話,但他覺得,相比起情情愛愛來說,他更看重的是如何更好的完成自己的演繹。


    他不確定自己是否動心,也不確定宋時歸對他的感情能持續多久。


    他承認他這種明知道宋時歸喜歡他,但還裝作不知道的模樣吊著宋時歸,對宋時歸不遠離也不主動靠近的行為是有點齷齪。


    可是,他也實在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做,他好像的確貪戀宋時歸對他的偏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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