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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子懵了圈的,不曉得哪裏掉下來的未婚妻。他躺珊莎腿上,仰望的角度抬頭看她,看得她無從迴避。“我媽準我訂婚嗎,我今年剛滿二十?”


    “咳!”楊子無意識的念念碎,嚇了珊莎一跳。她差點以為搞得轟轟烈烈的騙局,要就此泡湯。


    哪曉得,楊子轉念間就背叛了自己的“念念碎”。他猛然間抓住珊莎手腕,桃心眼裏閃兩點愛慕的神光,問她:“要不,我們私奔吧?!”


    珊莎精靈般眸子,竟然凝視他成凡人的角度。半晌,她抬手一個菠蘿蜜敲在楊子腦門兒上,“你是孤兒,私什麽奔呐!你有沒有未婚妻,得我說了算。”


    “啊?!唔……”楊子的質疑,珊莎一個深吻給他堵了迴去。他竟然無意識地迎合了珊莎,對她的吻他一點都不陌生,煞有其事地以為珊莎就是他的未婚妻。


    這兩人,少兒不宜的畫麵也不迴避誰,完全不考慮是否有人從門外路過,身旁未成年的糯米團子是否需要接受早戀教育。搞得珊莎腳邊那糯米團子直捂眼睛,從指縫裏偷偷瞅他二人,瞅他倆到底有完沒完。


    糯米團子還從指縫裏窺見一雙穿及踝短靴的大長腿,她原本是想進去的,腳步在門外一頓,沒敢再往裏走。果果腦袋揚起一點,指縫裏擠出來的視線慢慢往上挪,終於看清楚了那位穿及踝靴的姑娘是誰,皮皮。


    她來得不是時候,迎麵撞上一場桃花亂飛的春色,隻能這麽尷尬地在門外候著。


    皮皮不是一個人來的,雲歌在她身旁。


    芒果果想過去,又不敢過去。行刺執政官的任務之後,她始終對雲歌有幾分忌憚。


    楊子餘光瞥見門外有人,想推開珊莎,珊莎沒放。她單手穿到楊子腰後,碰到他後背尚未愈合的傷口時,逼得他倒抽一口涼氣。


    珊莎沒點兒憐愛之心,竟然趁機緊逼一步,將他往身前一勾,幾分癡迷,幾分醉意,流連在他唇齒之間。


    門外那雙及踝短靴,平地裏一個趔趄,險些跪了。


    “誒……”雲歌趕緊扶住皮皮,還補一刀風涼話。“你男人我吻技差嗎,你非得羨慕別人?”說歸說,他還抬手將人摟進懷裏,當場埋頭試了他的吻技。


    “雲……唔……”


    這……


    唉,真是為難了芒果果。


    “咳咳……咳……”聽見雲歌和皮皮的聲音,珊莎遭雷劈了似的,趕緊推開楊子,佯裝慌亂的模樣假咳兩聲。瞧見門外當眾試吻技那位,她恨不得抽自己兩買一贈一的耳光。


    什麽未婚妻,什麽私奔,在雲歌試吻技的鹿小姐麵前,都是黑紙白字寫的謊言。


    “皮皮。”珊莎起身就往鹿小姐跟前過去,從楊子腰後抽手出來的時候,弄痛了他尚未愈合的傷口,她竟然絲毫沒有察覺。楊子忍住傷痛深吸一口涼氣,她也沒有聽見。


    走到病房門口,她硬將人雲歌懷裏拉走,扭頭衝鹿小姐一頓嗔怒:“有未成年人在場!別在這裏丟人現眼。”


    雲歌:“……”


    皮皮:“……”


    “地下城到處炸得破破爛爛的,溫控係統損壞相當嚴重,很多重傷患者都扛不住,隻能轉到杏林區和芳草巷子。杏林區現在人滿為患,芳草巷子那邊道路很窄,不適合大規模安排傷員。我們得挪出去,這樣才好整修地下城。”珊莎言歸正傳,故意說“正事”,搪塞她先前的無禮舉動。“步長卿那邊安排得怎麽樣了?我們什麽時候能轉移傷員出去?”


    皮皮:“……”


    秘書長,我腦電波反應不過來。可能是這間病房功率太大了,恕我有點短路。


    她意味不明的眼神,將她腦袋裏想的表達得非常明確,言下之意:秘書長,你可以不那麽刻意嗎?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呃……皮皮,我……我跟楊子沒什麽的。”珊莎一臉媚笑,當眾睜眼說瞎話。


    雲歌:“……”


    珊莎·史密斯,你要臉嗎?


    楊子:“……”


    什麽?什麽叫做“沒什麽的”……


    就連醫療艙旁邊捂眼睛傻坐的糯米團子都是震驚狀,她抬頭看珊莎的眼神,看暗世界恐怖生物似的。


    “你再來點兒火辣的?”皮皮一臉傻笑糊她臉上。


    “咳……說正事。”珊莎抵賴不過去,想繼續顧左右言他。


    “你好好照顧楊子,我來接果果迴家的。”皮皮招手讓芒果果過來。


    果果滴溜溜的就跑到皮皮腳邊,趕緊抱住她大腿,迴望珊莎一眼,表示這仙女姐姐太可怕了。


    珊莎一噎,無話可說。


    “明天正午轉移傷員去地麵城市,其他的你不用擔心,照顧好你小情人才是第一要務。”雲歌抱起皮皮腳邊的糯米團子,拋“媚眼”衝楊子賤笑一個。


    那一笑,簡直意味深長……


    珊莎還沒反應過來,雲歌為啥跟她說話,卻給楊子拋一“媚眼”時候,他已經抱起糯米團子,牽上皮皮離開了楊子的病房。臨走之前,他特地迴來,“順手”把門帶上。“做要緊事情的時候,請關門。很尷尬的!”


    珊莎憑空裏隔門瞪他一眼,臉不紅心不跳的。


    楊子就不一樣了,他臉皮薄,被雲歌一句話帶出無數畫麵感來。他跟珊莎在機甲艙裏那些要緊事情的片段,浮現在腦海裏糾纏不清。霎時間,他脖子上的火辣一路攻城略池,燒上耳朵,耳垂紅得滴血。


    病房裏之後的場麵,要不是雲歌隨手帶上房門,外麵打水的居民都能瞧見。


    戰後,杏林區塞滿了臨建的積木屋,道路邊上都排得密密麻麻的,轎車基本開不進開。


    農場層層疊疊的綠,早已湮沒在頹敗、嘈雜的人潮裏。


    臨建的積木屋沒有基建點位,不能保證安全的生活用水,也不提供方便的電源。暫時避難於此的居民,都排隊到農場裏來打水,租用的都是移動儲蓄電源,租不到電源拿食用油照明的也有。


    條件艱苦,彼此間反倒少了爭執。排隊在農場外等水的居民們都很安靜,農場的管理員們在會竭盡所能地幫助他們。


    瞧見皮皮這樣的“年輕媽媽”,他們不再像平日裏那麽牙尖,很禮貌地讓出道來,然後默默排隊等水。


    他們對在地下城的生活的期待,隻剩下最後兩個字:活著。


    徘徊在世界邊緣,再有管控局的大力圍剿,能活著都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純血人類的存在,占用了星球絕大部分的資源,隨時隨地都能“威脅”天生優越的理想人。在一定程度上限製和圍剿他們,是各方勢力在伊甸園邀功、獲利的由頭。


    近一百年來,他們屈居於此,不就是為了苟活殘喘、吊一口仙氣討生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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