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嘉音與那位不懷好意,處處透露著自己想打探楚良善消息和捕捉楚良善把握的氣息的首領,尬聊了一個多時辰。等談話結束了,飯也吃了,菜也涼了,一切剛剛好。


    可對方什麽都沒問出來,顯然有些失望,迴去的步伐也有些不太高興。


    楚嘉音覺得,自己未必知曉楚良善的全部,可這位首領亦如此。他們二人如果能聯手,將自己所知道的告訴對方,說不準還能發現新大陸。


    隻可惜著二人鬥防備著彼此,什麽真話也不願意跟對方說起。


    楚嘉音不是傻子,比起首領的花言巧語,楚良善才是值得信任的那一方。畢竟她可以肯定楚良善不會取她小命,而這位首領就不太一定了。


    等人離開了,楚嘉音慢吞吞的從床上下來,一步一扶牆的,走出了門外,想透透氣。


    今天沒下雨,天氣也正好。據說陽光和雨天同時出現,會出彩虹,楚嘉音每一次碰上雨天出太陽,總是很激動的想去找彩虹。


    可惜彩虹出現在她倒下那一刻,那一天,她沒能如願看到彩虹。首領府她還算熟,畢竟之前為了打探首領的住處,幾乎將整個府邸都翻過來看了一遍了。


    她按照記憶中的路,找到了院子,尋了一個安靜的角落坐下。在屋子裏也能發呆,可屋子裏太悶,楚嘉音不想太喜歡。如今坐在院子裏,能仰望著天空,四周還是青草花朵,她這個人都舒服多了。


    身上的傷還在折磨她,她現在有些累,卻不是想睡覺的困,導致整個人有些頹靡。少了幾分平日裏的意氣風發,嘴唇發白,精神麵貌不佳,看著讓人心疼。


    她可是楚家的掌上明珠啊,什麽時候受過這種罪?


    楚嘉音默默迴想,經一時之間,分辨不出來,到底是前世死之前痛苦,還是這幾日難捱了。


    那種被強者壓製得絲絲的,毫無喘息之力,並且時不時得開皮破肉的痛楚,是在是太難熬了。楚嘉音看著自己身上的傷口,想起來這每一道是如何形成的,還有些後背發冷冒汗和心有餘悸。


    骨子裏的嬌氣,讓她現在極度渴望有個人來關心一下她。可惜連著見了兩個人,無一是要安慰她的。


    楚良善和那個首領,不給她添堵就算不錯了。


    楚嘉音往院子裏的樹那邊走,一屁股坐在了樹旁邊,腦袋靠在了樹上,不一會兒就陷入了沉睡。鼻尖聞著花草樹木的香味兒,使得她頭腦放鬆起來,夢境也變成了自己喜歡的樣子。


    她夢迴了十歲以前,跟楚景琰二哥哥生活的片段。或一起在杏樹下念書,或楚景琰念書,她被風塵月罰在另一邊練武。


    總之往昔迴憶,無限美好,卻終將都逝去了。


    兩年了,她竟然都沒再見到過二哥哥了。


    二哥哥,你現在在哪裏呢?


    ……


    楚景琰和慕容翰依仗著身上的官印,跟首領府那些人磨了很久,終於跟首領見了麵。


    首領出門去了,隻是接到了府中傳話,並傳話讓人將楚景琰二人安置下來,打算過些時候迴來款待。


    “嗐,來得不巧啊,人都見不著。”慕容翰抱怨道,他們二人跟著首領府的下人們往住處走,一路上慕容翰自顧自的囉嗦個沒完。


    下人們沒說話,卻也能看出來,慕容翰身邊的楚景琰,似乎有些聽不得這家夥嘮叨了。可礙於情麵,什麽都沒說,認命的聽慕容翰囉嗦。


    “你不是聽他們說了嗎,再過幾個時辰就能迴來,我們也不急於一時要與首領見麵。”楚景琰表現得十分冷酷,一開口,周遭圍繞著他十丈開外,都冷氣升起。


    聲音一出,誰都知道這是個不好惹的主兒。


    “嗯嗯。”慕容翰自己說了那麽久,居然隻得到這麽一個迴複,頓時有些不爽。不過跟楚景琰呆的久了,他也習慣了不少,不至於發作脾氣。


    被楚景琰一冷製,慕容翰嘴巴消停了不少,路上終於不像遇上蚊子一般,一條路都嗡嗡嗡吵個不停了。


    首領府並不算大,比不上楚家大院,更比不上慕容府。二人在其中行走,沒覺得哪裏稀奇。走過幾條迴廊,可算是到了客房了。


    這幾日府上似乎還有別的客人,楚景琰和慕容翰發現,旁邊的屋子是敞開的。一般沒有客房的時候,不論哪家哪戶,都不可能將客房敞開著,除非是收拾房間。


    可對麵的屋子,可不像是在收拾房間啊。


    慕容翰站在門口觀望了許久,楚景琰一個人進了屋子,在四處翻看。


    沒多久,慕容翰就蹲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場景。楚良善居然從對麵屋子裏出來了,而且正巧,跟慕容翰視線碰上。


