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次來難不成隻是想要用無力的語言試圖說服我嗎?”


    克裏斯雖然這樣說著,眼底卻沒有笑意。


    他深知,眼前的男人,才是最棘手的對象。


    即使在他體力充沛的時候,對上眼前的男人,也並不見得有多少勝算,更遑論現在,他在對方眼裏,早就已經是破綻百出了。


    就像是剛才,他可以在短時間內察覺到自己被人跟蹤,並且將他們引到這裏解決掉,但是卻沒有察覺到男人靠近的氣息。


    要不是他自己開口主動暴露了位置,恐怕自己早就已經被他製服了。


    但是很顯然,這種情況下,至少證明,眼前的男人,無意同他進行殊死搏鬥。


    至少現在是如此的。


    “你知道的,他們害死了我妹妹,無論如何,我不可能迴去的。”


    克裏斯眼中依稀帶著一股子恨意,要是他有能力,又怎麽隻是單單從那個暗無天日的地方逃出來呢?


    隻是說到底,即使成為了國際排名第一的殺手又如何,他不過是一個靠著運氣和少部分實力吃飯的人,又怎麽可能同一整個自成體係的係統去比較呢?


    男人無奈地笑了笑,隨即從大衣兜裏掏著什麽,最終,摸出了一支煙,點燃了之後,也隻是將將夾在指尖,並沒有抽。


    “殺手最好不要在自己身上留下任何氣味,這一點,還是你交給我的,不是嗎?”


    克裏斯笑了笑,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同自己曾經的恩師兵戎相見,站在對立麵上。


    這簡直是無比可怕的噩夢。


    “可是現在的我們,都已經不是殺手了不是嗎?”


    男人笑得有些無奈,隨即歎了一口氣。


    “你是我最引以為豪的徒弟,我從來沒有想過,我們還有以這樣的身份再見麵的一天。”


    男人眼底也帶著一抹無奈之色,隻是那一抹神色怎麽看,怎麽像是欺騙烏鴉的狐狸。


    克裏斯微微皺了皺眉,一時間也拿捏不出對方是敵是友。


    “k,就算沒有我,還會有別人,你知道的,幹我們這一行,從來都沒有迴頭路的,我就是最好的例子。”


    男人說著,將什麽東西迅速從指尖扔了出去,他甚至眼睛都沒有抬,那東西就像是裝了導航一般,直直向著克裏斯的方向飛去。


    他敏銳一個後退,抬手接住了那個東西,放在眼前才看出來,竟然是一封信。


    寫這封信的人看起來相當講究,信封表麵摸起來無比順滑流暢,有著天鵝絨般的觸感,火漆印上的花紋,已經彰顯了對方獨特的身份和地位。


    怪不得,能夠請動他師傅這樣已經退隱的高手。


    “k,今天我隻是一個信使,下一次,就不好說了,願你好自為之吧。”


    扔下這句話,男人蕭瑟的背影便消失在巷口,仿佛剛剛發生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夢境一般。


    隻剩下克裏斯一個人歪坐在巷子深處,失神地望著手中的信封。


    他原本以為自己已經擺脫了過去,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可直到看到那個男人之後,他才明白自己之前的期待不過是一場夢。


    就連自己的師傅都無法逃脫命運,那麽他就自然不能免俗。


    “嗬嗬。”


    克裏斯猶豫了許久,還是把信封收到了懷裏,抬手疲憊地捂著自己的雙眼。


    “真的逃不掉嗎?”


    ……


    此時,原本大聲叫囂著的男人在那群保鏢的痛擊下,已然陷入了幾近昏迷的狀態。


    陳成雙手插兜,長身立在原地,眼中沒有絲毫憐憫之情。


    “留口氣,我有事要問他。”


    “是,陳少!”


    緊接著,男人痛苦的嗚咽聲仍在繼續,這頭吳銘已然再次抱起了陷入昏迷的蘇家瑞準備離開。


    陳成一轉身,兩人再次陷入了對峙狀態。


    然而此時,陳成卻首先笑了出來。


    “吳總,看來我們真的不對盤,每次都是站在對立的一麵。”


    有了剛剛陳成的幫助,吳銘對眼前男人的敵意也少了一些。


    雖然他素來不喜歡陳成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處事方法,但不得不承認,剛剛的事實證明,陳成這種手段才是解決問題的最快途徑。


    隻可惜兩個人共同的敵人已經束手就擒,接下來該要麵對的問題,卻始終繞不過去。


    “陳少,雖然我不知道你和家瑞之間究竟有什麽過節,不過想必剛才你也看出來了,她並不想要跟你走。那麽作為她的朋友,我的立場不言而喻。”


