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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達兒,你總算是來了,姐姐等你等的好苦啊。”


    “姐,沒事兒了,父親已經在想法子,他一定能把你從這鬼地方救出去的。”


    各家都有各家的妙方,而太傅府有這麽一雙閨房筷子,平時用不得,隻有在伺寢之前,偷偷換給皇上使用,便能早日懷上龍胎。


    而現如今,皇後被打入冷宮,這東西自是用不上的。


    不過,這筷子倒是能派上其它用場,若想讓高洺湖盡快滾出宮去,就隻能先壞了這死丫頭的清白。


    “姐,你不會是想讓……”


    元達之前聽父親提起,母親的確從娘家帶來一閨房之樂的法寶,更是因為這寶貝,甭管太傅納了多少房小妾,仍舊與夫人恩愛。


    但他也隻是聽說過,卻從未見過,此刻仔細一瞧,這筷子還真與普通的金筷不同,泛著一股幽幽的藍光。


    “達兒,高洺湖那嬌俏的小模樣,你一定喜歡的緊,姐姐就幫你這一迴,讓你抱得美人歸。”


    皇後是最了解自己弟弟的脾性,正事兒一件都做不成,拈花惹草,反倒是一個頂兩。


    這八大胡同裏的頭牌,就沒有一個不認識元達的,整天泡在青樓裏喝花酒,這已然已經成為一種習慣,太傅雖然惱火,卻也管不住。


    “姐,還是你疼我。”


    元達一臉奸笑的把筷子收入懷中,便是又瞄了一眼門外的一抹倩影,賤嗖嗖的抖了抖身子,。


    “您就在這兒等好吧,明日便是太後娘娘的壽辰,更是弟弟我和高洺湖的洞房之夜。”


    “好,”皇後一臉信任的拍了拍元達的肩膀,便又囑咐道,“弟弟,高洺湖實在是狡猾的很,行事必須要小心謹慎,千萬不能掉以輕心。”


    皇後吃過一次虧,知道高洺湖的心計太過深沉,無人能夠拿捏她的性子。


    這一招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這句話雖然看起來萬無一失,但皇後仍舊心有餘悸,免不了要多嘮叨幾句。


    而元達卻是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得意的揚了揚下巴,色利熏心的說道,“姐,高洺湖不過就是個小娘們而已,就算是再厲害,也逃不過我的手掌心,等過了明晚,她可就是你的弟媳了,以後咱們是一家人,量這賤人也不敢在算計你。”


    “達兒,姐姐能不能出這冷宮,可就全靠你了。”


    “等好吧!”


    姐弟倆達成一致,而一直站在院子裏的高洺湖,卻對此事一無所知。


    她閑來無事的在冷宮裏轉悠,偶爾聽到幾聲鬼哭狼嚎,大抵是那些被關久了的太妃,瘋癲哭鬧而已。


    高洺湖雙臂環在胸前,原本以為,自己的膽子夠大,可處在這般淒涼的境地,總覺得有一雙陰森的眼睛正在暗處盯著她,不由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就在她胡思亂想之時,一雙手忽然拍上自己的肩膀,高洺湖整個人都被嚇傻在了原地,身子一個勁兒的發抖。


    “你……你是人是鬼?”


    “洺湖,這才一夜未見,就不認得朕了?”


    一聽是北堂謹瑜的聲音,高洺湖迴手便是一掌,直接拍在這家夥的心口上,更是沒好氣的跺腳責備道,“你這個混蛋,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我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做鬼也不會饒了你!”


    “都敢扮鬼嚇朕的皇貴妃,膽子這般大,你……”


    “那還不是被那個女人逼的沒招了!”


    高洺湖沒讓北堂謹瑜把話說完,便是撇嘴抱怨著,她若有第二條路可走,也絕對不會拖著小青和自己一起扮鬼嚇人。


    說真的,在沒有重生之前,高洺湖從不信這世上有鬼怪。


    可自己再次從高王府中醒來之時,她不得不相信,這世上定然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正在掌控凡間的一切,生死輪迴,誰都逃不出這股力量的束縛。


    “算了,算了,懶得和你計較,不過……”


    高洺湖一隻手托著下巴,若有所思的在北堂謹瑜的身上上下打量著,他今日並未穿黃袍,而是一身粗布衣衫。


    而更重要的是,皇帝出行,必須要十幾二十個人跟著,而今日,就連寸步不離的小福子,都不見了蹤影,倒是越想越奇怪。


    “別瞎猜了,”北堂謹瑜用手指在高洺湖光潔的額頭上輕彈了一下,便攬著她的細腰,往冷宮大門的方向走去,“明日便是母後的壽辰,每年今日,朕都會微服出宮,為母後挑選一件稱心如意的禮物,算是盡做兒子的孝道。”


    高洺湖聽了這番話,眉頭便不由得皺成麻花,她一把抓住一旁的枯井,說什麽也不肯向前再走一步。


    “北堂謹瑜,你明知太後是害我全家之人的兇手,為何還要……”


    “朕這是在幫你。”


    “你根本就是故意在給我添堵!”


