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佳妮拿出手機,拍下了徐懷深的照片和簡介,然後去排隊掛號。


    自助掛號機上,今天下午徐懷深的門診,在兩點多。


    阮佳妮掛了號,拿著號碼牌找到外科門診。


    臨近中午,已經快要下班了。


    守在前台的小護士看見有人來,說了句:“要到下午了。”


    “抱歉。”阮佳妮禮貌的開口,“我是徐醫生的朋友,我是來找徐醫生的,他在嗎?”


    小護士看了阮佳妮一眼,搖頭,“徐醫生上午有一台手術,下午他才會來門診,你要不下午過來吧?”


    “我有急事要找他呢。”阮佳妮捏著包,一臉著急的樣子。


    小護士以為她真是徐懷深的朋友,又見她一臉焦灼的樣子,猶豫了一下便指了指旁邊的椅子說:“你在七號診室門外等一會吧,徐醫生有個習慣,下手術台後會迴來一下。”


    阮佳妮微笑,“謝謝你。”


    小護士收拾了一下就離開了。


    阮佳妮坐在七號診室門外,看著人越來越少,這邊越來越安靜。


    她拿出手機,翻到了剛才在樓下拍的照片,用兩隻手指點著屏幕,放大了仔細看。


    這麽年輕就做了院長了?


    是醫術高超,還是家底殷實?


    涼城好像沒有富豪是姓徐的……


    阮佳妮等了大概半個多小時,才見一人走進來。


    那人穿著白大褂,身形挺拔修長,走路時步子跨的很大,也很穩。目不斜視,就要從她麵前過去。


    阮佳妮站起身,“徐醫生。”


    徐懷深停下來,看向她,開口,嗓音清潤,“我是。”


    阮佳妮有一瞬間的失神,徐懷深真人遠比照片要有魅力有氣場的多。


    跟他這麽麵對麵的站著,眼神這麽筆直的對視,阮佳妮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徐懷深又問了句:“你找我?”


    來找徐懷深看病的人不在少數,也是因為怕有病人還等著他,所以他才會在每次手術完後,都來門診部走一圈。


    阮佳妮迴過神,笑著伸出手,“你好,我叫阮佳妮。”


    阮佳妮……


    這個名字在徐懷深的心裏過了一遍。


    他直接道:“你是阮稚同父異母的妹妹。”


    阮佳妮愣了愣,顯然是沒有料到,他會說的這麽直接,而且,還簡單明白的帶上了“同父異母”這個詞匯。


    “是的。”


    徐懷深點點頭,“你有什麽問題?”


    阮佳妮說:“我不是來看病的,我是來看……來看我未來姐夫的。”


    她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徐懷深的表情。


    試圖從他的表情裏,讀出點什麽訊息來。


    但徐懷深的表情始終淡淡的,在聽到她的話後,也沒有過多的變化,隻是很平淡的問了句,“阮稚知道嗎?”


    阮佳妮搖頭,“她不知道。姐姐脾氣不太好,跟我們的關係也不太好,如果讓她知道我跑來找你,她會生氣的。”


    徐懷深瞧著阮佳妮無辜的臉,淡淡道:“既然這樣,你不該來找我。”


    阮佳妮:“……”


    徐懷深微微頷首,轉身就走。


    顯然,是不想跟她多說廢話的。


    阮佳妮不甘心,緊追兩步跟上去,“徐醫生你別誤會,我沒別的意思,純粹是關心姐姐。畢竟她之前遇到那麽多事,心理方麵是有些不健康的,我擔心你對她不是認真的,所以……”


    她的話,成功的讓徐懷深再次停下了腳步。


    他的一隻手已經搭在了門把手上,停下來的時候,迴頭看向阮佳妮。


    徐懷深挑著眉,“心裏不健康?”


    阮佳妮深唿吸一口氣,“是的,我有些話想跟徐醫生說,就是不知道徐醫生方不方便。”


    徐懷深頓了兩秒,把手收迴來,放進口袋裏,“說吧。”


    阮佳妮朝四周看了一圈,道:“站在這裏說不大好,徐醫生有時間的話,我請你去旁邊的咖啡館坐坐?”