    就在此時,吳家的手下匆匆趕到,看到眼前這個畫麵,也沒多說什麽,隻是無聲地站在吳銘的身後,成為他的護盾。


    “嗬嗬,剛好,我今晚突然有了別的事情要處理,人你可以帶走,明天我可以放她一天假,但是下周,我希望吳總能夠將人完完整整帶到我的麵前,畢竟她還有拍攝工作要完成。”


    吳銘一時間有些愣怔,他沒有想到,竟然是陳成率先鬆了口。


    “你放心,我自然會好好照顧家瑞的,那麽我就先走一步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由陳總代為處理了。”


    陳成目送著吳銘離開的身影,一雙眼中的神色卻比天上一輪月色還要落寞。


    他怎麽會沒有發現,蘇家瑞在看到他時,提到他時,眉眼間無法掩藏的畏懼,這次他興師動眾趕來,本來是想要像剛開始那樣,將蘇家瑞再次囚禁在自己身邊,寸步不離,徹底斷絕她同外界的一切接觸的可能性。


    隻是在看到她驚恐的眼神時,就連陳成自己都有些恍惚。


    蘇家瑞分明是逆來順受的性格,可她竟然也會為了逃離自己,而不惜抱著摔斷腿的風險從三樓窗口一躍而下。


    陳成知道,隻要他願意,蘇家瑞今天也無法從他手心逃離。


    但是難免以後她不會慌不擇路再想出別的辦法逃出來,這一次要不是吳銘先他一步趕到,那他很可能到了也是給蘇家瑞收屍。


    一想到有這種可能性,陳成就不覺得頭疼。


    如果離開他可以讓蘇家瑞獲得短暫的喘息,那麽這一次,他可以試著放手。


    但是,也隻有這一次了。


    “陳少,這個男人怎麽辦?”


    陳成複又轉過身,看著地上那個奄奄一息的男人,眼中帶著一抹決絕和狠厲。


    此時男人兩隻眼睛已經像兩個饅頭一樣,高高腫起,連帶著額頭,唇角,以及全身都帶著猙獰的青紫,他手底下的人都是他精挑細選出來的格鬥人才,知道打哪裏在不致死的前提下,讓人既能夠保持絕對的清醒狀態,又能夠感受到瀕死的痛苦。


    “陳少,我們剛剛在草叢裏還找到一部手機,看樣子好像是他的。”


    陳成低垂著眼眸看著麵前屏幕已經裂開的手機,微微皺眉,他想起之前吳銘同他說,蘇家瑞情急之下找他求救,恐怕就是借助這一部手機。


    畢竟在蘇家瑞離開的時候,什麽都沒有帶在身上。


    否則他找她也不可能浪費這麽長的時間。


    雖然他現在看到這一部手機就覺得心煩,可眼前這個男人對蘇家瑞的突然行兇顯然不會是激情作案,一定是早有預謀,而他的手機,正好是這件事情的突破口。


    想及此,他抬了抬手,示意手下人先將手機收好。


    “把手套給我拿過來。”


    身旁的人似乎早就已經對他的要求見怪不怪了,隨手就從胸口前拿出一雙幹淨的手套,他接過一旁人恭敬遞過來的手套,動作優雅地套上。


    他有潔癖,這一點,不是謊話。


    陳成俯下身子,居高臨下地看著苟延殘喘,被兩個黑衣人架起來的男人。


    “我想,你是不是還有什麽事情,沒有告訴我?”


    此時原本桀驁的男人唿吸就像是一台破舊的風箱一般,唿吸都帶著一股陳腐破敗的氣息。


    “嗬嗬,陳少,你這麽聰明,不如自己試著猜一猜?”


    陳成微微皺眉,伸手大力抓起男人的頭發,強迫他抬起頭,以一種低姿態仰視著他,眼底帶著不容拒絕的陰沉。


    “趁我還能好好說話的時候,我勸你識相。”


    緊接著,陳成拍了拍手,一盆帶著冰塊的涼水便兜頭澆下,伴隨著男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成功讓眼前多少有些不清醒的男人瞬間清醒了幾分。


    “啊!好疼啊!”


    渾身上下裂開的地方就像是被火燒著一般,深深刺痛著他的神經。


    很顯然,剛剛自上而下兜頭澆下來的水,並不是什麽普通的冰水,而是一盆實打實的鹽水。


    在傷口上撒鹽,那種痛楚,即使是他,也不想再經曆一遍。


    陳成好整以暇地望著眼前不住在地上打著滾兒的男人,臉上的表情分明就是在責怪他的不配合。


    “怎麽樣?清醒了沒有?畢竟在這個荒山野嶺的,辣椒水不是特別好準備。”


    男人怎麽會不懂陳成口中的威脅之意,隻是現在他渾身都像是被灼傷了之後,又被無數蚊蟲啃咬著一般,那種難受令他抓耳撓腮,根本沒有理智再去迴答陳成的問題。


    眼前的男人,簡直就是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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