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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小溪的唇被封得死死的,腰又被喬文瀚緊緊摟住,動彈不得。剛想要掙脫,喬文瀚又抱得更緊了些。


    整張臉都被憋紅了。


    喬文瀚突如其來的強烈攻勢讓安小溪沒了招兒。結束這個法式長吻後,剛才那個怒氣衝衝的男人眼神溫柔和緩,再沒有急於將安小溪製服的殺氣。


    另一邊,安小溪像一隻重新迴到水裏的魚,大口大口地享受氧氣,雙手撐在大腿上,彎著腰,重重地喘著粗氣。


    “你瘋了?!”


    安小溪迴想剛才的一幕,非常不爽。


    已經分手的人,哪裏能說親就親。


    “真是大驚小怪。”


    喬文瀚雙手插著褲兜,不屑地看著安小溪。


    “什麽?你還好意思說我大驚小怪?你才大驚小怪!突然跑到我店裏來,還……真是瘋了!瘋了!我倒了八輩子黴才惹上你這個瘋子!我真是……”


    安小溪氣得嘰裏呱啦說一堆,喬文瀚的耐心漸漸消磨在這些咒罵聲中。


    突然,抱著還在低頭喘氣的安小溪,又來了一次長吻。


    安小溪的眼睛瞪得溜圓,被這個奇葩徹底打敗。而身體也很不爭氣,竟然慢慢順從了他的挑釁。


    安小溪生氣,生自己的氣。氣自己分開這麽長的日子後,還會對喬文瀚的吻有感覺。氣自己強烈的自尊最終敵不過對喬文瀚的眷戀。


    幾乎就在喬文瀚鬆開嘴唇的一刹那,安小溪紅了眼眶,強忍著,沒讓眼淚滾落下來。


    倔強的安小溪,無法背叛內心,也無法原諒就這樣接受喬文瀚的肢體感覺。不流淚,不讓喬文瀚看她的笑話,是底線。


    比起剛才的歇斯底裏,第二個長吻後,安小溪變得沉默。


    一聲不吭,就要打車迴家。


    而喬文瀚,怎麽會眼睜睜看她這樣離開。


    抓住她的手,就往迴拽。


    “去哪兒?”


    安小溪不迴答,臉頭都不轉,也懶得甩開他的手,就這樣靜靜地站在街邊。


    “又怎麽了?吻一下都不行?”


    喬文瀚試探性地責問,讓安小溪更加惱火。當初擅自開始愛情的是他,決定和“蔡夢瑜”結婚的還是他,現在來撩撥她的還是他。


    “不行。我和你沒關係了。”


    安小溪垂著頭,真的被折騰累了。


    “怎麽不行?契約關係可還沒結束。”


    喬文瀚放開安小溪的手,準備和她好好理論。


    “哼!”


    安小溪冷笑起來,這次換喬文瀚搞不清楚狀況。


    “你笑什麽?”


    喬文瀚的語氣也變得不那麽友好。一下飛機就飛奔過來,連家都沒迴,心想這個女人實在太不識趣。


    “我笑你,喬總!別忘了,您現在可是有婦之夫,別人可不知道您夫人過世的事情。現在做出這樣的事情,丟的可不止您一個姓喬的臉。”


    安小溪搬出喬老爺子,喬文瀚的臉一下子沉了下去。


    安娜假裝蔡夢瑜騙婚自殺過世的事情,雖然曾有緋聞爆出來,但後麵由於沒有更多證據,被喬家花錢公關給定性為“子虛烏有的謠傳”。


    現在,喬文瀚的有婦之夫身份沒有改變,在公開場合,他依然需要戴上婚戒。


    安小溪低頭,恰好又看到了喬文瀚左手無名指上的婚戒。刺眼,失望感迅速竄出,像一條火龍,快要把她的心燒成灰燼。


    “看看吧,您的婚戒就在那裏,不覺得諷刺嗎?小心被狗仔隊拍到,報道您婚內出軌。”


    安小溪把“婚內出軌”幾個字重重咬牙強調,提醒著喬文瀚,注意他的身份,也在提醒自己。無論發生什麽,喬文瀚都是金喬集團的繼承人,為了家族,為了生意,不會為了她放棄已經擁有的一切,包括那段讓人啼笑皆非的荒唐婚姻。


    “您沒離婚,我也不需要您離婚,隻是請您別再來打擾我,不要再來糾纏,我經受不住。而且……我現在有那個哥哥,我們在搞清楚事實之前,不要再見麵,不要讓事情變得更複雜了,好嗎?”


    安小溪的語氣從埋怨變成無奈,方方麵麵,都阻斷了她和喬文瀚再續前緣的路。


    如果愛情那麽辛苦,要犧牲更多,她寧願舍棄掉。因為那個叫“愛”的感情,是那樣飄渺,眼前最重要的是事業,她的救命繩索。


    “說完了?”


    喬文瀚冷眼看著安小溪,眼神猜不透。既沒有懊惱也沒有憐憫,安小溪不知道,此時的喬文瀚是怎樣看待她。


    “戒指是吧……”


    喬文瀚慢慢走到安小溪麵前,舉起左手。


    右手拇指和食指一用力,輕鬆地拔了出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路中間的綠化帶,重重地扔了出去。


    價值連城的定製婚戒,就這樣被喬文瀚眼都不眨地扔了出去,消失在霓虹中。


    “你扔得了戒指,扔得掉那段婚姻嗎?你敢昭告世界,你離婚嗎?你能承受離婚消息對金喬的市值打擊嗎?”


