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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需要層層的上報,可最重要的仍然是保護當事人的隱私。


    餘雁帶著魂不守舍地笑笑時不忘再三叮囑單位的同事,可是她需要迴單位檢測血樣,出了事的消息還是在單位中小範圍地流傳開來。


    “笑笑?”餘雁自己也十分心慌,雖然大家都做過許多次應急演練,遇到職業暴露的處理方法也背過千萬遍,可是當事情真正發生的時候,她才發現原來這麽慌亂。


    她嚐試著和笑笑溝通,抱著她坐在車裏,餘雁能感覺到她忽然開始顫抖。


    “雁……雁兒……”笑笑被喊迴了現實世界,她也告訴自己要鎮靜,是福是禍都是聽天由命,可是話一出口才發現嘴唇在顫抖:“那個人……應該是xi毒人員……高危。”


    “我知道。”餘雁緊緊地握了握笑笑的手,事情發生後,獄警很快把該名在押人員的資料給她調了過來,她查了個徹底,“他……三年前做過hiv篩查,陰性。”


    這樣的安慰顯得十分蒼白無力,三年之中會發生什麽,沒有人說得清楚。


    可是哪怕是沒有用的信息,餘雁也想告訴張笑笑。


    “窗口期是7-14天吧。”張笑笑也有些佩服自己,事情發生在她身上,卻還能抽取腦子裏的知識,知道自己將要多久擔驚受怕。


    身邊的餘雁點點頭,“不過235的血樣明天就可以出結果,如果他沒事你就沒事。”


    這確實是一個減少等待時間的辦法,可笑笑卻問:“能明天他出結果我再測嗎?”


    窗口期根本檢測不出hiv陽性,但是哪怕為了安撫情緒,所有人也會進行采血。唯獨張笑笑有些意興闌珊,“反正現在也測不出什麽。”


    “不行!”這正是餘雁害怕的事。


    抑鬱症患者會害怕死亡嗎?不會,甚至會抱著解脫的態度欣然接受。那麽有抑鬱症史的患者會害怕死亡嗎?她不確定。


    “這是程序。”擔心笑笑察覺出她的異樣,會有進一步心理暗示,餘雁搬出了程序,她撒嬌道:“你就當可憐可憐我。”


    “本來出了這麽大的簍子,我報告就要寫一車,再不按程序來,你是要整死我嗎?”歪著頭,噘著嘴地拉著笑笑胳膊搖晃,仿佛就是平時拜托她幫忙看辦公室一樣自然。


    張笑笑看了她良久,吐出一個“好”字,無奈地答應了。


    餘雁暗鬆一口氣,可是很快心又提了起來,她的危險並沒有因為心理上的放鬆而降低一點點。


    “你到了單位直接上樓,不要和同事們打招唿,也不用去領導辦公室說明情況。”餘雁叮囑笑笑。


    張笑笑的性格顧慮太多,餘雁害怕她到了單位見到都是熟麵孔,臉皮薄,被“善意”地詢問太多,造成二次傷害。


    “好。”笑笑看著身邊的好友婆婆媽媽地吩咐她,十分不放心的樣子,她開口讓餘雁安心:“放心我撐得住。”


    餘雁猜得沒錯,死亡對於張笑笑來說並不可怕,但在這個節骨眼上因為這個原因,她或許會心有不甘。


    那樣黑暗的歲月,她終於熬過來了,等了這麽多年的穆朝陽她終於決定接受了,家裏也好,工作也好,總算是熬出了頭,怎可可以這個時候出事……


    “我去通知檢驗科,需要緊急檢測血樣。請辦公室做好後勤提供,將東西直接送到樓上實驗室。”餘雁將笑笑安頓好,就去辦公室申請工作需要的支持。


    辦公室裏隻有屏燕麗一個人在,她想開口說些什麽,餘雁風風火火地離開了,隻留給她一個背影。


    “這也太危險了吧……要我送……”屏燕麗頗為不滿,可餘雁頭也沒迴,根本沒有聽見。


    屏燕麗磨磨蹭蹭地端著采血器材上來時,餘雁、笑笑和夏一鳴已經在那裏等她很久了。


    餘雁看不慣她摸摸索索地樣子,忍不住催了兩句,“小屏,快點兒,放在笑笑手邊。”


    “嘖。”屏燕麗無意識地嫌棄了一聲,翹著手指繞開了笑笑身邊,“我還是離遠點吧,別到時候傳染給我……”


    “說什麽呢!”餘雁的神經本就緊繃的,屏燕麗這話簡直像是炸彈一樣將她點燃,“這是你該說的話嗎?”


    屏燕麗也積了一肚子火,張笑笑被給高危人群抽過血的針頭紮到了,這個消息雖然說是“保密”,可層層報告經過了疾控中心辦公室,驟然給屏燕麗增加了不少工作。


    她本來對笑笑就頗有意見,看到消息第一反應是“不懂裝懂給人製造麻煩”,在她的認知裏,十有八九是張笑笑的操作不當。


    “我說錯了嗎?”當著張笑笑的麵,屏燕麗開始嚷嚷起來,“自我保護也有錯?和一個潛在的hiv病毒攜帶者一起工作,我的風險多大!小心點怎麽了?”


