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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假的蔡夢瑜還想繼續蒙混過去。


    語氣嬌滴滴,又略帶驚恐的表情。


    “文瀚,你怎麽了?是不是吃壞肚子了。”


    她要上前拉住喬文瀚的手,喬文瀚一把甩開。


    “我不想和你廢話,你最好說出來,我放你一條生路。”


    喬文瀚看到大著肚子,站都站不穩的蔡夢瑜,又有些於心不忍。


    歸根結底,肚子裏的孩子還是他的。


    這個假的蔡夢瑜淚眼婆娑,絕望地看著喬文瀚,又帶著笑意看著安小溪。


    她不過就和安小溪打了個照麵,帶著微笑看過來,安小溪心裏毛發。


    和她並沒有多深的情誼可言。


    “妹妹,你過來,這個事情,我隻想和你說。”


    安小溪翻了白眼,大姐,誰是你妹啊!


    剛認識幾天而已,是不是宮鬥劇看太多了,還姐姐妹妹相稱。


    安小溪不想趟這趟渾水,不想過去,喬文瀚努了努嘴,她才不情願地過去。


    “你這個狐狸精!不得好死!!”


    突然性情大變,這個蔡夢瑜像變了個人似的,用發簪紮向安小溪,喬文瀚不看情況不對,趕緊跑上去,擋在了安小溪前麵。


    發簪插進了他的胸膛。


    幾乎是在同時,兩個女人大喊“不!”


    喬文瀚的胸口滲出血來,染紅了禮服和口袋巾。


    安小溪火了,一下子騎到這個瘋女人的身上,讓她不能亂動。


    所有傭人都在後院忙著收拾婚禮的設備。


    這裏發生的事情沒人知道,安小溪也明白喬文瀚的苦心,這種事情一定不能漏給第四個人聽。


    “文瀚!文瀚!文瀚!”


    也不知道哪裏來的蠻力,那女人一把推開安小溪。安小溪看她有孕在身,也不敢怎麽阻擋。


    那女人哭著,幫喬文瀚捂著受傷的胸口。


    “喂,120嗎,我們這邊有人受傷了,胸口被發簪紮到,失血量有點大,傷口位置可能靠近心髒……”


    眼前哭哭啼啼的假蔡夢瑜,那那邊捏緊了拳頭強裝鎮定的安小溪形成鮮明對比。


    喬文瀚看到這個畫麵,百感交集。


    “別哭了,不管你是誰都別哭了。”


    喬文瀚這個風流情種,有點讓安小溪看不下去。


    “孩子,是我的嗎?”


    那女人點點頭。


    “你不是蔡夢瑜,我不知道你是誰。你偽裝得很像,應該調查過她的背景資料。但是,蔡夢瑜對藍莓過敏,你好像偏偏很喜歡吃。她吃藍莓會死的……”


    喬文瀚仰望天空,已經是黃昏了,天邊的晚霞被夕陽照成了橙黃的顏色。


    “她最喜歡的是橙子,因為很像太陽,很溫暖。”


    假蔡夢瑜一下子癱坐到地上。


    她拿到的資料上標注好蔡夢瑜的所有信息,包括生活方式,包括學習經曆和成長經曆。她用一個月的時間來背,已經滾瓜爛熟。


    本來就和蔡夢瑜有幾分相像的她,隻用微整形就能達到九成相似,加上妝容的修飾,足夠以假亂真。


    可是萬萬沒想到,偏偏是被一顆小小的藍莓,打敗了。


    安小溪叫好救護車,一把扯開那個女人的手,用她廚師的大毛巾,壓著傷口,減少流血量。


    “你這個狐狸精!我恨你!”


    假的蔡夢瑜還準備拿簪子插安小溪,但她已經失去了所有力氣。


    喬文瀚的失血量在加大,靠著意誌力,堅持問清楚這個人的底細。


    “你到底是誰?”


    可能因為受傷,喬文瀚的語氣變得和緩溫柔了些。


    那女人掩麵痛哭,卻隻字不提她的真實身份。


    她被有心派來,安插在喬文瀚周圍,肯定受人指使,如果身份敗露,估計小命不保,甚至連家人的生命都要受到威脅。


    “我是……”


    女人幾次想要開口,但都開不了口。


    顯然,這個女人真心實意地愛著喬文瀚,隻能通過蔡夢瑜的皮囊來接近他。


    “別問了,別說了。”


    安小溪緊緊按住喬文瀚的傷口,這個女人的身份也猜到了八九分。


    “你是安娜吧?”


    轉頭看向安娜,那個女人沒有否認。呆呆地跪坐在原地。


    看來是猜對了。


    安小溪對著喬文瀚,氣得牙癢癢,要不是他搞什麽契約情人,惹上這些風流債,能有後麵的這些幺蛾子嗎?


    要不是看他身受重傷,真的很想給他臉上再重重來一拳。


    “看看你幹的好事,安娜你也別裝了,你叫我狐狸精的聲音,我可是下輩子都能記得。”


    藍莓暴露了不是蔡夢瑜,一句“狐狸精”又暴露了她其實是安娜。


    “沒錯,我是安娜,我恨你,安小溪,我恨到了骨子裏。我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討厭你,然後讓文瀚隻愛我一個人。”


    安娜說得咬牙切齒的,安小溪也拿她沒轍。


    現在還帶著喬家的血脈,喬文瀚肯定也會妥善安置她。


    “文瀚,你太薄情,你怎麽能這麽殘忍……今天可是我和你大婚的日子啊!”