    徐懷深挑眉,“可以。”


    片刻後,兩人在醫院隔壁的咖啡館裏坐了下來。


    點了兩杯咖啡後,阮佳妮拉開話幕,“徐醫生,你對我姐是認真的嗎?”


    徐懷深微微一笑:“當然。”


    “那麽,你真的足夠了解她嗎?你對她的過去,對她曾經經曆的事情,都知道嗎?”


    徐懷深顯然沒什麽耐心繞彎子,直言:“你有什麽就說吧,無須拐彎抹角。”


    “那我就直說了。”阮佳妮一臉要大義滅親的樣子,“三年前,阮稚輟學的事情,你應該聽說過吧?但是你應該不知道,她為什麽輟學,又發生過什麽。”


    “三年前,奶奶去世的時候,曾給阮稚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傷害。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她都在怨恨爸爸,恨爸爸不肯出錢治療。有一件事我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阮稚當時為了籌錢給奶奶,竟然……竟然去舞廳做了坐台小姐。”


    “奶奶去世後,阮稚就沒去舞廳了。但是有好幾個男人,上門找過她。嘴裏汙言穢語的,說阮稚拿了他們的錢,就應該陪他們睡覺之類的。好在最後都被爸爸趕走了。這件事,我們一直守口如瓶。”


    阮佳妮很是感慨,一麵說著一麵歎息的搖頭,“我跟阮稚雖然同父異母,但從我踏進家門的那一天起,就真心拿她當姐姐的。但是好像不管我怎麽做,都無法讓她滿意。就像爸爸說的那樣,姐姐的心早就變得又冷又硬。她現在進娛樂圈,也是為了錢。有時候我覺得,她活得真的很麻木不仁。”


    說完這一切,阮佳妮就去看徐懷深的麵色。


    她不相信,一個男人在聽完她的這些話後,還能保持淡定。


    就算他定力好,能在表麵維持淡定從容,但她說的那些話,肯定還是能奏效的。


    徐懷深靜靜的聽著她說完,情緒依然是之前那樣不鹹不淡的。


    在阮佳妮試探的目光看過來的時候,他像是有所察覺似的,眼神直接釘了過來。


    阮佳妮尷尬的笑了笑,道:“我其實挺希望,姐姐能遇到一個真正喜歡她疼愛她的人。徐醫生,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徐懷深扯了扯嘴角,修長好看的手指間捏著一個精致的打火機把玩,語調是那麽的漫不經心,“明白。”


    阮佳妮不確定的問了一遍,“真的明白嗎?”


    徐懷深用淡淡的眼神看著她,牽起的嘴角略帶了一絲嘲諷,“你不會以為我聽不出來,你字裏行間對阮稚都是貶義吧?”


    “……我沒有。”阮佳妮急著辯解。


    但徐懷深不給她解釋的機會,直接打斷她,“你口口聲聲說是為了她好,說來說去,全是說的阮稚的缺點。”


    “……”


    “你無需告訴我,阮稚從前做了什麽,因為在我這裏,她做過什麽,都無所謂。”徐懷深站起身,手臂撈過旁邊的外套,如尊貴王者一般俯視著仍坐在那的阮佳妮,“但還是要謝謝你告訴了我這些,讓我知道那幾年,阮稚是那麽艱難度過來的。”


    阮佳妮:“……”


    她有說什麽麽?


    就這麽激起了徐懷深的包容和保護欲?


    他不是應該關注,阮稚做過哪些見不得人的工作嗎?


    徐懷深沒有再待,已經邁步離開咖啡館。


    剩阮佳妮獨自坐在位置上,麵對著兩杯還冒著熱氣兒卻一口未動的咖啡,有點惱羞成怒。


    ……


    阮稚站在門口等徐懷深,眼巴巴的等了半小時,才看見他過來。


    頓時一喜,歡快的迎上去,笑容怎麽都掩飾不住,“你怎麽才來啊?”


    徐懷深走到她身邊,手掌握住了她的手指,低柔著聲音問:“等著急了?”


