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雲經過這一段時間的修習,武功自是精進不少,雖然內力有所提升,但是畢竟還是很薄弱。若一對一單打獨鬥,定能勝過二人之中的任何一位。但是這二人合擊,都是江湖成名的前輩,武功內力都堪稱一絕,因此時間一長,由於內力不濟,逐漸開始落入下風。而此時一眾鏢師留下一半圍住鏢車,另一半早已將他們圍住。


    裴鳳見哥哥開始落於下風,而此時又有這麽多鏢師將他們圍住,心中芳心大亂,不知道該如何處置。再加上此時席禎又爛醉如泥,若出手幫哥哥,師叔就危險;若不幫哥哥,又怎麽能說得過去?想到這裏,也是急的滿頭大汗。但見到眾人都隻關心戰場,沒有注意到她,兄妹情深占了上風。於是悄然將席禎扶下馬,靠在路邊的樹旁,長短雙劍驟然拔起。


    劉不疑二人見逼得裴雲節節後退,想到穩操勝券,不禁心頭一喜,招式一招比一招快,一招比一招淩厲。裴雲不敢硬碰硬,也隻得騰挪閃跳,尋找破綻出手。劉不疑二人果然經驗老到,知道裴雲此時此刻在想什麽,也知道裴雲內力是短板不敢硬碰硬,便將招式催發的越加淩厲。轉眼便逼得裴雲退到路邊,立足不穩。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劉不疑二人豈能錯過?隻見獨孤端一躍而起,大刀正麵朝裴雲劈去,這一招若是得手,定能將裴雲劈為兩半。


    裴雲一下子沒有站穩,內心一陣叫苦,見大刀劈來正欲用劍隔開。卻不料劉不疑左手單鐧猛地一挺,向裴雲丹田處刺去。裴雲大駭,慌亂之中長劍隔開劉不疑的鐧,卻隻能眼睜睜看著獨孤端的大刀向自己劈來。


    獨孤端以為這一擊定能得手,不禁得意起來,就在大刀快要劈在裴雲頭上的時候,一柄長劍氣勢若貫虹,擊在刀身上濺起火花。這一擊,雖然大刀向下的勢頭沒有改變,但方向卻一斜,大刀將裴雲的發髻削掉。


    裴雲是個愛美之人,今見獨孤端將自己發髻削掉,頭發披散開來,登時怒火衝天。他知道定是妹妹出手,便招唿妹妹纏住劉不疑。精神也為之一振,長劍挽起劍花唰唰唰朝獨孤端刺去。


    獨孤端本以為這一刀一定得手,沒想到一個姑娘的長劍將大刀逼開,心中也駭然,沒想到一個看似柔柔的姑娘家,竟然有如此武功。正暗自想,卻見裴雲長劍快速刺來,隻得慌忙橫刀相迎。


    那邊劉不疑也自納悶,也沒想到這個如花似玉的姑娘竟然有這樣的內力,也暗自驚訝。正待迴援獨孤端,卻見這姑娘欺身前來,連忙將盾牌一豎。裴鳳一腳踢在盾牌上,將劉不疑逼退幾步。劉不疑心中更加駭然,這姑娘的內力竟然遠勝於裴雲,心中想到這裏,恐怕今日要栽在這裏了。如此一來,劉不疑也顧不上什麽江湖規矩了,一揮手喊道:“大家一起上,今日定要結果了他們。”圍觀眾位鏢師得到命令,立即怪叫著蜂擁而上。


    這一群鏢師,武功本是平平,隻能在百姓當中欺負欺負平常人罷了,對付像裴雲裴鳳一樣的高手,明顯就是炮灰。雖然裴雲裴鳳能對付鏢師不怎麽吃力,但是架不住人多,再加上有劉不疑和獨孤端這樣的高手纏住,一時間也手忙腳亂。


    一陣打鬥,兩兄妹背靠背站立,裴鳳臉色表情越來越冷酷,越冷酷越是給人一種冷酷的美。裴雲則不同,隻見他披散這頭發,兩眼通紅,沙啞著嗓子低聲跟裴鳳說道:“妹,今日我兄妹斷不可以命喪於此,況且師叔還需要我們的保護。”裴鳳堅毅地點了點頭,裴雲又說道:“如今顧不得那麽多了,隻能大開殺戒了,等退了敵,再迴武當向祖師爺請濫殺之罪吧。”


    兄妹二人自然不必多說,裴雲話音剛落,便狂奔而出。瞬時間就聽到幾聲慘叫,裴雲的長劍也開始鮮血滴下。劉不疑獨孤端沒想到會是這樣,轉眼間就有四五名鏢師命喪劍下,也是怒不可遏。


    一番混戰,兩兄妹又靠在一起,這時候的裴雲宛若地獄來的魔鬼:滿眼通紅,定是殺紅了雙眼,臉上身上鮮血直流滴在地上,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敵人的。而裴鳳也差不多,長短劍上殺氣騰騰。圍著他們的,除了數十位鏢師,還有躺在地上的數十具屍體。


