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婉又詢問了這十人的能力,在確認,這十人能夠在不驚動皇城守衛的前提下,自由傳遞消息後,她決定留下五人,帶著另外五人入宮。


    安排好了這些,她這才轉身離開了公主府。


    修繕的公主府在城南,不遠便是丞相府,丞相府過後便是衛澈的太傅府。


    謝婉想了想自己懷裏的陰玉,還是決定去太傅府走一趟。


    對於她的去而複返,衛澈並不意外,隻是淡淡看著她道:“微臣一直在等著公主的誠意,卻不曾想,最後還是要微臣先將誠意送到公主麵前。”


    謝婉有些羞愧,但在決定正式收下陰玉之前,她還是覺得,自己應該問個明白。


    於是她看向衛澈道:“我有些問題想問你。”


    沒有微臣,沒有本宮,有的隻是我和你。


    衛澈眸色微動:“你直說便是。”


    “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謝婉靜靜的看著他:“我自認為與你以往並無深交,而且我也沒有對你有什麽恩情,你也看見了,我看起來是晉國長公主,深受寵愛,可我父皇為了一個肖雲海,說將我杖刑也就杖刑了。”


    “你……為什麽信我,又助我,甚至願意將這陰玉給我呢?”


    聽了這話,一直看上去好似雲淡風輕的的衛澈,卻突然收斂了神色,深深的看著她。


    他的黑眸好似古潭之水起了旋渦,就這般看著謝婉,卻似乎要將她拉入旋渦,隨著他一起沉淪。


    謝婉迎著這樣的深邃雙眸,莫名有些不自在的移開了眼。


    衛澈看著她的側臉,黑眸微動,不答反問道:“你覺得霍川一心護你,為你所想為你所驅,是為了什麽?”


    聽得這話,謝婉微微一愣,她很想告訴他,霍川護著他是因為護主之心,可想到那副還在明月宮的畫,這話她有些說不出口。


    似乎已經料想到會是這樣的局麵,衛澈並沒有逼迫她給一個答案,而是緩聲開口道:“你隻需記得,霍川待你之心,未必比我待你之心更重。”


    這話頗有些模棱兩可,若她答霍川是護主之心,那他便也是護主。


    若她答,霍川對她有男女之情,那他豈不是也是如此?


    如此模棱兩可,似是而非,讓謝婉想問,卻又難以啟齒。


    最終,她也隻能裝作自己聽明白了聽懂了,認真點了點頭,輕咳一聲道:“如此,本宮便在此拜謝太傅了。”


    謝婉雙手抱拳,俯身朝他深深拜下。


    這是一個大禮,身為皇室,唯有拜君王、天地、師者,亦或是有大恩者,才會行此大禮。


    衛澈後退一步,也拱手俯身拜下。


    藏在暗處的青墨,瞧著這兩人的模樣,莫名就想到了‘夫妻對拜’這四個字。


    謝婉起了身,對衛澈鄭重承諾:“此玉我僅借用一年,一年之後,定完璧歸趙。”


    衛澈不置可否,既沒有應下也沒有拒絕,而是淡淡道:“公主請隨意。”


    從太傅府出來,謝婉又迴到了福山當鋪,這一次她向盧掌櫃的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詢問了一些基本的事情之後,吩咐這位盧老掌櫃三件事。


    第一件事:將陰玉治下所有鋪子,統計在冊,包括其營生、所在位置,等等一些基本的信息。


    第二件事:統計這些店鋪賬上,可供調取,且不會影響店鋪流通的錢銀。


    第三件事:尋一個隱蔽之所,安排下時間,她要見一見,這些鋪子所有的掌櫃與可信任的管事。


    至於如何與她聯絡,謝婉也早有打算,她喚來一名暗衛,此人名為柳金,正是霍川留給她的十名暗衛之首,由他負責傳遞消息。


    盧掌櫃在謝婉亮明了身份之後,便知曉這一次他所跟隨的東家,隻怕有大事要做。


    長公主之名舉國皆知,盧掌櫃自然也有聽聞。


    他雖然不明白身為長公主,為何會看中他們這些小小的鋪子,當他很是識趣的沒有問,隻恭聲應下謝婉所吩咐之事。


    謝婉一走,盧掌櫃便按著規矩,將謝婉所吩咐之事往上匯報,沒過多久,便得到了答複:“從今往後,凡長公主之事,皆不必呈報,凡事皆依長公主之言而行。”


    盧掌櫃將迴複的字條,在燭火上點燃,看著它一點點燃盡化成飛灰,長歎一聲:“這晉國,要變天了。”


    盧掌櫃所做的這些,謝婉並不知曉,她隻是在夕陽落山之前趕迴了宮中。


    晉國的皇城守衛,果然並無大用,她所帶的五人,幾乎沒過多久也到了明月殿向她複命。


    如今謝婉手中,也算的上是有人可用,她在明月殿留下了二人,其餘三人,其中一人隱匿身法與輕功最好,謝婉將其派去了東宮。


    另外兩人,一人派去了椒房殿,一人派去了長楊宮。


    海棠有些不解謝婉的安排,在她看來,五名暗衛本就已算不足,派去椒房殿和東宮,尚可理解,但派去長楊宮,著實讓人不解。


    她這麽想著,便也這麽問了。


    謝婉如今行事已不避諱她與丁香,當下便解釋道:“父皇有招肖雲海為駙馬之心,而眼下已到婚配之齡的,也就是本宮與平陽。前些日子,刺殺之事一出,父皇便日日夜宿長楊宮,其意已是明朗。”


    海棠問道:“如此不是正好,公主厭惡肖雲海,若肖雲海與平陽公主事成,公主便可抽身世外。”


    “話雖如此。”謝婉歎了口氣:“可肖雲海此人並非良配,本宮不願入火坑,亦不願平陽落入他的火坑。”


    一旁未曾開口的丁香,此時開了口:“不知公主可曾想過,若公主所言為真,陛下之心堅若磐石,公主這般相阻,隻怕……。”


    “所以能拖一時便是一時。”謝婉垂了眼眸:“若到了拖無可拖之時,本宮就要賭上一賭。”


    賭什麽,她沒有說,可海棠與丁香都已隱隱察覺到,賭的並不是常物。


    若真到了那一日,依著公主的烈性,隻怕會魚死網破。


    夜幕降臨,萬籟俱寂,丁香出現在了明月宮一僻靜之處。


    她的手中捏著一方字條,而後將字條放在了某處花盆之下,擺放好後,便轉身離去。


    沒過一會,一道人影出現在了花盆旁,那人影僅僅停留了一息,又消失不見。


    藏在暗處的兩名暗衛,互相看了一眼,皆當做不曾瞧見,仍舊安靜的藏身在暗處。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駙馬裹緊了他的小馬甲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親一個就跑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親一個就跑並收藏駙馬裹緊了他的小馬甲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