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中的光線十分暗淡,嫣然與花蕾在帳中好一會在適應下來,涓部長老在外與伯格之言聽得清楚,心情複雜起來,涓部長老將嫣然至於此地保護,不管真假,起碼現在是沒有危險,但是楊朱之死卻出乎她的意料之外,雖然惱怒楊朱的背信棄義,但他畢竟是嫣然的親生父親,定然不會毫無感情。


    花蕾聽後腦袋一懵,他被楊朱之死嚇到了,楊朱在楊氏威望甚高,若是其真是身死,花蕾不敢想像,讓身處草原的花蕾頓時沒了安全感,怯生生地說道:“家主那般人物定然身死!”


    “我也不相信阿翁身死,待會我們找人問問,確認消息。”話雖如此,但是以涓部長老的身份,也定然不會胡說,如此一說也是嫣然在自我安慰。


    嫣然的話起了作用,花蕾不再像剛才那般害怕,說道:“小小姐剛才那般也無哭鬧,長大之後定是如同小姐這般堅強。”


    “我並不想她如我這般,阿翁將利益看得極重,我與韓瑜之事,哎…”


    這一聲歎息又將花蕾拉迴了現實,不再幻想著瑜嫣以後的情景,見嫣然懷抱瑜嫣許久,便說道:“小姐,你抱了這麽久,想必是累了,就讓我來抱著吧!”


    剛剛將瑜嫣放入花蕾懷中,她便哭鬧起來,嫣然抱迴之後,還是哭鬧不停,這才知道她餓了,便喂起母乳來,完後,哄了許久才沉沉睡去,將其放入花蕾懷中。


    帳中的門簾突然被掀開,嫣然才發現天已黑,進來之人帶著陣陣熏香,身上環佩叮當,讓嫣然總得此人定然是個女子。其進來以後背對門,外麵隱約的光線透過,讓嫣然看不清她的臉,兩側身姿看起來曲線十分玲瓏。


    “晚上為何不點燈?”來者開口了。


    這是一個女子的聲音,非常美妙,讓嫣然頗感興趣,一個女子為何晚上前來,若不是涓部女子,定然不會進的此帳,若是涓部女子,與楊氏交惡,又怎會前來?


    “藍鈴,進來把燈點上!”


    藍鈴是其侍女,油燈點好以後照亮了整個帳中,她便退了出去。嫣然看清了來著,這是一個妙齡女子,十七八歲的模樣,其麵頰如玉,雙眼如珠,雙眉如黛,鼻梁如削,雙唇如瓣,身姿曼妙,腰身若握,一番風情與中原女子截然不同,仿佛將整個帳中的燈光比了下去,連自己都暗生慚愧,真真是不該在人間出現的女子。


    “你是何人?”花蕾似乎見其似乎來者不善,趕緊問道。


    那美麗女子看了一眼花蕾並不搭話,反而是對著嫣然盈盈一笑說道:“你就是楊朱之女嫣然吧,我聽說過你。”


    “哦?是嗎?我卻不知你是誰!”


    “烏吉斯古楞。”


    嫣然一聽便知道此人是誰了,烏吉斯古楞乃是涓部的明珠,草原十部最美的女子,隻是不知道其晚上來到此處所為何事,便道:“原來是草原明珠,倒是聽說過你,上次在水鏡湖一舞,驚動四座,名聲之大,遠播至中原。”


    嫣然誇了她之後,見其微微一笑也不言語,顯然是被人誇慣了,並不知道謙虛,邀請她坐下之後,問道:“不知晚上前來所謂何事?”


    “聽聞韓瑜之妻來到我部,便來瞧瞧。”


    嫣然有些警惕她提了韓瑜,便說道:“糟糠而已,有什麽看頭?”


    “韓瑜勇名,冠絕十部,此次前來,便是想看看他在隴城向楊朱送出三車毛皮,此外再加上草原難得一見的白狼皮,想要迎娶的女子是何等模樣。”


    “我與韓瑜早已定親,他所送者隻是彩禮而已!”嫣然聽到韓瑜在隴城向楊朱提親,且有如此貴重的禮物,瞬間便明白了自己在韓瑜心中的地位,臉色也從淡然變成了微笑。


    烏吉斯古楞見嫣然竟然開心地笑了,心中微怒,接著說道:“可惜的是楊氏之主竟然拒絕了!”


    看著嫣然的笑容迅速消散,烏吉斯古楞心裏暗暗欣喜,又接著說道:“楊朱收下彩禮後他說已經將你許配與那兗王王弟,將那幼女許配於他!”


    怎麽這樣?盡管嫣然對楊朱十分了解,但卻想不到竟然竟會這樣,不將自己嫁與韓瑜便罷了,又為了那些賀禮,將幼妹許配韓瑜,要知道她才八歲,而韓瑜已然二十出頭,待幼妹長大,其定然又是一番推諉,既然瞧不上韓瑜,不答應便是,如此一來,自己成了什麽?


    嫣然臉色瞬變,花蕾見了趕緊說道:“小姐與韓瑜情深義重,已結珠胎,即便這樣也不能阻止他們在一起。”


    烏吉斯古楞起身看了看瑜嫣,幼小的孩童還未長開,皮膚有些暗黑,摸了摸她的小臉問道:“是男還是女?”


