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歌與千音得知前因後果,皆是悲傷難過。


    “小師妹近幾年看著,都已無事,不曾想一直記著那馬季屠戮她族人的仇,今日偷偷下山去,殺了那馬季,丟了性命,又連累了小師弟。”千音悲傷道。


    “此事是我疏忽了,小師妹近幾年修為停滯不前,就是心思未通明,我卻以為她隻是受肅慎國運的影響,暫時難以精進修為,卻沒想過,她一直想著報仇,這才有今日之禍。”雲歌痛心道。


    “二師姐,鹿師姐還有救嗎?”


    “神魂都吹散了,再無活路。”


    三人皆悲,天真可愛的小師妹就此逝去,甚至連屍體都未留下。


    難過了一會兒,雲歌打起精神道:“那龐衝既然是雷部玉樞鬥下右神將,按理該在玉樞宮中當值,就算不當值,也在天庭修行,怎會莫名其妙出現在大夏,還去了那東郊獵場?


    那馬季是肅慎國之主,按理說有國運護體,小師妹就算逆天而行,要殺他也不是易事,怎會剛得了消息,人就被斬殺了,隻怕背後有人使壞。”


    “小師弟上次與雷部的人鬧得不快,正好就是那雷部玉樞宮的,隻怕就是那蓬萊司左神將媯極,雨師真君媯元君合謀的。”千音說道。


    “小師弟,你且待在山中不要出去,此事我會處理。”雲歌說道。


    敖伯玉聽聞,心中也感動,此事就算知道是那媯極與媯元君合謀的也沒用,一是難找到證據,二是就算有證據,敖伯玉也是大罪。


    那馬季是天命所認可得,鹿淺殺了他,本就是大罪,不然也不會立即就有三災去罰她。


    龐衝阻攔敖伯玉,在天庭看來,自然是有過,還動手殺人,自然就是大罪了。


    雲歌所說的處置,多半就是要硬扛了,但對抗天庭這事,哪怕飛廉在山,也不能這麽做。


    敖伯玉迴山,卻不是為了連累度榮山,而是來證明度榮山與此事無關的。


    “二師姐,此事我心中有計較的。”敖伯玉盡量平複語氣道。


    “你有什麽計較?”


    “我雖殺了那龐衝,但我乃西海龍宮三太子,還與赤腳大仙有幾分交情,待我迴家一趟,請父王帶我上天請罪,再請赤腳大仙說情,加上我這一身功德之力,天庭必不會治我死罪。”


    敖伯玉說是這麽說,但自己父王在天庭,哪裏有那麽大的麵子,不說蟠桃會,上朝都沒他份。赤腳大仙和自己也沒有所謂的交情,反而是自己欠了人家的人情,這麽說也隻是為了讓二人安心。


    雲歌聽後,沒有說話,敖伯玉又說道:“二師姐,對抗天庭的後果,你應該比我清楚。我這一身本事,都來自度榮山,此時我卻不能為了自己不受罰,連累度榮山。”


    “我與姐姐就怕你也沒了性命,小師妹已經沒了,我等卻不能再少了你。”千音道。


    “我也怕死,既告訴二位師姐這法子,自然是有些把握的,況且若是真要與天庭對抗,雙方還會有死傷,最後也必然是我度榮山吃虧,到那時,我依舊要承擔罪過,而且怕還要加罪。”敖伯玉說道。


    雲歌與千音兩人都知曉敖伯玉所說沒錯,若是真與天庭對抗,那麽最後一定是度榮山被滅,哪怕飛廉在也是如此。


    “扶九給你,你現在速速迴家去請你父王帶你上天請罪,我會讓四師弟邀請好友幫你說情。”雲歌知曉事不可違,就道。


    既然要證明此事與度榮山無關,敖伯玉自然不能現在就走,口頭答應道:“好,我迴去收拾一番,馬上就走。”


    “還收拾什麽,你那個破山頭,哪有什麽家當,又不是不迴來了,現在就趕緊去。”千音道。


    “還是有不少家當的,這一去,怕是數十年,甚至數百年都難再迴來看望兩位師姐和武羅師兄了,還望兩位師姐保重,也替我向武師兄說一聲。”敖伯玉道。


    “廢什麽話,快去。”


    雲歌說罷,一巴掌將敖伯玉扇飛,扶九一聲鳴叫,就要帶著敖伯玉離去,就見敖伯玉又飛迴雲來山去。


    耽擱了一刻,就聽山外突然傳來一聲大喝。


    “那業畜!快早去報與西海玉龍敖伯玉知道,吾乃上天巨靈大將,奉星君之令,到此收伏,教他早早出來受降,免致汝等皆傷殘也。”


    門口的守山妖將們,慌慌張張傳報。


    雲歌本想出麵,敖伯玉卻直接攔住,道:“二師姐,此事你若出麵,度容山基業危也。”


    雲歌強忍住,對敖伯玉道:“小師弟,若是沒把握,不要上天,尋個地方潛心修行,天庭不一定能尋到你。”


    “嗯,我會的。”


    雲歌又攔下武羅,敖伯玉飛出山去,就見雲端上,有五百天兵天將列陣而待。


    為首的便是兇神惡煞的巨靈神將。


    就見那巨靈神:


    生得闊嘴寬腮,一頭紅毛促在腦後。戴一頂黃頍冠,麵如惡鬼;穿一身漆紋甲,體壯如牛。那兩臂,足有水桶粗細,一對宣花斧,有三丈餘長。


    身後那五百天兵天將,個個甲胄齊全,威風凜凜。


    “我便是敖伯玉,敢問巨靈神將,為何要拿我?”敖伯玉絲毫不懼的上前問道。


    “好膽。”


    巨靈神身邊副將正要發威,就被巨靈神喝止,這才道:“敖伯玉,你半個時辰前,在那肅慎國東郊地界,打殺了玉樞鬥下右神將龐衝,有土地、山神、城隍、日遊神官多人為證,我奉玉樞宮之令,抓你歸案,上天受罰,可認罪?”


