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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丞相府內的人當時都忙著在前廳招待賓客,所以當發現靈堂起火時,火勢已然十分嚴重,幾乎整個廳堂都過了火,雖不至於將一切付之一炬,被精心布置過的素縞靈堂,卻也被燒得滿目瘡痍。


    當時靈堂中本沒有留任何人,不過現場除去棺柩內莫氏的屍骨外,還發現一具女子屍身,雖說其衣物與整個人都已然被燒得麵目全非,不過從其未被盡數燒毀的首飾可以判斷,此屍身乃是風丞相如今惟一的妾室——二姨娘織瑤。


    已然撤下所有宴席,也將大半賓客都送走的前廳裏,澈月王被請至主位落坐,而風丞相與莫太尉則分坐左右,其他人依次坐到更下首處,而京兆尹滕大人則站在廳中,將自己適才查證到的一切仔細匯報著。


    “依下官就現場情況來分析,縱火者隻可能是已然葬身其中的二姨娘,另有佐證便是適才在二姨娘房中還搜出封書信,雖然隻有寥寥數字,卻足以證明她是因懷恨大夫人害死了她的兒子,所以才趁大夫人病重時先下手將之害死,今日見王爺與莫大人執意開棺重新驗屍,怕事跡暴露,便在靈堂中引火**,與大夫人的屍骨同歸於盡化為塵土。”


    滕霄說話間,已然將在二姨娘房中發現的那一紙書信,逞於澈月王驗看。


    舞姬出身的織瑤認識得字極少,好多還是出嫁前的風浣淩,在閑暇時教她認和寫的。


    龍禦滄將書信展在兩人之間示意她同看,風浣淩立時認出那些歪歪扭扭的字應該是出自織瑤之手,不過卻也不排斥有人故意模仿其筆跡。


    當書信傳到莫語遲手上時,他卻隻淡淡掃了眼,冷聲道:“若是當真如這二姨娘所言,是她因懷恨在心而加害了大夫人,那麽滕大人早些時候驗屍時,為何沒發現異常?”


    滕霄神色鎮靜地答道:“迴稟太尉大人,二姨娘所留遺書中雖未細說,但下官分析她應是利用衾被可是棉枕等物封堵住大夫人的口鼻,最終導致其窒息而亡。此種死法與因寒症發作的窒息造成死亡的情況甚是相像,所以下官之前驗屍時才沒能發現謀殺跡象。雖然算是情有可原,但下官依然有些失職,請王爺與太尉大人們責罰。”


    龍禦滄體恤道:“既然是情有可原的失誤,如此情況也是滕大人無法預料到的,又何須責罰?莫太尉覺得呢?”


    若是僅僅因為一時失查,且還是情有可原的失查,根本定不了京兆尹什麽大罪過,莫語遲自會不愚蠢到抓著個小小棋子不放,便也甚是寬宏大量地點頭讚同了澈月王的話。


    風萬全則在此時難掩悲憤糾結地感慨道:“滕大人的確沒錯,要錯也是本相失查的錯!若不是我未能及時發現二姨娘心中隱藏的怨恨,或許雅琴她不會這麽早便去了。但若不是她早早便留下遺言遺願,我也不會見到她屍骨便不疑是被謀害,直覺地認定是因為寒症加重而逝……”


    看著幾乎就要悔恨得聲淚俱下的父親,風浣淩心中卻在同情著淪為犧牲品的織瑤。


    雖然早就知道這風萬全是為了“大局”可以枉顧人倫,連至親子女都可以出賣,以換得自己與風家安穩的人物。但再次親眼見證他為了自保,為了不讓自己擔上謀害法妻的罪名,而不惜將為他生下惟一獨子,並且剛剛經曆喪子之痛的妾室活活犧牲,風浣淩還是禁不住陣陣心寒,隻覺得這般絕情絕義之輩,當真不配苟活在這世上!


    莫家的質疑、揣測被驗證,隻是擔下罪名的卻不是他們最初所質疑的人,而所謂“真兇”也已然在靈堂引火**。如今不僅死無對證,就連開棺驗屍的機會也沒了,因為莫雅琴的屍身隨著木質棺柩都被燒成了灰碳。


    如此一來,莫家人想發作都無法再向風家發作,麵上甚至還要對風萬全表示安慰,畢竟他們同樣是痛失至親,連找真兇複仇都沒機會的狀態。


    即便是暴躁肆意如莫傲群,當此情況也終究再找不到發作借口,哪怕明知這大半是風家臨時編排的一場戲,明知那位丞相二姨娘大半是個替死鬼,卻再無證據能供他據理力爭。


    同為最後告辭的賓客,澈月王與莫太尉一行,是同時被送出丞相府的,不過到了門外便各奔了東西。


    直至坐上迴王府的馬車,風浣淩方才不吐不快地報怨了一句:“男人狠起來,當真是可以六親不認的。明明不久前他還對惟一給他生下兒子的女子,千般寵愛萬般憐惜的,可是當自己的利益受到威脅時,他竟然可以眼都不眨便犧牲掉那可憐的女子。”


