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而走到了包間裏的窗戶前,伸手推開窗簾朝下看,果然看見樓下最不引人注目的位置,停著那輛引人注目的黑色汽車。


    因為是在晚上,加上停靠的位置並不起眼,倒是沒人注意到。


    但季鍾,還是一眼就看見了。


    一想到車內男人跟林沫的關係,他就沒辦法淡定下來。


    季鍾站在那看了半天,也沒看見林沫下去,不由得皺皺眉,放下了窗簾。


    樓下,車內,冷仲將一切都看在眼中,“爺,二樓東邊的包間窗簾放下來了。”


    “嗯。”後座的男人淡淡應聲,英俊的臉上始終是淡漠的表情。


    “要進去接林小姐嗎?”冷仲問。


    容烈翻看著資料,“不用。”


    冷仲揣摩不透他的心思,也不再多問什麽,隻安靜的等著。


    幾秒鍾後,容烈開口道:“一個人吃飯多沒意思?讓林景彤上去吧。”


    “是。”冷仲點頭,立刻下了車。


    躲在角落裏的林景彤,看見冷仲下了車,趕緊往迴一縮,躲進了陰暗裏麵。


    她是跟著季鍾來的,親眼看著季鍾進了皇爵,之後林沫就到了。


    原來季鍾急著安排好她,就是為了來這裏跟林沫見麵!


    她就說林沫不是什麽好東西,勾引男人倒是有一套!


    林景彤本來是想衝進去的,可是她注意到了送林沫來的那輛車一直沒走,而是找了個不起眼的位置停了下來。


    她知道那是容烈的車,卻不確定車裏有沒有容烈,所以一直躲著沒敢進去。


    她們一家子都是被容烈陷害,被強行送迴山裏老家的,她是偷偷跑出來的,要是被容烈知道,肯定得送迴去!


    所以林景彤不敢現身,縱然心裏有一千一萬個想法想將林沫碎屍萬段,可她不得不懼怕著給林沫撐腰的容烈。


    一招不慎,結果就會很慘。


    她不敢輕易的嚐試,也不敢再輕易的觸碰他的底線。


    眼下看見冷仲下車,進了酒樓,林景彤有些躊躇。


    過了一分鍾後,門裏出來一人,卻不是冷仲,而是一名穿著酒樓製服的服務生。


    他站在門口,左右看了看,不知道怎麽的,就看見了藏在那的林景彤,然後抬腳走了過來。


    林景彤嚇了一跳,想跑卻已經來不及。


    服務生叫住她,“是林景彤林小姐嗎?季先生請您上樓。”


    林景彤一愣,“什,什麽?”


    服務生微笑著重複了一句,“季先生,請您上樓。”


    “季鍾?”林景彤再三的確認。


    “是的。”


    得到肯定的答案,林景彤這才放下心來,同時笑逐顏開。


    季鍾竟然邀請她也上去?他知道她跟著來的,所以特意讓服務生請她上去。


    林景彤心花怒放,一路跟著服務生上去,嘴角的笑容就沒放下來過。


    服務生將她帶到了包間的門口,“季先生在裏麵等您。”


    然後就下去了。


    林景彤弄了弄自己的衣服和妝容,麵帶著微笑推門而入。


    包間裏空蕩蕩的,除了季鍾,並沒有看見其他人。


    林沫不在?


    林景彤有點兒意外。


    聽見聲響,季鍾以為是林沫去而複返,畢竟他沒有看見她下樓,上那輛車。


    欣喜轉頭,卻發現是林景彤的時候,表情一瞬間跌落,“你怎麽來這了?”


    “不是你叫我上來的嗎?”林景彤一頭霧水。


    季鍾皺皺眉,一下子便明白了是怎麽迴事了。


    哪兒是他叫上來的?


    怕這又是容爺安排的吧?


    林景彤緊挨著他坐下,整個人都靠了過來,“季鍾,我誤會你了,我剛才看見林沫也進了皇爵酒樓,還以為你們約好了的。季鍾,我果然沒有看錯你。”


    季鍾皺皺眉,喝著悶酒,不做聲。


    林沫離開了包間,去找了阮稚。


    想跟她提前說一聲,免得那傻丫頭被人為難了,都還瞞著不告訴她。


    可是找了一圈,沒找到她人,正想拉別的服務生問問,口袋裏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林沫拿出來一看,正是阮稚打來的。


    “沫沫,你給我打了電話?我手機靜音的,沒看見。”阮稚的聲音聽上去一切正常,“這麽晚了是有什麽事嗎?”


