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梔已婚的消息可謂是炸了整個補習班,人人稱讚南梔命好。前有溫文爾雅男老師追隨,後有英俊瀟灑軍官老公,哪一個都讓人望塵莫及。


    誰也不想想,南梔本身就不差。樣貌,學識,氣質,家世,隨便是誰都比不了的。


    對於眾人的稱讚,南梔不過是一笑置之,她的家庭,她的丈夫,本就不該是她的談資。


    轉眼到了正月十五,正是元宵佳節,陳靖安平時和部隊裏的士兵處的好,有老家遠沒迴家的趕上節假日一溜煙兒的跑到他家裏來。


    南梔這是頭一次在北方過節,還是在遙遠的大東北,格外新鮮。院裏張燈結彩燈火通明,闔家團圓共慶佳節,熱鬧的很啊!


    陳靖安這個年紀,和他同輩的基本都成了家,闔家團圓的日子誰也不能出來瞎胡鬧,所以過來的都是些晚輩兒的,苦哈哈的累了一年了,趕著過節大家都興奮。十來個人,分了兩組,一組張羅著包餃子,另一組出去買湯圓和一些熟食,準備上午先喝一頓,下午接著翻桌。


    南梔是家務小白,大家夥兒見著嫂子美貌,誰也不指望她幹活,告訴她安心坐著負責美麗就行。


    陳靖安也沒了平日的嚴肅,就縱著這幫小夥子折騰,拉著南梔湊到了包餃子的隊伍裏。兩口子在家都屬於甩手掌櫃類型的,誰也不會包,還偏偏湊熱鬧。嫂子和餃子湊在一起,總覺著哪裏怪怪的。大家也是為了避嫌,專門欺負新來的小兵,把這倆燙手的山芋扔給這麽個小弟弟。


    弟弟人小又生分,對著個自己的冷漠領導還有個貌美嫂子,說多了怕人家生氣,說少了…這兩人是真不成器…


    最後弄得弟弟焦頭爛額的,三九的天,額角布滿了汗滴。


    談話間得知弟弟姓梁,單名一個超字,今年十八歲。蘇城人,算是南梔的老鄉,南梔爺爺奶奶在蘇城,小時候沒少在園林裏逛遊。


    南梔是個友善的姐姐啊,看著娃緊張成這個樣子就把陳靖安給‘擠兌’到采購組去了。南梔說話溫溫柔柔的,三言兩語就把陳靖安治的服服帖帖。雖然這兩口子不這麽認為,但是在眾人眼裏,這兩人就是典型的一物降一物。


    陳靖安走了以後,這娃放開了不少,南梔雖然做飯沒天賦,但她也不是白癡,照葫蘆畫瓢,怎麽也能弄出點模樣。


    小夥子們嘴甜啊,見著南梔的大肚子餃子就開誇,誇的南梔自信心爆棚,連著包了好幾個。


    南梔總是甜甜的帶著笑意,誰見了心裏都舒坦,都覺著連長找了個好媳婦兒,人美心善,就是不會做飯哈哈哈哈。


    南梔和一群小夥子的共同語言也就陳靖安了,三言兩句的最後就談到了陳靖安身上。大家跟南梔講陳靖安的糗事,逗的南梔嘴都合不上。


    陳靖安不在,這幫新兵蛋子滔滔不絕的將他那些‘英雄事跡’。


    和小排長搶兵帶,在食堂吃飯蹭人家團長的飯卡,果然陳靖安是真的摳…


    南梔撓頭,真不知他這優良品德是哪學來的。


    說到陳靖安摳上吧,小兵們還不覺得,因為這個連長算是他們見過最大方的了,趕上節假日喝酒吃肉的都是他拿錢,誰家有個紅白喜事他也一點不含糊,大夏天的動不動就請他們吃雪糕。


    然後大家就忍不住問了,是不是家裏有啥難言之隱?


    南梔茫然的搖搖頭,說我倆不缺錢。


    嗯…確實不缺,南梔吃的好穿的好,外公每月給打錢,爸媽按時給生活費,陳靖安的工資卡也在她這,雖說不知道有多少,但是應該不是小數目。


    南梔是小富婆啊!


