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尚麗無數次的耍賴那樣,她輸掉比賽的那一瞬間,趁著眾人圍著張奕昇時,直接開溜。她隻是興趣愛好。關於賽車。真要論專業級,她確實差了很大一截。


    張奕昇不知道這些。等他昨晚從人群中脫身後,才發現尚麗已經消失。


    尚麗以為完美脫身,她到酒店大廳時,渾身放鬆。現在在這裏的事情基本結束。


    關於陰睿的事情,她也很久沒有聽到壞消息了。事實證陰,陰睿離開了任何人,依舊會過得很好。她也沒有必要再去借著什麽名義,報恩了!


    可笑!可笑!


    她低頭沉思著,推動著向前的行李箱,突然一隻大手搭上來。


    “你這樣,別人還以為我把你甩了呢。”張奕昇直接自然的接過尚麗的背包和行李箱,推到門口停著的一輛小轎車旁邊。


    尚麗跟在後麵,她沒想不到,張奕昇能找到這裏來。


    “你幹嘛?”尚麗質問著。她最討厭的事,就是思考做決定的時候,被人打擾。還是被這種無所事事的花花公子打擾。


    “你這習慣不好啊。輸了就跑?”他推著尚麗上車。


    司機懂事地下車幫忙。


    “你怎麽知道我在哪兒?”尚麗望著張奕昇,突然想通了什麽,“你跟蹤我?”


    “我才不幹那麽變態的事。”張奕昇從側邊車門上拿出一瓶牛奶,兩個雞蛋遞給尚麗。“吃點東西,墊墊肚子。晚上帶你參加一個有趣的比賽。”


    尚麗堅決地看著張奕昇,一副聽不到答案就不屈服的態度。


    “你那個gt,太惹眼了。隨便找找就找到了啊,還用跟蹤。”張奕昇再次遞過去早餐,尚麗才勉強接過去。


    “我今天趕時間。有事。”


    “什麽事?”


    “去買一輛車。”


    “那輛gt不是你的嗎?”張奕昇好奇地問著。


    “隻是試駕,今天退迴去。”尚麗的語氣變得平和,“我可能不會再呆在這個地方了。賭約作廢吧”


    “我不。”張奕昇胸內屯著一股火。他不希望尚麗離開。


    最開始看到她拎著行李箱,他還以為,她要找落腳點。


    “輸了就是輸了。你答應我的事,就要辦到。否則我就四處散播,跟著你,一直說你是個騙子。”


    張奕昇小孩的態度讓尚麗覺得好笑。


    “我不想再跟你們張家人有任何牽扯。”


    “誰說我是張家人?我雖然姓張,但其實跟陰睿是同母異父。一個姓氏能代表什麽?難道你以後跟所有姓張的都不來往嗎?”張奕昇還在賭氣。


    “我不想再關注陰睿的任何消息,包括跟他相關的人。”


    “這有什麽問題。我的生活裏本來就沒有他。”張奕昇又高興了起來。“你都不在,我去紅菱幹嘛!我們可以四處玩玩,培養感情嘛。”


    張奕昇順勢把手放在了尚麗的手上,尚麗一巴掌打開,痛得他大叫了一聲。


    “不要再說這種話。”尚麗嚴肅的看著他,“你要去紅菱!這是我能幫他的最後一件事了。”


    “既然要走了,為什麽又關心?你真是奇怪。”


    張奕昇說這話的語氣逗笑了尚麗。從來隻有她說別人奇怪,沒有人說過自己奇怪。


    “哪裏奇怪?”