    看著她眼底微露悲戚地凜然怒火,龍禦滄心疼地將她攬入懷中,沉吟半晌方才道:“至少,我永遠不會那般待你。”


    風浣淩一時間有些無言以對,她本能地信任他的話,可是心裏又有另一個聲音在不斷提醒著自己,切切不要沉淪在這些暗藏殺機的甜言蜜語之中,否則最後隻會落得如前世一般慘死悲壯的下場。


    哪怕不想前世,稍早前的織瑤便是最鮮明的例子,女子若將此生都依托在男子身上,最後往往難有什麽好結果。


    “你又在胡思亂想什麽?”感覺到她的失神,與無聲散發出來的排斥氣息,龍禦滄不禁苦笑出聲,“雖然這次沒能利用莫雅琴的死,讓莫家與風家徹底撕破臉皮,不過以莫語遲的智謀自然已經看出他嫡妹的死,必是與風萬全有關,至少暗地裏兩家那點所謂的姻親情誼已然崩潰。還有,那人不是都已然被你安排得及時救下來了麽?怎地還這般悶悶不樂?”


    風浣淩難掩驚愕地抬頭問道:“我交待玉樹的事情,你是怎麽知道的?”


    “你說呢?”龍禦滄寵溺地屈指刮了下她嬌挺的俏鼻,“但凡是與你有關的事,我想知道自然都能知道。”


    “是啊,我家夫君是何其神通廣大的人啊,有什麽是想知道卻知道不了的?”風浣淩氣極反笑,“我自然知道今日的事明麵上看是讓風家占盡了先機,不過莫家已然看透情境,至少莫語遲肯定已然莫雅琴的死,認定在風家人身上。”


    暫且拋開心中那些負麵情緒,風浣淩在龍禦滄懷中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繼續任他抱著,哪怕抵達王府時他堅持繼續抱著她,不顧眾家奴在旁偷笑,她依然任他抱著自己一路迴到無雙居。


    先行迴府的玉樹已然等在無雙居內,卻沒想到會撞見王爺與王妃姿態親昵地迴來,她一時間竟不知是該退避,還是先盡忠職守地向主子複命。


    風浣淩掙紮著跳下龍禦滄的懷抱,甚是關切地追問道:“玉樹,織瑤可及時救下了?她傷得重麽?”


    “迴稟王妃,織瑤姑娘隻是受了些輕微的燒傷,暫無大礙。”玉樹垂首斂眸地恭敬應答著,“奴婢找個了身形與她極像的粗使丫鬟,替換了當時被迷暈送進靈堂等死的她。且不說偌大的丞相府,不會對突然少了個無足輕重的粗使丫鬟而太過在意,就算他們注意到時,奴婢早已經安排好自己人再替換過去了。”


    事發前風浣淩隻是直覺認為風萬全不會當真放任他們在宴席後再去開棺驗屍,而她最先想到可能會被利用,並因此會陷入危險境地又讓她牽掛難舍的便是織瑤,所以她立即安排玉樹去守著,若發現有異便想辦法把人給平安救出。


    玉樹繼續稟報道:“依照王妃的吩咐,奴婢已然將織瑤暫且安置到不醉樓,在路上時特意纏了好大的圈子,確認沒人跟蹤才送去的。另外,奴婢已然交待過玄掌櫃,會秘密找人好好醫治她,並且不會泄露半點消息出去。”


    風浣淩頗為滿意地點頭道:“好,玉樹,你這次做得非常好,下去領賞吧。”


    玉樹叩首謝恩後,又向澈月王深施了一禮,而後才告退離去。


    “現在放心了?”


    其實對於玉樹的辦事能力,龍禦滄微為是信任肯定的,否則當初他也不會把人安排到她身邊去。


    “恩,織瑤沒事自然好,更何況日後隻怕她還會大有用處。”


    得到織瑤還活著的確切消息,風浣淩自然心中歡喜,嘴上卻故意說著理智到有些冷酷的話。


    “放心吧,風家如今就像秋後的螞蚱,再如何折騰也沒有多少時日可活了。”


    龍禦滄重又將風浣淩給抱在懷裏,邊說話邊穿堂過室,徑直去往寢間後那片惟有他們知曉的秘密溫泉小天地。


    這方天地其實並非真實存在於澈月王府裏,起初風浣淩雖然好奇但並沒有多想,後來見識到越來越多凡人無法想像的奇異景象後,她才開始懷疑這片自外麵完全看不出來的寬暢溫泉浴場,會不會也是龍禦滄所使出的“雕蟲小技”之一。


    結果她一問,他便坦言相告,這片溫泉的確是他用法寶變出來的,確切的說這溫泉是屬於他一件空間法寶裏的,隻不過他將進入那空間的法門設成了一道寢間後的門,並且設定成除了他隻有她能夠進入其中。


    其他修真間的這類法寶做什麽用風浣淩並不清楚,但是他家夫君這法寶空間,向來隻是與她抵死纏綿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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