    小夥子個個都是小鬼頭,吐槽完還不忘誇讚一番,生怕漂亮嫂子吹枕邊風,然後大家又講了一番陳靖安的真?英雄事跡。


    槍法準,肯吃苦,為人剛正不驕傲。


    對於他們的說辭,南梔相信,陳靖安就是這樣一個人。


    他們說…


    陳靖安來到沈城兩個月就受了個大處分。


    他們說陳靖安那天巨帥,團長找他,他一身軍裝一雙戰靴,大步昂揚的走進團長辦公室。


    “媳婦兒病了,等我把媳婦兒照顧好了迴來領罰,到時候您要開除我軍籍我都受著!”


    聲音洪亮,鏗鏘有力。


    一時間陳靖安成了院裏軍嫂的理想愛人,風靡一時。


    聽領導說,這是陳靖安從軍以來第一次犯錯誤,雖是事出有因卻影響嚴重,不能不罰,所以部裏最後決定取消陳靖安年底評優資格,並發派到島成山區做土地調研,老早派到部隊的一個活,誰也不樂意接,三伏天正巧被陳靖安接了個正著。


    山裏蚊蟲多,沒有信號,環境惡劣,陳靖安在裏頭陪著幾個科研人員風吹日曬了一個月才迴來。


    所以,是護工照顧她住院,林海接她出院,送她迴北城…


    那段時間他不在,不是因為賭氣故意不理她,而是因為他受了罰。


    可那時,人人都隻對她說。


    陳靖安工作忙,沒時間陪她。


    他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不理解的時刻,做了件感動她的事。


    這件事陳靖安也沒有瞞著她的意思,隻是過去這麽久了,當時兩人冷戰一直沒說,後來再提也沒意思。


    南梔那樣的性子,知道了肯定又要自責,況且孩子的事本就是倆人都避諱的話題,他一個大男人要是連這點事兒都不能替媳婦兒扛著,那人家嫁給自己圖啥?


    所以呀,就導致陳靖安采購迴來以後南梔看他的眼神都不對了,看的陳靖安直發毛。


    可是他的人設是高冷啊…


    就算媳婦兒含情脈脈的看著自己,他也要堅持冷酷到底。


    然後他就坐到了南梔身邊,一本正經地,“要不要試試燒火?”


    一有新奇的事兒陳靖安就好找南梔一起嚐試,存在安全隱患的他動手,安全好玩的南梔上。


    家裏這個大鍋打入住這倆人就沒動過,倒是阿姨每天不落的替他們燒炕。


    南梔這會兒完全沉浸在感動之中,自然陳靖安說什麽她都應著。兩人一起去燒火,差點沒把廚房點了…


    最後兩口子被人嫌棄推出了廚房,又成了最無所事事的一對。


    “陳靖安。”


    “嗯?”


    “開飯啦!”


    “……”


    於是這一天都是這樣,每每南梔想和陳靖安提起那件事的時候都被打斷。


    一群男人們湊一起喝酒,肯定是不喝醉了不罷休,九點多才迷迷糊糊散了。


    原本計劃著去禮堂看元宵晚會,最後鬧得誰也沒去成。


    陳靖安喝多了話就多,拉著南梔的手非要到外麵看煙花,那會兒煙花禁的不厲害,逢年過節的院裏劈裏啪啦的,家家都放點。


    大冷的天,冰碴還掛在房簷上,有那麽一對小夫妻,丈夫帶著個棉手套捂著妻子的耳朵,妻子小手插兜,仰著頭欣賞著延綿不絕的煙花。


    比起煙花,他們才是這院裏最美的景色。


    那一天,南梔在陳靖安臉上留下了一抹唇印。


    她彎彎的眉眼,看著他錯愕的表情。


    “謝謝你。”


    謝謝你陳靖安,謝謝…和我結婚的那個人是你,謝謝你包容我理解我,謝謝你給我溫暖,謝謝你…在我不知道的地方為我遮風擋雨。


    夜裏,萬家燈火,映得南梔絕美動人,他竭盡全力的占有,南梔甘之如飴。她想,她對他獨一無二的依賴,或許就是人們常說的喜歡。


    陳靖安,如果可以,我想賭這一次,把身心交付於你,然後用漫長的一生等你完全依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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