    一眾鏢師從沒經曆過如此恐怖的廝殺,隻敢將二人團團圍住,卻誰也不敢再向前。劉不疑見自己死傷這麽多人,心中也是發顫,也沒見過這樣的廝殺。但是如今兄妹二人定是力竭,不趁機除掉他們更待何時?於是和獨孤端對視一眼,兩人立即心領神會,一聲怒吼朝二人痛下殺手。


    裴雲喘著粗氣,知道今日難逃一劫,心中喃喃念到:“師叔,對不起了,弟子照顧不了你了,他日弟子的魂魄定然來向師叔和祖師爺請罪。”見劉不疑獨孤端向他砍來,裴雲一轉身,右腳朝裴鳳一攔,將裴鳳摁在地上。同時身子撲上去,望著驚慌失措的裴鳳說道:“妹妹,哥哥隻能保護你到這裏了,努力活著,將來替哥哥報仇。”顯然,裴雲想用自己的身軀保護自己的妹妹。裴鳳看著哥哥露出的笑容,不禁淒然喊道:“哥,不要啊!”


    就在裴雲護住裴鳳,等著大刀砍下來的時候,突然空中傳來一聲長嘯。這聲長嘯像是衝入雲霄中又返迴地麵一樣,震得一群鏢師忍不住都捂住耳朵抬。劉不疑和獨孤端也連忙停下手中招式,護住自己朝上看。隻見空中出現一個聲影,像是一隻大鳥一樣張開了雙臂。嘯聲中精純的內力直擊自己的氣海和丹田,劉不疑獨孤端慌忙吸一口氣護住丹田。


    隻見那聲影迅速落下,伸手快如閃電,瞬間左手如利爪,抓向獨孤端。獨孤端大刀刀口往上一迎,誰想到那聲影真的是快,右手掌力拍在大刀的刀麵上,竟將大刀拍飛。獨孤端駭然,正欲躲避,沒料到那人左手利爪已經抓住自己的天靈蓋,五指箕張,指力透著內力,掙脫不得。


    未及獨孤端迴過神來,那人冷冷說道:“海沙幫獨孤端?”


    獨孤端動彈不得,喉嚨中很努力才吐出一個字:“是”


    沒等獨孤端說下去,那人突然說出一句話來,瞬間讓獨孤端絕望。那人輕聲說道:“好讓你死個明白,我叫席禎。”說完內力一吐,左手一緊,便爪為掌朝獨孤端天靈蓋拍去。瞬間將獨孤端天靈蓋擊碎,腦漿崩裂而出。就在同時,席禎轉過身望著劉不疑,雙目深不見底,卻寒氣逼人。


    劉不疑見這手段,一掌將獨孤端天靈蓋擊碎,早已驚得動彈不得,雙腿打顫,想逃,雙腿又像是灌了鉛一樣動不得。席禎身影一晃,瞬間來到劉不疑身邊,而劉不疑卻好像感到撲麵而來的不是人,而是森羅殿的勾魂使者。


    “鎮東鏢局劉不疑”席禎的話像是勾魂使者正在鉤他的魂兒一樣,劉不疑早已開不了口。席禎又冷冷說道:“也讓你死個明白,我叫席禎。”聲音不大,卻像是一記重拳擊打在劉不疑的心上。劉不疑隻見到一張肉掌拍向自己胸口,然後便感覺自己輕飄飄地飛出去十幾丈,跌在幾個鏢師身上。那幾個鏢師一看劉不疑,胸口那一掌,深陷兩寸,想必心髒早已支離破碎。


    一眾鏢師嚇得目瞪口呆,瞬間圍著鏢車的鏢師便四散而逃,其餘的呆呆站在原地,像是丟了魂兒一樣。隻有那藏青色勁裝四人,臉色微微一變,瞬間又恢複正常,依然毫無表情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催動著鏢車迴頭就跑。


    裴雲裴鳳本閉著眼睛等死,沒等到大刀向自己砍來,聽到一聲嘯聲,也急忙站起。看到眼前的一幕,也嚇得目瞪口呆,感覺不認識自己的師叔了,突然感覺自己的師叔好陌生,像是個魔鬼。


    等了一會兒,裴鳳才迴過神來,看到了被拍碎天靈蓋的獨孤端,胃中一陣翻江倒海,很快將胃裏的東西吐得幹幹淨淨。許久,終於恢複平靜,這裏隻剩下橫七豎八的屍體和席禎三人。裴鳳怯怯地走到席禎的身邊,像是做錯了事情的孩子一樣拉了拉席禎的衣角,弱弱地喊了一聲師叔。


    席禎一平靜但是又毫無表情,許久才吐出來一句話說道:“你倆速迴武當,不要跟著我了。”說完也不看一眼,轉身跳上馬,一揚鞭,一騎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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