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小龍,端是無禮,貧道傳那珍貴佛法與你,還為你解惑。隻望你同我馱經行路幾日,你卻不肯,這是那般的道理,莫說是你父王在此,就算是掰扯到玉帝殿前,貧僧也是有理的。”伊存怒目而視道。


    “大師,我可沒說要學經書,是大師強加給我,但我也問了大師幾個問題,故還請大師換個別的我能做到的事,但做牲口這事,我無論如何都做不來。”敖伯玉硬撐著道。


    “端起碗吃肉,放下筷子罵娘的混泥鰍,得看了寶經,還不願馱經,莫非以為貧僧無怒相?”


    伊存直接開罵,敖伯玉也不再客氣,直接道:


    “本殿下原本敬你為高僧,禮儀周全,無半分怠慢,你卻以法力押我,逼我學經,這倒也罷了,還要讓我做那嚼草裸身的畜生,我言不願,還要罵我,這土地山神,日遊夜遊神官們,可都看著呢,你若強拿我,我定要上天庭狀告你去,你這是“執持人質”的罪,哪怕不判你個死罪,流放也是跑不掉的。”


    (西遊原著中,不管凡人神仙,甚至是妖精,大敵當前時,多數都有講講法律的習慣,第四十九迴中,“陳到底”被靈感大王抓走,八戒上門,靈感大王還要先罵八戒:“你這和尚,甚沒道理!你變做一秤金,該一個冒名頂替之罪。


    大戰之前,先講講法律給自己辯護,當然,似乎也沒那次是依靠法律解決的。)


    伊存也沒想到敖伯玉這麽抗拒,不過運數已至,天數相合,今日這白馬馱經,願馱得馱,不願馱也得馱。


    “占了先人便宜的孽畜,好伶俐的口舌,隻是看你這兩分本領,長了這副口舌,今後必要惹禍,今日貧僧就好好管教你一番,免得他日遭罪。”


    伊存說完,口頌一聲佛號,四周刮起狂風,那狂風刮到敖伯玉身上,隻覺得如刺骨之針紮入筋骨,疼痛難忍。


    地下五枚銅錢頓時散發青色,自行飛至半空,四枚銅錢在敖伯玉四方,一枚立在頭頂,將敖伯玉庇護起來。刺骨之痛,頓時減去大半。


    伊存見此,並未意外,隻是道:“小道爾。”


    隨即手捏佛指,往敖伯玉頭頂銅錢一指,佛指迸發一道刺眼金光,直擊銅錢。


    金青兩色一碰,敖伯玉所站的位置感受到一股巨大的衝擊力,地麵下沉兩寸,若不是五枚銅錢抗下大部分的衝擊,敖伯玉恐怕已經要重傷。


    那金光並非一擊即逝,而是不斷襲來。


    銅錢散發的青色光芒漸漸暗淡,隱約傳來一聲龍吟。


    敖閏虛影憑空出現,開口道:


    “道友留手,我乃西海龍王敖閏,若是我這三子何處得罪了道友,我代他向道友道歉,還請道友莫要傷他性命,定以厚禮謝之。”


    伊存沒有理會,縱然敖閏在此,事成之後,也隻會謝自己。


    手中錫杖一甩,一道真言封住五枚銅錢,虛影散去,銅錢也掉落在地。


    至於敖伯玉,此時口不能言,鼻不能聞,目不能視,耳不能聽。不自覺彎下腰,雙手撐地,四肢變作馬蹄,白色毛發迅速從全身長出,真身的龍尾也變作馬尾。


    人臉被撕裂式的拉長,變作馬臉。


    能聽能見時,再想說話,喉嚨卻生出一根橫骨,說不出人言,隻能發出馬匹嘶吼。


    “孽畜莫要掙紮,今日讓你馱經,非是害你,而是渡你,少不得你的好處,待到馱經去見了王都,你便知曉。”


    敖伯玉蹬起後腿就要去踢,伊存左手僧袍一甩,一副貨鞍落在馬背,立即被壓下。


    敖伯玉有心反抗,後腿被壓,前蹄抬起,但隨即就被伊存手裏錫杖變作的長鞭抽了一鞭,這鞭子抽在馬背,皮肉之苦倒是勉強能忍,但敖伯玉的神魂仿佛也被抽了一鞭,整個人陷入渾噩狀態。


    再次清醒時,已不知道是多少時日以後,自己正在馬廄中吃著草料,周圍還有數個馬廄,幾匹馬都在專心吃著草料。


    敖伯玉心中那怒火直上九天,然而就連掙脫韁繩這麽簡單的事情也做不到,那韁繩仿佛不是凡物,無論是撕咬拉扯,都解不開,隻得就這麽待了一夜。


    次日一早。


    伊存來到馬廄,輕易便解開韁繩,準備繼續趕路,敖伯玉趁機撒腿就跑,伊存怒罵一聲:“孽畜。”


    隨即長鞭甩來,又是一鞭抽在馬背。


    敖伯玉再次渾渾噩噩,神魂混亂。


    就這樣重複幾次,敖伯玉但凡有機會就跑,但都無果,反而是吃盡了苦頭,馬身被抽得到處是鞭痕。


    也不知是第幾次清醒。


    已至洛陽。


    博士弟子郭魯接待一人一馬。


    原本太過沉重,帶不到洛陽的《浮屠經》隻是口述,但由於有敖伯玉馱經,有了真正的經書傳授。


    清醒過來的敖伯玉原本還想再反抗,但伊存已先一步察覺,捏個佛指,敖伯玉便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看著那些兵將從身上卸下經書。


