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月納悶地走到他身邊站著,晃著頭看徐銘澤的身影。男生卻一直盯著張月看,張月意識到他的目光,也迴頭去看他,他便挑起眉指著張月問:“張月?”


    “是啊。”張月想這光天化日的迴答他名字張月還能被綁架怎麽的?於是就順理成章地問:“你怎麽認識我?”


    “不是,你和徐銘澤是同學吧?他要我到這來接你,說帶著保溫瓶的就是你。”說著他就來幫忙拿張月手裏的保溫瓶,邊往前走邊自張月介紹:“我叫韓林浩,徐銘澤的室友。”


    “哦,你好你好。”張月急忙屁顛屁顛地跟上去,“對了,他為什麽沒來?”


    “徐銘澤沒和你說?”韓林浩帶著張月來到了學校後麵的公寓,看上去不像是宿舍,反而是用來出租房,走進樓道裏他才接著說:“寧璐有點不舒服,他在她家裏陪她。”


    “寧璐是誰?”張月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女朋友啊。”韓林浩一直敲著的門在話音最後落下的瞬間被打開,一張笑顏如花的臉首先探出來,漂亮的小卷發垂在肩上,掃一眼韓林浩身後的張月,笑眯眯的說:“張月是吧?快進來,我和徐銘澤一直在等你被接過來呢。”


    她說“我和徐銘澤”……張月愣愣地跟著韓林浩走進去,坐在沙發上握著遙控器的徐銘澤轉頭看見韓林浩,喊了聲“謝謝哥們兒啊”。又看見他身後的張月,笑著露出潔白的牙齒,“過來了啊。”


    那一瞬間,張月突然覺得眼眶很酸。看著被寧璐接過手去的保溫瓶,張月就覺得心裏不是滋味。


    不過是一個月不見,這麽快,你就遇見了你喜歡的而她也喜歡你的人。


    這麽快。


    3.


    那天的紅燒肉被寧璐吃得最多,因為她不舒服,徐銘澤就要她多吃多補。寧璐挺不好意思的抬著筷子看張月,“你帶給徐銘澤的,我這麽能吃真是臉皮太厚了。”其實從那句話起,張月對她的印象突然就有了種親近感似的,連忙揮手說:“沒事沒事,好吃就多吃吧,我再做。”


    一句話過後,張月就後悔了,張月發現自己真是個傻瓜,竟然不到半個小時就被情敵給收買了。


    晚上迴到家,張月刷著保溫瓶,隻覺得徐銘澤變了。一個月不見,他就好像在一夜之間長大,難道人戀愛了都會變?總之就是覺得張月熟悉的那個徐銘澤沒有了,張月心裏全部都是失望,失望,失望。


    聽韓林浩說是徐銘澤先追的寧璐,不管這是真是假,在聽到這句話時,張月分明就感到滿心酸楚。他那樣高傲的男生,也會主動追求女生?和他認識這麽多年,他就對她沒有一丁點的喜歡?還是因為她不夠漂亮,她沒寧璐瘦,沒她會打扮?


    那一整晚,張月就對著鏡子研究個不停。最後痛下決心要減肥,非要擺脫大丸子這種形象。每天隻喝水,吃一個蘋果,拒絕油炸食品,看也不看肉類一眼。計劃實行了一周,張月沒瘦一斤,反而是因為脫水而造成了麵容憔悴,臉色青成了霜打的茄子。心想著這樣下去永遠也變不成他喜歡的樣子,張月就心如刀割。


    但是老天爺並沒有這麽快就將張月三振出局,不能和他一個學校,總能有別的相遇途徑吧?於是在縣內比較出名的一家英語補習班裏,張月和徐銘澤成了這麽多年來的第一次同桌。他一見到張月就來個全方位的檢查,最後坐下來說:“生病了?看這臉色。不是吧,你怎麽又胖了?”張月以為他在各路匯集的補習班裏找張月會感到萬分親切感動,沒想到一句話就讓張月無地自容。


    張月訕訕地笑了笑:“哪有胖啊,亂說。”


    夏天的夕陽也曬得頭暈眼花,他聽著聽著就被曬睡著了。整個補習的過程張月和他隻說上了開頭那麽一句話。下課之後,各自迴家,他迴宿舍,臨走時喊張月一聲:“哎,張月,你明天補習時來學校接我吧,我怕我給忘了。”


    張月心裏滿滿的頓時都是喜悅,連連答應:“好啊,我放學就過去你那裏。”


    雖然說都在一個縣,可從張月的學校到徐銘澤的學校,還是要坐三站車。途中又遇高峰期和堵車,張月健全地到達他那裏時,已經是半個小時後的事情了。


    當時他正和寧璐從學校裏麵往外走,寧璐拉著他的胳膊踮腳說著什麽,隨後就捂著嘴笑個不停。張月沒敢去看徐銘澤的表情,張月怕張月會心碎致死。偏偏被張月撞見了這樣一幕,可張月還是硬著頭皮走到他們兩個麵前,裝作什麽都沒看見一樣的打招唿:“嗨,徐銘澤,寧璐。”


    “來啦。”徐銘澤就從寧璐走到張月身邊,那一瞬間張月突然有種優勝感,他朝寧璐推手,“早點迴家去,張月來接我去補習。”


    寧璐勉強笑了一下,也沒和張月說再見,頭也不迴地朝學校後的公寓走去了。張月感到有些奇怪,徐銘澤拉著張月去趕環路車。


    4.


    補習的乏味讓張月也不得不和徐銘澤一起夢周公去了。醒來之後,發現整個補習班隻剩張月他們兩個人。


    張月急忙喊他:“哎,徐銘澤。”


    他沒反應,張月突然就停止了打算去推醒他的動作。他閉著眼,將下顎埋進臂彎裏,輕微的唿吸聲就仿佛是嬰兒一般。張月不知道自己中了什麽邪,竟然鬼使神差地低下頭去飛快地在他的左臉頰上吻了一下。直起身時張月心裏又緊張又開心,捂著通紅的臉傻笑個不停。腳踢到桌子的震動讓徐銘澤醒了過來,他沒發覺張月的異樣,隻是環顧了四周一圈,發現沒有人了才收拾起東西,喊張月一聲一起走了出去。


    他送張月迴家,因為睡得太晚路都黑了。在公交車上他接了不下十條短消息,每迴一條他的臉色就越差,最後幹脆關了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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