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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裏又想著玄曄在這裏,許甜甜即便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當著玄曄的麵兒,真的將她殺了。遂梗著脖子,硬著頭皮道:“我,我隻不過是想要收拾收拾自己的東西,這些首飾我素來用不著想要拿去賣了。”


    一麵說著,又可憐楚楚的看向了玄曄。


    許甜甜笑,同之前那般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大不相同,“你是王府的人,手裏拿的東西雖然也是王府的。盜賣王府的東西,你可知是死罪?”


    苗肆雯跪在地上匍匐到玄曄麵前抱著玄曄的腿哭的梨花帶雨,“王爺,王爺救妾身,妾身不知犯了何錯,讓王妃這般針鋒相對。”


    玄曄皺眉,抬起腳像眼前這礙眼的東西踢出了三米之外,苗肆雯始料不及,玄曄畢竟是習武之人,常年征戰在沙場,內力深厚,她隻不過一弱女子硬生生的挨下這麽一腳,又是踹在腹部,猛吐出一口鮮血,掙紮著就要從地上起來,卻隻是徒勞。


    玄曄聲音一如既往的沒有溫度,幾乎一瞬間又迴到了人人可畏的戰神,“若是想要活命,你最好交代清楚你身後的主子到底是誰。”


    是了,在玄曄麵前也就隻有許甜甜才有特權能夠靠近他。就連金栗寂玄曄都不會多看一眼,旁人又怎麽敢膽子大到礙他的眼?


    “妾身不知王爺在說什麽。”苗肆雯麵色猙獰的捂著腹部,喉嚨裏一陣腥甜。


    玄曄動怒,剛邁開步子又被許甜甜拉住。


    “難不成王爺是想要背上一個殺害小妾的罪名?”


    苗肆雯該死,可是不至於髒了玄曄的手。


    玄曄停下,知道許甜甜自有法子讓她生不如死。


    許甜甜一步步上前,每一步仿佛都走在了刀刃上一般,對於苗肆雯來說無不是一種煎熬。


    苗肆雯全身疼的像是散架了一般,即便是再三掙紮依舊起不來,隻好爬在地上往後退,後麵就是牆角,她已經退無可退。“你,你想要做什麽?”


    “你可知華悅也像是你這般忠心護主。”許甜甜在她麵前停下,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她知道,在這些人眼裏人命如草芥,可是苗肆雯千不該萬不該打錯了主意,動了她身邊的人。


    良久,許甜甜蹲下來,一隻手抬起苗肆雯的下巴,強迫她與自己對視。


    “你好生的想清楚了,是保你自己還是保你身後的那位主子!”


    她解剖惟妙的屍體時便知曉,惟妙所中是劇毒,這種毒角不是來自靖西境內,苗肆雯一個小小的妾室,先不說有什麽動機要殺害惟妙,即便是這毒藥她也沒法弄來。這樣周全的計劃,她一個人做不來。


    苗肆雯大口的喘了一口氣,忽然大笑,眼角都溢出了一滴淚,“無人指使,許甜甜,那丫鬟的死誰都怪不得隻能怪你。那日我將毒放進了你的吃食中,可誰知你不愛吃那道菜,那丫鬟覺得扔了可惜,自己吃了。她是替你死的,哈哈哈……是你害死了她!是你!”


    許甜甜渾身發抖,恨不能將眼前的人碎屍萬段。她不愛吃豆製品,那一道紫菜豆腐湯也是她讓惟妙去倒掉的,是了,她早就該想到的。惟妙乃是孤兒,自小無父無母,節儉慣了。


    惟妙是替她死的,原本死的人應該是她。


    玄曄看許甜甜很是痛苦,連忙上前一步想要將她抱起來,許甜甜借著玄曄的力有些踉蹌的站起來,同時袖口中撒出了粉末,苗肆雯閃躲不急。


    許甜甜冷眼,即便是她心中有愧,也不會在這些人麵前表現的脆弱,她務必要查出誰是兇手,不僅僅是因為惟妙的死,更是因為她很有可能暗中已經多了一個想要取她性命的敵人。


    “你親口承認了自然是好,可你說無人指使,我不信。我不會讓惟妙死的這樣不明不白。這藥一個時辰之後就會麻痹你的神經,你會不受控製的說出一切。那時你也不會太好過!”


    苗肆雯掙紮著,卻已經牢牢的被玄曄的人控製住,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許甜甜離開的背影大喊:“許甜甜,許甜甜,你這個毒婦,即便是我化作了厲鬼也不會放過你。每當你午夜夢迴之時,我便會向你來索命!”


    玄曄皺眉,這女人實在聒噪得很,若非是因為許甜甜留著她這一張嘴還有用處,他早就拔了她的舌頭。


    “王妃,苗肆雯自縊了。”


    午後,許甜甜約摸著時間要到了,剛想要起身惟肖便來報。


    許甜甜手裏的茶一不留意撒了一些,原本白皙的手立馬就紅腫了起來。玄曄凝眉,幽深的眸子變得更是幽暗,“沈一,取一些冰塊過來。”


    皇宮裏,女人雍容華貴,一旁伺候的嬤嬤退了宮女,“娘娘,苗肆雯自縊了。”


    皇後拿著手裏的剪子剪掉了那一朵並蒂雙生的花,“都說花開並蒂是好兆頭,可是這素來都是一山不容二虎的!”


