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狐見韓瑜單騎上前之時,心裏暗暗擔心,待見韓瑜一箭之後,靈羽部眾人紛紛退卻,如此神勇一箭退敵之事,讓他高唿起來,周圍部眾見狀也甚是興奮,跟著黑狐高唿。護衛朵爾嗣的屬下聽見後方韓瑜所部高唿之聲傳來,往後一看,見靈羽部眾人紛紛後退,以為韓瑜率部追來,更是護衛著朵爾嗣狂奔,直到十數裏之後,才停了下來。


    朵爾嗣見部眾隨自己後退,罵道:“爾等為何要護我後退?”


    其部下見朵爾嗣後退便跟著,此時朵爾嗣言語憤怒地問來,皆是不敢迴答,一會過後,其中一人卻是悄悄問道:“可汗之令,乃是讓我等阻擋韓瑜,此時韓瑜已然過去,我等接下來如何迴複可汗?”


    朵爾嗣已然被剛才韓瑜一箭嚇到,若是如實稟報,擔心可汗降罪,於是怒氣衝衝地說道:“向可汗稟報,韓瑜率上千騎兵經過,我等阻攔不住!”


    其部下一聽皆是愕然,但接下來紛紛想到靈羽部上千人不能阻擋韓瑜百人,傳揚出去所在之人皆是顏麵無存,於是紛紛點頭唿道:“都侯英明,我等佩服不已!”


    韓瑜見靈羽部退去也不追擊,當前最為要緊之事乃是追上兗尾,於是帶領部下繼續沿著蹄印追去。


    兗尾深夜離開靈羽部數十裏之後方才睡下,當是時,部下皆困頓不已,在無韓瑜追擊之憂時,一個個皆是如同屍體一般地沉睡,到了午時還未起身。這時,突然一陣急促的馬蹄之聲從地麵傳來,君山側睡在地,聽到響動迅速起身,揉了揉雙眼,向馬蹄之聲看去,頓時如喪考妣一般地尖叫起來:“韓瑜追來了,韓瑜追來了!”聲音十分尖銳,卻也隻是將兗尾及君山附近之人驚醒。


    兗尾起身之後吼道:“叫鬼一般,嚷什麽嚷!”


    朵爾指向韓瑜等人奔來的方向說道:“韓瑜追來了。”連聲音都變得嘶啞起來,顯然是被嚇得不輕。


    兗尾一看果然是韓瑜親兵,驚嚇之餘,也顧不得韓瑜帶來了多少追兵,絲毫不敢停留,找了匹馬騎上便走,連部下都顧不上,君山見狀也跟著騎馬跑了起來,一時之間隻有十餘騎跟隨兗尾逃跑。兗尾跑出數百步之後,才敢迴頭看韓瑜追兵來了多少,這一看之下,見追兵不過百餘人,頓時懊惱起來為何要在此地歇息,接著又抱怨起靈羽部來,竟然不能阻擋韓瑜片刻,他心裏知道,韓瑜一但追上,其部下定然不再隨同自己,於是不敢停留繼續逃跑。


    韓瑜帶領親衛,奔向兗尾等人歇息之處,見有十餘人騎馬迅速離開,坐騎疲憊之下,也未繼續追擊,而是進入了那數百騎兵的歇息之處。


    那數百騎兵並不知曉此行隨同兗尾等人的目的,隻是聽命而行,韓瑜等人來到之後,吵鬧聲中一個個才被驚醒,此時見到韓瑜也不以為意,還紛紛向韓瑜問好,韓瑜見狀,總算是安下心來,問道:“爾等百戶、下千戶所在何處?”


    君山已然跟著兗尾逃走,此時黃鳩、山魁、石印斯三人才悠悠醒來,黃鳩見到韓瑜頓時三魂七魄去了一半,立馬跪下說道:“我乃是受到兗尾脅迫哄騙,不得已才隨同兗尾而走,請都侯寬恕!”


    山魁、石印斯也跟著跪下喊道:“我等亦是如此,亦是如此,請都侯恕罪!”


    幾人的話語之間漏洞頗多,韓瑜聽後一樂,卻問道:“兗尾何在?”


    三人對望一眼,又在周圍瞧瞧,未發現兗尾身影,說道:“我等歇息之時,未與兗尾呆在一起,倒是君山與其歇息在一地。”


    韓瑜尋找無果,此時聽後,便知道了剛才奔走之人中,定有兗尾,於是說道:“黑狐,速速帶人前去追擊兗尾,定要將其人頭帶到,我帶領這些麾下迴去!”


    “諾!”黑狐領命之後帶著二十餘騎追去。


    韓瑜見黃鳩三人還跪在地上,便說道:“爾等將經過詳細說與我聽,若是又半分隱瞞,爾等便是身首異處!”


    “斷然不敢隱瞞都侯,那兗尾哄騙我等,借以可汗之令讓我等將騎兵帶會祭天城後,升我等位當戶,為此還將所有屬下及家屬隱瞞,待歸到祭天城後才與大家分說……”


    韓瑜尚未說話,便有部下上前說道:“爾等如此這般,置我等家眷於險地?”


    這些部下家眷皆在螻部,聽後皆是義憤填膺,紛紛向韓瑜說道:“都侯明鑒,我等皆受人蒙蔽,都侯且讓我等將這三人頭顱斬下,以泄心中之憤!”


    韓瑜見軍心可用,便說道:“爾等皆是無辜,我已知曉,我韓瑜起誓:迴到部中,定然不會怪罪爾等及爾等家眷。”


    “都侯英明,隻是這幾人蒙蔽我等,以致大錯,都侯如何處置這三人,我等為表明心跡,願意將這三人明正典刑!”