    “還好,”阮稚順勢往他身邊靠近些,嘴角的笑容無聲擴散,語調帶著些撒嬌,“就是餓了。”


    “走吧。”徐懷深提了提另一隻手裏拎著的袋子,“去吃飯。”


    天台,徐懷深的秘密花園。


    阮稚吃的肚兒圓圓,摸著飽飽的肚子,生出一種深深的罪惡感,“完了,我竟然一次性吃了這麽多!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她說著,就從椅子上下去,在平台上來來迴迴的走著。


    徐懷深瞧著她,隻覺得好笑。


    阮稚還在那碎碎念,一邊加快腳步,“不行不行,我得趕緊運動,把吃下去的卡路裏全都燃燒掉才行。”


    徐懷深:“……”


    阮稚站在圍欄邊,做伸展運動。


    剛打開手臂,就猝不及防的甩到了某人的身上。


    她往後縮了縮,徐懷深從她後麵過來,一隻手握住她的手臂,另一隻手直接將她帶到懷裏去。


    阮稚一頭紮進他懷裏,有些囧,也有些甜蜜蜜的。


    “你……幹嘛?”她的鼻子抵在他胸前,唿吸著他身上的味道,一雙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發出的聲音也是悶悶的,聽上去有點可愛。


    徐懷深唇角微勾,難得享受這美好的靜謐時光,輕輕擁著她,道:“讓我抱會兒。”


    阮稚:“我還要運動呢,剛才吃的太多了。”


    徐懷深笑起來,“剛吃下去就運動,不怕肚子疼,反而消化不良長胖?”


    “不會吧?”阮稚不確定的問。


    徐懷深低頭看著她,眸光裏盡是認真,“你確定要跟一個醫生討論這個問題?”


    阮稚:“……”


    算了吧。


    比專業,肯定還是他贏。


    “那要怎麽辦?”阮稚很是苦惱,“我自從踏進娛樂圈開始,就沒一頓吃過這麽多了。昨晚的燒烤,我都是節製了吃的……這一頓下去,我得長多少脂肪啊。”


    吃的時候爽,長的時候就完蛋了。


    徐懷深捧著她的小臉蛋看了看,“你才多少斤,這就嫌自己胖了?”


    阮稚伸出手指做了個“九”的手勢,“我整整九十斤呢!”


    徐懷深:“……”


    “問題是,我是一吃就胖的體質,而且你知道,胖三斤容易,減三斤難如登天。就快要到年度紅毯節了,我還定製了美美的禮服,打算美美的出場呢。”


    徐懷深第一次明白,原來女人對身材的要求真的這麽高。


    明明已經很瘦了,還是覺得自己很胖。


    難怪有那麽多的女人,始終在樂此不疲的減肥。


    徐懷深順著她的話往下說:“那從今天開始,控製你飲食。”


    “那不行啊。”阮稚眼巴巴的,十分糾結,“我還想吃你弄的燒烤呢,很好吃。”


    撒嬌這種事,大概真是一迴生二迴熟。


    有了第一次,後麵的每一次都顯得比較好展現了。


    阮稚捏捏自己的腰,嘟著紅唇,一臉苦惱。


    徐懷深漆黑的眸子望著她紅潤的唇,手指輕輕捏住她的下巴,“我這裏有一個好方法,你要不要?”


    阮稚一雙眼亮晶晶的,“什麽方法?”


    徐懷深喉結微滾,低頭,吻住她的唇……


    “唔……”阮稚腦袋一懵。


    這算是什麽好方法?


    阮稚在醫院裏待了好幾天。


    後背的傷已經不那麽疼了,打了兩天吊瓶,也已經消了腫。


    原定好了的,阮稚今天就能出院。


    但是她等了好幾個小時,也沒等到小柔過來。


    阮稚坐在床上,翻開最新的新聞鏈接。


    本來,星耀那邊找到了九宮格照片裏的那幾個男人,證明了那些都是送快遞或者送外賣的,並不是像網上說的那樣,都是阮稚的男人。


    其實是可以澄清了的。


    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星耀這邊剛把視頻發出去,網上一個大v又爆出了最新的新聞。


