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沉默片刻問道:“你注射了嗎?”


    鹿央頓了頓,想起幫自己做假章的霍希斯,選擇了隱瞞:“注射了。”


    “是……嗎?”


    萊斯因突然往前走了一步,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慢慢俯下身,停在她右肩前輕嗅了嗅,她的謊言瞬間被拆穿。


    嗬,一股騷狐狸的味道。


    小騙子。


    不自覺,視線突然停在向導白皙的側頸上,頓了頓,眸光微深,精神圖景裏的大白鯊似乎感受到獵物的氣息,開始躁動起來。


    他默不作聲直起身,壓製了精神體的躁動。


    “你們聊什麽呢?”


    池雲舒已經過了藥勁,身上的味道已經很淡了,被她自身精神體的味道掩蓋了下去。


    “沒什麽。”


    萊斯因後退一步拉開距離。


    池雲舒點開通訊器:“話說,五大聯校修學是不是馬上就要到了?”


    “五大聯校修學?”


    又聽到一個新的名詞。


    “其實也沒什麽,就是五個軍校的學生一起到處玩,主城有些很久以前已經潰散了的汙染區,其中108號汙染區就在第108區,是每年修學必逛之地,那邊已經形成一條產業鏈。”


    池雲舒用通訊器調出那裏現在的影像照片給她看:“你看,這是去年拍的。”


    鹿央湊過來看了眼,就和現代的觀光景點差不多,似乎還在上麵建了遊樂設施之類的,已經完全看不出曾經荒蕪的模樣了。


    隻不過會保留一些特別的景點,比如那顆未燃燒完的繭。


    “不過據說這次五大聯校修學要去的地方更改了。”


    池雲舒的目光投向萊斯因。


    這所學院是由皇室主辦,五大聯校各種活動都會在他們學校商量。


    萊斯因作為皇室的人,應該有第一手消息。


    “嗯。這次聯校活動不在主城,要出城了。”


    “什麽?!出城?!”


    池雲舒驚愕到一時沒壓抑住自己的聲音,周圍不少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她連忙捂住嘴,壓低了聲音:“出城做什麽?”


    萊斯因想了想:“體驗軍營生活,觀察城外民情。小叔覺得,貴族不應該再繼續躲在高牆內生活,應該出去看看外麵的世界了。”


    他的小叔是當今向導第一人,白塔最高指揮官,皇室太子萊斯恩。


    池雲舒詫異。


    竟然是他提議的。


    鹿央想起見到那位第一麵時的場景,強烈的壓迫感和遠古恐怖的氣息,勾得她血液裏沉睡的暴戾因子瘋狂躍動。


    最主要,嘖嘖。


    腿長腰細皮膚白皙,一定很好……


    鹿央抹了把從嘴角流出的眼淚,強迫自己不露出流氓笑容。


    萊斯因:“……”你已經露出來了。


    萊斯因抬手把她腦袋往下壓,嗓音淡淡:“別白日做夢了。”


    “哎、哎。”


    鹿央躲開他的手,直起身,沒好氣瞪了他一眼。


    也不是沒可能好不好?


    池雲舒沒注意到鹿央在想些什麽,一心隻撲在萊斯因剛剛說的那些話裏。


    “這件事,女皇陛下同意了嗎?還有公主殿下,她們怎麽說?”


    她們兩位代表帝國最高掌權者,隻要她們不同意,這次修學新提案就不會通過。


    “女皇陛下多年不管事,似乎有意放權給公主殿下,培養她成為下一代女皇,至於公主殿下,她力排眾議同意了這個提案。”


    池雲舒一臉驚駭。


    沒想到連公主殿下都十分讚同,看來這件事已經板上釘釘了。


    還是覺得不可思議:“明明之前還說向導稀少,要把向導保護起來,怎麽突然就通過這麽離譜的提案了?”


    鹿央突然想到一種可能性:“應該是汙染區形式不容樂觀吧?”


    聞言,萊斯因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幹脆地承認了:“確實,城外已經出現許多個古老的汙染區開始向外擴散,人類已經沒辦法繼續和汙染區劃分地盤和平共處了。”


    其實這些都是皇室密辛,還不打算向外透露的消息。


    鹿央點頭:“哪怕向導再少,人類也必須做出改變了。”


    池雲舒生無可戀:“這麽說,我以後也有可能上戰場?”


    兩人看著她沒有說話,那目光直接讓她死心。


    “……看來我想在白塔安安心心鹹魚一輩子的夢想完不成了。”


    鹿央把手搭在她肩上:“節哀。”


    池雲舒:“……”


    見她這麽淡定,萊斯因問道:“你呢?從學院畢業後打算加入哪裏?”


    “我啊。”鹿央摸著下巴考慮著,“我可能會去哨兵塔的監察團吧。”


    畢竟她如果想完成任務的話,就必須得接觸更多的哨兵,哨兵塔無疑是最好的選擇,主城百分之九十的哨兵都在那裏。


    萊斯因沒多大反應,似乎早就猜到了她的選擇。


    而池雲舒瞪大眼:“瘋了吧?你知不知道監察團是幹什麽的?”


    鹿央點頭:“知道,探索汙染區的。”


    “那你還去?”


    鹿央頓了頓,遲疑了下:“可是我不去,這件事情終究也得有人去做。”


    池雲舒無話可說。


    確實。


    如果人人都選擇逃避,那終究隻會發展成女皇陛下欽點。


    但她實在佩服她的勇氣,反正她肯定不會選擇監察團。


    ……


    ……


    “萊斯特,主城那邊傳來了一段有趣的影像,你要不要看看?”


    深藍色頭發哨兵坐在椅子上彎腰係著鞋帶,頭也沒抬,似乎對此不感興趣,隨意敷衍了一句:“什麽影像?”


    “上次那個偷跑進軍營裏給你做疏導的向導又出現了。”


    萊斯特綁鞋帶的手一頓:“我看看。”


    旁邊的人把通訊器遞到他麵前,看著影像上那道瘦小的戴著絲襪的身影,萊斯特眸光微閃。


    是她。


    “這向導可真不得了,據說她進去這個汙染區沒多久,這個汙染區就潰散了,說不準是一個超高等級的稀有黑暗向導。”


    “一個人獨闖汙染區,還將汙染區潰散了,這實力,估計皇室那邊恨不得掘地三尺把人挖出來當寶貝疙瘩似的放白塔裏保護著吧。”


    聽著旁邊人碎碎念,萊斯特腦海中劃過一張白淨乖巧的麵容,突然打斷他:“白塔不是她的歸宿,那裏隻會埋沒了她的能力,她不會選擇白塔的。”


    營長本來隻是感歎,聽他這麽說,反而有些意外:“說的好像你認識人家似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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