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雲海對謝婉有一定的了解,他本以為,這京巴她不會讓謝衡帶迴東宮,就隻能自己養著,這樣一來,他就可以接著探望京巴,時常去明月宮,可他沒想到,謝婉竟然把京巴交給了皇後。


    計劃落空,肖雲海不由有些不快,但謝衡都同意了,他也不能說些什麽,隻得笑著點頭:“公主所言甚是。”


    宴席就要開始,因著肖府沒有女眷,所以本該前院後院分開辦的宴席,也一同搬到了前院去。


    隻不過,依舊是男女不同席罷了。


    今日是肖雲海生辰宴,也是他及冠的日子,他沒有族中親長,便由謝衡為他授冠。


    按理來說,謝衡不過是個稚子,本不該擔這樣的禮,但肖雲海為了彰顯自己的地位,主動向晉元帝開了口,晉元帝便應允了。


    這也是謝衡今日來的主要目的。


    受了冠後,便是入席。


    由於謝衡尚且年幼,不善應付席上往來,需要謝婉在一旁陪同著,於是謝婉和謝衡便坐在了男賓席的上座,而謝彤則坐在了女眷席的上座上。


    在一眾來道賀的男賓中,就屬衛澈的官職最高,於是謝婉的左邊坐著謝衡,右邊就是衛澈。


    而身為主人,又是今日的壽星公肖雲海,就坐在了謝衡的下首。


    謝婉不動神色的看了看衛澈,卻發覺他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反而是時不時朝女眷席上看上一眼。


    莫名的,謝婉的心裏就窩了火。


    宴席也就那般迴事,一開始眾人還很拘謹,但酒過三巡之後,眾人便漸漸的放開了。


    耿達的長子耿鈺,帶著酒後的薄紅,端著酒杯來到謝婉麵前,朝她笑了笑:“微臣與公主久未相見,公主仍舊如往日一般光彩照人,不知微臣可能有幸,敬公主一杯。”


    耿鈺有官職在身,自稱微臣也並無不妥。


    謝婉雖不厭惡耿家人,但還沒有蠢到要當麵給他們難堪的地步。


    再者,越是這個時候,越是要顯得與耿家交好。


    換了旁人,這杯酒她推了也就推了,但敬酒的是耿鈺,她就必須得給這個麵子。


    當然,敢第一個向她敬酒的,在場的除了衛澈和肖雲海之外,估計也就隻有耿家人了。


    於是謝婉端著酒杯起了身,朝耿鈺笑了笑:“耿公子見外了,父皇與丞相乃是生死相交的君臣,情誼非比尋常,我們身為後輩,雖未能時常相見,但情誼也當比旁人更深才是,這杯酒,本宮敬你。”


    耿鈺嘿嘿一笑:“公主說的極是。”


    話音一落,他便仰頭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飲完之後還將酒杯倒放,以示自己飲完。


    謝婉寬袖遮麵,飲盡了杯中之酒,倒放了酒杯。


    耿鈺這才心滿意足的迴到了自己座位上。


    有了人開頭,後麵便順理成章,陸陸續續有人打著各種各樣的名目來朝謝婉敬酒。


    謝婉酒量不差,再加上也不好厚此薄彼,幹脆都一一應了。


    連著三杯下肚,桌上的酒杯卻突然被一隻手給罩住了。


    謝婉朝那隻手的主人看去,隻見他渾然不覺一般,隻坐在那處,靜靜的用著自己的菜。


    她有些惱了,衛澈這人怎麽迴事,總是對她管東管西,她喝個酒也要管,她也沒管他不是麽?


    桌上的異常,自然引起了旁人的注意,敬酒的劉乾看了看蓋著酒杯的那隻手,了然的笑了笑也就走了。


    反而是在謝衡下首的肖雲海,臉色黑了起來。


    酒壯慫人膽,這話半分不假。


    平日裏遇到謝婉,連抬頭都不敢抬頭的某位臣子,看見了桌上的動靜,哈哈大笑幾聲:“太傅怎的連長公主喝酒的事情都管了起來,難不成,太傅還有尚公主之心?”


    聽了這話,原本熱熱鬧鬧的主席突然安靜了下來。


    幾乎落針可聞。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衛澈的身上,與他相隔了兩人的肖雲海,更是黑著臉看著他。


    唯有衛澈,仍是一副雲淡風輕模樣,他一身白衣靜靜的坐在那裏,高潔的好似連這席上的酒氣都未曾沾染半分。


    他放下手中的竹箸,轉眸靜靜的看向那問話的臣子,薄唇輕啟,語聲清冽:“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酒氣已經徹底占滿了那臣子的腦袋。


    他非但沒有察覺席間的異常,聽了衛澈的迴答後,反而朗聲大笑:“太傅若有尚公主之心,可定要早些求陛下做主了,莫說微臣沒有提醒太傅,咱們長公主可是個香餑餑,就連禦史大夫的長子都曾肖想過呢!若不是禦使大夫早些年因著救命之恩,早早將嫡子的婚事給許了出去,想必早就求到了陛下麵前去了!”


    這臣子嗓門極大,加上酒後,這嗓門就更大了。


    一番話,莫說是主席,就是這整個前院所有席間,都聽了個清清楚楚。


    坐在那臣子一旁的兩人,急急忙忙站起身來,一邊硬拉著他坐下,一邊對謝婉道:“長公主請恕罪,他喝多了,純屬酒後胡言!”


    然而那臣子卻並未識得兩人好意,反而嚷嚷道:“你們拉我作甚,這事兒是千真萬確,不信你們問問劉公子!”


    謝婉此刻很是尷尬,她能明顯的察覺到,先前還雲淡風輕的衛澈,此刻已經動了怒。


    她急忙轉眸看向劉乾,朝他擠了擠眼,希望他能出言否認一二。


    畢竟他與耿蓮已有婚約,再者,這事傳出去,於他於她皆不好。


    可她沒想到,劉乾非但沒有否認,反而看著她的雙眸,一字一句道:“孟大人說的不錯,我確實曾有尚公主之心。”


    一話激起千層浪,坐在他身邊的耿鈺頓時就怒了,嘭的一聲,將酒杯重重的砸在了酒席上。


    而女眷席上的耿蓮,此刻臉色青黑一片,藏在袖中的手早已握成了拳,指甲將掌心掐出了白痕。


    然而旁人怎麽想,似乎對劉乾而言並不重要,他隻是深深的看著謝婉,認真道:“劉某如今已有婚約,說出此事,也並非希望公主困擾,不過是給自己那麽些年的悸動,有個交代罷了。”


    ‘啪!’又是一聲響。


    謝衡轉眸看向肖雲海:“你這麽生氣作甚,難道你也想尚孤的阿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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