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新看著施雅,還是沒明白。


    “這不是個人嗎?”他腦袋上有好多好多的問好。


    “這不是人。”天愛立馬否認。


    “不是人?”天新瞪圓自己的雙目。該不會大白天見鬼了吧?


    “這是個賤人。”天愛說的一點都不含糊。


    “賤人?”天新重複的同時就感覺到好像是在罵人。


    施雅站在桌旁氣的臉都快綠了,雙目用力的瞪著天愛和天新,恨不得現在就用繼母的身份好好教訓教訓這兩個沒有教養的死孩子。而南諳此時的表情也不是很好,因為她不喜歡天愛小小年紀就用這樣的詞匯。看來她要現場教教她怎麽不帶髒字的去氣死人。


    “你這個死……”


    “天愛。”


    施雅氣憤的剛開口,南諳就打斷了她的話。


    這有點巧,施雅驚奇的看向她。


    南諳非常平靜,嘴角還掛著淡淡的笑容,跟著又叫道:“天新,你們兩個應該還不認識這位阿姨吧,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她叫施雅,跟咱們南家沾點親,是你們外公的弟妹的堂哥的老婆的外甥的侄子的女兒,小時候經常來找我玩,總是會跟在我的身後,動不動就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跑過來跟我說哪個小男孩摸了她的屁股,親了她的臉,毀了她的清白,還十分做作的說自己嫁不出去了,要我給她做主。但其實是她主動靠近那些小男孩,主動獻的殷勤,害得我好幾次都打錯了人。唉……”南諳搖了搖頭:“現在想想,我還真是有點丟不起那幾個無辜受害者。”


    天愛聽到媽媽的這番介紹,又是忍不住的笑。


    天新正在掰著自己的手指算著剛剛那一串輩分。


    施雅的臉這次真的綠的,氣的整個人都在發抖。


    “小雅。”


    南諳微微側頭,自己的臉剛好麵對著她:“剛剛說的輩分我有點算不清了,但應該是比我低了兩輩,那就是比天愛和天新低了一輩。雖然你的年紀比他們大,但是輩分不能亂,快,叫叔叔和姑姑。”


    “什麽?”施雅低吼。


    天愛興奮道:“原來是小侄女呀。”


    “小侄女。”天新收起自己的手指,馬上跟著叫。


    “你們都給我閉嘴。”施雅原形畢露,滿臉的憤怒。


    “小侄女你怎麽跟姑姑說話呢?真是沒大沒小的,你們施家的教養就是這樣的嗎?”天愛皺著眉頭老氣橫秋的歎了口氣。


    “沒大沒小。”天新又跟著應和。


    “你們……”


    “我們怎麽了?”天愛故意堵住她的嘴,不讓她說話:“我們可是你的長輩,說說你還不行了?”


    施雅氣的大喘氣,一肚子的火憋著發不出來。


    天愛又搖了搖頭:“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天新根本就聽不明白,但他知道,隻要跟著姐姐應和準沒錯,所以道:“不可教也。”


    施雅已經忍無可忍了,誰都別想再打斷她的話。


    “你們兩個死小鬼,知道我現在是什麽身份嗎?我可是周沐琛的未婚妻,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我馬上就要成為他的老婆,成為你們的繼母。身為繼母的我必須要好好的教訓教訓你們兩個不懂事的死小鬼。還有你……”她指著南諳:“你算什麽東西?你現在什麽都不是。雖然這裏曾經是你的家,但現在已經不是了,你馬上給我滾,立刻給我滾出去。”


    南諳將她的所有憤怒都聽在耳中,但臉上卻是平平靜靜的,好似什麽都沒聽到的樣子。


    天愛此時也沒有生氣。有的時候看一個潑婦發瘋還挺有意思的。


    天新見他們都沒動靜,自己也乖乖的坐著。


    “來人。”施雅突然大吼。


    六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保鏢從門外走進,在她的身後站成一排。


    原來她並不是一個人來的,她自己也猜到會被阻攔,猜到這裏的人會幫著南諳,所以她帶了六個人,六個非常厲害的保鏢,這樣她就沒什麽可怕的了。


    “把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給我丟出去。”她得意的命令著。


    南諳依舊溫絲未動的坐著。


    天愛突然從椅子上站起,小小的個頭,大大的氣勢:“你們誰敢?”