    “沒事,我就問問,你今晚沒上班嗎?”


    “沒。”阮稚如實迴答,“我跟別人換班了。”


    “哦哦。那沒事了。”林沫放下心來,掛了電話後便離開了皇爵酒樓。


    她所不知道的是,阮稚現在在醫院裏,陪著生病的奶奶。


    掛了電話,阮稚鬆了口氣,她並不想讓林沫為她擔心,她知道沫沫也有許多的煩心事。


    轉身正要迴病房,卻看見一抹熟悉的白色身影,從電梯裏走出來。


    不可避免的,阮稚就跟那人打了個照麵。


    想躲,都躲不掉的那種。


    “阮稚。”徐懷深勾起的嘴角,總是很溫柔的樣子,叫她的名字時也顯的溫柔繾綣。


    阮稚聽著有些不自然,卻還是點點頭,“徐醫生。”


    “不叫徐叔叔了?”徐懷深打趣她。


    “……”阮稚是個正經人,正經到連玩笑都不大會開的那種。


    所以聽見徐懷深打趣,她的小臉兒也是板板正正的,並沒有要接茬的意思。


    徐懷深便隻好也收斂了些笑容,板正的問:“不舒服?”


    這麽晚了出現在住院部,不是自己身體不適,就是親人身體不適。


    徐懷深也沒有要深問的意思,就是碰著了,正好她又是林沫的朋友,加上兩人之前見過幾麵,她又喊過他一聲徐叔叔,所以他覺得應該問一下的。


    阮稚望著他,眨巴了兩下眼睛,然後點了頭,“嗯。”


    徐懷深目光閃了下,“哪兒不舒服?”


    “……”阮稚愣了下,大概是沒想到他會問這麽多,猶豫了一下才迴答:“胃。”


    徐懷深點點頭,“時間不早了,快去病房休息吧。”


    “徐叔叔。”阮稚在他轉身的時候喊他。


    徐懷深迴頭,“怎麽?”


    “你能不能不要告訴沫沫和甜甜我住院的事情?”阮稚的臉上帶著乞求。


    徐懷深頓了頓,點頭,“好。”


    她才展顏,“謝謝。”


    看著徐懷深進了醫生辦公室,阮稚才走迴了病房。


    徐懷深是外科大夫,他來內科,是問一個朋友的病情。


    了解完了情況之後,徐懷深又想到阮稚,便問了一句,“有個病人叫阮稚,是個小姑娘,她是什麽毛病?”


    “阮稚?”同事迴想了一下,道:“不是她有毛病,是她奶奶。”


    “這話聽著怎麽那麽像罵人呢?”徐懷深道。


    同事笑笑,道:“老人家上了年紀了,消化功能不好,病了,今天剛住院。怎麽?你認識?”


    原來是她奶奶病了。


    難怪剛才迴答他的時候,言辭閃爍,眼神飄忽的。


    “嗯,認識的。”徐懷深道:“你多照顧著點。”


    “放心。”


    徐懷深走出了辦公室,深夜的走廊裏十分安靜,途徑其中一間病房的時候,腳步略略頓了頓。側眸,透過病房門上的一方小窗,看見裏麵亮著暖黃的光。


    女孩坐在病床邊,用兩隻手握著老人瘦骨嶙峋的左手,輕輕的揉搓著。


    老人睡著了,暖色的光影打在女孩的背影上,顯得她那麽的消瘦無助。


    徐懷深眼睫垂了垂,無聲的離開。


    ……


    從酒樓出來,容烈送林沫迴家。


    一路上兩人都沒怎麽說話。


    容烈本來就話少,而林沫則是有別的心事。


    等到了家,林沫開口:“就停在外麵吧,別進去了。”


    冷仲將車停下來,容烈卻直接黑了臉,手中資料一合,“你到底是聽誰的?”


