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蓮聞言漲紅了一張臉,她很想對出來,狠狠打一下說這話的人的臉,可是她絞盡腦汁,卻依舊想不出半句。


    謝婉看了看她的模樣,笑著道:“說來是本宮占了便宜,這對句,本就是對的多的人獲勝,本宮隻對了兩句,所以依舊是耿姑娘獲勝。”


    這話得到了絕大多數人的認可,至於不認可的,也隻是覺得長公主大度,照顧了耿蓮的臉麵罷了。


    耿蓮獲了勝,可卻並不高興,這種靠著謝婉相讓才得到的第一,比幹脆讓她認輸,還讓人難受。


    然而偏偏這個時候,還有人道:“真羨慕耿姐姐,長公主和平陽宮的簪子可真好看。”


    耿蓮很想說,你要喜歡你拿去,誰還沒個簪子似的。


    但是,別說眼下謝婉和謝彤正笑眯眯的看著她,就是沒看著,她也不敢在眾目睽睽之下,說出那樣的話來。


    她隻能憋著一口氣,擠出一個笑容來:“是啊,我也很喜歡呢。”


    說著,她招來貼身丫鬟,讓她們把這石桌上東西都給收好,眼不見為淨。


    有人提議:“要不,咱們再來一輪?”


    一聽這話,耿蓮臉上的笑頓時就維持不住了,先前謝婉雖然隻對了兩句,可無論是從句子的格局還是用詞來看,都是極好的。


    她雖然有想扳迴一城的打算,可她更害怕,適得其反,再丟一迴臉。


    於是她笑著道:“還是玩寫別的吧,再過一會也該入席了。”


    謝婉看了她一眼,對她的想法心知肚明,欺負人欺負一迴也就夠了,欺負多了,難免兔子會咬人。


    與是謝婉點頭附和:“正是,入席的時間也快到了,隨意聊上一聊便是。”


    說是隨意聊上一聊,可謝婉與謝彤在這兒,少女們哪個敢先起話頭。


    謝婉狀似隨意道:“先前本宮再前院,瞧見了不少青年才俊,不知你們可都有婚配?”


    一聽這話,耿蓮整個身子都僵了。


    幸得此時與她交好的劉媛不在,倒也無人發覺她的異樣。


    有了謝婉起了話頭,少女們頓時眉目含羞,有婚約的迴了話,講了自己與誰誰誰定了婚約的事,婚期快到的,也羞著臉說了婚期。


    謝婉仔仔細細聽著,將她們所說的背後官職背景聯係了起來,不大一會,就大概摸清了京中官員的一個人脈路數。


    她的心中甚是滿意,這一趟,還是來的值的。


    謝婉看了看那些起哄的少女,笑著道:“你們這些沒定下婚約的,也別打趣別人,遲早有輪到你們的一天。京中好男兒那般多,本宮瞧著大司馬府的兩位公子、衛太傅,還有丞相府和禦史大夫府的公子,都甚是不錯。”


    “能讓公主瞧上的自然都是極好的。”其中一個膽大的少女笑著道:“可公主說的那幾位,都是國都頂級的公子哥,臣女們身份淺了些,終是配不上的。”


    說著,那少女轉眸看了一眼耿蓮,笑著道:“當然,耿姐姐和劉姐姐不一樣。”


    所謂怕什麽來什麽,耿蓮一直擔心這話題引到自己身上,可偏偏,一把火還是燒了過來。


    她與禦史大夫長子劉乾的婚事,是悄悄定下的,並不為人所知,如果謝婉不在這,她打個哈哈也就過去了。


    可偏偏謝婉不但在,而且知道,更知道,她身負婚約還跑去勾搭霍岩一事。


    她抬眸看了一眼謝婉,又飛快的低了頭去,尷尬的笑了一笑,便作罷了。


    “耿姐姐如此害羞作甚?男大當婚女大當嫁,說來耿姐姐也到了婚嫁的年紀,不知是何人能有此福分,入了耿姐姐的眼。”


    耿蓮此刻想堵上那說話人的嘴的心都有了,她恨恨的朝那開口的少女瞪了一眼,又垂眸不語。


    她這麽一瞪,把四周的少女都給嚇了一跳,尤其是那開口的少女,更是呐呐道:“我……我是不是說錯了什麽?”


    “沒有。”謝婉笑著開口道:“你說的沒錯,男大當婚女大當嫁,莫說是你們,就是本宮與平陽,也是如此。”


    所謂被打一個巴掌,再給塞了一個甜棗,耿蓮現在就是這樣的心情。


    好人都讓謝婉做了,就隻有她顯得蠻橫無理又不知趣。


    好在這時,肖雲海帶著謝衡走了過來,有少女道:“說來肖大人也是一表人才,又聖眷正濃,倒也是個不錯的。”


    聽了這話,謝婉和謝彤不約而同的朝說這話的少女看了一眼,一旁的幾個少女打趣道:“你若看上了肖大人,不若借此機會,表明心意啊。”


    一番話說得那少女羞紅了臉:“我隻是隨意說說,當不得真,當不得真。”


    不大一會,肖雲海就帶著謝衡來到了麵前,眾少女紛紛起身行禮:“見過太子殿下。”


    謝衡隨意的擺了擺手,就朝謝婉跑了過去,一下子就依偎進她懷裏,抱著她道:“阿姐阿姐,肖雲海府上竟然還養了隻京巴,瞧著可好玩了,衡兒能帶迴東宮養著麽?”


    謝婉看了看謝衡,又轉眼看了看肖雲海,卻發覺從先前起,他就一直含笑盯著她看著。


    那深情款款的模樣,讓周遭的人都瞧出異樣來。


    有幾個少女,甚至互相使了一番臉色。


    謝婉神色不變,轉而對謝衡道:“你也知道京巴是肖大人一直養著的,你若討了去,豈不是奪人所愛。”


    謝衡嘟了嘟嘴:“可是肖雲海說,可以給衡兒的。”


    “京巴能得太子殿下喜愛,那是它的福分。”肖雲海看著謝婉,笑著開了口:“微臣不過是覺得有趣養著罷了,談不上所愛二字。”


    謝衡牽了她的手搖著:“阿姐,你就讓衡兒把京巴帶迴去嘛。”


    謝婉沉默不語,肖雲海一會兒投壺,一會鸚鵡,一會京巴,甚至還偷偷帶著衡兒出宮去茶館裏聽書,故意誤導衡兒說書人是教書的先生。


    他這般做,豈不是要讓衡兒玩物喪誌,一事無成?!


    她很想拒絕了謝衡,甩肖雲海一巴掌,可眼下她卻不能。


    於是她閉了閉眼,然後對謝衡道:“衡兒還需要以課業為重,不若將那京巴交給母後養著,你完成課業後,便可找京巴玩,順道也去給母後請安。”


    謝衡皺了皺自己的小眉頭,想了想:“好吧,衡兒聽阿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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