    六個人一同看了她一眼。


    天愛的氣勢越來越磅礴又道:“以為我們周家沒人了嗎?”


    話音落,又有一批穿著黑色西裝的保鏢從門外走進,人數整整比他們多了一倍,將他們六個包括施雅團團圍住。


    施雅驚訝。


    她來的時候並沒有看到這些人。


    天愛仰頭看著她。


    昨天看到那個消息後,她就已經想到這個女人很有可能會來這裏耀武揚威,所以她提前做了準備,在這裏守株待兔,沒想到還真逮到了這隻不知好歹的兔子。


    天愛走到施雅的麵前,囂張道:“你剛剛說把誰丟出去?你剛剛叫誰死孩子?你剛剛說誰不要臉?有本事你再說一次。”


    施雅慌了。


    “你……你知不知道,我馬上就要跟你爹地結婚了,以後我就是你的母親。”


    “你剛剛都已經說了,我也聽見了,不用重複。”


    “你……”


    “我現在就正式的告訴你,想嫁給我爹地,你不配。”


    “你敢這樣對我說話?等我跟你爹地結婚後,我會讓你後悔的。”


    “我才不怕呢。”天愛此時的表情像極了當年無法無天的南諳。


    施雅看著她的臉,許許多多的記憶在自己的腦中盤旋,對她來說,那都是南諳給她的羞辱。她好不容易走到了這一步,好不容易就要成為周沐琛妻子,將南諳踩在腳下,她怎麽可能被一個死小鬼阻擋自己的路。就算是硬拚,她也要爭這口氣。


    一時的憤怒,衝昏了她的頭腦。


    “今天我一定要好好的教訓你。給我把她抓起來。”她惡狠狠的命令。


    南諳已經坐不住了,正要起身。


    天愛也正要開口命令她的人。


    “我看誰敢動她。”低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冰冷的傳入每一個人的耳朵,控製了所有人的身體。


    施雅大驚。


    天愛揚起笑臉。


    南諳坐迴椅子上。


    周沐琛大步走進大廳,走到餐桌旁,雙目第一時間看著一動未動的南諳。


    “爹地。”天愛叫著他,跑到他的身邊,抱住他的腿。


    周沐琛將視線轉移到她的身上,大手溫柔的落在她的頭頂。


    “爹地,你可算迴來了,剛剛有人欺負我,還叫我死小鬼。”天愛退去臉上的氣勢,已然換成一副可憐巴巴的柔弱模樣。


    “誰啊?”周沐琛低聲詢問。


    “就是她。”天愛指著施雅。


    施雅一臉的驚慌,連忙解釋:“沐琛哥,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說,我今天是來找你商量我們結婚的事的。”


    “帶著人來商量?”周沐琛看向她身後的六個保鏢。


    “他們是我請來保護我的,你也知道的,我拿出了誓約之戒,我現在很危險,我真的是害怕極了,所以才會找這些人來保護我,所以我才會這麽莽撞的來這裏找你。沐琛哥,你一定不要誤會我。”


    誓約之戒?


    南諳聽到了這個名字,馬上想到了周澤寅。


    不過……為什麽誓約之戒會在施雅的手裏?為什麽誓約之戒的出現會讓她有危險?這是怎麽一迴事?


    天愛看著施雅楚楚可憐的樣子,眼中透出一絲狡黠。


    跟我鬥?


