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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才人,這一次,本郡主有驚無險,便不想再與你計較,可你若想繼續在宮中活著,就必須要得到李大將軍的保護,可是聽明白了?”


    太後此計不成,定然不會留趙才人這麽一禍端,今日不殺,無非是因為高洺湖的那番話,也不好強行要了這個女人的命。


    但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宮裏隨隨便便死個宮女太監,非但不會有人提起,就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


    然而,這還不算是最殘忍的,若說最讓人心寒的事兒,無非是那些輩分極低的娘娘們,她們一旦得了病痛,就隻能等死。


    別看是主子,之後,也會與那些宮女太監一般,草席子一裹,直接丟到亂葬崗去。


    “多謝高洺湖郡主提醒。”


    趙才人趕忙從軟榻上站起身來,向高洺湖側身行了一大禮,這才繼續說道,“本宮身體不適,就先迴去了,今日的大恩大德,本宮定深記於心。”


    “好。”


    高洺湖並沒有強留趙才人,知道這女人是被自己的話給嚇著了,便是要早些與李峰聯係,才能心安理得。


    因此,這會兒,著急忙慌的想要迴自己的院子,硬是要讓身邊的人傳話出去,高洺湖倒是能利用這個機會,與李峰再見上一麵。


    “才人,定要切記本郡主剛剛所說的,這宮中的人,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可沒人能猜得透。”


    “本宮明白。”


    趙才人衝高洺湖點了點頭,也沒有再多說些什麽,轉身便快步離開暢音閣正殿,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哈哈……


    趙才人剛剛走出暢音閣前院,高洺湖便直接捧腹倒在床榻上大笑起來,守在門口的小青聽到屋裏傳來的動靜也趕忙走了進來。


    “郡主,您這是怎麽了?”


    “哈哈……小青,你……你剛才……剛才是沒瞧見趙才人的臉色呀,就好像是活見了鬼一樣!”


    高洺湖對這些後宮的女人,還真是無話可說,一個個仗著自己背後的家世,便不動腦子的設計陷害。


    可一個不小心,就會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皇後如此,德賢皇貴妃如此,這位趙才人,更是傻的可以,竟是讓太後當劍使了。


    “郡主……”小青無奈的搖了搖頭,便是把高洺湖從軟榻上扶了起來,又倒了一杯茶水,雙手奉上,“您這次雖有驚無險,可仍舊還是要小心行事,若真是太後暗中與您過不去,估計還會想方設法的陷害你,這一次不成,就必會有第二次!”


    高洺湖接過小青遞過來的茶碗,便是一口氣喝了下去,一臉無所謂的說道,“太後是個聰明人,一計不成,短時間之內,絕不會再與本郡主為敵,但你說的話倒也有些道理,咱們還得多提防著些,免得太後又要在本郡主身後使絆子。”


    “是啊,眼看著就要迴宮了,奴婢也不能再陪在郡主您身邊,您可得……”


    “小青,若你願意跟在本郡主身邊,本郡主自是不會趕你走的,但你得清楚,呆在司膳房,可是有更多的油水可撈的!”


    不知有多少人,擠破頭都想進司膳房,時不時就會有主子們的吃食流進自己的腰包。


    這吃得了的,便一股腦的端進自己的胃裏,吃不下的,也可兜售到宮外去,不知有多少達官貴人,上趕著吃宮裏的“剩飯剩菜”呢。


    但是……


    “郡主,甭管司膳房的油水有多好,因為隻想跟在您身邊。”


    小青是個聰明的丫頭,她很清楚自己的能耐,身後若沒有一個靠得住的靠山,就算被送進司膳房,也會被人擠兌出來的。


    與其要走這麽一遭,最終還是會被打發迴行宮,倒不如直接跟在高洺湖身邊,總能一直待在宮中。


    高洺湖瞧著小青一點懇求的模樣,自己也不好再言語半分,隻能點頭應下,“好吧,既然這是你自己選的,本郡主便許你在身邊,可你得記住,進了宮,一定要與本郡主身邊的人相處融洽,千萬不要生出不該生的心思,否則,本郡主立刻打發你迴來。”


    “小青明白。”


    得了高洺湖的許可,小青便欣喜若狂的跪在地上磕頭謝恩,那樣子就好像自己得了幾千兩黃金一般,恨不得直接躥到空中去。


    高洺湖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把小青從地上扶了起來,“行了,該幹嘛幹嘛去吧,再等等,咱也能離開這鬼地方了。”


    “是。”


    主仆二人默契非常,自那日起,沒有人再提起梁柱斷裂之事,高洺湖也很少會離開暢音閣。


    直到北堂謹瑜親自到夜高池行宮迎太後迴宮,高洺湖才特意換了一身大紅袍子,上麵繡著兩隻鴛鴦戲水,豔麗非常的很。


    再配上那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即便無需重做粉黛,卻仍舊嫵媚動人,讓人久久不肯移目。


    此刻,各宮娘娘身邊的宮女,都在忙著往馬車上搬行李,而主子們,則聚在夜高池主殿外的院子裏,與太後和皇上一同品茶。


    咳咳咳……


    崔嬤嬤手中拿著一副對聯,便是剛剛來行宮那一日,特意給眾位主子們留的考題。


    這會兒,眼看著便要離開夜高池,也到了驗收的時候,便親自拖著“試卷”,從側殿走了出來,站於眾位娘娘麵前。


    “各位主子們,太後娘娘有旨,讓你們一一對上聯子,也好討皇上與娘娘歡心!”