    經書正式交給郭魯的那一刻,敖伯玉察覺到一股似炁非炁的東西聚集至天空。


    一刻不到,那似炁非炁之物,化作滿天祥雲,雲彩變幻為金花、青蓮、靈鹿、老猿、落入人間,凡人不得見,敖伯玉卻看了個清楚,其中有三成祥瑞落入自己的體內,其餘七成,都落在了那經書上麵。


    祥瑞入體,神魂清明,原本那三相隻是如涓流溪水吸納真炁,此時如同江河大水,源源納入。


    渾身枷鎖一裂,恢複了真身,一兩丈有餘的五爪白玉龍。


    郭魯與其隨從等,皆是大唿神龍降世,伊存並未開口,但聲音卻傳到敖伯玉耳中道:


    “你與我馱經七日,得了三分功德,可還怨我?”


    之前是神魂渾噩,雖是怒,卻也不曾記得多少事,但此時恢複真身,做了七日畜生,那些經曆,刻肌刻骨,那份羞辱,終身難忘。


    若非現在與他鬥法就是送死,哪怕有三分勝算,敖伯玉也要衝下去和他搏命。


    玉龍盤旋一圈,口吐人言道:“得大師傳經指點,沒齒難忘,他日定要相報。”


    伊存滿意的笑了笑,自覺又結一善果。


    玉龍不再多留,聚雲掩龍身而去。


    無端在凡人麵前顯露,若是被告上天庭,還要吃罪。


    一連往南駕雲千餘裏,花了整整一日光景,敖伯玉這才停下。


    落在無名深山處,打坐聚炁,第一件事便是斷了那三相之炁,封閉起來,不再去修行。


    不知過了多久,敖伯玉突然感覺汗毛倒豎,心頭大驚,本以為是伊存追來,卻沒想轉頭一看,是一身穿灰色衲頭道袍的道人,道人身形異常高大,像個巨人,隻是皮膚卻似被扯大一樣,極為妖異。


    此時正是昏天暗地的天色,那道人偷摸至身後,鬼鬼祟祟,讓人膽寒。


    “你是何人?”敖伯玉壯著膽子問道。


    “天大的福運,竟送了一條幼龍到爺爺口中,待爺爺吃了你,滋養身軀,他日若能化為真龍,有你一功。”道人張嘴笑道,那嘴中,盡是尖牙利齒,一開口,腥臭難聞,不知吃了多少生靈血肉,才養出這麽一張臭嘴。


    敖伯玉大驚,這那是什麽道人,分明是個妖精,連忙拔劍。心知多半是自己變作龍身時,被他聞到氣味,這才被尋了過來。


    那道人說罷也不廢話,揮舞著一把大刀來殺,二人鬥了十幾個迴合,因他有“住家”修為,敖伯玉難以敵過,變作真身,與他搏命。


    好在這龍身皮糙肉厚,再加上有龍鱗防禦,一時間鬥了個不相上下。


    那道人見輕易拿不下,就閃身退開,雙手扯麵,硬生生將頭顱撕成兩截,一顆蛇頭從人皮中鑽出。


    “好條惡龍,壞了我道爺我好不容易縫補來的一身人皮,定要拿你一身龍肉賠償。”


    說罷,那蛇頭竄出人皮就張嘴來咬,這一場好殺:


    蛇精貪婪,要吃玉龍證妖道;伯玉發怒,誰吃誰還不一定。龍爪襲去鱗片抗,尖牙咬來龍尾擋。一個是龍宮三太子,一個是望山蟒蛇精。初時還試探,後來性命剛。


    亮爪牙,鋒芒逼人;吐蛇信,毒魔狠怪。撕著的魂歸冥府,毒著的定見閻王。全憑著身疾眼快,必須要力壯體強。兩家舍死忘生戰,不知那個平安那個傷。


    鬥了二十餘迴合,那蛇精一口毒霧噴出,敖伯玉雖避開大半,卻也沾染了些許,那蛇精再打來,敖伯玉連連避之,不到半刻,就覺著力氣不足。


    知曉中了蛇毒,不能久戰,敖伯玉便作勢要與他以命換命,張牙舞爪而迎上,蛇精自知勝券在握,立即避開。


    敖伯玉順勢甩尾就要逃。


    妖精哪能放過到嘴的龍肉,忙追了上來。


    敖伯玉正待此刻,迴身口吐一團龍血,濺射在他蛇頭上。


    敖伯玉修為雖低,但血可是實打實的龍血,這龍血至剛至強,正好克製蛇精之陰氣。


    磨盤大的蛇頭,如炒豆子般劈啪作響。


    敖伯玉趁此機會,迴身龍爪一拍,打在蛇精七寸,而後順勢一口咬在他脖頸處,蛇精拚命掙紮,玉龍死不鬆口,僵持半刻,蛇精力竭,敖伯玉咬下大塊血肉。


    嚼了兩口,吐掉道:“忒難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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