    冷仲:“聽您的。”


    “開進去。”


    “好。”


    汽車重新發動,直接就開進了餘劍家的院子裏。


    林沫:“……”


    這男人真的是越來越幼稚了。


    “我走了。”林沫伸手去拉車門。


    可另一隻手臂卻被男人從後麵扣住,“就這麽走了?”


    “?”林沫一臉問號,“不然呢?”


    容烈指了指自己的唇,“這裏。”


    “……”他還能說的再直接些麽?


    “這種事,你是怎麽好意思掛在嘴邊的?”林沫實在是好奇。


    容烈扣著她的手不放,“你親不親?”


    “不親。”


    “冷仲,下去。”


    “是。”冷仲的聲音應的很快,動作也快。


    前麵剛應完不到一秒,人就下車了。


    林沫還沒來得及說什麽,人已經被壓在了車後座,男人的唇覆蓋下來,“你不主動,那就隻好換我來。”


    林沫:“……”


    臭不要臉!


    容烈逮著她吻了好長一段時間,才放開了她。


    可手依然握著她的手,“我送你迴去。”


    林沫驚的瞪大眼,“不行!”


    “為什麽?”他的手指撩過她的長發,語調幽幽,“沫沫,你在怕什麽?”


    “……”


    “我們這樣,很像偷、情。”容烈說。


    林沫的臉蹭的一下熱了,“誰跟你偷/情,你放手,我要走了。”


    “好吧。”容烈似乎挺無奈的,終於放開了手。


    林沫拉開車門走下去,連拜拜都沒有,匆忙的進了家門。


    容烈坐在汽車裏,稍稍整理了下衣襟,然後抬眸,視線落在了別墅二樓的一間窗戶上。


    那裏漆黑一片,仔細看卻能看見半開的窗簾旁邊,其實立著一抹身影。


    林淮目睹了一切,看著林沫從容烈的車上下來,牙齒緊緊咬住。半晌後,他才無聲的退離。


    ……


    次日清晨。


    林沫一覺睡到自然醒,已經是早上八點半了。


    “天!”她睡過頭了!


    穿好衣服下樓,林淮正在廚房做早餐。


    見她下來,便迴了一下頭道:“去坐好,馬上開飯了。”


    “好的。”林沫走進了餐廳,一會,林淮便將做好的早餐端了進來。


    林沫吃的很急,“我待會要去公司,哥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林淮目光閃爍了下,“好啊。”


    將一塊炸至金黃的荷包蛋放進她的餐盤裏,狀似無意的問:“昨晚睡得好嗎?”


    “挺好的。”


    “沒去哪兒嗎?”


    林沫的動作一頓,眸光一轉,跟林淮的對上,“哥怎麽忽然這麽問?”


    難道是知道她昨晚上出去了?


    林沫心裏打鼓,卻又不敢擅自承認,隻是小心翼翼的試探著。


    林淮卻是笑了下,“我隻是問問,怕你到了新環境不適應。你從小不就有認床的習慣嗎?我還擔心你睡不著,來看過你。”


    看樣子是沒發現。


    林沫鬆了口氣,笑笑,“挺好的,自從被林文謙一家子趕出來以後,我已經沒那麽嬌貴了。”


    “嗯。”林淮雖然在笑,可那笑明顯的不達眼底,“沫沫,無論發生什麽事,你都要記得,你是我最親的人了。”


    “嗯。”林沫點頭,“對我來說,哥哥也是我最親的人了。”


    兩人吃好早飯,就去了林氏公司。


    按照常例,林沫這個董事長是要過目公司的大小文件的,甚至有些文件還需要她簽字才行。


    昨天沒來,辦公桌上已經堆積了不少的資料,林沫看的一個頭兩個大,終於體會到了古代皇帝批閱奏章的艱辛。


    林淮推門走進來,手裏提著她最愛喝的奶茶。


    “哥你來的正好。”林沫一下從椅子上跳起來,求救的拉住他的手臂,“你快來幫幫我,我都要被這些文件折磨死了。”


    “沫沫。”林淮卻是表情凝重,“容烈暗地裏收購林氏股份的事情,你知道嗎?”


    林沫愣了下,“什麽?”