    說罷,放了手裏的剪刀,去了皇帝的昭華殿。


    ……


    玄曄母妃是否死於竹葉毒,唯有長生果才能試探出來,許甜甜對外界傳言玄曄身體抱恙,隻有慶國的長生果才能治愈。玄曄更是配合,時不時咳嗽幾聲,身形孱弱。旁人不疑有他。


    慶國使者覲見,慶國王子親自來訪,慶國乃是靖西的鄰國,其位置與靖西而言至關重要,又是前不久議和,皇帝自然以上賓之禮接待。


    慶國王子奕允之明麵上說是來靖西遊玩幾日,實際上為何前來眾人心知肚明。長生果實屬難得,慶國自然不會就這麽平白的送了出去,隻是不知他們要提什麽條件。


    奕允之坐在上賓位,眉眼間帶著一絲邪魅似是並不把眾人放在眼裏。與許甜甜第一次見截然不同。


    “眾人皆知長生果眼下唯有我慶國隻此一顆,不知皇上要拿什麽作為交換?”


    玄若塵皺眉,為了區區一個王爺竟然這般大動周折,“慶國想要什麽?”


    奕允之一隻手拄在身後,放蕩不羈,隻斜了一眼玄若塵,“不知在這靖西是皇上說了算還是太子說了算。”


    “你——”


    玄若塵氣結,臉色有些難看。可文武百官皆在,他終歸是要顧全大局。


    皇帝自然是不會和區區一個小國太子計較,隻是覺得相比之下玄若塵和奕允之同為太子比起來相差甚遠,“太子說的對,長生果難得,慶國想要什麽?金銀珠寶,糧食布匹。還是良田駿馬?”


    一旁伺候的人倒了酒,奕允之一仰而盡,“靖西產美酒,果不其然,這烈酒入喉果然配得上這天下一絕。”


    皇帝步入正題,他卻對此事絕口不提了。


    “臣早就聽聞靖王妃仵作技術無人能比,恰巧臣也對此甚是感興趣,不知什麽時候可以見一見靖王妃,我們比試一番。”


    皇帝倒是也不急,不過是一個年輕的後生而已,到底還差些火候,“王妃素來喜歡清靜,平日裏就在王府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若是想要同王妃比試,恐怕太子就要去靖王府了。”


    皇帝隨意的一句話倒是叫奕允之深深的記在了心裏,以至於第二天沈一告訴許甜甜有人在府外等她時,許甜甜一致懷疑是不是仇家。


    許甜甜有一些疑惑的看著眼前異國服裝的奕允之有些頭疼,“你可知這是靖王府?王府重地可不是旁人想闖就闖的。”


    “我乃慶國太子,靖王想要的長生果在我手裏!”僅此一句,不用奕允之再多說,許甜甜便不得不敗下陣來。


    許甜甜帶著笑,上前一步,做戲做全套,現在指不定暗地裏多少雙眼睛盯著她看呢,“不知是太子駕臨,有失遠迎。不知太子今日來府中有何貴幹?”


    “早就聽聞王妃解剖屍體的手藝乃是一絕,剛好我手下有一些人都是死於疑難雜症。今日特地向王妃討教討教,也算比試一番。”


    許甜甜……


    難不成眼前的這人是有什麽特殊的癖好?不是說古人大多都忌諱這東西,嫌它不吉利嗎?怎麽這人還要上趕著往前?


    不過還是第一次有人敢這樣明目張膽的跟她說要和她比是解剖屍體,勇氣可嘉!隻是他堂堂一個太子,希望他不要輸得太慘。


    許甜甜點了點頭,往後退了兩步讓出一條路來,“既然如此,我自是沒有不從的道理。”


    奕允之拍了拍手,隨從搬了幾具屍體,這些死者身上穿的皆不是靖西的服飾,不難看出這大概是奕允之從慶國帶來的,這一路波折的他這防腐做的倒是好。


    奕允之後退了一步,稍稍彎腰伸出了一隻胳膊,“請吧!”


    許甜甜點頭,眼睛隻一瞬間就變得認真起來。拿了常用的那一把匕首,神色凝重。


    這些屍體都是被人清理過了的,許甜甜三下五除的就找到了屍體五髒的位置,準確無誤的分離了器官。


    這屍體看模樣大概是已經有些日子了,死者並非死於中毒。肺部完好,奕允之還隻是手裏拿著銀針在一旁做著最基礎的驗毒。


    死者皮膚會泛青,不容易辨別傷口,許甜甜將死者可疑的部位用水清洗幹淨,再用蔥白搗碎,將蔥泥敷在傷口之上,然後用紙蘸醋蓋住傷口,約摸一刻鍾的時間傷口顯現,卻隻是普通的擦傷一類並不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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