    “餘雁,你也不要給我嚷嚷!”屏燕麗沒有經過專業的培訓和單位氛圍的熏陶,對於艾滋病的恐懼讓她有些歇斯底裏,她指責餘雁:“如果不是你和張笑笑工作失誤,哪裏有那麽大的風險!”


    “啪!”餘雁一個巴掌直接甩到了屏燕麗的臉上,怒喝道:“屏燕麗,你xx說話給我小心點兒!”


    不止是他們倆,今天出了這麽大的事,所有人都是敏感的,神經緊張,一觸即發。


    屏燕麗沉默了幾秒,忽然反應過來,尖叫了一聲,反撲過去。


    一旁穿好白大褂全副武裝的夏一鳴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眼前的兩個女人已經扭打成一團,有來有往。看得他當場愣在原地,不知道要做什麽反應。


    倒是一直冷眼看著屏燕麗撒潑的笑笑忽然站起身來,一把扯開餘雁,喊了她一聲:“雁兒。”


    “你別裝什麽好人……”屏燕麗此時吵紅了臉,她以為笑笑要來勸架,可根本不領情,矛頭就要轉向她。


    可張笑笑根本不打算來勸架,她杵到屏燕麗麵前,“屏小姐,我知道你是原來單位的翹楚,或許唿來喝去慣了。”


    “但,我喜歡你能明白你現在身處的單位和身份。”她說得正義凜然,之前屏燕麗的種種行為,笑笑看在“日後留一線”的份上,不好撕破臉皮,如今她卻不知道還有沒有以後。


    “且不說我暫時隻是高危,有風險。如果是確診了,恐怕你會有很大的麻煩。”


    “張笑笑,你不要哄我。我可不怕嚇唬。”鬧得這樣難看,她也再顧不上什麽臉麵了。


    因為之前老簡的事,屏燕麗對她積怨已久,如今懶得再偽裝成楚楚可憐,索性露出“尖牙”。


    “保護患者的隱私既是你的義務也是你承擔的法律責任,我以為這是作為一個疾控人員最基本的品質。”


    笑笑說著,“就你剛才的所作所為,喊得這樣大聲我完全可以舉報說泄露了我的隱私,你……可是早坐牢的。”


    “身為疾控人員,不僅過分恐懼疾病,還歧視病人。你,根本,不合格!”張笑笑的指責說得果斷有力,她看了一眼餘雁:“這事兒和主任匯報的時候,你別忘了說。”


    “當然。”餘雁也不是善良的聖母,這句“當然”答得十分果決。


    “你!”屏燕麗沒想到張笑笑就那麽坦然地將自己劃到“hiv病毒攜帶者”的範疇,還要再說,被夏一鳴拉住,“笑笑說得對,小屏你不要再說了。”


    屏燕麗皺著眉頭看了一圈周圍的三人,每個人臉上都是理所當然,她狠得後槽牙都快咬碎,心想:好啊,你們還抱團來欺負人?


    “行,那我也隻能祝你張笑笑早日取得結果,”她惡狠狠地說:“有資格真正的來告我了!”


    這話說得已經是相當惡毒了,餘雁氣不過又要拉扯她,被夏一鳴攔住:“好了,都是同事,至於嗎?”


    “笑笑,我給你采血,放心不會有事。”他使了個眼色,讓屏燕麗快走,不要再在這兒糾纏。


    “哼”,屏燕麗冷哼踩著高跟鞋,仰著頭“啪嗒啪嗒”地離開了。


    夏一鳴看著這個場景直搖頭,“笑笑我上迴就想問了,你和屏燕麗到底什麽深仇大恨?兩人弄成這樣?”


    張笑笑也一頭霧水,她根本不認識她,能有什麽事。


    “算了,別管那神經病了。”餘雁根本不想再提起剛才屏燕麗的那副嘴臉,“抽血我來吧,夏一鳴,你做好防護措施。”


    如今張笑笑的身份不再單純的是同事,而成了高危人員,“抽血”這樣簡單的工作也變成了高危行為。


    雖然剛才屏燕麗是在無理取鬧,可是她的行為也提醒了餘雁,不是所有人都有她和笑笑的關係,或許在別人眼裏,張笑笑成了麻煩。


    夏一鳴也沒有堅持,放手讓餘雁去做。


    “結果明天出來,笑笑,你迴去休息吧。”這不是餘雁給笑笑的特權,而是職業暴露的應急預案中給予笑笑的權利。


    這個“明天的結果”事實上是指235號的血液檢測結果,如果他的警報解除,那麽笑笑就不會有事。


    如果……沒有……空窗期的14天,對於張笑笑來說,每一天都將會是等待結果的折磨。


    “嗯,我會和家裏說,單位出差,希望你們能幫我圓謊。”這樣的時刻,張笑笑根本不敢待在家裏,她害怕自己情緒失控讓家人看出端倪。


    餘雁自然也知道她是什麽意思,點著頭同意了,“保持電話暢通,出了結果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說完又有些不放心,她問:“要不,你今晚住我家去?”


    “不了。”笑笑搖頭,“穆朝陽一會兒來接我,我會和他待在一起。”


    和穆朝陽在一起?餘雁這才完全放下心來,畢竟對象是“張笑笑”時,那個男人還是靠得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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