    巨靈神來的這麽快,敖伯玉知曉此時若是上天,隻怕難逃一死,便道:“此事的確是我所為,我便與神將上天認罪受罰,但請神將莫連累他人。”


    巨靈神聽後,道:“此事本就乃你一人所為,本將自是隻拿你一人。”


    敖伯玉聽後,也不掙紮,束手就擒。


    巨靈神差了四名天將,拿了鉤刀,直接將敖伯玉穿了琵琶骨,鎖了法力。


    那刺骨之痛讓敖伯玉差點沒站穩,咬了一口舌尖,挺起精神,勉強站住,兩名天將又拿了仙索一捆,而後巨靈神便號令迴天庭複命。


    飛了約莫一刻,敖伯玉眼見時機差不多,心中便以“虛我”之相憑空聚起一縷靈炁,這一縷靈炁很快就映照在“本我”之上,體內瞬間有了靈炁,雖還不如住家修士的一半真炁,但也夠了。


    引動氣海之中被封禁的法力。


    隻聽轟然一聲,敖伯玉琵琶骨上那鉤刀斷做兩截,身上的仙索,也被扯斷,身邊兩個天將,還未反應過來,就被敖伯玉一腳一個踹倒。


    前麵兩個天將也被敖伯玉兩下打飛。


    巨靈神見此,提斧而來,表情猙獰,怒罵道:“我把你這個欺心的小龍,可要反天?”


    “非是要反天,隻是我本龍宮太子,按理說不歸雷部管,還容我自行上天,去烏浩宮受罰。”敖伯玉取出太虛劍,迎麵而對。


    玉龍要走,巨靈要抓,自是要鬥過一場,這一場,好鬥:


    劍名太虛,斧號宣花。他兩個乍相逢,不知深淺。劍和斧,左右交加。一個暗藏神妙,一個大口稱誇。


    使動法噴雲噯霧;展開手撥土揚沙。天將巨力就有道,玉龍神通實無涯。劍刺去迎風撣月,斧來猶似鳳穿花。


    二人鬥了十餘迴合,巨靈神心中已然大驚,這還是那個打不過八歲孩童的西海三太子嘛?


    眼看敖伯玉越打越來勁,巨靈神也不自覺有些後怕,若是今日輸了這一陣,一是不好交差,二是今後怕是要被各路神仙嘲笑到天荒地老。


    想到此處,手上又強加了兩分力。


    敖伯玉也有些著急,這巨靈神雖稍顯笨拙,但有太乙初期修為,加上一身巨力,還有五百天兵天將協助,不好對付。


    若是時間充足,敖伯玉有大半把握勝他,但這一場若是鬥久了,恐怕就難走了。


    而且此戰還不能殺人,不然事情更糟。


    眼見天兵天將已成陣勢合圍而來,敖伯玉連忙一劍劈開巨斧,撤下朱厭吊墜,往天兵陣中一扔,吊墜瞬間化作朱厭,拍飛了幾個天兵的同時,將陣勢打散。


    巨靈神再度襲來時,敖伯玉大喝一聲:“化龍。”


    隻見敖伯玉化作一條六十餘丈長短的真龍,成仙時,敖伯玉的龍身長到了三十餘丈,此時已有天仙修為,龍身也增大了一倍。


    巨靈神眼見他變作真身,連忙晃了晃身子,變作一十餘丈高的巨人,提斧來劈,卻沒想到,被敖伯玉一爪拍飛。


    趁此機會,敖伯玉左爪虛推,心中默念口訣:“星辰捉拿,勅!”


    瞬間,左爪上的五枚戒指聚起磅礴法力,引導了數顆星辰之力,左手一揮,那五百天兵天將,連同巨靈神一起,被敖伯玉拍飛了幾裏遠。


    收迴朱厭吊墜,就往地麵去,快要到地麵時,尋了條河,變作一條巴掌大的鯉魚,施展隱字秘,鑽入水中。


    等巨靈神拖著傷軀追來時,早沒了敖伯玉的蹤影。


    左招右喚,尋來山神土地,卻無人知曉敖伯玉去了何方。


    隻得差傷勢不重的天兵天將們四處尋人,但這些個天兵天將,哪能尋得著敖伯玉,找了半日,尋不到人,隻得歸天。


    此時的敖伯玉早已隨著河流入海。


    過了約莫一個時辰,巨靈神再度帶著帶了三千天兵降臨在度榮山,但這一迴,他卻不是主將,主將乃是雷部玉樞院真君。


    那玉樞院真君極為跋扈,上來就要度榮山交人,口氣極為狂妄,武羅那暴脾氣被他挑起,差點就要與他動手。


    好在雲歌出麵,同意天兵天將上山搜尋敖伯玉。


    一番搜山,自然是找不到敖伯玉,玉樞院真君這才帶人離開。但卻留下一隊天兵天將,持著照妖鏡,在度榮山周圍巡邏。


    敖伯玉這邊已經在去西海的路上。


    沒有扶九,敖伯玉光是趕路就花了一個多月才到達,若非九宮遁術這幾十年已修至大成,隻怕還要慢。


    知曉西海龍宮處多半是有天庭的人在,故隔著百餘裏地,就化作一條海魚,施展隱字秘,往西海龍宮而去。


    剛靠近,就發現有天兵天將手持著照妖鏡在海麵上巡邏,不過這種普通的照妖鏡,自是不能看穿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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