    楚良善這個人有個毛病,就是在麵對人時,無論是敵是友,隻要能韓得出名字,就好像跟對方很熟一樣,不論有多大的矛盾,都要嘮家常一般打個招唿。這不,這家夥今天又沒皮沒臉的湊上來了。


    “二位,可巧啊,怎麽在西涼境內也能遇見,緣分不淺啊。”楚良善說道。


    慕容翰並不喜歡跟他太過親近,卻也不能不禮貌的對待他這位朝中“重臣”,最後隻能敷衍的迴了一聲:“的確時緣分不淺,方兄呢?”


    “他啊,出門去了。”楚良善一直笑,笑的讓人頭皮發麻,慕容翰感覺自己快要撐不住了。


    便喊了屋子裏麵的人一聲:“楚兄,你家的人,你不要來問候一下?”


    楚景琰其實在麵對楚家時,都不好意思說自己跟楚家那些小姐公子時一家人,更別提什麽外室庶子楚良善了。他們二人算起來,矛盾比感情深。


    去年又因為方旻跟楚景琰打架,鬧得更僵了。楚良善這人下流無底線,觸犯什麽都不在乎,唯獨誰敢碰方旻,誰就得被他記恨許久許久。


    這是一個毛病,楚良善這輩子都改不掉的毛病。


    楚景琰被喊出來了,他能猜到外麵與慕容翰說話的人是誰。挺不願意見麵,卻還是不得不出門問候了。


    一出來,就見到對麵穿著無比紮眼,卻十分養眼好看的楚良善,像隻花孔雀一樣,在他們二人表演孔雀開屏。楚景琰還能清晰的看到,從他出來那一刻起,楚良善臉上的表情,漸漸變成了敵視。


    上一次打架,楚景琰傷的重,方旻輕。可在二人搏鬥結束時,是方旻傷得更重一些。


    楚景琰身上的傷更重,是因為後來楚良善給他補的!


    “許久不見啊,那位被我頂替的家夥。”楚良善不懷好意的又笑了起來,眸子裏蕩漾的光彩,卻早已經不是剛開始的那種味道了,帶著淡淡的殺氣,橫卷著風,衝楚景琰和慕容翰臉上刮來。


    世人常拿楚良善考探花郎是因為楚景琰不參加科考,來戲謔揶揄這二人。哪怕楚良善是真有本事拿下這成績的,這些人也會因為嫉妒,從而給楚良善抹上點汙點,才算心裏平衡。


    “總提起這事兒,就沒太多意思了。”楚景琰迴道,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陰沉了下去。


    他這張冰塊臉,本身就冷冰冰不討喜,楚良善往上一潑冷水,簡直是給楚景琰本就不樂觀的外表,雪上加霜啊!


    “你我之間,需要提的事兒可多了。隻不過這一時半會兒的,談不清楚。”楚良善話裏有話,暗有所指。


    楚景琰瞳孔一縮,死死的盯著他那張仿佛視世間萬物為兒戲的臉。他總覺得,楚良善貌似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比如月夕和風塵月的來曆,又比方說,他是什麽大乾國的皇子。


    這兩年七七八八的,已經讓楚景琰確定,自己就是大乾國的皇子。隻是母親有心利用他,還是打算將他養在外頭,不領迴大乾皇室養著。


    這事兒對他來說,算是一波三折,;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可到了楚良善這兒,就好像成了一個很容易就能戳破的秘密。


    或許是他猜錯了,楚良善一貫會使詐捉弄人,說不準他是故意表現出一副好像自己什麽都知道,但就是要吊著你的胃口隻字不提的樣子。


    “說不清楚,便不要說了。”楚景琰轉身就進屋去了。


    楚良善嗬嗬一笑,突然又對屋裏頭喊道:“後院有一個你想見的人,要去看看嗎?”


    “什麽想見的人啊?我認識楚兄這麽久,還不知道他有什麽惦記在心裏頭的人呢。你八成又在胡說八道,糊弄我們呢!”慕容翰鄙夷的對楚良善說道,完全是一副一朝被蛇咬的態度。


    他和楚景琰被楚良善騙的次數實在太多了,不防備著點,如何能行?


    裏屋的楚景琰微微一吸氣,突然想到一個人。從楚良善嘴裏說出來的話,大概可能會是吧。可是,她怎麽會到這裏來呢?


    不是說好,一直待在楚家等著他嗎?


    楚景琰衝出了屋子,在慕容翰一臉驚訝的表情下,往首領府後院的方向走。


    “著……楚兄,你真有要見的人啊?不要被楚良善騙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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