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人,我要緝捕福王宮的夜姬。”


    徐嘯聽了一愣。


    他認真的看著沈煉,見沈煉絲毫不像是說笑。


    “你可知道夜姬是誰?”


    “知道,福王宮王督公的養女。”


    “你為何想要緝捕她?”


    “我懷疑她涉嫌一樁新的陰謀,至少二十人無故身亡,埋藏於地底深處,疑似某種詭異的陣圖或祭祀。”


    沈煉緩緩解釋,將自己發現地底隱秘地,然後捕捉到可疑修行者出現,一路跟蹤至賭坊,最後察覺夜姬殺人,反而跟蹤夜姬,最後遇襲後安然而退的事,逐一揭出。


    徐嘯有些無奈的瞧著沈煉。


    並不是不相信,而是徐嘯自認智略無雙,實力過人,又是沈煉頂頭上司,但偏偏每次奇案要案,皆要落後沈煉。


    無論是所思、所想、所見,甚至是所為,所有手段,全方位的落後於沈煉。


    更氣人的是,徐嘯居然從未瞧出沈煉是何套路。


    這簡直是不可思議!


    所以徐嘯非常無奈,但也揉和了欽佩、欣賞等複雜情感。


    “你認為和福王宮有關嗎?”徐嘯反問。


    沈煉毫不猶豫地點頭:


    “要說在洛都發生什麽稀奇事,又有福王宮人出麵,那麽卑職萬分相信,與福王宮絕對有關!”


    徐嘯深有同感。


    “二十餘人莫名無故身亡......”


    徐嘯細細琢磨。


    “你知道那個陣圖的具體地點?”


    “是的,絕對無錯!”


    沈煉點頭。


    徐嘯沉吟道:


    “若想證實我的推斷,必須要親自走一趟。”


    。。


    淩晨夜深,萬籟俱寂。


    徐嘯以六品武夫手段,縮骨換容,在沈煉的帶領下,秘密查探了那個疑似地點。


    但是並沒有大的舉動,要避免打草驚蛇。


    二人簡略看過,立即無聲無息地返迴。


    “可惜不能發掘來看,這樣會引起對方的撤退,或者毀屍滅跡,消滅一切證據。”


    徐嘯和沈煉坐在沈宅外,低語商討。


    “徐大人覺得下麵有疑?”沈煉問。


    “極有可疑!首先,從地勢上看,暗含陰煞,這是一個極少人得知的地勢。此外,僻鄰水生祠。古有傳說水生祠與天降鯉水出泉有關。”


    “最後,此地為西城府的中腹地,四通八達,人氣旺盛,是個極佳的布陣之域。”


    沈煉聽了,不禁為之佩服。


    他能夠發現隱秘是因為地源之力,以及小小作弊。


    但是徐嘯卻純靠眼力、經驗,從而推論而出。


    “徐大人之前說,要證明一個推斷,到底是什麽推斷?”沈煉饒有興致的問。


    “你既然肯定與福王宮有關,我若按照這個事實推理,便也有一個猜想。”


    徐嘯凝重的表情說道,“魏公此前吩咐我,要極為關注福王宮動向,務必盯緊類似於多人死亡事件。”


    “哦?”


    沈煉大感好奇,想不到一場韓通遇襲之事,居然真的牽扯到福王宮的密謀。


    這絕對是無意撞見,但偏偏撞正了!


    “魏公為何要如此安排?我略知一點,或許與‘命格秘祭’有關。魏公謀略遠超我百倍,他若有言,那必定是有的放矢,絕無虛言!”


    “我仍是那句話,你為何要緝捕夜姬?她是王督公養女,其實與福王宮關係並不大,向來獨來獨往。”


    “你緝捕她,勢必會打動福王宮,引起對方強烈反感。”


    “會否影響此次偵查?”


    徐嘯凝視著沈煉,沉聲發問。


    沈煉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把夜姬關進暗諜秘獄,即使不能得到具體證據,但也能挖到不為人知的秘密,肯定有用。


    “我相信你的審訊能力,更相信你刨根問底的手段!”