    差點以為自己聽錯。


    “你是說林文謙的股份嗎?那個容烈已經轉給我了。”


    說起這個,感覺又欠容烈一個大人情了。


    “不是那個。”林淮卻直接否了,“容烈暗地了收購了幾個散股的股份,已經收購了百分之十。”


    百分之十,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而且容烈行事向來有目的,不會是無聊之作。


    林淮道:“容烈到底想要幹什麽?”


    林沫思索了會,說:“哥你別著急,等會我給他打個電話問問。”


    “沫沫,你不覺得這是誘餌麽?”


    “誘餌?”


    “他是故意的,這麽做就是想引你上鉤。沫沫,你老實告訴我,你們之間到底有著什麽秘密?容烈為什麽總是揪著你不放?你要知道,這樣的人一旦牽扯上關係,是很難撇清的,你難道要這樣一輩子牽扯不清嗎?”林淮的語氣很重,重到,讓林沫覺得她跟容烈的關係是那麽的肮髒,同時也讓她覺得自己那麽的齷齪。


    她是帶著目的接近容烈的,不是齷齪是什麽?


    兄妹兩正僵持著,就聽見秘書敲了敲門,說:“林總,容爺過來了,在會客室等您。”


    說曹操曹操就到。


    林沫抬腳走進會客室,一眼便望見了坐在那的容烈。


    她皺皺眉,走過去,“容先生。”


    林沫是個不擅於隱藏真實情緒的人,尤其是在容烈麵前,什麽喜怒哀樂,全都表現在臉上了。


    此刻,看她的臉就知道,她滿肚子的氣。


    如果她是河豚,可能現在已經是個圓圓的球了。


    容烈朝她招招手,“給你看個好東西。”


    林沫走過來,站在他麵前。


    容烈卻直接伸手,將她拉下來坐在了他的腿上。


    “!”林沫想起來,可腰肢已經落入男人寬厚的掌心。


    他的大手禁錮住她的腰,微微使力,便讓她老老實實的坐在那不得動彈。


    林沫側眸看他,“容先生,這裏是會客室。”


    “我知道。”


    林沫朝門口瞟了一眼,“我的意思是,會有人進來。”


    “放心,冷仲守在外麵,沒人進得來。”容烈說著,攤開另一隻手掌,一隻晶瑩剔透的吊墜躺在他的掌心裏。


    “漂亮嗎?”他貼著她耳邊問。


    林沫隻瞥了一眼,迴答的漫不經心,“漂亮。”


    “喜歡嗎?”


    “……不喜歡。”


    “不是說漂亮嗎?為什麽不喜歡?”


    林沫伸手去掰他的手,卻掰不動,“容先生,你答應過我不會幹涉林氏的,你為什麽暗中收購林氏的股份?”


    容烈挑眉,“你是在為這件事生氣?”


    “我沒生氣,我隻是想不明白。”林沫道,“從始至終,你要的不過是深海之淚,現在你拿到了,還要什麽?”


    容烈的手鬆開了一些,林沫立刻從他腿上站起來,往後退了好幾步。


    他仍舊坐在那,坐姿閑適,姿態雍容,修長的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麵,“我好像跟你說過,除了深海之淚,我要的還有你。”


    “……”這,他確實說過。


    他從椅子上站起身,邁著修長的腿一步步朝她走來。


    林沫下意識的往後退,可她退一步,他便逼近一步。


    如此反複,一直將她逼到了會客廳的死角,再也沒有可退的路。


    男人低下頭,望著她嬌俏的小臉,微笑:“林沫,林氏的安危榮辱,全都掌握在你一個人的手裏。”


    林沫咬牙,“容先生不會是真的對我產生了興趣吧?”


    外麵那麽多女人,比她好看比她妖豔比她會哄人的多的是,他為什麽偏偏要她一個呢?


    林沫有自知之明,她可不覺得自己這種青嫩的小白菜,真是容烈的口味。


    容烈卻是毫不避諱,“我隻是不喜歡碰不熟悉的而已。”


    哦對,他有潔癖。


    林沫一下子讀懂了他的意思,就是說,她隻是一個泄欲的工具,選擇她,是因為他們之間已經發生過那種關係。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容爺家的小甜甜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了夏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了夏並收藏容爺家的小甜甜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