    就讓你看看什麽叫真正的演技。


    天愛的眼睛看向天新。


    天新看著天愛的眼神。無需言語,心有靈犀。


    他忽然用力的喘了起來,小手捂著自己的肝髒,唿吸越來越急促,並且,還不著痕跡的碰了一下自己桌前的杯子,杯子立刻傾倒,果汁灑出,同時發出聲響,引起所有人的注意。當然,南諳也聽見了。


    “小新。”天愛驚慌的叫著,趕緊放開周沐琛,跑去天新的身邊。


    天新的演技厲害到臉色都可以掌控自如,現在已經換成了煞白的麵色,極其逼真的湧出淚水,但卻堅持不讓眼淚流下。那小摸樣別提有多可憐了,誰見了都會心疼,誰見了都不會懷疑他是演出來。這可是他多年生病練就出來的技能。


    “姐姐,痛……好痛……好難受……”天新虛弱的說著,身體都開始顫抖了起來。


    南諳看不見,光是聽著天新的聲音,就急的心慌意亂,但是她又不敢亂動。


    施雅看到這一幕,立刻猶如晴天霹靂。


    周沐琛的雙腳也走了過去。


    “爹地。”天愛不再裝可憐,而是一臉氣憤的對他說:“都是因為這個女人,她嚇到小新了,她剛剛還說要教訓我們。小新本來就膽子小,他最近的身體也比以前還要糟,這可怎麽辦呀?小新不會有事吧?小新,弟弟,弟弟。”


    周沐琛趕緊查看天新的身體。


    “沐琛哥,我……我……”


    “你這個壞女人。”


    天愛突然大叫著衝向她,用盡自己的力氣,加上慣性,直接將施雅推到。


    身後的六個人本想出手,但將他們包圍的這十二個人的氣勢讓他們遲疑了一秒,就是這一秒,施雅狼狽的摔倒在地上,聲音大的都嚇了南諳一跳,但在聽到這些聲音的時候,南諳反倒不擔心了,臉上更加的平靜了。若天新真的病發了,天愛那個機靈鬼哪有時間顧慮施雅,肯定會把賬記在心裏,以後加倍奉還。


    施雅摔倒後臉上露出怒火,但看了一眼周沐琛,隻能忍著,繼續裝著嬌柔可憐的樣子。


    周沐琛冷聲命令:“把小少爺送迴房,馬上叫趙醫生。”


    “是。”


    嚴韜親自去抱天新。


    天愛偷偷對施雅做了一個鬼臉。


    施雅怒火衝天,咬牙忍著。


    南諳終於有了動作。


    她從椅子上站起,裝出不知情的樣子,道:“小雅,今天你到底是來幹什麽的?是故意來找我麻煩的嗎?”


    施雅狼狽的站起身,沒有迴答南諳,反而衝著周沐琛:“沐琛哥,我真的是來找你的。”


    “找我?你來南家找我?”周沐琛根本不信。


    “我去過你住的地方,我找不到你,所以才來這裏的。”施雅的的確確先去了周沐琛的別墅。


    “你是怎麽知道我在這裏?你在調查我?還是在監視我?”


    “我……我……我就是想知道你在哪,所以……”施雅不敢迴答。


    “我現在沒時間理你,馬上滾。”周沐琛說著牽起南諳的手,帶著她走上樓。


    南諳隨著他的腳步,還完美的扮演著聽不見的狀態:“你是誰?周沐琛?你幹什麽?拉我去哪?”


    天愛獨獨留下了。她是故意留下的。


    施雅怒目瞪著她。


    天愛笑的那叫一個天真爛漫。


    “我說小侄女,你說你在家好好呆著多好,非要要這裏找罪受。雖然我這個做姑姑的最近的確很無聊,想找人發泄發泄,但你也不用這麽上趕著吧?弄的我怪不好意思的,不過這次跟你接觸後我就放心了。就你這智商,我一個能打兩。你還想嫁給我爹地?嗬嗬。”最後的兩個字說的那麽不屑。


    “死丫頭,今天的仇我記住了。”施雅咬牙切齒。


    “我也把你記住了。”天愛將她的臉印在自己的黑名單裏。


    “等我嫁給了你爹地,我不會讓你好過。”


    “想嫁給我爹地?做你的春秋大夢吧。”天愛不想跟她在這鬥嘴,開心的一蹦一跳的上樓。


    施雅站在原地,她怒氣的轉身,可雙腳卻並沒有邁動。


    她不能走。她要留在這。


    無論如何,哪怕是不要她這張臉,她也一定要賴在這裏。


    二樓臥房。


    趙泱檢查了天新的身體。


    “琛總,小少爺的身體暫時並無大礙。”