    徐嘯並沒有追問沈煉的解釋,而是帶著笑意。


    “我同意你緝捕夜姬,但要有方法,不得打草驚蛇,也不得鬧出人命動靜。”


    徐嘯說到這裏,帶有一絲傲然:


    “除此之外,你盡管去謀劃動手,我相信你的能力。即使泄露事敗,遭到福王宮的質問敵對,你盡管找我。”


    “莫忘了,你身後有左都督曹嵩,有魏公!”


    聽到這句暖心的話,沈煉更有信心把握,感激道:


    “多謝徐大人支持!卑職必定不負厚望!”


    。。


    清晨。


    一隻信鴿撲哧哧飛入城防營。


    大約一個時辰後。


    城防營日常巡視的範圍,發生改變。


    改為三十人為一隊,圍著某幾個定點,不停的沿途操練。既不擾民也不駐防,就是沿著路徑打轉。


    如此一天。


    兩天。


    三天。


    每日如此,這些城防營的兵油子也是視為正常。


    到得第四天,百夫長韓擎天帶著三名親兵,另起四十餘兵卒,又順著另外一條路往來巡視。


    眾兵卒走著,居然快要離開西城地域。


    此間是一個簡陋驛站,往來的江湖客、販夫走卒,皆會在此歇腳。喝些茶水用食,再去趕路。


    但是城防營四十餘人到來,立即就將一個出口封堵。


    “奉總督令,查探過往行商,嚴控南疆細作往來!”


    歇腳的江湖客們,時常會聽到這樣的宣言。畢竟大乾正與南疆作戰,各個路口盤查,也是應有之事。


    其中一個路過的黑袍黑巾女子,眉頭一皺,另起一個角落準備悄然離開。


    卻不想幾個兵卒圍攏上來。


    其中一個膀粗腰圓,紅纓頭盔都擋不住大臉盤的漢子,粗聲嚷道:


    “你是何方人氏,來洛都西城府做甚?”


    黑袍黑巾女子正是夜姬,她秘密經過此地,根本不可能會遇到這種事,頓時心中厭惡,低叱道:


    “睜開你的狗眼瞧瞧,這是什麽?”


    她掏出隨身攜帶的王宮路牌,此乃藩王自製,各地州府盡皆認得,從來也不會阻攔王宮之人辦事。


    但這個膀粗腰圓的大漢,偏偏就不認識,粗聲喝道:


    “大膽,你這破牌子有什麽用?識相的與我走一趟,驗明正身再說!”


    夜姬黛眉一豎,冷哼一聲,迸指就點向攔路的大臉盤兵卒。


    哪知她還未出手,當即有個兵卒哎呀一聲跌倒。


    頓時,夜姬就像捅了馬蜂窩。


    圍攏的眾人大喝道:


    “狗奸細!竟敢抗命殺人!”


    夜姬還未出手,眼前立即就是刀光劍影,拳頭掌風,各種意想不到的攻勢,如同狂風驟雨般撲麵襲來。


    “陷阱?”夜姬瞬間明白。


    但她正要反襲,足底卻湧現詭異力量,在這瞬間居然就讓她身體窒滯了片刻。


    一個道術師,被韓擎天、費鈺青、鮑師虎、喬酒和尚,四大惡人近身,結果可想而知。


    費鈺青伏地、鮑師虎出刀、韓擎天出拳、喬酒一聲真言暴吼,隻是眨眼瞬間。


    夜姬就毫無懸念的倒地。


    然後一張黑布罩來,鎖脈籠縛上,全身一裹,可憐女子被扛著拋上馬,迅快無比的被帶走,消失無蹤。


    沈煉依然在範圍外,以地源之力搜索周邊。


    果然,一個隱隱守著夜姬的身影,正要離去。


    沈煉迅快跟上,三招兩式偷襲將其砸昏。


    一切塵埃落定。


    小小驛站周圍,恢複安寧,似乎從未發生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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