    烏吉斯古楞在外早就打聽清楚,現在見花蕾一臉慍色,又說道:“且不說是否真是韓瑜之女,就算真是,也隻是一女子罷了!”


    這時的女子地位低下,遠遠不及男兒,嫣然聽候,也是怒氣迸發說道:“這是我與韓瑜之女,與你何幹?”烏吉斯古楞之言進來之後的言語讓嫣然聽出來了,此女定是知曉了韓瑜之後,便如同之前的自己一般暗許了芳心。


    “哼!楊朱自己作孽,已被可摩爾殺死,此時楊氏之名在草原之上再也不像從前,更何況著是涓部之中。你來到我部之中,便不要在想著出去!”說完時候烏吉斯古楞之言轉身走了出去,在門口將門簾狠狠地摔在一邊。


    花蕾見其離開之後輕輕地啐一口說道:“她就是來惡心小姐的,小姐也莫要擔心,姑爺心中定然是小姐最為重要,姑爺家業消散之際,正是小姐識其於微末之中,此份情誼何人都不能與之相比!”


    嫣然自然知道花蕾在安慰自己,然而阿翁逝去,自己隻身來到這草原之地,若是韓瑜對楊朱怨恨加與自己身上,自己該如何是好?


    相思之時未訴衷腸,離去之時又無有允諾,此時雖身著綾羅,心卻如寒冰一般,惶惶不安,十月身孕加身,一朝得女,便急急尋來,究竟是福是禍?


    懷著複雜的心態,再加上瑜嫣的吵鬧,讓嫣然一晚疲憊,無法入睡,待到第二日,眼圈漸現,銅鏡一照卻是將其嚇了一跳,這般下去,自己顏色不在,其他美色魅惑之下,安能再得韓瑜之心?不由地越發暴躁了起來,將銅鏡狠狠地摔在地上,嚇得花蕾閃在一邊,不敢言語。


    嫣然隻是在涓部呆了幾日。這日突然涓部長老進來,看了看說道:“在此處可還安好?”


    “多謝長老關心,嫣然在此十分安好。”


    “如此便好,今日我部會遷徙,便就不再強留你在此處了,另外老朽為你準備了一些在路上的吃食,你前去克山部尚且還有幾百裏的路程。”


    “謝過長老,嫣然此後定會相報。”


    “以中原之言,老朽已到花甲之年,再次相見可能要到黃泉之下,你記得此份情誼便好。”


    出得賬外,涓部一片繁忙景象,均是拖家帶口,驅羊趕馬,嫣然此次乘坐馬車出去,涓部之人再也沒有像剛來那般一個個怒目相視,此時均不理會二人。待出得涓部營地之後,嫣然還是感覺奇怪,冬日之中,怎會遷徙?


    行過幾日,荒原之上一路廖無人煙,還好天氣晴朗,盡管是寒風肆虐,也讓嫣然心情稍稍複好,突然一隊騎士闖來,攔住了馬車,其中一人下馬到了馬車旁邊,粗魯地推開駕車的駕車的花蕾,掀開車簾,隻見嫣然在內正色地說道:“你是何人?”


    嫣然此時正在車中懷抱著瑜嫣,騎士見其正襟危坐,一臉正色,又打量了一番,見其裝束華貴,儀表昳麗,便有些吃不準,也不敢太過放肆,問道:“你二人是何人家眷?”


    “克山部韓瑜妻女!”


    那騎士一聽,馬上下車,在車下行禮說道:“韓勇士之名已傳播草原上下,在下十分羨慕,剛才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那倒不必,我與婢女要前往克山部,不知可否讓我等過去?”


    “韓瑜勇士妻女,自然是能過去!”接著幾人就騎馬走了。


    迴到車上花蕾不禁還有些害怕,說道:“想不到姑爺之名在草原之上這般有用,早知如此,我還不如直接報上名號,也免得被推下馬車。”


    嫣然聽後卻還是十分擔心,剛才自己一番表現乃是強裝出來,為自己打氣之用,內心卻是十分害怕。剛才那騎士看其衣物裝飾應是力當部部眾,草原之上若是與韓瑜交好還罷,若是交惡之人,怕是今天難以善了,想到此處,不由地將身旁的長刀重新擺好,方便突然之際拔刀自衛。


    草原之上沒有對照之物,不是本地之人,絲毫不知到了何處,隻能是借著日出日落辨別方向,如此這般又走了一日,突然前方冒出大量騎兵,其中一小隊十餘人脫離大隊迅速本來。


    花蕾見狀,頓時又被嚇住,嫣然說道:“停車,你即使是駕車而逃,也跑不過他們,還不如安心等他們過來,示之以誠!”


    這些騎士迅速靠近,像之前那般,攔住了馬車,但是並未下馬,而是直接問道:“車內何人,欲往何處?”


    “克山部韓瑜家眷,往克山部而去!”


    為首的騎士打量了一番馬車,靠近之後,掀開車簾,看到嫣然一人抱著嬰兒,車內並無他人,說道:“爾等往南,別擋住大軍行軍之路。”說完便勒馬轉身而走。


    “花蕾,趕緊往南,切莫擋住了他們的行軍之路。”


    於是馬車便轉向向南而走。剛剛攔路的騎士,迴到隊中,過了一小會,又跑出隊中,往馬車而來。


    “請稍等,我部少族長有請!”追來的騎士靠近之後又喊道。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黃鉞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隱機客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隱機客並收藏黃鉞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