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梔和陳靖安的生活趨於平靜,平靜中卻不失甜蜜,這是陳靖安最喜歡的狀態,如清茶般潤口解渴,他很享受。


    這陣子南梔有點忙,補習班有個帶高三的英語老師父親生了病,南梔幫著帶幾天課,帶高三和帶托管不一樣,就算她專業知識紮實也得備課,做題。


    為人師表,就得對得起這四個字,南梔又是個認真負責的人。所以啊,平日裏陳靖安辦公的書房被南梔占了大半兒。於是書房和諧的融入了兩種元素,那麵嵌入式酒櫃裏一半是陳靖安的藏酒,一半是南梔的酸奶和牛奶,書架上也是參差不齊,手辦,軍事書,醫用書,還有南梔的各類高考複習資料。


    南梔這次來沈城沒背筆記本,倒不是她有多懶,主要是陳靖安,兩人一起走的時候陳靖安死活不讓帶,讓她把文件拷下來,沈城有電腦,關鍵最後還一臉鄙夷的說她沒腦子,大老遠背電腦,不嫌累得慌。


    南梔當即立下撇撇嘴懟迴去,“誰知道你電腦裏有沒有什麽小秘密…”


    就因為這一句話,陳靖安審視了她好一陣,最後幽幽的問了一句。


    “你見過誰的小秘密?”


    “……”


    交流到此為止。


    所以南梔白天就一直霸著陳靖安這台電腦,也確實證實了陳靖安是個沒秘密的男人。


    ……


    因為帶高三班,時間就不如從前充裕,以前帶托管隻是下午過來就行,這下子一天都得待在這。南梔讀的是全國數一數二的外語大學,本科也考下了高中的英語教師資格證,所以對於這樣突然換老師的情況家長也都表示了理解,南梔在班裏也是如魚得水。


    剩最後幾個月的時間,教室裏四處充滿著緊張的氛圍,這個班是重點班,個個都是尖子生,學校家長對他們寄予厚望,他們身上的壓力不比任何人小。


    南梔喜歡這群孩子身上散發的朝氣蓬勃,他們有夢想敢拚搏,孩子的臉龐,渴望長大的心思,正是十八歲迷人的地方。


    一天下午,南梔剛下課,準備到另一個教室上課的功夫,就聽見一聲巨響,隨即就是一聲蓋過一聲的尖叫,一陣紛亂中,有人大嚷。


    “有人跳樓了!”


    南梔走過去時,那孩子已經倒在血泊裏,她帶的一個學生,成績好性格好,就在剛剛的隨堂測試中她還考了第一名。


    南梔一瞬間的腿軟,以前總是聽說考生壓力大跳樓的事,從來未親眼所見,更何況這孩子前幾分鍾還在教室裏積極地迴答問題…


    救護車警車接踵而至,圍觀的群紛紛拿起手機拍照,一時間補習班門口水泄不通。


    那女孩被擔架抬走,一地的獻血。樓層不高,可孩子似乎沒有求生欲一般上半身先著的地,要不是被二樓的陽台劃了一下,估計當場喪命。


    警察直接封了補習班,在場的一個不許走,南梔坐在教室裏,久久不能平複。作為任課教師,南梔肯定要接受調查,可這孩子就是常見的老師眼裏的好孩子,誰也說不出來什麽,最後定性是孩子的問題,補習班的老師學生都放了行,補習班歇課一周,積極配合調查。


    南梔一出來就看見陳靖安在車前候著,他的車不靠前,可南梔一眼就見到了那個男人。


    高高帥帥的,高貴中又帶著點痞氣,嘴裏叼著煙張望著他的小媳婦兒。


    見南梔出來,陳靖安快步上前,拉住她冰涼的手後瞬間皺眉。


    “嚇到了吧?”


    南梔搖搖頭,“還好…就是心裏有點不舒服。”


    “嗯,先迴家。”陳靖安難得的溫柔,把南梔攬在自己懷裏帶上了車。


    “你怎麽過來了?”


