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浠大學時曾經聽一個研究生對學姐不經意地提過,“人老了喝酒不止是腦瓜子疼,是全身酸痛的疼。”


    她當時還想學姐誇張了。


    周六上午略微宿醉醒來,她腦瓜子不疼,全身酸痛是真的。


    兩人吃完早餐,男人送她迴學校。


    今天和韓媛約了泡圖書館複習下周的期末考。


    自從韓媛和劉碩分手後,上課還是圖書館都變成林浠、韓媛和吳悠的三人行。


    今天複習的時候韓媛不似平時那般鮮活,整個人有點悶悶不樂的。


    等她去上廁所,林浠揮手意對麵的吳悠,“什麽情況?”


    吳悠低下頭湊近,一手遮在嘴邊,神秘兮兮道,“好像和男朋友鬧別扭了。”


    “男朋友?這麽快就交新的了?”


    “也不快,好像去年年底就有點曖昧了。”


    去年年底?


    林浠撐著下巴視線上揚思索著,那不就是期末考她和劉碩鬧別扭的時候。


    難不成兩人分手不止是韓媛口中所說,劉碩不解風情?


    “哎哎,那那個男生是誰啊?”


    “聊什麽呢?”韓媛迴來,兩人秘密的對話終止,吳悠擺擺手,“幫林浠劃重點呢。”


    見韓媛埋下頭繼續複習,林浠眼神示意嘴裏還打著暗語追問“是誰啊”。


    吳悠抿著嘴搖搖頭,接著就給林浠發了條微信:【好像是之前她去問試題的學長,但我也沒見過……】


    複習完下午五點多,林浠提議一起去吃飯,韓媛起初拒絕了,但是林浠看她心情不好,想替她打打氣,“我請你去喝個奶茶,甜食會讓心情好點嘛。”


    兩人相處了大半年,雖然算不上閨蜜,但韓媛平時學習上幫她挺多。林浠沒想多管閑事,就是想替她振作開心點。


    當然,內心深處還是有點蠢蠢欲動的八卦之心。


    三個女生坐在奶茶店裏,林浠的手機屏幕跳出一條日曆提醒。


    “啊!”她急匆匆地咽下珍珠,差點被自己嗆到,“下周五是春遊啊!”


    “是啊,你不會連這個都忘了吧。”韓媛掀起眼皮,無語地瞥了她一眼。


    “哎…那你和劉碩分手了,一起去會不會……尷尬啊?”


    “哦,”韓媛應了一聲,眼眸又垂了下去,視線隨意落在桌上,“尷尬就尷尬唄,我玩我的他玩他的不就好了。”


    吳悠拍拍她的頭,很仗義地說道,“沒事兒,有姐妹們給你撐腰呢,不用理會那些臭男人。”


    這些“臭男人”指得不止劉碩,順便把他那神秘的現男友一起罵了。


    林浠現在除了偶爾八卦,已經沒有以往愛管閑事的心了。


    他前兩天刷微博的時候,看到新聞說有人見義勇為,最後被判正當防衛過度,賠了錢。


    她第一個反應,就是給身旁的男人看,順便教育他以後少管閑事。


    葉澤言當時淡淡地睨了她一眼,“我不多管閑事,你當時不僅要被那個什麽小陳總吃豆腐,後來怕是都上不了我的床。”


    聽完,女人翻了個白眼,嗔怒道,“行,你是人民公仆說什麽都有理。”


    接著就要起身,被男人一把撈迴懷裏低頭就在她唇上落下深深的一個吻,“媳婦說什麽都對,我以後隻管你的閑事。”


    見女人還是一臉不悅。


    “好不好?嗯?”


    林浠一時結舌。


    接著在他胸上拍了一掌,沒推開,“葉澤言你現在越來越油嘴滑舌了啊,又是媳婦又是姐夫的。我愛你三個字都沒和我說過就急著想著上位了哈?”


    “我現在都懷疑你是不是在覬覦我的萬貫家財。”


    男人低頭看著她,唇畔勾著笑。


    他在之前在商場說要養她是認真的,後來也的確讓紀北多投了錢,還換了投資方向。


    *


    喝完奶茶,吳悠和韓媛先迴了宿舍,林浠就拿了學習資料隨手翻看著等葉澤言來接她。


    收拾了筆記本往奶茶店外走,就見男人的大g已經等在門外。聽見她開車的動靜,男人轉頭看了她一眼,又繼續看迴駕駛座窗外。


    “看什麽那麽目不轉睛呢?”林浠見狀,往他的方向湊近。男人手很習慣地搭在她的腰間,隻是沒挪開視線,繼續盯著街對麵那輛黑色的suv。


    “哎,那不是江琳琳嘛?”林浠整個人都靠在他身上,雙手扒著車窗順著男人的視線看去。


    等江琳琳上了車,葉澤言拍了拍她的屁股,“坐好。”


    隻是沒等她坐迴副駕,男人就已經踩下油門跟了上去。


    女人不解,就見男人麵色有點凝重,視線死死地鎖著前方不遠處的車,“葉隊長,怎麽了?”


    男人的薄唇抿得死緊,一雙漆黑的瞳孔目不斜視。


    他不說林浠也不再追問,就一路不遠不近地跟著那輛黑色suv駛入酒吧街,最終停在了唐朝門口。


    林浠有點心虛地摸了摸眉骨,半遮著臉,實在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問道,“葉隊長……什麽情況?”