    “麻煩趙醫生了。”說話的不是周沐琛,而是嚴韜。


    “應該的。”


    “我送趙醫生迴房。”


    “我自己迴去就行。”


    趙醫生走去房門,嚴韜還是送了他。


    南諳牽著天新的小手,雖然知道他是裝的,但是他的身體虛弱卻是事實。上次她沒有詳細的詢問藍圳天新的病情,這次一定要再找他,好好的了解一下天新的病,還要仔細的詢問治療的過程,而且要盡快治療才好。


    “爹地。”天愛撅著嘴叫他。


    周沐琛垂目看著她。


    天愛鬱悶的問:“你真得要娶那個壞女人嗎?”


    “這是我的事。”周沐琛沒有直接迴答。


    “可是你娶了她她就要成為我的繼母了,那媽媽怎麽辦呀?你不是說要跟媽媽再婚的嗎?你怎麽能這麽花心呢?咱們國家可是一夫一妻製的,你這樣兩個都想要,是犯法的,你隻能選擇一個,隻能選擇媽媽。”天愛任性。


    “我是想選她……”周沐琛看向南諳,不自覺的放大了聲音:“可是她不想嫁給我。”


    南諳聽到他的話,臉上平靜,心中驚訝。


    他又在胡說八道什麽呢?


    “誰說媽媽不想嫁給你,你求婚了嗎?”


    “你隻要她肯嫁給我,我可以馬上就求。”


    “爹地,你把順序弄反了吧。”


    “這不是順序的問題。”


    “這就是順序的問題。”天愛一板一眼的說著:“你一定要先求婚,先表達你對媽媽的愛,告訴她你是多麽多麽的愛她,多麽多麽的不能沒有她,多麽多麽的想要跟她再婚。這樣媽媽一定不會拒絕你。”


    “這樣她就不會拒絕我了?”周沐琛說話的時候還盯著南諳。


    南諳真的是弄不懂他。又在試探她?


    “一定不會。”天愛那麽堅定。


    “那我試試。”周沐琛忽然起了玩心,大步走去南諳的身邊。


    天愛沒想到他會這麽突然。這就求婚了?真假?


    周沐琛牽起南諳的手。


    南諳感受到他的大手,這才有所行動,用力的要抽迴,但是周沐琛死死的抓著,然後在她的掌心不停的寫著:[南諳,我愛你,我一直都深深的愛著你,沒有你的日子,我過的如同行屍走肉,沒有一個晚上能睡的好,我的腦子裏麵全部都是你,我的心裏也隻有你,我知道我對你做了不可原諒的事,但我還是想讓你原諒我,想讓你迴到我的身邊,想讓你繼續做的我老婆。南諳,我真的不能沒有你,嫁給我吧,再嫁給我一次]。


    南諳的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這個男人到底是怎麽迴事?突然就不恨她了?還讓她原諒?


    什麽再嫁他一次?


    不可能。


    他一定又在耍什麽陰謀手段。她絕對不會再相信他。


    用力的抽迴自己的手,她那麽拒絕的說著:“不可能,這輩子都不可能。”


    周沐琛的心髒刺痛。


    南諳轉身離開這間臥房。


    周沐琛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看著被關上的房門。


    天愛沒想到南諳的反應會是這麽的激烈,有點被嚇到,不敢再開口。


    天新閉著眼睛不敢睜開。


    周沐琛嘴角苦澀:“我說了吧,她不會嫁給我。”


    “爹地。”天愛有些後悔。


    “照看好你弟弟。”周沐琛也走出了房門。


    門外。


    嚴韜送完趙醫生,跟在他的身後,死板的說著:“琛總,施小姐還沒走。”


    “沒走就趕她走。”周沐琛極其無情。


    “她說有話對您說,是關於兇手的。”


    周沐琛停下雙腳,冷目看著他。


    “您要見她嗎?”嚴韜恭敬的問。


    “帶她去書房。”


    “是。”


    三分鍾後。


    “叩、叩、叩。”


    “進。”


    書房的門被打開,施雅走進房門,雙腳慢慢的,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聲音也顫顫巍巍的。


    “沐琛哥。”


    “說吧。”周沐琛直接問:“兇手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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