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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你能不能看一眼我喜歡那人?”皮皮睡夢裏喃呢一聲。


    皮皮已經過了焦慮期,醫療艙的門沒鎖。


    醫療艙旁邊打地鋪小憩的雲歌,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起來了,半跪在地上,湊到她唇邊小聲問她:“你喜歡那人是誰?”


    這不明知故問嗎?她夢境裏的瑣碎,他全都看見的。


    “就是被你賜予‘鯨刑’那位將軍,還能有誰?”她嘟噥著喃呢一句,將手伸進枕頭底下壓起來,臉也埋枕頭裏去了,可能察覺到旁邊有人。


    雲歌心裏驀地一沉,鼻尖上掠過一陣酸澀。他伸手到枕頭底下,牽過她的手,指腹一點點摩挲過她手指上的傷痕——那些他們素未蒙麵之時、隔著曆史書遙遙相望一點一滴。


    “你傻不傻?一張畫像而已,沒了可以重新再畫。你那麽護著,到最後自己都跟我流落到了地下城……”他輕輕勾了一唇角,眼眸裏甚多憐惜。不知道又想起什麽,他突然就笑開了,話語裏略有一些諷刺。“要是你爸爸把我也沒收了,那該怎麽辦?”


    “什麽……”皮皮扭頭過來,睫毛顫了兩下,睡眼朦朧的撩開一線眸光。


    夢裏的彩鉛畫像,真真切切的就在麵前,父親卻沒法兒親自過來沒收他。


    “我還迴得去嗎?”她心底雜糅的,分明是千頭萬緒波瀾層疊的愁思,浮到臉麵上,卻是古水無波的平靜。鎮定劑的藥效還沒過去,任何情緒都反應不出來。


    雲歌抬手拂開她臉上的碎發,揉著蜜意的寵溺看進她眼眸深處,聲音很輕,一點不像他平日裏跟人拌嘴的樣子。“你什麽時候想迴去,我就什麽時候送你迴去……”但是能不能見到你父母,我沒辦法跟你保證。


    這樣的話,他怎麽說得出口,起了個頭的嘴型一頓,改口說:“但是現在不行,那邊封鎖得緊,過去就很難再出來。等巡迴賽結束,咱們看看形式再說,好吧?”


    皮皮再不諳世事,也是做機甲出身的,沒少讀戰爭史和當代軍事之類的雜書。星係封鎖意味著什麽,她再清楚不過了。


    如果戰爭沒有爆發到難以控製的局麵,根本不需要用“星係封鎖”的方式來保障其他區域的安全問題。


    整個星係的戰爭打起來,何年何月是個盡頭?幾年,十幾年,還是幾十年……


    皮皮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也沒有任何語言。現在說什麽都沒有用,她閉上眼睛,隻想靜一靜。


    雲歌的指腹,從她手指的傷痕上一點點摩挲過去,滿心眼兒五味雜陳,分不清是喜是憂。他跟皮皮握成十指相扣的姿勢,燃起烈火與恨意的唇印,深深地落在她的虎口上,落在她一雙手唯一沒有傷痕的手指上,心裏暗暗賭咒:“汝之憂傷,愚之利劍。全世界欠你的,我都還給你!”


    賭咒要跟全世界為敵羽弗雲歌,捧著皮皮的手在手心裏,淺淺一笑,還故意逗她:“這段時間,再沒人可以沒收你男朋友了,要不好好珍惜一下?”


    皮皮終於在死寂般的寂靜裏看了雲歌一眼,雲歌卻看不出來她到底在想什麽。要不是作為“偽”係統在她腦海裏存在,他壓根兒就聽不見她的質疑:“你什麽時候成我男朋友的?我們確定過?”


    雲歌垂眸的動作頓了一下,眼底掠過一點極其詭異的神情,咬著下唇的動作遲鈍,又遲疑。


    他說:“我,我想給你一個家。不管在十三星係,還是在域外荒漠,有我的地方就有你的家人。就算……就算這幾個月你暫時不能迴到昆侖星……”


    皮皮沒反應過來他是什麽意思,腦海裏連星星點點的想法都沒閃現出來。


    或許是理工丫天生就缺感情那個跟弦兒;或許是年紀不大,夠不著談戀愛的級別……


    雲歌看她沒反應,不曉得自己是說錯了,還是怎麽的。良久,聽見皮皮癡癡的聲音問他:“你要在各大星係買房置業?蓬萊星係都打起來了。萬一戰事蔓延,可怎麽辦呢?導彈又不認識哪是羽弗雲歌的房子,一不小心把你固定資產炸成廢磚,不得血虧?”


    雲歌:“……”


    建議所有高校,錄取學生的時候考情商!唉,摩羯星係機甲設計學院,好歹在前聯邦時代也排第三,你是怎麽拿到錄取通知書的?


    雲歌一臉哭笑不得的神情低下頭去,緊了緊扣住皮皮手指的手,抬眸對上她的眼睛,忍住了沒笑,心道:“我要在聯邦時代遇上你,指不定就沒有第十三星係了。你何止讓我沉迷,托付性命我都願意。”


    “你不想嫁給我?”他湊近皮皮唇邊,柔聲問她。


    雲歌迷離的眼神,裏總有幾點星月般幽冷的光,很讓人著迷。皮皮心尖兒上那根琴弦,微微一顫,全身所有的神經細胞都跟著跳動起來。“啊?!”


    “不想讓我做你老公?”雲歌換個詞重複一遍。


    皮皮內心深處的熔岩化了,燒得滾燙的,往各個方向蔓延。那股熱浪湧上大腦,能讓人迷糊。她就在那迷糊勁兒裏,稀裏糊塗地說了個“想”字。熔岩頓時湧上脖頸,沿路攻城掠池,燒紅了她的耳朵和臉頰。


    ——燒得她腦電波直接蒙圈兒短路。


    雲歌深情滾燙的熱吻落下來,似有求索的不滿,似有嗬護的柔情,讓混亂中沒法兒思考的某姑娘,忘記了蓬萊星係封鎖的戰事。


    仿佛那一吻之間,她又迴到了那個夏天。


    淅淅瀝瀝的雨,卷著絲絲涼意。那張彩鉛手繪上,還染著她手指上的血跡。羽弗將軍臉頰上,留著她父親他親筆題的“刺鯨”:陰魂不散的家夥,離我女兒遠點!


    現在看來,遠不了了!


    “可以……我們可以不再點到為止嗎?提前給你過生日。”雲歌食指穿在她衣襟前的扣眼裏,聲音壓抑著他不能唿之欲出的情緒。


    皮皮莫約隻聽懂了後半句,應了他一聲“嗯”。


    應完那一聲,她被人騰空抱了起來,在空中旋了半圈,跟雲歌一起倒在地上。


    積木屋的溫馨,永遠不至於小巧精致,在於它能裝下一雙有情人的眷念。即便在戰火紛飛的世界邊緣,窩在裏麵,也求能得片刻寧靜。


    那年夏天,麻醉劑藥效之後,守護她一夜的是她父親。今年冬季,鎮定劑藥效之後,守護她一夜的是羽弗將軍。


    皮皮的“笄禮”【注】,並沒有因為提前一個月而不再隆重,反而成了她生命裏最刻骨銘心的一條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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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此處的“笄禮”僅僅表示可以出嫁的意思,並不是古代女子舉行笄禮的年紀。按現代法定年齡算,女主已成年,請不要誤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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