    仿佛夢迴當初。


    那些淩亂分散的碎片,在男人的腦海裏重新排列組合,滿滿拚湊出一副模糊的畫麵。


    那輛黑色suv他在看了那麽多次監控後簡直過目不忘,每次在路上看到同款的車型都會讓他莫名地虎軀一震。


    而今天這畫麵,簡直和宋小冉當時失蹤的情形一摸一樣。


    兩人都是在南大後門的奶茶店對麵上的車,隻是宋小冉被直接送到郊區的獸醫診所墮了胎,而江琳琳卻來了唐朝。


    先前在醫院門口看到李之清上的也是同款suv。


    他最初以為這一切可能都是g哥的作為。


    大g停在遠處,接著就見江琳琳下了車,葉澤言沒多想,衝林浠囑咐了一句,“乖乖待車上等我。”


    推開車門,往唐朝方向走去。


    就算一頭霧水,從男人一路上緊縮的眉頭以及急促的語氣,林浠都能感覺到那股緊迫的壓抑和隱隱的不安。


    葉澤言下了車後,腳步匆忙卻也不會打草驚蛇地上前。邊走邊從褲兜裏掏出煙盒,找了個陰暗處,好似漫不經心地點了跟煙,接著又掏出了手機。


    隻是眼神就沒從那輛黑車上移開過。


    江琳琳下了車也沒往唐朝內走,就隻是麵朝黑車,等著車上的人下來。


    而葉澤言等的也是這人。


    隱在黑暗裏,他就像是個在路邊抽煙的普通路人。


    緊接著車上下來了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


    林浠坐在車上,她的角度看不見車上下來了什麽人,就隻見葉澤言在原地踱著步,嘴角叼著煙手裏握著手機像是在打電話。


    她沒來由地升起忐忑地焦躁不安。


    男人一路沒和她解釋一個字,突然跟著一輛黑車來到唐朝門口。


    除了這裏是文仁瑾的地盤,唐朝是個什麽龍蛇混雜的地方,做著什麽樣的黑色交易,林浠也略知一二。


    視線來迴在那輛黑車和葉澤言之間掃著,她的手伸入包裏,握著那支文仁瑾給她的翻蓋手機,打算出了什麽事就立刻找他求助。


    焦躁地等待似很漫長,實卻短暫。


    黑車上沒有再下來什麽人,就見那肥頭大耳的男人摟著江琳琳,在侍者地領位下進了唐朝。


    男人卻沒有立刻迴來,隻是一邊打著電話,抽完了最後一口煙踩滅,才不緊不慢地往迴走。


    “葉隊長怎麽了怎麽了?到底出什麽事了?”


    男人上了車關了車門,林浠迫不及待地脫口而出。


    車內充斥著男人帶進的煙味,葉澤言降下車窗,濕冷的寒風灌入,林浠冷不住打了個寒顫。


    她正準備抽張紙巾,男人卻突然一把把她拉入懷裏。


    鼻尖瞬間混雜著煙味,隱隱飄入幾股男人的森木氣息。


    林浠感覺到男人扣著她後腦勺的手不斷加著力度,像是要把她摁入身體裏。


    “林浠答應我,以後不要再和文仁瑾聯係了。”


    葉澤言感受到懷裏的女人嬌小的身軀一頓,從胸腔傳來她悶聲的疑問,“葉澤言,到底怎麽了?”


    意識到可能把她悶到了,葉澤言鬆了力道,隻是手沒有離開她。


    英氣的臉此時繃得緊,顯得整張臉的輪廓愈發分明,“答應我。”


    林浠愣愣地看著他,有點不知所措。


    沉默半晌,男人灼熱而固執的目光讓她服了軟,“我之前就答應過你,沒有危險的事就不會——”


    “有危險的事也不要找他,找我!他這個人就很危險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


    “你不知道!”葉澤言再度冷聲打斷她,“他手上沾了多少條人命你知道嗎?不論他是在替誰做事,但他幹的那些勾當都是違法的,最終都是要受到法律的製裁,跟他有牽連的人都躲不掉!”


    林浠整個人就那麽僵在他懷裏。


    男人已經很久沒有這麽兇地和她說過話了,她一時不知要如何反應,動了動唇,弱弱地迴了句,“我沒有做過違法的事……”


    她這話說完,就感覺男人扣在她腰間的手又緊了緊。


    葉澤言低著頭,深深地看著她,情緒的濃烈帶動著胸前的起伏也明顯起來。


    “答應我,真的不要再和他聯係了,也不要再到他名下的任何場所。”縮緊腮部咬了咬,最終把一股腦地衝動給壓了下去,“現在有些事涉及案件我沒法和你說,等一切結束了我都會告訴你。但是你答應我,好不好?”


    他說到最後,態度放的很低,林浠從來沒見過他這副樣子。


    心緒被今晚突如其來的一處搞得很亂,但是看著男人一臉認真的模樣,卻又是說不出的信任和依賴。


    林浠緩緩抽出一隻手,覆上男人的臉,在他腮處輕輕揉了揉,“嗯,葉澤言,我答應你。”


    她說完,就被男人扣住腰肢拉近,低頭狠狠地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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