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都中城,漕渠岸口。


    年關將近,往來的小貨船喧鬧忙碌。


    漕務營的兵卒們巡視岸口,維持卸貨交易秩序。


    直至夜幕來臨,剩下稀疏的小船過往。


    兵卒們得了清閑,開始圍聚在岸邊喝酒賭錢。


    突然有一艘陳舊的烏蓬船,晃悠悠地擠了過來。船頭站著個形象粗豪的漁夫在操槳,幾筐雜魚擺在身後。


    船尾坐著個俊俏的後生,雖是窮苦人家出身,衣衫滿是補丁。但他一邊扇著爐子煮魚粥,一邊還不忘讀書。


    烏蓬船過於破舊,航行不暢,擠過岸邊幾艘船後,吱吱呀呀像要散架。


    船尾的俊俏後生一個趔趄,居然就失手捅翻了粥鍋。


    頓時熱粥潑濺,爐子掉進水裏,船尾一片狼籍。


    操槳的漁夫氣得大罵,縱身到船尾狠狠抽打俊俏後生。


    這一幕,落在岸邊兵卒們眼裏,皆是笑嘻嘻的指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還叫嚷著打重些,糟蹋糧食該當打死。


    小船漕運的皆是窮人,如此情形幾乎時常都有發生。兵卒們向來以此為樂,看著旁人落難,自己心裏便舒服。


    烏蓬船上,俊俏後生挨了打,也是委屈得哭哭啼啼。他本是男身,但舉止間卻比女子更柔弱,顯得更是楚楚可憐。


    岸邊有個漕務校官,初見這俊俏後生,便覺眼前一亮。此刻再見他柔弱可憐,尤勝女子,更是心花怒放。


    他立即便坐不住,飛身跑迴駐地營房。


    此刻在駐地營房內。


    漕務營主官洪伯通,正在喝悶酒。最近發生之事不太平,他心中煩悶,一股邪火無處發泄。


    “大人,洪大人,喜事!”


    漕務校官急奔而入,拱手笑道:


    “卑職又找到一個妙人,絕對合洪大人的口味!”


    “哦?在哪?”


    洪伯通頓時高興,趕緊詢問。


    漕務校官立即將岸邊之事說出,添油加醋。


    一番言語,洪伯通心中邪火大盛,心癢難搔。


    他是知道這個校官的眼力,多年來經手‘推薦’了不少漕運的窮家男子。個個百依百順,甚有滋味。


    “走!”


    洪伯通迫不及待,大步而出。


    漕務校官獻媚地將洪伯通引到岸邊。


    洪伯通仔細凝望俊俏後生,越看越是喜愛。


    “真乃妙人!不錯,若能拿下,本官重重有賞。”


    “大人放心,卑職馬上去辦!”


    漕務校官對此事早已經得心應手,領命而去。


    不過片刻,岸邊的兵卒們就找到由頭,對那艘烏蓬船進行搜查。


    那個粗魯的窮家漁夫,又哪是這些兵油子的對手。


    一番吵鬧爭執,烏蓬船上的幾筐雜魚,被扣押一筐,由俊俏後生送入駐地營房。漁夫則是認罰,劃船迴去取錢。


    “兄弟,保重......”


    鮑師虎搖槳離開岸邊,遠望費鈺青被帶走。


    “唉,青蛇兒修行‘玄機百變’,怎麽越發像個女子?盜匠這一派真是古怪,難不成以後可以男變女?女變男?”


    鮑師虎想不明白,隻得悶頭劃船遠去,等待下一步。


    。。


    漕務駐地營房內。


    洪伯通瞧著眼前瑟瑟發抖的俊俏後生,簡直就像瞧見寶貝一樣,心中著實是美不可言。


    “你莫怕,隻要你那位堂兄願意贖你迴去,你便可安然無恙。本官向來體恤貧民,你應該知道本官的口碑。”


    洪伯通盡量放緩語氣,寬慰幾句,拉近親切感。


    這種事他經驗豐富,恩威並施,每次都能得償所願。


    費鈺青則是依照計劃,發揮所長,悲訴自身困苦。


    雙方你來我往。


    都在演戲。


    費鈺青有沈煉提供的情報,針對洪伯通的性格行事作風,編好的台詞,更加引得洪伯通心癢心急。


    “你放心,隻要你留下做本官親兵,吃穿不愁!”


    洪伯通嗬嗬笑道,“本官立即派人,去通知你堂兄。不僅不罰他,還撥些銀兩吃用,讓你全家安心!”


    “多謝大人厚愛!隻是小生雖然家貧,但也知道盡孝的道理。若就此拋下老父老母,於心何忍......”


    “若能讓父母親眼所見大人的恩惠......”


