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是個單純軟萌的別扭精,怎麽冷不丁變成了一肚子壞水的大腹黑?


    這兒子她真不想要。


    尤其是……這家夥也沒想當她兒子。


    秦盈盈堅定想法,「我和溫王妃商量好了,中秋節給孩子們做月餅,不能食言。」


    「母後忍心讓小十一失望嗎?」趙軒再次使出殺手鐧,「小十一早就盼著這一天了,希望能吃到母後親手做的月餅。」


    秦盈盈哼了聲,「沒關係,我帶他一起去西山寺。」


    趙軒誇張地歎了口氣,「今日宴請宗室,若小十一不在,旁人指不定會怎麽猜度,說我忌憚他,厭棄他,打算把他從宗室除名……」


    秦盈簡直目瞪口呆,「你在威脅我?」


    趙軒勾唇,「那你說,我的威脅有效嗎?」


    秦盈盈咬牙,「趙呈翊,你行啊,咱們走著瞧!」


    不管話說得多狠,秦盈盈終究沒出宮。


    趙軒跟在她身邊,體貼地幫她提起厚重的裙擺。


    秦盈盈氣惱地踢了他一腳,一眼都不想看到他。


    趙軒不閃不避,由著她出氣。


    中秋宴飲,趙軒醉了。


    這次有了在意的人在身邊,他又可以肆無忌憚地發酒瘋了。


    不管秦盈盈如何趕,他都賴在聖端宮不肯走,還拉著秦盈盈的手,絮絮叨叨。


    「長到這麽大,我從來沒有留住過在意的人。兒時的玩伴,崇敬的父皇,還有母妃……如今又多了一個你。」


    「我認清了自己的心,下定決心拚上一拚,你卻要千方百計逃離,就連一個機會都不肯給我嗎?」


    秦盈盈被他帶動了情緒,不由在想,是啊,自己為什麽不能接受他?


    因為先前把他當兒子,邁不過這道坎?


    還是因為他是皇帝,無法接受將來的三宮六院?


    或者兩者兼有。


    還有將來數不盡的麻煩。


    說到底,是她自私,不肯委屈自己。


    秦盈盈歎了口氣,把手從他手裏抽出來,用冷淡的語調說:「你醉了,早點迴宮休息。」


    趙軒無賴地攤開手腳,霸占住整個矮榻,「我醉了,走不動,要在這裏睡。」


    秦盈盈氣惱地扯他,「這裏是聖端宮,不是你的福寧宮,睡在這裏算怎麽迴事?」


    趙軒扯開嘴角,笑得有些壞,「又不是沒睡過……還是說,你想讓我去睡床?」


    「越說越不像話。」秦盈盈捶了他一拳,轉身去叫許湖。


    許湖訕笑著躬了躬身,「娘娘饒了老奴吧,老奴可不敢……」


    秦盈盈隻得叫寶兒。


    寶兒皺著小臉,一臉心虛,「娘娘,白日裏官家剛賞了奴婢一把金豆子……」


    秦盈盈:嗬嗬。


    最後,她隻得求助高世則。


    高世則抱著劍,一言不發地躥上了牆頭。


    呂田暗搓搓湊到牆根下,仰著腦袋感慨:「今晚的月亮真圓啊!」


    這群沒良心的家夥!


    秦盈盈挨個瞪過去,把仇記在小本本上。


    趙軒手臂一勾,把她攬到身側,輕輕拍了拍,「別氣別氣,他們不向著你,我向著你。」


    「你這個罪魁禍首也有臉說話!」秦盈盈氣得擰他。


    趙軒眯著眼,露出一個淺淺的笑,「那我不說話了,隻聽著你說,好不好?」


    少年帝王,小意討好,溫情脈脈,淡淡的酒氣灑在秦盈盈耳邊,讓她情不自禁迷了心神。


    趙軒憑著這張厚臉皮,成功賴在了聖端宮。


    他到底知道分寸,沒和秦盈盈一起住,而是睡在了外間的矮榻上。


    半夜醒來,他忍不住去看秦盈盈。


    小娘子躺在床上,瑩白的嬌顏映著圓月的清輝。


    趙軒再次注視著她的睡顏,與先前的心態已經大不相同。


    之前他跨不過心裏的坎,一心想著如何把她從心頭剜去,每看一眼便痛上一分。


    如今已經下定了決心,這個小娘子他勢在必得,不會讓給任何人。


    再看佳人,隻覺得比窗外的月色還美。


    中秋休沐三天,趙軒就在秦盈盈身邊賴了三天。


    秦盈盈躲去西山寺,他便跟去西山寺,秦盈盈迴聖端宮過夜,他便在外間的矮榻上守著。


    這麽多雙眼睛看著,難免叫有心人多想。


    四公主趙端一直叫人留意著宮裏的動靜,聽到趙軒數夜宿在聖端宮,不由就往髒處想。


    「官家真是不忌口啊!」


    丫鬟疑惑地歪了歪頭,「公主的意思是……」


    趙端吹了吹茶沫子,諷刺道:「皇祖母一直不許官家納妃,連個暖床的都沒有,也難怪他起了這樣的心思,兒子和生母……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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