    高洺湖沒好氣的說著,又狠狠瞪了這家夥一眼,“北堂謹瑜,你給我聽好了,就算你還念在太後對你的養育之情,不願與她撕破臉,但我……”


    “朕知道你恨母後,朕也恨她,無時無刻都在恨她!”


    “你……在說什麽?”


    高洺湖被北堂謹瑜給說糊塗了,更是一臉錯愕的瞧著他,而剛才還是一副溫柔寵溺的模樣,這一眨眼,便覆上一層冰霜,冷漠到了極致。


    “朕在十三歲時,就已得知,她並非是朕的親生母親,而朕的親生母親,便是死在她的手上!但是……”


    “但是什麽?”


    “洺湖,若你真想知道實情,便跟朕出宮,朕帶你去一個地方,你就什麽都清楚了!”


    北堂謹瑜和高洺湖坐在空掉的鯉魚池旁,迎著瑟瑟淒涼的寒風,講述著皇帝不為人知的身世。


    她瞧出北堂謹瑜並不願迴憶起當年的一切,可又不得不把所有的事情告知於高洺湖,這讓自己的心中很是愧疚,便把自己的頭,如小時候那般,枕在他的肩膀上。


    “繡球哥哥,無論以前到底發生了些什麽事,也不管現在有多少人想要害你,洺湖都會陪在你身邊,甭管要付出多大代價,也絕不會讓人傷你一根毫毛!”


    “你倒是長大了,便是想保護起朕來了。”


    “那是!”


    高洺湖一副得意洋洋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又揚了揚下巴,喜滋滋的說道,“好歹我也幫你解決了皇後和德賢皇貴妃,就連太傅都拿我沒有辦法,所以說嘛,我絕對會是你最得力的幫手!你必須要信任我!”


    北堂謹瑜揉了揉高洺湖披散在身後的一頭秀發,又把視線看向遠方枯萎的柏樹,繼續他剛才未完的故事。


    懷上皇子的小宮女,找到當時還沒有被先皇看上的皇太妃,希望能夠得到她的幫助,讓自己能夠順利把孩子生下來。


    兩人一同進宮,也算得上是相依為命,家人也都死了,他們把彼此當做是最親的親人。


    所以,在北堂謹瑜的母親遇到麻煩時,皇太妃沒有說一個不字,即便要頂著殺頭的罪過,仍是把小宮女藏在掖庭柴房裏。


    掖庭是最汙糟的地方,可以說得上是處處藏汙納垢,主子們是斷不會踏入這種地界兒的。


    因此,最糟糕的地方,反而變成最安全的地方,北堂謹瑜的母親順利懷胎十月,可最終還是被太後揪了出來。


    而那一日,剛巧是小宮女生產的日子,至於是誰背叛了他們,不言而喻,這件事,還得追溯出另外一段故事。


    “當初與我母親和皇太妃交好的人,便是李峰的父親,不過,二十三年前,他隻是一小小的宮廷侍衛而已,卻因為背叛了自己的朋友,得到太後的賞識,才會有今日的榮耀。”


    北堂謹瑜咬牙切齒的說著,他這一生最恨背叛,如果不是因為李峰父親的奸詐,母親也不會死,白家人更不會被滿門被殺。


    “繡球哥哥,冤有頭,債有主,是誰做的,就必須要讓他付出代價。”


    “朕把李峰留在身邊,便是要一點點挖出李家賣官鬻爵的罪證,到那時,就可以為母親報仇了。”


    高洺湖瞧著北堂謹瑜一臉陰沉的神色,眉頭不忍皺了起來,雙手托住那堅毅的臉龐,強迫他與自己對視。


    “別人犯下的錯,就要由他們來承受痛苦,而不是你一個人活在過去!”


    她一字一頓的說著,北堂謹瑜陰鬱的臉色,也漸漸有了笑意,“洺湖,有你在朕的身邊,甭管這條路到底有多難走,朕都不會放棄。”


    “嗯。”


    高洺湖輕嗯了一聲,便是又重新依偎在北堂謹瑜的懷中,“繡球哥哥,你繼續說下去吧,咱們的時間有限,若在宮外逗留的太久,會引起太後的懷疑的。”


    “好。”


    北堂謹瑜沒有再多言,而是繼續那未完的故事,視線則落在不遠處的殘破屋舍之上。


    李峰的父親背叛了北堂謹瑜的母親和皇太妃,把太後帶到掖庭柴房,但幸運的是,孩子已經生了下來,更被安全帶出宮去。


    皇太妃一個人抱著剛剛出生的北堂謹瑜,冒著大雪在城中走了一天一夜,隻覺整個人都要凍僵了,甚至何時昏倒在路邊,她自己都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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