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白說話,轉身往迴跑,到了弄堂口一看,剛才那個學生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你說什麽呢?”劉浩然不明白他的意思,追在他身後問:“什麽有鬼?”


    “啪啪”,李雲白左右開弓,給了自己兩嘴巴。


    “抽什麽瘋啊你?”劉浩然嚇了一跳。


    “你還沒反應過來?”李雲白氣急敗壞地說:“剛才那個學生,就是咱們追的人!”


    “什麽?!”


    李雲白不理他,左右轉了轉,發現不遠處有個蓋了蓋子的垃圾桶。


    他三兩步衝過去,一把掀開垃圾桶的蓋子。


    劉浩然跟過去一看,愣住了。


    裏麵是一件黑色的上衣,一頂鴨舌帽!


    劉浩然伸手把衣帽拿上來,不可思議地說:“這好像······就是剛才我們追的那個人的衣服和帽子。”


    李雲白沒好氣地迴答:“當然是了!你個豬,讓人在你麵前溜走了!”


    “什麽叫在我麵前溜走了?你不也在嗎?”劉浩然恨恨地反駁。


    “我在你後麵根本都沒看清!”李雲白一句也不讓。


    “你······”劉浩然無言以對,論嘴上功夫他肯定不如李雲白。


    李雲白歎了口氣道:“唉,把這些帶上,先迴去再說吧!”


    ——


    韓遂見任筱琳不說話了,突然想起來她今天迴來的時間太早了。


    於是他問:“你怎麽今天迴來這麽早?”


    任筱琳本來想說是因為擔心他才迴來看看,但是看他的樣子好像也平靜下來了。


    她不打算再繼續電話裏爭吵的話題,就換了個迴答:“昨晚沒怎麽睡好,感覺頭有些暈,請了半天假,迴來休息一下。”


    韓遂憐惜地看了她一眼,說:“唉,難為你了,這兩天我也情緒不好,害得你跟我一起受罪。”


    “你別這麽說,你心裏難受我當然也不好過。”任筱琳握住他的手:“你要早點振作起來。”


    韓遂無聲地點點頭。


    “對了,”任筱琳決定換個不那麽沉重的話題:“今天我們董事長找我了,說要調我去錦餘地產那邊工作。”


    “為什麽?”


    “聽他的意思,好像是準備要提拔我。”


    “哦?那好啊。”韓遂像是來了興趣:“那他準備提拔你做什麽工作?”


    “具體也沒說,隻說是為了將來打算。”


    “哼,老狐狸。”韓遂有些不滿地說:“怕不是單純為了調動你的崗位,才畫的大餅吧?”


    “你別這麽說,”任筱琳輕輕推了韓遂的胳膊一下,說:“董事長還說,你這些表現不錯,等漁具廠老廠長退下來,再看看你能不能頂上去!”


    “我才不稀罕呢!”


    ——


    李雲白和劉浩然迴來的時候,兩個人都哭喪著臉,而且互相不說話。


    洪奇峰瞄了他們一眼,問:“跟丟了?”


    “嗯。”劉浩然不敢看他。


    洪奇峰注意到他手上拿的東西,問道:“這是那個黑衣人的衣物?”


    劉浩然點點頭,李雲白忍不住了,三言兩語就把剛才追逐黑衣人的經過說了一遍。


    洪奇峰跟何墨聽完都覺得不可思議。


    “你是說那個被小劉撞倒的學生就是逃跑的黑衣人?”何墨問李雲白:“你怎麽做出的這個判斷?”


    李雲白歎了口氣,說:“其實有好幾個地方可以確定。”


    他停下來整理了一下,才開始說:“首先是浩然追得特別緊,沒理由轉個弄堂口就看不見人影了。”


    “其次,浩然撞倒的那個人,穿著三中的校服,浩然問他是不是去上學的高三學生,他還點頭承認了。”


    “這有什麽不對?”劉浩然不明就裏。


    “嗯,”洪奇峰和何墨對視一眼,然後點點頭說:“是不對。”


    劉浩然看了一眼其他三人,臉上還是一片茫然。


    李雲白見他這幅表情,搖搖頭,沒好氣地問:“今天是幾月幾號?”


    “6月25號啊。”劉浩然直接答道。


    李雲白聽他說完,就不再說話,一臉無奈地盯著他看。


    劉浩然還是一臉懵,看了眼盯著他的李雲白,又看了一眼洪奇峰和何墨。


    忽然靈光一閃,一拍自己的腦袋:“呀!高考都過了,現在沒有穿校服上學的高三學生了!”