    “你跟我那個同母異父的哥哥發生過什麽,我不在乎。我隻知道,你答應了要做我女朋友,就不能反悔。完成了我們這個賭約,你再決定要不要離開。那時,我會欣然接受你的一切決定。我也會去紅菱幫他,為了讓你安心。”張奕昇平靜地說完。


    尚麗被他這份豁達打動了。她一直覺得張奕昇隻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沒有想到,他還有這麽守諾的一麵。她沒有再說話,任憑張奕昇載著自己去任何地方。


    這接下來的幾個月,挺一挺就過去了。自己案子下決心。


    祁特站在袁培麗工作的那家醫院,端著一個攝像機,假裝在攝影。等袁培麗出來了,他故意到處拍攝。


    鏡頭中,袁培麗越走越近,直到站在鏡頭麵前,擋住了祁特的視線。


    “你到底要幹嘛?”袁培麗沒有耐心陪祁特玩。她平靜無波瀾的生活雖然枯燥無聊,可忍受這一切的能力和心姓,她早已具備,就當是被老天懲罰吧。


    麻木,是生活最後給她的禮物。


    她不想把心底那一份謹慎的激情,再次花在這個男人身上。


    “我來攝影。”祁特弱弱地說著。“我什麽都沒有了。”


    袁培麗拉著祁特來到了一個安靜地角落。


    “你到這裏來找我,才是會什麽都沒有。這裏是哪裏?需要我提醒你嗎?還有,我們不是可以傾訴聊天的關係。以後我們就各走各的路。”袁培麗四處看著,確認沒人才轉身離開。


    祁特就站在樹下,對著袁培麗的背影,拍攝了一張她的背影。


    這也許是最後一次見麵了,他想著。


    安靜的早上,辦公室打發了那一批“聚眾示威”者,清淨了很多。陰睿臉上露出舒適的笑容。


    “我這裏還有阿加莎別的書,喜歡的話,我都送你。”鍾曉靜推開門。


    陰睿終於等到她,那本《無人生還》都快看完了。他放下書,感興趣地看著鍾曉靜。


    “你說的重要的事,是什麽?”


    “宏山資本的款已經來了。我是想告訴你,這筆款,我們不會還。”鍾曉靜換下腳上的高跟鞋,穿了一雙平底拖鞋,愜意的坐在陰睿的對麵。


    “你跟我說這個?”陰睿站起來,準備走。


    “股權借貸的錢,都投資到你公司去了。我查了一下,15年的時候,你在德州開拓生意。最後被一家生產輪胎的企業投資了一筆錢。他們還幫你搞定了墨西哥那邊錯綜複雜的關係。這家公司你還記得名字嗎?”鍾曉靜知道等不到陰睿的迴答,陰睿隻是轉過身看著鍾曉靜,“central輪胎。”


    “你想說什麽?”


    鍾曉靜拿出一份紅菱供應商合同遞給陰睿。文件上甲方是紅菱,乙方是centarl輪胎。


    “central的老總就是你爸爸的朋友。他幫你,是因為你爸的委托。股權貸款的錢,也是你爸借他的名義投資給你的。那個時候,你對家族的恨意正濃,我猜你爸,為了不讓你難堪,做了不少工作。”


    陰睿其實懷疑過。在無數次跟central老總談事情時,總有嘴滑的時候。可他沒有深想。


    怎麽可能?每次他懷疑是家裏人在暗中資助時,都自我否定了。


    現在的這種情況,他隻能用表麵的冷漠來維持內心的憤怒和羞愧。


    原來高樓大廈建成,自由其根基。他的根基,就是張家,張正德。


    他把合同隨手丟在沙發上,推門離開了。


    卓律師從從樓下上來,發現擺在韓博麵前的盤子幾乎是被舔幹淨了。他笑了笑。


    “在我這裏,比那個荒郊野外要好把?”


    “鄉下怎麽能跟城裏比!”韓博用上著手鏈的指頭指著窗外,“你這裏采光還不錯。”


    “你心裏如果真的能像你嘴上說得這麽輕鬆,我也省了不少事。”卓律師拿著盤子,下樓了。


    韓博聽著閣樓的門被上了厚重枷鎖的聲音。


    他該怎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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