    韓瑜聽後甚感滿意,如此一來,這些人便再也不會迴到祭天城去,於是應道:“這三人已是罪大惡極,如此,便依爾等所願,將其頭顱帶迴,警醒其他宵小之輩!”


    兗尾一行十餘人,走的匆忙,在狂奔之下,絲毫不惜馬力,深夜之時終於遠遠見到了祭天城,但見後續還有追兵,便遠遠地就朝祭天城上喊道:“我等受可汗之令,前來複命,樓上之人速速打開城門!”


    城上夜間值守之人聽到喊聲,慢吞吞地站起身來,但見下方一前一後兩隊騎兵迅速靠近城下,覺得事情蹊蹺,不敢妄下決斷,於是問道:“來著何人,為何夜闖祭天城下?”


    兗尾見其還要問明身份,頓時感覺不妙,韓瑜派遣追來之人已然不到百步,即使是此時城門打開,也已然不及進城,城上之人已經縮迴身去,想要再喊,卻發現沒了力氣,於是繞城而走。


    祭天城下舉辦跑馬大會多次,早已被踏得十分平整,兗尾等人幹剛踏上,便將後麵的黑狐等人的距離拉開。


    黑狐見其繞城而走,便向屬下說道:“我等分為兩隊,從祭天城下兩側包抄,定要將兗尾斬之馬下!”分開之後,黑狐繼續向前追去。


    城下追擊之舉,很快有人稟報給了勞斯可汗說道:“可汗,城外有人夜間想要進城,說是奉你之命,此時正在被人追擊,不知是否能夠將其放入城中?”


    “想要入城者幾人,可曾看清是何人?”


    “莫約十餘人,天色太黑,無法看清相貌,尚且不知何人!”


    “為祭天城安全之舉,定然不能夜間放入城中,你剛才說其是奉我之命?”


    “來者正是如此之說。”


    勞斯可汗想了一會自己先前下了何等命令,需要半夜稟報,此刻還被人追擊至此,一時無法想起,但隱隱覺得來者定有深意,於是說道:“你且在城牆之上放下吊籃,將其中一人拉上城來便可,其餘之人暫且不用去管!”


    “屬下馬上去辦!”


    兗尾繞城往前奔走許久,突然見到前方有人遠遠騎馬迎來,頓感不妙,迴頭一看,後方追擊之人已然少了一半,這才知曉已被追擊之人包抄,驚恐之下,一時竟然往了再往前走。正在此時,城牆之上扔下一個吊籃,隻聽城上之人喊道:“可汗有令,爾等可上來一人!”


    兗尾一聽,趁著屬下還在看著自己之際,迅速下馬爬上吊籃,城上之人見有人上得吊籃便迅速上拉。黑狐奔馬靠近,見有人上的城上吊籃,待靠近三十步左右之時,其已然快到城頭,隻得喊道:“齊射城頭吊籃!”周圍十餘騎便迅速拉弓射向城頭。


    兗尾見已到城頭,便迅速爬了上去,剛剛上去半身,黑狐的齊射已到,兗尾下身瞬間中了數箭,在上頭接應兗尾之人也有兩人中箭,一時繩索鬆脫,中箭兩人隨同兗尾摔下城去,黑狐見狀終於是鬆了口氣。


    君山等人走的匆忙,刀弓都不整齊,見已被包圍,此時兗尾已然被射落城下,心裏頓時涼了半截。見黑狐迅速靠近,身上還有刀弓之人,持刀向前者有之,怒而射箭者有之,一時之間黑狐屬下便有兩人落馬。


    黑狐見狀惱怒起來,又想起這些人讓自己多日未曾休息,喊道:“一個不留!全部梟首帶迴螻部!”這時包抄那一隊終於趕來,朝著君山一行就是一頓攢射,如此一來,黑狐等人便占了上風,君山屬下紛紛落馬,最後便隻剩下君山一人。


    君山見狀,緊緊握住長刀,對黑狐歇斯底裏地喊道:“黑狐,你可敢與我單獨一戰否?”


    黑狐卻迴到:“齊射此人!”


    可憐君山最後一股勇氣還未使出,便連人帶馬背射死當場。


    黑狐走近啐了君山一口,說道:“害我幾日未曾歇息,此時我尚有十餘人,何要愚蠢得與你單獨一戰!全體有令,割下兗尾等人頭顱,死傷者帶迴!”


    這時城上突然偷人冒出身來喊道:“城下何人,視我祭天城於無物一般,在城下大肆殺戮?”


    黑狐擔憂祭天城有人出來阻擋自己,便喊道:“奉螻部都侯韓瑜之命,前來抓捕逃卒,今有冒犯,都侯改日定然自會向可汗請罪!”說完便帶領屬下離去。


    城上之人聽聞是韓瑜所部剛才在城下大開殺戒,瞬間便躲到了牆後,再也不敢冒頭。


    勞斯可汗在的到再次稟報之後,問道:“你可曾看清楚,真是兗尾其人?”


    “屬下已然已經將其拉上城頭,定然不會有錯!”


    待稟報之人離去,勞斯可汗便想到謀劃之事可能事敗,韓瑜此人竟然敢阻擾他的大計,不由地惱怒起來,想要發泄,卻發現找不到合適之物,見其寵姬過來,便一腳踹去,覺得一腳不甚過癮,便再踹上兩腳,直踹得寵姬連連求饒方才罷了。


    待勞斯可汗氣消,便想到:既然你韓瑜阻擾於我,那我便在下月遣你去幹十死無生之事,屆時你一身死,螻部便為我所有,想到此處,心裏又覺得好了起來,拉過剛才楚楚可憐的寵姬說道:“來,讓本汗再寵你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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