    “今天下班早,就順路過來了。”


    “嗯。”


    陳靖安本來在部裏開會的,中間休息的時候這個事就在他們部裏傳開了,他本來沒在意,也不知誰說了句補課班的名字,他立馬聽到了,探過頭去一打聽,整個人臉都黑下來。湊巧那時候南梔接受調查,也沒注意手機,陳靖安立馬急了。緊接著找領導請了假,飛一樣的來到了補習班。也好在會議不大,就是部裏這幾個人商議改製的事兒,看陳靖安急急忙忙的,直接給了假。


    兩人先到食堂打了飯隨後迴家,南梔不愛說話,陳靖安倒是話多起來。


    “我剛在同學群裏打聽了,少量顱內出血,腰椎骨折,沒有生命危險。”


    南梔歎了口氣,“挺遭罪吧?”


    “嗯,總比沒了命要好,你也別太擔心了。”


    “嗯。”


    南梔不喜歡言語,陳靖安知道她心情不好也就不多說,倒是吃過飯一直在屋裏陪著南梔看腦殘電視劇,一個炕上一個沙發上,陳靖安總是冷不丁蹦出一句半句吐槽,語不驚人死不休,最後把南梔逗的關電視!睡覺!


    陳靖安順勢上了炕,把南梔抱懷裏,摟著睡,嘻嘻嘻。


    ……


    女孩醒了,一係列檢查以後確診重度抑鬱症。誰也沒想到,那樣活潑開朗的女孩子會得抑鬱症…


    直到女孩的父母找到補習班要賠償,南梔才理解,為什麽這樣一個開朗的女孩子會生這樣的病。


    孩子媽媽進來就對前台破口大罵,緊接著是爸爸,爸爸從進門就坐在門口,一聲不響,悶頭看著媽媽罵人。


    一有聲音人就都過來了,一看就是不好惹的,要不是警察在,誰也不敢上前去拯救可憐的小前台。


    今天到場的是女孩的幾個任課老師和機構領導之類的,學生家長那邊說補習班壓力大給孩子逼病的,警方也是過來做個筆錄,誰料趕上這麽一碼事。


    一看警察過來,媽媽當即坐下,哭天抹淚的,說自己委屈,說孩子毀了前程…


    機構資格齊全,孩子家長根本說不出什麽,隻是嗚嗚的哭,要補習班的賠償,還他們孩子的前途。可證據不足又沒有話柄,他們也沒轍。不知怎的,一直沉默寡言的爸爸開口,直接將矛頭指向南梔。


    “這個孫老師是他們班新換的,以前孩子都好好的。”


    一時間南梔成了眾矢之的,當時換老師家人們都是同意的,既理解又歡迎,可現在卻成了話柄。


    孩子家長氣勢兇,誰也不敢替南梔說句話,南梔隻覺得自己孤零零的。


    “陳老師家裏有事,我替班的事是經過你們同意的。”


    至少,她還在理。


    可家長並不講道理,隻是仗著自己嗓門大,哭天抹地,非說南梔欺負了他們孩子。


    最後沒辦法,南梔被帶到派出所調查,這一調查不打緊,倒是驚動的所長都出麵了。


    南梔社會關係複雜一查這個人首要的就是她軍嫂身份。再看母家又是個文豪子弟,婆家背景更甚…


    這樣一個不吱聲不吱氣的小姑娘,竟有著如此深厚的家庭背景,著實是嚇住了在場的各位。


    不過也是,這小姑娘單看氣質就在上乘,麵對如此刁鑽的人都能不卑不亢,也就是這樣的家庭長期以來影響的結果。


    南梔知書達禮,有一說一,句句話擺事實講道理,還不忘給警方提供必要證據,一時間下來家長父母有些啞言,隻能仗著哭嚎解決問題。


    在查到南梔身份差不多半個小時的時間,陳靖安一身軍裝趕來,此時南梔也算是處理好了問題,隻剩下一旁哭哭啼啼的家長。


    陳靖安氣勢嚇人,又穿了身軍裝,誰見了都有些膽怯,他麵無表情的走到南梔麵前,把她拉起。


    “今天沒什麽事我們先迴去,要是再有調查通知我,我帶我太太來。”


    陳靖安向來討厭以身份壓製人,這是他今生第一次。


    一身軍裝,拉著他的姑娘,走出了派出所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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