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鮫人皺著眉頭,手摸後背,雨水落在身上,居然會疼,真是怪事。


    突然間,一抹紅色刺痛了他的眼睛。


    “血,是血……我流血了……”


    此人的大唿小叫,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隨即眾人發現,那位族人確實流血了,背上鮮血淋漓,染紅了衣衫。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莫非有人在暗處偷襲不成?”


    “不……不是的,你也流血了,難道沒感覺到疼嗎?”


    “是有點疼,但……什麽玩意,我真流血了!”


    “不對,是所有人都受傷了,莫非是先祖在驅趕我們離開?”


    “胡說,先祖仁善,以前從未聽族老說過這種事,大家先不要驚慌,定是有人在暗中搞鬼。”


    ……


    一群人嚴陣以待,卻並未尋到真兇,除了無邊大雨,此處什麽都沒有。


    水清魁抬頭望向天空,用靈力將雨水隔開後,果然察覺不到那股疼痛。


    “是雨水,我不知為何會變成這樣,但……用靈力隔絕便好。”


    聞言,眾人冷靜下來,撐起靈力護盾後,果然舒服多了。


    “族老曾言,水滴石穿,我今日算是長見識了。”


    有鮫人心有餘悸的開口,這雨水雖然不強,但卻無聲無息,仿佛溫水煮青蛙一般,最開始無人察覺。


    水清魁迴頭,目光落在林不凡和清妧身上。


    先前隻有她們兩人不受雨水的影響,是巧合嗎?


    而在林不凡眼裏,此刻她已徹底融入雨中。


    包圍著她運轉的不再是單獨的雨滴,而是一條連綿不絕的溪流。


    “若水劍意,果然不俗。”


    先前她已經領悟無敵、寒冰、歸元、蒼生、文字、死亡六種劍意。


    如今再添一種,實力雖未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也有所長進。


    傳聞劍仙蘇慕白領悟了九種劍意,卻試圖領悟更多劍意,所以遲遲未跨入劍域境。


    因此他的實力隻能算頂尖,不算絕強。


    可一旦蘇慕白放棄執著,隨時可跨入劍域之境。


    那時實力會瘋狂增長,不會弱於皎月道人。


    但劍意的領悟哪有那麽容易,越是到後麵,便越艱難。


    此乃海神留下的傳承之地,算是道場,加之林不凡先前便有所感悟,這才一舉領悟若水劍意。


    倘若換了其他地方,恐怕三百年也未必能成功。


    可北離界又有多少能與此地媲美之地?


    她不像蘇慕白那樣執著,若是實在領悟不出其他劍意,七種也足夠了。


    同種劍意因為使用之人不同,也會表現出不同的特點和威力。


    林不凡的若水劍意和沐司清既有相同之處,亦有不同之處。


    突然間,青芒一閃,長劍出,光影乍現!


    伴隨著一聲長劍出鞘的清脆交鳴聲,一道道璀璨劍光飛射而出,照亮了無邊雨幕。


    “嗖嗖……”


    雨水突然靜止,然後被一分為二,上下兩層被劍光斬出一條真空帶。


    眾人目瞪口呆地看著林不凡,此人竟連雨水都能斬斷?還真是怪胎!


    “轟!”


    一聲巨響傳出,積勢已久的下層雨幕被轟然砸落,頓時水花四濺。


    還不待人反應過來,再抬頭時,上層雨幕雨滴消失不見,已經凝結成一把把透明的雨水長劍。


    密密麻麻,數也數不清,每一把雨劍上都帶著鋒利無比的氣息。


    “這……該不會是要斬殺我……我們吧?”


    “這麽多,怎麽躲?隻怕會被紮成刺蝟!”


    “完了,完了,天上真的下刀子了!”


    ……


    此時,眾人悔恨到了極致,為什麽不早點離開。


    無邊雨幕如山嶽傾倒一般,萬劍齊發,轉瞬間,就要刺到眾人身上。


    “林不凡,你要殺了所有人不成?”


    水清魁大吼,他有信心活下來,可這些族人就未必了。


    年輕一代才是族群的未來,若是都折損在此處,鮫人族也完了。


    雨劍做勢不減,卻在碰到眾人的瞬間,重新化為雨點落下,隻帶來微微涼意,沒有人受傷。


    “殿下誤會了,隻是略有所感,一時間難以控製罷了!”


    林不凡收起斬仙劍,雨水已經徹底消失,剛好她也領悟完畢。


    “你……”


    水清魁突然說不出話來,雨劍雖沒有落下,卻已被萬劍穿心。


    原來她也有所收獲,一無所獲的隻有自己。


    其餘鮫人早就在雨水散去的刹那離開,他們可不想再經曆先前的驚險時刻。


    “殿下可知,清妧接受傳承什麽時候會結束?”


    林不凡忽略掉水清魁臉上的落寞,直接開口詢問。


    “不知。”


    “快則三五年,慢則數百年都有可能。”


    鮫人族也算獸族,壽命悠長,這點時間根本不算什麽。


    水清魁早已決定在此處守到傳承結束之時。


    雖然獲得海神青睞的不是自己,但隻要鮫人族能強大起來,他也沒有那麽不能接受。


    “既然如此,勞煩殿下在清妧蘇醒後,替我向她告別,我就先離開了。”


    “殿下,有緣再見!”


    林不凡本不想不告而別,可在南海耽誤太長時間,該走了。


    水清魁望著那道玲瓏的背影展示在黑暗中,不禁鬆了一口氣。


    說實話,他並不太想和林不凡再見。


    每次見麵都會遭受一次打擊,這誰能承受得住啊?


    迴歸幻海靈境後,鮫皇看出來了林不凡身上的變化,卻沒有多問。


    不管在裏麵有何收獲,都是交易的一部分,能得到多少,全憑她個人能力。


    “前輩,後會有期!”


    林不凡站在扶搖背上,很快化為一道金光,消失在海底深處。


    數個時辰後,扶搖衝出海麵,腦袋上還掛著一條大章魚,被其一口塞進嘴裏。


    “終於出來了。”


    “幻海靈境雖然看起來和陸地無異,卻太過壓抑。”


    “還是外麵好,天高任鳥飛,哈哈哈……”


    “老大,你站穩了,讓你感受一下什麽叫極致的速度。”


    扶搖壓抑的太久了,一出海麵便肆無忌憚的飛翔,根本不在乎海域下虎視眈眈的海獸。


    跳吧跳吧,反正又咬不到小爺,氣死你們!


    林不凡低頭,手中握著鮫珠,看著暗流洶湧的海麵感慨無比。


    “迴星月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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