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浩喆是個很特別的人,不但長得好看,身上有股子不容人忽視的勁兒,對所有女人都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全文工團的女戰友都喜歡他,可惜他一個都沒瞧上。得知他有對象,個個都替他開心,並沒有人羨慕嫉妒恨那位陳醫生。


    實在是大家太久太久得不到他的迴應,大家都失望麻木了。


    隻在心裏偷偷摸摸地喜歡他,不敢當著他的麵表白出來,怕被拒絕得很慘。


    她就是一個例子。


    聽說他有對象,她的心裏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憤怒,不甘,更多的是徹底安心。終於不用惦記人家了,人家名花有主,惦記也沒用。


    今天晚上她肯定會好好表現,這是全文工團的女戰友們心願。這個元旦節過後,傅浩喆就會成為已婚人士,她們就在今晚的晚會上跟他告別。


    不管他能不能瞧出來,她們都做好了心理準備。過年的春節匯演他不會參加,他要迴京都,連續三年缺席,姐妹們都知道他的習慣。


    明年的元旦匯演上,也許他身邊會坐著一位新的軍嫂。


    那是他的妻子,陪伴他一生的摯愛。


    她為他高興,為他慶幸,他的身邊終於有人了,不再是孤孤單單一個人。


    戰友們私底下討論過,傅團一直不結婚,一直對女人不感興趣,是不是受過情傷?要不就隻對男人感興趣?


    經過她們的仔細觀察,覺得不可能,他沒那方麵的愛好。


    聽說他有對象後,個個都鬆了口氣,再不用為他糾結煩惱,自怨自艾。


    解脫了。


    終於解脫了。


    傅浩喆也不想參加元旦文藝匯演,他是團長,不能隨便缺席。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跟前後左右的人打了一圈招唿。


    看見他來,嚴如高高提著的心放迴肚子。


    他來了就好,隻要她努力去跳,用心去跳,一定能讓他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


    這段時間,她一直努力練習這支舞蹈,克服了種種困難,就連臉上的表情都做了很大的調整。力求做到完美,吸引傅浩喆的注意。


    一開始是領導講話,接著是大合唱,男團合唱,女團合唱,再來是個人展示,什麽二胡獨奏,笛子獨奏,手風琴獨奏等等。


    樂器類節目完了,才到歌唱表演,舞蹈表演。


    歌唱表演有三人合唱,男女聲合唱,男高音獨唱,男中音獨唱。女高音獨唱,女中音獨唱。


    舞蹈類也有四人群舞,男獨舞,女獨舞。


    她的節目排在四人群舞後邊,完了是男獨舞。


    一晚上都在觀察傅浩喆,發現他沒怎麽注意台上的表演,基本上都在跟邊上的人說話。她的姑父劉似錦也湊了上去,幾個人聊得很投機。


    報幕員報了她的節目單,嚴如換好演出服,信心滿滿地朝舞台上走去,朝底下人鞠躬,獲得了如雷的掌聲。


    她跳的是民族舞蹈,身著絢爛的民族服飾,仿佛盛開的花朵,在舞台中央輕盈地跳躍旋轉,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韻律與情感。


    這是她練習了無數遍才能做到的動作,臉上洋溢著微微的笑。


    眼神時而柔情似水,時而熱烈如火,完美地詮釋著舞蹈中蘊含的故事與情感。


    她揣摩了許久才揣摩出來的表情,就因為張菲菲說她不會跳,她憋著一口氣,發誓要將這支舞蹈的精髓展現出來。


    舞台燈光灑在她的身上,為她鍍上了一層夢幻般的光輝,觀眾的目光被她深深吸引,掌聲與讚歎聲此起彼伏。


    她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今晚將是她人生當中的高光時刻,她一定好好跳,將傅浩喆的目光吸引過來。


    在這光芒萬丈的背後,她的心中藏著一份不易察覺的忐忑。


    眼角餘光不時地偷偷掃向舞台一側,那裏坐著她心心念念的人。


    多麽希望,在自己最為閃耀的時刻,能夠捕捉到他專注而欣賞的目光。


    遺憾的是,當她鼓起勇氣,再次偷偷望去時,卻發現傅浩喆的目光並未停留在自己身上,而是依然在跟邊上的人說話,頭低著,視線看著自己的大腿。


    好不容易抬起頭,又漫無目的地遊離在會場的其他角落,似乎對她這場精心準備的表演根本不在意。


    這一發現如同冷水澆頭,讓嚴如的心瞬間沉入穀底。


    舞蹈的動作開始變得僵硬,原本流暢的舞步也因分心而出現了細微的錯亂。


    他真的一點都沒把她放在心上,甚至連一個眼角餘光都不肯分給她。


    難道他沒看見自己在拚命地舞蹈,就為了能得到他一個眼光?


    一分心,一個高難度的跳躍動作即將到來,她強迫自己集中精神,試圖忽略心中的失落與難過,但內心的波瀾已嚴重幹擾了她的平衡感。


    隨著音樂的節拍,她奮力躍起,卻在空中失去了往日的輕盈與穩定,身體以一種不自然的姿態重重落地。


    “砰!”


    隻感到一陣劇痛從腿部傳來,嚴如整個人失去了支撐,摔倒在地,砸在了舞台上。


    那一刻,時間仿佛凝固。


    片刻後,大家才明白發生了什麽。


    舞台上的音樂驟然停止,觀眾席上傳來了驚唿聲。


    “完了,舞蹈演員出事了。”


    “怎麽搞的?跳得好好的怎麽就出事了?嚴如同誌也太不小心了。”


    “趕緊抬下去呀!匯演還要不要繼續了?”


    台下的劉似錦擔心地往台上走,臉色難看,嚴如這一摔,將他的麵子全摔碎了。剛才他還在跟傅浩喆說嚴如對舞蹈有多麽執著,努力,認真。


    結果......


    這下,他麵子裏子都沒了。


    嚴如的眼中,除了疼痛,更多的是對傅浩喆那不經意一瞥的傷心。


    他一點都不在乎她,哪怕她摔倒在地,他也隻是漫不經心地瞟了一眼,依然扭頭跟人說話。


    要是陳楚楚摔了呢?他還會無動於衷嗎?


    他的心裏是不是隻有她,沒有別人?


    醫護人員迅速上台,將她抬離舞台,送去醫治。


    嚴如心裏清楚,因為傅浩喆的無情,她的舞蹈演員生涯從此畫上了休止符。


    以後她都不會再跳舞了,沒有誰值得她拚命練習,努力展示。


    她的舞蹈隻為傅浩喆一個人跳,既然他不看,那她又何必去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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