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格桑悄悄睜開眼睛,輕輕翻身麵對著張起欞。


    格桑伸手試探地戳了戳張起欞的臉蛋兒。


    等了一會兒,見他沒有反應,格桑才伸手撥開了張起欞額前有些長的碎發,讓他那俊秀的眉眼暴露在空氣中。


    看著張起欞熟睡時顯得無比乖巧的麵容,格桑勾了勾唇,用手指點了點張起欞的鼻頭,“你還是睡著之後更乖。”


    欣賞了一會兒張起欞的盛世美顏,格桑的視線緩緩下移,停在了張起欞赤裸的胸膛上。


    那裏有幾道新添的,深淺不一的傷疤。


    格桑用手輕輕撫過張起欞的傷疤,輕歎了一聲,“你為什麽總記不住我的話。”


    “幾年前讓你不要去長沙,你去了,這次都說了讓你照顧好自己,結果你又把自己弄成這樣。”


    “小官哥哥,你到底要讓我拿你怎麽辦啊?”


    有張起欞在身邊,格桑不知不覺就進入了夢鄉。


    格桑睡熟後,張起欞睜開眼,偏頭看向下意識靠著自己肩膀的格桑,眼神逐漸複雜。


    過了一會兒,張起欞動了動胳膊,動作輕柔地把格桑攬進了懷裏。


    次日


    格桑醒來時,張起欞已經不見了蹤影。


    格桑摸了摸身邊已經沒有溫度的床,皺了皺眉,起身開門,尋找著張起欞的身影。


    但格桑開門後,卻沒有看到張起欞的身影,而是看到了在吊腳樓樓下站著的分部負責人。


    分部負責人看見格桑,微微彎腰恭敬地行了個禮,“族長。”


    格桑揮了揮手,開口問道:“看見張,阿坤了嗎?”


    分部負責人點了點頭,“我來的時候正好看見他出門向小溪那邊去了。”


    得知張起欞的去向,格桑就邁步腳步匆匆地向小溪那邊走去。


    見狀,分部負責人也連忙跟上格桑,邊走邊匯報道:“族長,查清楚了,那隊人是偷渡入境來盜墓的越南人,現在人已經被我們拿下了,您看怎麽處理?”


    格桑抬手伸了個懶腰,“交給當地官方,你們盯著點兒,務必能判多重判多重。”


    負責人皺了皺,“可是族長,如果交給官方的話,就已經涉及到外交問題了。”


    格桑勾了勾唇,轉頭望向中越邊境的方向,“對越自衛反擊戰可還沒結束呢。”


    (1979年2月17日至1989年)


    負責人眉頭動了動,眼中閃過一絲了然,“明白了。”


    說完,分部負責人就彎腰後退了幾步,轉身離開了。


    格桑沿著樹林,剛走到小溪附近,就看見張起欞蹲在小溪邊,不知道在幹什麽。


    格桑放輕腳步,悄悄地向張起欞靠近。


    格桑走到張起欞身後,見他沒什麽動靜,抬手想要拍他肩膀,嚇一嚇他。


    但格桑的手剛碰到張起欞的肩膀,張起欞就拉住她的手來了一個過肩摔。


    察覺到張起欞的意圖,格桑迅速後撤,想要卸掉張起欞的力。


    但因為格桑一開始沒有防備,現在反應已經來不及了。


    格桑見來不及後撤,就順著張起欞的力,在空中翻轉的時候,反手抓住張起欞的手,借力在溪水中站穩。


    站穩後,格桑拉著張起欞的手微微用力,把他也拽進了水裏。


    格桑鬆開拉著張起欞的手,擦了一把臉上的水,皺眉看著張起欞,“張……”


    格桑對上張起欞的眼睛,話音一轉,“阿坤!”


    張起欞看了格桑一眼,什麽都沒說,直接抬腳上了岸。


    張起欞一上岸,就皺著眉頭將上衣脫掉了。


    二人落水時,濺起的水花把身上的衣服都打濕了。


    廣西的夏天雖然很熱,但濕衣服穿在身上還是會濕答答的,很不舒服。


    看著張起欞身上若隱若現的黑色麒麟紋身,格桑挑了挑眉,對著張起欞吹了個口哨。


    見張起欞看過來,格桑聳了聳肩,若無其事地抬腳上了岸。


    一滴水從格桑的頭發滑落,順著臉頰和修長的脖頸滑進了衣領,消失不見。


    張起欞的視線跟著水滴移動,看到水滴消失,張起欞的眼神暗了暗,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動。


    格桑上岸後,蹲在小溪邊整理自己的頭發,她剛整理完,一抬頭就看到了一塊兒熟悉的手帕。


    格桑的視線順著拿手帕的胳膊緩緩上移,對上了張起欞的黑眸。


    對上格桑的視線,張起欞眼神閃了閃,偏頭移開了視線。


    察覺到張起欞的不自在,格桑勾了勾唇,起身接過了手帕,用手帕擦了擦額頭和鬢角的水。


    擦完水後,格桑把手帕疊好,看到了手帕上繡著的紅色格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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