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都機場一共有兩撥人出現,一邊是韓蒼軍攜了一輛七座商務親自開車接機,這個之前已經讓韓之琪徹底失望的父親現在終於有了點兒時將女兒當公主養的模樣;另一邊是曲淵和大高小高為主的,二十人接機團隊,兩輛考斯特雖然常見,不過曲淵這身板兒在哪兒都足以蓋壓眾人,一眾天鷹安保的精英可是頂了天的奪人眼球。


    時隔一年半再次相聚,幾人諸多感慨,這其中的拳拳之心讓韓之琪甚是感動,隻是這選擇讓她好生為了個難。


    河圖非常自覺也非常自然的走向曲淵這邊的車輛,天鷹安保眾人麵麵相覷,不過老大沒發話,他們也沒做什麽反應。


    最後還是沈重把韓之琪送上了韓蒼軍的車輛,半個月沒迴家了,這一次想來這家人不會再發生什麽不愉快的事情,她應該迴去好好休養一下。


    他這邊還有事情要做,和曲淵他們一起離開是正合適不過的。


    “沈重!”


    臨行前韓蒼軍突然叫住他,兩人走到一邊,韓之琪嘴上不滿的輕哼一聲,實則美眸裏的笑意完全包不住的從眼角溢了出來。這種老丈人和女婿談話的橋段,她在電視劇和裏看到過無數次,這是曾經她不敢想象的美好畫麵。


    “我應該猜到你打算去做什麽,既然已經接受你和琪琪的事情,我說話做事自然不會再偏袒於他,不過張家人在青都乃至整個滄北省都有深厚的背景,背後交織的關係更是錯綜複雜,我聽說他們跟十安城裏的某位大人物都有牽連!


    說這些並不是讓你放棄什麽,但是你一定要三思而後行。我在青都呆了這麽些年,很慚愧,對於這些龐大的勢力,的確是怕了,所以一直都想要往上爬,就為了不再看別人的臉色。當然,也不排除自己還有點趨炎附勢的德行。


    我希望你做任何事,都要把琪琪那一份思考進去,她已經全身心都掛在你身上,就連我也衷心希望你們今後的日子普通平淡,幸福就好。”


    韓蒼軍終於徹底改頭換麵,以往眼神中時而流露的野心和咄咄逼人完全消散,現在談到韓之琪,他再也沒有其他等價交換之類的想法。


    沈重對此自然欣慰,的確稱得上欣慰,原本在韓之琪出事之前,雖然他不打算跟這對父子鬧翻臉,但是起碼今後不會有太過密


    切的往來。今天來看,這個準嶽父其實也沒有勢利得那麽純粹徹底。


    “您放心,張家會完蛋,但不會是出自我的手。”


    沈重的語氣淡然而篤定,那種發自靈魂的自信讓韓蒼軍下意識的心折,他發現自己太不了解眼前這個年輕人了。本想著這幾天正好跟韓之琪好好聊聊,這個女婿到底是何方神聖,不過轉念一想,這種念想行為也未免太過勢利,就此作罷。


    恍然間韓蒼軍感覺到,還好和他不是敵人,而且關係比想象中更親密,他,似乎比張知北更可怕!


    韓蒼軍舒了一口長氣,拍拍沈重肩膀,“我相信琪琪的眼光,事情辦完後迴來住幾天吧,差不多琪琪也就該迴學校了。”


    隨後沈重分別向柳慕蘭和韓立傑打了招唿,同曲淵他們一同上車離開。


    韓立傑站在那裏久久不能迴神,和韓蒼軍的想法一樣,不過他在感覺到自己半點都不了解沈重之後,心裏就升起了一抹強烈的好奇心。


    一千多人團團圍住廣升集團大樓,在韓立傑的這個圈子早就翻了天。青都這一群權貴子弟這幾天討論最多的,無疑就是這件事,更有人下了定論,青都就要變天了。


    看著二十幾個虎背熊腰的背影,沈重毫無疑問的走在了最中央,韓立傑心中是極為羨慕的,這種陣仗不管走到哪裏,一定是極其惹眼的。


    “他們到了?”


    “到了,剛離開機場。”


    “什麽方向?”楊天翊發問的節奏極快,事關楊家在滄北的落子布局,王權這時候也異常嚴肅。


    “看樣子是直接去張家。”


    楊天翊稍有驚愕,蹙眉道:“難道他還真敢這麽明目張膽?要知道張家這兩天可有不下兩位數的眼睛在緊緊盯著...他倒是有魄力!”


    “知道張家背後站著的是楊家,還這麽氣勢洶洶,分明是要扇我楊家的臉啊。”楊天翊捏了捏眉心,又問道:“青龍組的人都到了嗎?”


    王權點頭道:“抽調的十二個人,悉數到齊。”


    楊天翊雙手一拍膝蓋,站起身來,“走吧,咱們今天也去見識見識,這個傳說中的暗夜君王到底有多大的能耐,有底氣在我楊家麵前如此作態。”


    戰鬥的火焰再次燃燒,王權變態的舔了舔嘴角


    ,上次的失敗,刻骨銘心啊。


    沈重再次迴到青都,這次以極為張揚的姿態出現,既然大家都已經站上台麵,他沒必要再讓自己顯得太過低調,那樣隻會讓人覺得底氣不足。


    考斯特直奔張家莊院別墅,這次沈重甚至沒讓曲淵帶著他的天鷹安保離開以避嫌。


    沒想到對方中門大開,唱的是空城計,還是請君入甕?


    沈重不疑,曲淵和大高小高也是一臉隨意,河圖則跟在沈重身後一同進去。這才發現,張家人已經在裏麵恭候多時,如曲淵之前得到的消息那般,張橋棟也在場。


    不過他的身側還各有六個人豎直站成一行,氣勢冷冽攝人,比起曲淵的天鷹安保精英可要強大許多。


    隻有張知北一人獨坐沙發,就連張橋棟也站在他背後,意味明顯。


    兩邊人馬相向對峙,涇渭分明。


    沈重在張知北對麵坐下來,臉色冷凝道:“這麽看來,楊家準備拿你一命抵一命,算給我交代了?”


    張知北生硬迴複:“她還沒死,我這條命,就當賠罪。”


    沈重森然冷笑:“你應該慶幸她沒死,否則整個楊家都要被你拉來墊背...所以,張橋棟先生,你是來看熱鬧的?”


    張橋棟先是神情一滯,隨後悲涼說道:“總要有個收屍的吧...”


    “沈先生,這次是我兒子魯莽犯渾,做了糊塗事。我張橋棟這輩子沒求過人,可是您能不能看在琪琪沒出事,我們兩家素有往來的份上,饒了他這一次?從今往後我一定對他嚴加管教,如果韓家有什麽對廣升集團看得上眼的產業,我張橋棟一定拱手相讓,隻求您高抬貴手。


    或者我給您當牛做馬,隻要、隻要您願意放了他!”


    有誰能懂中年喪子之痛?向國懷知道,所以不過區區一年時間,家庭支離破碎公司無以為繼,他從風光無限的名悅集團掌門人變成了一個普通小老百姓。


    “爸,您別再說了,他本就是為了取我性命而來,又怎麽可能因為您幾句話而放棄?隻希望沈先生能夠寬宏大量,不要牽連我的家人。”


    沈重不答反問:“如果我記得不錯,第一次見麵我應該算救了你一命?”


    張知北身子一僵,臉色有些難堪,他沒迴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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