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能給何說法?”肖雲海苦澀的笑了笑:“發生這樣的事情著實是臣所不願。”


    聽了他的話,耿鈺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所不願,難道我妹妹就願意了麽?!”


    謝婉按住了耿蓮,歎了口氣:“既然如此,本宮也並非強人所難之人,此事稟告父皇與丞相,且由他們做主吧。”


    發生了這樣的事,一場宴席瞬間散了。


    謝婉出了屋子就去尋了謝衡,準備領著他迴宮。


    走了沒多遠,卻瞧見衛澈一身白衣站在那處,而他的身邊是亭亭玉立的劉媛,兩人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多數時候,是劉媛在說,而衛澈時不時應上一聲。


    衛澈一抬眸就瞧見了謝婉看來的目光,他朝她挑了挑眉,一側唇角微微揚起。


    謝婉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身邊的劉媛,狠狠瞪了他一眼,扭頭就走了。


    招蜂引蝶勾三搭四,典型的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


    謝婉抬了抬頭,哼!她才是不是他碗裏的!


    衛澈看著她,同一隻驕傲的孔雀一般,抬頭挺胸甩袖而走的模樣,忍不住低低的笑了,隻覺得現在的她,著實可愛的緊。


    站在他身邊的劉媛,看了看謝婉離去的背影,又看了看低低輕笑的衛澈,喉中苦澀難當。


    她低了頭,眼眸微垂,似在問自己又似在問他:“長公主她……她就那般好麽?”


    “她好?”衛澈收了收了唇邊笑意,緩緩搖了搖頭:“不,她並不好,她驕縱又任性,太過感情用事,別人對她有一分情,她恨不得用十分來還,拎不清還經常衝動行事。”


    劉媛沒有想到,竟然會得到這樣的答案,不由愣了愣:“那你……你們為何都待她如此不同?”


    衛澈轉眸看她,淡淡道:“別人如何,我不得知。但於我而言,不過是因為我眼裏隻能看到她罷了。有她在,旁人皆是虛無。”


    旁人皆是虛無……


    這個旁人說的是她吧?


    劉媛苦澀的笑了笑:“我明白太傅的意思了。”


    衛澈從她身上收迴目光:“世上本無事,無非是庸人自擾之。劉姑娘與其在此庸人自擾,不若好生考慮考慮耿鈺,禦史大夫府失了一個少夫人,定然會多一個丞相府的少夫人。劉姑娘若是不願,還是早做打算的好。在下就先告退了。”


    說完,他也不待劉媛迴話,便轉身離去。


    衛澈出了肖府,剛上馬車,青墨就朝他拱手作揖:“恭喜公子,賀喜公子,終得嚐所願!”


    衛澈淡淡看他一眼,轉身在車內坐下,並不迴話。


    青墨也不以為意,顛顛的跟著坐了下來,笑著道:“公子打算什麽時候嫁給長公主?啊呸!是尚長公主?”


    一個嫁字,讓衛澈額間的青筋跳了跳:“你很著急?”


    “當然著急。”青墨眨巴眨巴眼睛:“公子大婚自然是要讓兄弟們都湊個熱鬧的,秦先生定然也要趕來……”


    說到此處,青墨突然想起了什麽,一臉緊張的問道:“公子,秦先生應該會同意你嫁……尚公主的吧?應該會同意的。”


    青墨兀自在那自問自答:“畢竟尚公主的是衛澈,又不是公子,不會影響到公子的大業,尚一尚也無妨。”


    一直未曾理他的衛澈,卻在此時突然開了口:“本公子若要娶她,定然是以本公子自己的身份。”


    自己的身份?


    青墨瞬間就驚了,他連連搖頭:“不可不可不可,莫說是秦先生不會答應,就是那一眾將士老臣都不會答應!公子身份高貴,怎可尚公主?!”


    “本公子說尚公主了麽?”衛澈淡淡看他一眼:“本公子說的是娶。”


    青墨有些懵:“公子的意思是?”


    衛澈從他身上收迴目光,從車廂暗格裏,取了幾顆黑色的棋子在手中把玩著:“本公子的意思是,可以通知秦先生準備迴去的事宜了。”


    “太好了!”青墨頓時就興奮起來:“公子打算何時走?”


    “待本公子為她做完最後一件事後。”衛澈把玩黑子的手突然停了下來,看向青墨道:“那兩個人如何了?”


    說到正事,青墨立刻嚴肅了起來,正色答道:“為公主指路,和給肖雲海下藥的那位仆從,連同給耿蓮下藥的那位婢女,在他們忙著捉奸的時候,已經被安全送出了城。至於太醫監,秦公子也已迴了話,肖雲海的藥本就是秘製,即便是神醫在世,也極難查出殘留,至於耿蓮身上的藥……”


    青墨頓了頓:“秦公子的意思是,沒有也要給她說出有來。”


    衛澈點了點頭表示知曉,隨即他又問道:“關於肖雲海的身份,秦先生那邊還是沒有任何進展麽?”


    “有的。”青墨答道:“今日一早曹勳剛剛得到秦先生密信,信中說,肖雲海的身份沒有問題,但肖雲海的父親,似乎來曆不明?”


    聽得這話,衛澈瞬間皺了眉:“何為來曆不明?”


    “屬下也不知,秦先生的密信原話如此。”青墨答道:“秦先生還在信中詢問公子,可要繼續查探,因為此乃陳年往事,且極為隱秘,若要查需耗費大量的心力。”


    “那便不必查了。”衛澈擺了擺手:“一個肖雲海,還不值得本公子為他耗費心力,再者,這秘密晉元帝也守不住多久了。”


    因著肖雲海拒為耿蓮負責,所以耿鈺在將此事告知耿達的時候,沒少在一旁添油加醋。


    可耿達隻是略略沉默了片刻,就讓喚來丞相夫人,讓她帶著耿蓮去見皇後。


    耿蓮癱坐在地上抱著桌腳不撒手,哭著道:“女兒不去,女兒已經沒臉見任何人了!”


    總歸是從自己肚子裏出來,嬌養了十幾年的,丞相夫人做不到如丞相耿達那般冷血,母女倆抱在一處痛哭流涕。


    丞相夫人摸著她的頭,哭著道:“我苦命的兒,你若不去,那等待你的要麽是三尺白綾,要麽就是削發為尼了啊!”


    這話讓好似一盆涼水,將耿蓮澆了個透心涼,她的父親她清楚,若是今日肖雲海願意娶她也就罷了,若是不願……


    耿家不需要一個失了真的嫡女,而晉國更不需要一個失了真的公主。


    肖雲海!


    這一切都是肖雲海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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