    “娘娘,瞧您這話說的,在座的各位主子們,哪一個是小家出身?若您自個兒的身世不夠榮高,也不能把各位娘娘都拖下水啊!”


    “你……”


    那女人一聽這話,便是一臉怒氣衝衝的站起身來,上前便要教訓高洺湖,而端坐在正座上的北堂謹瑜,則厲聲斥訓。


    “靜妃,好歹你也是太師院院士的女兒,竟會這般的沒大沒小,真是給你的爹丟人!”


    “皇上……”


    靜妃可憐兮兮的看向北堂謹瑜,又如受了天大委屈一般,吭吭唧唧的解釋道,“臣妾不過就是隨便說了高洺湖郡主幾句,那也是在誇她呀,可您剛才也是聽到的,她自己不識好歹,竟還出言中傷臣妾,您可得為臣妾做主啊!萬不能讓臣妾受這等委屈!”


    “靜妃娘娘,”不等北堂謹瑜開口言語,高洺湖便搶先說道,“高洺湖是反王之女,這宮裏的人人盡皆知,若真心誇獎高洺湖的,自是不會帶上高王府,而您偏偏要在皇上與太後娘娘麵前提起此事,還真是用心良苦啊!”


    高洺湖簡簡單單的一番話,便立刻把靜妃懟到啞口無言,她更是惱羞成怒的在原地跺了跺腳,上前便想唿高洺湖嘴巴子。


    而北堂謹瑜袖口中的一粒暗器石子,直接飛了出來,直接打落靜妃高舉的手掌,痛得她在一旁一個勁兒的哀嚎。


    “真是一個聒噪的女人,給朕拖下去,把她的行李重新放迴園子裏,從今以後,不必再迴宮了!”


    “不!皇上,臣妾……臣妾知錯了!”


    靜妃一聽,要把自己留在夜高池行宮,這與打入冷宮,便無區別了。


    因此,立刻跪地求饒,但北堂謹瑜心意已決,冷著臉揮了揮衣袖,兩名禦林軍快步從外麵走了進來,直接把靜妃拖了出去。


    經靜妃這麽一鬧,便沒人敢光明正大的和高洺湖過不去,這正殿總算是安靜了下來,於是乎……


    “皇上,太後娘娘,這嘰嘰喳喳的人也被打發了,高洺湖便把這聯子對上一對,好與不好的,也隻為討您二位歡心。”


    高洺湖一邊說著,一邊拿起桌上的狼毫筆,蘸了些許墨汁,便在散銀紅宣紙上,寫下自己的對聯。


    上聯:青山繁榮天下春


    下聯:大漠昌盛萬世秋


    橫批:民和四季


    這上聯兒是太後親題的字,說的,不過就是願大漠王朝,年年月月,都能青山繁榮,花開四季。


    而高洺湖便依了太後的心思,落筆寫下下聯,托襯著的正是大漠王朝的興盛。


    但是,她所寫之意,全然與其她嬪妃不同,那些女人們,不是歌頌愛情,就是倡導風情雅致,卻壓根沒想起家國天下。


    “皇上,太後娘娘,這便是高洺湖對出的聯子,還請二位過目。”


    太後瞧著被太監舉起的對聯,且不說高洺湖寫得一手好字,單單說這聯子的內容,便是自己心中所想。


    而坐在太後身旁的北堂謹瑜,更是為高洺湖的才情深深折服,原本以為,她不過就是一大門不入,二門不出的府院小姐。


    可萬萬沒有想到,隻是一副對聯而已,竟可以寫得如此大氣凜然,到有著些許女中豪傑的味道。


    “高洺湖,這可是你自己想出來的?”


    “高洺湖才疏學淺,也就隻能想出這種粗鄙的聯子,若汙了太後娘娘您的上聯,還請娘娘見諒。”


    好一番謙虛,太後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便是用力在身旁拍了拍手,衝著崔嬤嬤說道,“把哀家的禮物拿上來,這東西,便交給高洺湖郡主!”


    “奴婢遵命。”


    崔嬤嬤得了令,便趕緊到一旁,把事先準備好的錦盒拿了出來,雙手托著,遞到高洺湖麵前。


    高洺湖也不推脫,直接把盒子接了過來,打開蓋子,瞧著放在裏麵的一串瑪瑙珍珠手鏈,每一顆都透亮圓潤,手工精細到毫無瑕疵。


    “高洺湖,這是哀家初入宮時,父親給哀家的寶貝,今日,便歸你所有了。”


    坐在一側的眾嬪妃們,瞧見高洺湖手中的那一串瑪瑙珍珠手鏈,便是一陣唏噓不已。


    這宮裏的好玩意兒多的是,雖說這串瑪瑙珍珠手鏈,瞧起來的確漂亮的很,但若到了司珍庫,這鏈子,也就不值得一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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