    “你總算想明白了!”李雲白長出一口氣。


    “還有呢?”何墨問,她認為李雲白不會僅憑這一點就做出判斷。


    “還有就是,從頭到尾他都不敢說話,大部分時間都是低著頭。而且身上的汗水太多,應該是剛剛劇烈運動之後的樣子。”


    “我把他的褲腿掀起來的時候,確實看到了很多汗。我當時還以為是天熱他又騎車才出的汗呢!”劉浩然迴憶著說。


    洪奇峰聽完點點頭說:“按照你的描述,他不敢說話,是怕你們聽出來他聲音太過老成,不像十八九歲的高三學生;而低著頭,是不想你們記住他的樣子。”


    “肯定是這樣的,”李雲白緊跟著說:“這個神秘的黑衣人,應該是早有準備,穿了校服在黑衣裏麵。”


    “對,他一定早就安排好了逃跑的路線,因為我們追他的時候,他好像很清楚該往哪裏跑。”劉浩然的智商好像終於恢複上線了。


    “自行車應該也是他提前準備好的,萬一被盯上,就用這招金蟬脫殼來脫身!”李雲白斷言說。


    “竟然做了如此縝密的逃跑計劃,而且敢在那麽短的時間用這種方法來迷惑兩個巡捕,這種心思和膽量,想來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一直沒說話的何墨開口了。


    “是啊,這個神秘人在我們破門的一刹那,就選擇了最佳的逃跑路線。”洪奇峰接過話頭繼續說。


    “先是毫不猶豫地從窗戶跳下去,然後到一路奔逃至事先準備的地點,最後用金蟬脫殼的辦法脫身。這確實是個心思、膽量都不一般的人啊。”


    “那麽,問題來了。”何墨歪著頭看向洪奇峰。


    “一個吊死的老太太,怎麽會招惹到這種不一般的人呢?”


    ——


    下午四點,任筱琳去接女兒上輔導班。


    韓遂在客廳裏轉了一圈又一圈,像一頭焦慮的獅子。


    他忽然停了下來,拿起電話撥號,打出去。


    “喂,我是韓遂。”


    “不是讓你白天不要打電話嘛?”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


    “你是什麽意思,現在我媽死了,你想讓我閉嘴了?”


    “閉嘴對你來說有好處。”電話那頭的聲音很淡定。


    “哼,之前我們可不是這麽說的。”韓遂冷哼一聲,咬牙說道。


    “既然你記得之前的約定,那你答應找到的東西呢?”


    韓遂一時迴答不上來,想了一會才說:“東西我肯定會想辦法找給你,不過現在不行!”


    “現在為什麽不行?”


    “巡捕現在盯我盯得緊,而且我媽那裏還被查封著不讓進。”


    “巡捕盯著你?”


    “嗯,是的。”


    韓遂說完之後,電話那頭沉默了。


    “難道你媽真是你下的手?”過了好大一會兒,電話裏才又問了一句。


    “你胡說什麽呢?”韓遂不高興地迴答:“我再怎麽樣,也不會對我媽起什麽歹心!”


    “如果真是你,我倒要對你刮目相看了。”


    “你少來這套,我跟你明說吧,等我拿到了東西,你必須要兌現你的承諾!”


    “這一點你大可放心,怎麽說咱們還有一層關係在,我不是過河拆橋的人。”


    “那就好。”韓遂停了一下,繼續說:“不過,現在最麻煩的是,我媽的房子我還不能進去。”


    電話那頭的人沒有接他的話。


    韓遂隻好繼續說:“你能想辦法操作一下嗎?為了讓我媽能早點入土為安,我也好早點去八裏弄找到你要的東西。”


    “不行。”電話那邊的迴答非常果斷。


    “不行?”韓遂有點意外:“為什麽?你不也想早點拿到你要的嗎?”


    “現在公開介入,太冒險了,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


    “那你說怎麽辦?總不能一直這樣耗下去吧?而且我媽也要入土為安才行啊。”


    “我來想想辦法,看能不能從側麵介入一下。”


    電話裏的聲音停頓一下,接著問:“負責你媽媽案件的是誰?”


    “濱海刑警總隊中隊長洪奇峰。”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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