    費鈺青盡展所能,一番訴說情真意切,頗動人心。


    洪伯通聽了,更是覺得實乃妙人。若是輕易得手的又算什麽滋味?隻有過程做足,遊戲其中,才值得迴味無窮。


    “好!哈哈哈......本官最重孝道,有情有義才是美事。你無須煩惱,本官親自與你走一趟,再接你迴來,令你心願得償!哈哈哈......”


    洪伯通當即催人備好小船,領著費鈺青出營而去。


    他是修行者,又是本地漕務主官,行事無所顧忌。此時趁著酒興遊戲一番,實在算不得什麽大事。


    況且有妙人陪伴,消遣煩惱,夫複何求。


    一個親兵搖槳劃船,離開漕渠,向沉柯湖而去。


    洪伯通和費鈺青坐在船頭,飲酒賞月。


    約莫大半個時辰,前方湖水濤濤,快到目的地。


    “是我堂兄來了!”


    費鈺青興奮站起身,向著前方招手。


    洪伯通轉眼一瞧,果然是那艘烏蓬船,已經接近。


    突然!


    洪伯通心頭警兆大起!


    他立即雙掌一拍,身周四處,無形水汽急速匯聚,形成一團水暈般的盾牆。


    噗——


    刹那間,水暈盾牆被擊穿。


    無聲無色的鋒銳光影閃過,直刺洪伯通胸前。


    “小賊!!”


    洪伯通厲聲大喝,十指戟張。


    砰——


    一大團水花如團炸起,擋過了費鈺青的‘斷離之刺’。


    但在這個電光火石刹那,費鈺青的身影已經在洪伯通眼中消失。他宛若扭曲殘影,迅捷竄向船頭兵卒。


    幾乎沒什麽聲音,搖槳兵卒被切喉而死,噴血倒進水中。


    洪伯通勃然大怒。


    瞬息間,接近的烏蓬船上,兩個身影衝天而起。


    刷——


    鮑師虎的烏光菜刀閃爍,當空如匹練般斬下。


    唿——


    韓擎天勢若淩空奔馬,沉凝如實質的拳罡,已近返樸歸真。在純陽唿吸加持下,宛若一團內蘊真火,打向洪伯通麵門。


    然後無聲無息中,費鈺青又再殘影現身,掌間‘斷離’吞吐如毒牙,直撲洪伯通的腳下。


    三個遠超實力的九品,合圍突襲。


    洪伯通驚怒交加,他看出突襲者是九品修為,但心中警兆卻是感應到殞命的劇烈危險。


    做為道術師,最忌被近身攻伐。


    洪伯通立即雙臂一分,修行之力暴漲。


    嗤嗤嗤嗤嗤......


    大量水汽急劇凝固,宛若無數細小冰晶。


    有的冰晶若攢箭般飛刺突襲三人,有的冰晶則是遇水即膨脹,像是一團團冰塊,阻截突襲者的來路。


    洪伯通臨敵老練,腳下猛力一踏。


    一道水浪急速延伸開去,他拚盡全力,踩著浪湧借勢,向包圍圈外逃亡。


    轟——


    宏大的水花炸開。


    借分身媧妖之術,潛伏水中的沈煉,刹那解除柳隨風分身。瞬間天魔之力激發!


    天地偉力加身!


    ‘如意龍甲’宛若黃金骨柱,當空而立。


    “趴下!!”


    沈煉已經是筋骨虯結巨化,兇蠻大力勃發,揮棒砸落。


    砰!一陣牙疼的猛烈震響。


    洪伯通全身裹著水汽和稀薄冰晶,也是擋不住這猝不及防的狂砸。


    噗嗵——


    湖中水浪四炸,洪伯通被砸得幾乎昏厥。


    韓擎天已是後發先至,一拳打在洪伯通胸前。


    噗......洪伯通一口老血噴出,當場喪失反抗之力。


    費鈺青如遊魚般迅速接近,手舞‘斷離’,圍著洪伯通一頓亂刺。鮮血迸射,洪伯通被紮成馬蜂窩。


    鮑師虎揮刀斬盡冰晶,趕緊飛身抱住費鈺青,大吼道:


    “你莫把他紮死了!”


    費鈺青掙紮著又踢了洪伯通幾腳,再才稍微解恨。


    韓擎天已經熟練地縛上‘鎖脈籠’,運力一扔,洪伯通滿身是血,像死魚一樣被扔在烏蓬船上。


    沈煉一手一個,提起費鈺青和鮑師虎,飛身躍上船。


    “你們先走,我善後,然後再去漕務營鬧事。”


    韓擎天一拳打中,湖麵血色頓時散亂消失。


    烏蓬船則是借著浪湧之力,飛速遠走。


    不過半晌,此地便恢複寧靜,仿佛什麽也沒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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