    安娜幾乎是帶著吼叫的哭腔,把安小溪嚇得不輕。


    “今天是我和蔡夢瑜的結婚典禮,和你有什麽關係,你這個虛偽的女人,玩這些手段……”


    喬文瀚感覺有點頭暈,血流得越來越多,救護車又還沒來。


    安小溪有點擔心,手心直冒冷汗。


    怕喬文瀚有什麽三長兩短。


    “我沒功夫聽你瞎扯,誰讓你裝扮蔡夢瑜的,誰給你的資料?”


    安娜搖搖頭,如果此刻喬文瀚對她溫柔,她可能還會說,可是,喬文瀚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後,兇巴巴的。


    她斷了要給他提供線索的念想。


    “你這個薄情郎,不值得知道真相,我偏不告訴你!哈哈哈哈!!!”


    空蕩蕩的草坪,迴蕩著安娜的淒厲笑聲,聽起來是那麽悲涼。


    安娜看來確實是被喬文瀚傷得不輕。


    “你親我一下,我再告訴你。好嗎,文瀚?”


    安娜精神打擊太大,感覺有點神誌不清。歪著頭,笑嘻嘻地盯著喬文瀚,那眼神看著特別瘮人。


    安小溪點頭,示意讓喬文瀚配合一下。


    “好吧,你湊過來,我最後給你一個吻。”


    安娜風情萬種,整理好頭飾、項鏈,反複看著今天和喬文瀚交換的新婚戒指。


    帶著笑意,輕輕趴在喬文瀚的身上。


    喬文瀚看著眼前這個和蔡夢瑜擁有同一張麵孔的女人,真是可恨又可悲。


    喬文瀚的吻,輕輕落在安娜的臉頰。


    安娜很貪心,偏要吻他的唇。


    喬文瀚也並沒有躲開,倒是安小溪別過臉去,不願意看。


    “文瀚,我愛你。”


    真是深情的告白,喬文瀚這樣的花花公子,害死了安娜這樣的癡情種。


    “我問你一句,你老實迴答,也不要考慮孩子。你真的……愛過我嗎?”


    喬文瀚沒有迴答,可能是因為失血過多,可能因為無法迴答。


    對蔡夢瑜,對安娜,對安小溪,這樣錯綜複雜的感情關係,他不好迴答。


    安娜就那樣注視著喬文瀚,眼神呆呆的。像在等著他開口,哪怕等到白頭也心甘情願一樣。


    喬文瀚點了點頭。


    安娜笑了。


    “我愛你,再見了。”


    突然,安娜像痙攣一樣地抽筋抖動,把安小溪也嚇得不輕。


    應該是啟動了自殺裝置,看起來很像被電擊。


    “安娜!安娜!安娜!”


    安小溪大聲喊安娜的名字,她沒有反應。


    過了一會兒,抽出一隻手去摸著安娜的臉,緩慢靠近她的鼻子。


    她已經沒有了唿吸,臉上伊然帶著迷人的笑意。


    晚霞鋪了一層薄薄的紅光在她臉上,淒美。


    或許,從她答應和那個神秘人士合作的那一刻起,她就預想到了這一天的到來。


    幹黑活,隻要是身份暴露的人,都會選擇自盡來滅口,防止信息外露。


    可歎安娜,年輕的生命就這樣隕落了。要是沒有遇到喬文瀚,她應該也就是普通的女孩,過著普通的生活,有普通的男友,為金錢苦惱,也會得到最單純的關懷。


    可現在,她什麽都沒有了。


    曾經,安小溪會把自己和安娜對比,同樣都是喬文瀚的契約情人,又都是和蔡夢瑜長得又幾分相似。


    同樣也會因為喬文瀚的移情別戀而痛心疾首。


    現在想來,愛得最深的是安娜,愛得最癡的也是安娜,愛到可以付出自己的生命。


    安小溪是萬萬做不到的,也是因為沒有那麽深的愛,她現在才得以全身而退,獲得自由自在的生活。


    如今安娜死了,一屍兩命。


    她腹中的孩子還沒成型,可憐,可悲,可歎。


    安小溪望向喬文瀚,他臉色慘白,臉上還殘留著長期睡眠障礙留下的黑眼圈。


    這場感情的糾葛,沒有人是贏家。


    唯一欣慰的是,沒有造成恐慌,沒有讓那些人得逞。


    伴著血色殘陽,看著身旁倒地不起的安娜,她得到最後一吻後含笑死去的畫麵,長在了安小溪的心底。


    多情人都是遭罪的,薄情寡信倒是能長命百歲。


    不知道那個真的蔡夢瑜小姐是不是還尚在人間,如果她知道這些事情,應該也會唏噓不已吧。


    由遠及近,越來越清晰,安小溪聽到了救護車的聲音。


    “再堅持一下,救護車馬上來了。”


    安小溪握著喬文瀚的手,冰涼透心。


    晚霞真美,美得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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