    也不知道是誰,竟然收集了三年前阮稚在酒吧和會所打工的一些照片和視頻。


    那家會所至今還在,是涼城紙醉金迷的一大重點地點。


    也可稱為有錢人的逍遙窟。


    因為會所裏有規定,上班的時候必須要穿他們配的製服,阮稚也不能例外。


    而白天和晚上的製服,是完全不同的。


    白天是西裝襯衫,到了晚上,那就是黑絲短裙。


    視頻裏的阮稚,穿著黑絲短裙,纖細的身材,烏黑的長發,站在台前舉著酒瓶喝酒。


    旁邊,是一群青年男女,個個衣衫不整的在那起哄。


    阮稚的心,慢慢的沉下去。


    還真被明朗說中了,這是有人想要弄臭她,讓她在這個圈子裏徹底待不下去了。


    阮稚沒有去看新聞底下的評論,直接退出來,撥通了小柔的電話。


    小柔那邊過了好一會才接起來,說:“阮小姐,我們堵在路上了,再等十分鍾,就到。”


    “知道了。”掛了電話,阮稚起身,自己收拾東西。


    等小柔和小海到門口,阮稚已經拎著自己的東西站在那等著了。


    小柔嚇了一跳,急急忙忙跑過來,“阮小姐,您怎麽沒等我們就下來了?”


    小海幫忙接過行李箱,塞進車後備箱,拉開車門讓阮稚上去。


    他們是從側門出來的,沒被記者拍到。


    上了車,阮稚問:“劇組那邊是不是都快要殺青了,我還有一場戲沒拍。”


    小柔和小海對視一眼,兩人的表情都很一言難盡。


    阮稚沒看他們,隻說:“去劇組吧。”


    隻剩最後一場了,總不能一直拖著。


    “阮小姐……”小柔欲言又止的表情,說明了問題的嚴重性。


    阮稚沒說話,隻是轉過頭來看著她,很耐心的等著她往下說。


    小柔咬咬牙,道:“因為網上的輿論,製作方那邊要求換掉您的角色,替換的人選已經在補拍了……”


    阮稚愣了一下,“什麽時候的事?”


    “已經快一個星期了。明總怕你知道難受,就讓瞞著,一直沒告訴你。”小柔覺得這是瞞不住的,多瞞一刻都讓她覺得是煎熬,還不如一下子全都說通透了,於是一股腦全說出來,“根據合同要求,咱們公司還做出了相應的賠償。”


    阮稚沉默了一會,“我這個月還有幾個通告?”


    她要是記得沒錯的話,她這個月的行程都是排滿的。


    少說,也有十多個通告。


    就算古裝劇那邊黃了,那最起碼她接下來的日子也要是忙碌無休的。


    小柔閉了閉眼,一臉的視死如歸,“董事會認為您現在需要休息,暫時停掉了您所有的通告和商業活動。”


    阮稚:“……”


    “您也不要太著急,明總一直都在想辦法……”


    阮稚揉了揉眉心,“那我們現在是要去哪?”


    “送您迴家。”小柔弱弱的迴道。


    阮稚沒想到,她這一次竟然翻不了身。


    往常,即便是熱搜,頂多飄一個星期。


    但這迴,她都已經掛在熱搜上半個多月了,還沒消停。


    照這個形勢下去,阮稚真的不敢肖想未來。


    現在,不管公司再怎麽澄清,網友們都已經不相信了,堅持認為阮稚的人品就是有問題的。之前的人設,都是公司經營出來的。


    短短幾天時間,阮稚v博脫粉嚴重,已經慘不忍睹。


    阮稚徹底的成了一個閑人。


    閑的發黴的那種。


    而同時,天起那邊的一個藝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崛起。


    漸漸的,阮稚這邊的熱度,就被取代了。


    但公司裏的董事們依然認為,阮稚不適合出來接通告。


    至少,目前是不適合的。


    明朗擔心阮稚想不開,每天都讓小柔來陪著。


    阮稚在家閑的確實快要發黴了,幸好徐懷深給她帶了花種子,白天實在無聊的時候,她還能去院子裏種種花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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