    安小溪並不想逼喬文瀚做什麽,她隻是要告訴喬文瀚,不要任性。他無法承擔和安小溪在一起發生的一切。


    “你夠了!”


    喬文瀚覺得腦袋被安小溪攪得生疼。本來是要給她驚喜,沒想到安小溪給出的是一連串責難。


    “是你夠了。別再任性了,喬文瀚。”


    一字一句說著喬文瀚的名字,平等地,以一個曾經愛過她的女人身份。


    “明天我再叫人把周邊草坪找一遍,實在找不到戒指,也不要找我的麻煩,這不是我逼著你扔的。”


    安小溪冷冷地甩出幾句話,冷靜得就像給出一條合同的免責聲明。


    “安小溪,事到如今你還想全身而退嗎?”


    喬文瀚看著安小溪的背影,明確地知道自己已經離不開這個女人,就算前麵困難重重,他也不想第二次失去摯愛。


    心中打定主意,找個機會聯合公關團隊,巧妙地把他離婚的消息漏出去,為後麵和安小溪在一起做鋪墊。


    而今夜的一係列發展,差點讓喬文瀚忘記提前一天迴國要辦的事。


    “小溪!”


    喬文瀚大喊。


    看著川流不息的車流前,變得瘦瘦小小的安小溪,他多麽想從後麵抱住她,送她迴家,為她念枕邊書,哄她入眠。


    安小溪迴頭,帶著無奈的淺笑。


    霓虹閃爍,被車燈和廣告燈牌照亮的,安小溪的臉。


    滄桑了不少。


    喬文瀚突然跑了上去,抱住她,緊緊地。


    “我會有辦法的,隻要你愛我……隻要你愛我……”


    他知道,安小溪帶著很多憤怒和埋怨,但始終沒有提及她對喬文瀚的愛。


    隻要沒說不愛,那還有什麽理由不在一起。


    “我……愛不起。”


    安小溪把頭深深埋入喬文瀚的肩膀中,她的愛太累,太痛苦,太卑微,也太深刻。過去一年經曆的種種,無時無刻不在鞭打著她。


    “放過我吧,我愛不起。”


    安小溪的聲音小小的,小到差點淹沒在唿嘯而過的車輪聲中,小到差點被盡在眼前的喬文瀚鼻息打斷。


    但喬文瀚聽得真真的,他能感受到她的痛苦,也會預知到未來的困難,隻是,他不想再辜負這份愛。


    “我不放手,到死都不放手……”


    聽完他這句話,安小溪笑了,笑得發抖。她感歎,之前麵對蔡夢瑜,喬文瀚是不是也發過同樣的誓言。


    如果誓言真的會應驗,喬文瀚早就五雷轟頂被天譴了。


    “放手吧,你抱得我很疼。”


    安小溪抬頭,喬文瀚低頭,兩人的眼睛仿佛進了星星。隻是遙遠星係的兩團星雲,自宇宙大爆炸之後,可能再也不會有什麽交集。


    喬文瀚沒放手,抱得更緊了。偏執的喬文瀚,用他偏執的方式,繼續愛著。


    “你知道嗎?我提前一天迴來,是要給你一個驚喜。”


    對著懷裏嬌俏的安小溪,喬文瀚連語氣也變得柔和,生怕一個高聲就把這個柔弱的女孩子震得粉碎。


    “什麽驚喜?”


    想到前幾天收到喬文瀚發來的消息,沒頭沒腦地要她準備迎接驚喜,看來還確有其事。


    “把手伸到我懷裏來。”


    喬文瀚露出神秘莫測的笑容。


    安小溪被緊緊抱著,動也動不了,巧文悄悄放了一點,剛剛夠安小溪伸手到他懷裏的地步。


    在他的上衣內兜,安小溪摸出一張疊得整整齊齊的紙。


    打開,借著路邊明亮的霓虹和路燈,驚得下巴快要掉下來。


    那是法國波爾多的一個著名酒莊,有幾百年的曆史,喬文瀚去尼斯的路上,順道把它買了下來,送給安小溪。


    因為他愛的那個女人,比起紅酒來,更愛紅酒生意。還是一個小財迷。


    和酒莊集團負責人這樣說的時候,把對方都逗樂了。事實上,安小溪一直著力於研究中餐,對西餐和酒類並不了解。


    但並非完全沒有進軍西餐的野心。


    之前喬老爺子說過,如果她和喬文瀚契約結婚一年,離婚之後就送她去歐洲學習,還會給她一些產業打點。


    喬文瀚算是提前幫她實現了。


    “開心嗎?來,笑一個。”


    喬文瀚抬起安小溪的下巴。


    麵對這份突如其來的禮物,安小溪很驚,但喜的成分卻不多。收下這份禮,將來和喬文瀚和的羈絆有多了幾分。


    她正在猶豫,用怎樣的口吻來拒絕。


    看著喬文瀚滿心期待的眼神,她動搖了,把溜到嘴邊的話咽到肚子裏。


    報以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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