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拂衣見季夜瀾失魂落魄,知道他深受打擊,也不忍再多說其他,平聲道:“現在你明白了吧,不是我要幫你,是丹丹姐要幫你,你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放心不下的人,我想若是不能幫她完成心願,她也許會死不瞑目。”


    季夜瀾雙目無神,看著柳拂衣,許久許久,從喉嚨裏發出嘶啞的一聲,“謝謝。”整個人倒栽下去。


    “哎......”柳拂衣措手不及,伸手去拉他,卻被他帶著一起摔倒在地,趴在他的身上。


    眼見季夜瀾臉色煞白,頭冒冷汗,牙關緊閉,一動不動,立即意識到這是昏厥症狀,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有點微弱。


    立即朝著客廳喊道:“小西,過來幫忙。”


    路小西擦了擦眼睛,走到餐廳,看見季夜瀾躺在地上,怔道:“姐,他怎麽了?”


    柳拂衣道:“昏倒了,快點過來,我一個人搬不動。”


    “就讓他這麽躺著就好了,沒心沒肺的東西。”路小西賭氣道。


    柳拂衣聽他這麽說,也不再勉強,自己一個人吃力地試圖扶起季夜瀾,可惜折騰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


    路小西看不下去,走過來,一起將他扶起,問道:“扶哪裏?”


    柳拂衣道:“你房間吧,他暈倒了,需要一個舒適一點的環境。”


    路小西知道若是他拒絕,柳拂衣說不定就會讓他到她的房間,這是他打死也不願看到的,隻好委屈自己了,對著季夜瀾白了一眼,“便宜你了。”


    兩人將季夜瀾扶到房間裏,輕輕放在床上。


    路小西擔心弄髒了自己的床,急忙將他的拖鞋和襪子都脫了下來。


    柳拂衣檢查了一下季夜瀾的症狀,對路小西道:“去我房間拿一副針來。”


    “沒必要吧,姐,一會就自己醒了。”路小西可不願意為季夜瀾浪費一副針。


    “快去。”柳拂衣抬眼看著他,聲音有些冷然。


    路小西隻好跺了跺腳,取來了針。


    柳拂衣捏著針,在季夜瀾的百會、上星、神庭穴分別下針。


    好一會兒,季夜瀾的臉色漸漸好轉,唿吸也暢通了很多。


    柳拂衣這才鬆了一口氣,“看來,他今晚要睡在這裏了。”


    “啊?那我睡哪裏?”路小西詫異道。


    “客廳裏的沙發湊合一晚吧。”柳拂衣有點疲憊,站起身來。


    “姐,你偏心。”路小西頓時心中一涼。


    “沒辦法 ,他是病人,總不能讓他睡沙發吧。”走到門口,又對路小西道:“幫他把衣服換下來,讓他睡得舒服一點。”


    路小西心裏憋著一股悶氣,對著昏迷的季夜瀾揮了揮拳頭,“生病了不起啊,生病就可以占著我的房間,把我趕到沙發上去睡。”話是這麽說,罵完後還是很聽話地從衣櫃裏拿出自己的睡衣幫季夜瀾的換了,接著又蓋好被子,這才離開房間關上燈。


    路小西輕輕關上房門,轉頭看見柳拂衣站在牆邊,仰頭看著掛在牆上的照片,若有所思。


    “姐,你說,他知道了丹丹姐的真實身份,會不會後悔之前的所作所為?”路小西問道。


    “他已經後悔了,就是不知道這份後悔可以維持多久。”柳拂衣看著季夜瀾得知穆丹丹事情後的反應,也知道他心裏有穆丹丹的一席之地,隻是麵對和裴曉月十幾年的相戀相伴的時間,這一席之地到底有多大的份量。


    “那怎麽辦?會不會影響你接下來的計劃?”路小西有些苦惱地摸摸後腦。


    “如今有了張家和格思裏家族的助力,再加上我已經是泰安集團的第二大股東,一個裴家已經不足為懼了。”柳拂衣胸有成竹。


    “這樣啊,那我們還等什麽,這個裴家真是太可惡了,就會搞一些小動作,用一些見不得光的手段,真本事是一點都沒有。”路小西想著這些日子裴家對柳拂衣和他的種種中傷,就憤憤不平。


    “嗯,是該開始了。”柳拂衣看著照片中的穆丹丹,“丹丹姐,你放心,你擔心的事我都會幫你一一解決的。”


    次日清晨,一縷陽光穿透雲層灑向大地時,籠罩著天空的厚厚烏雲漸漸地消散得無影無蹤。


    天空湛藍如寶石,萬裏無雲,一片澄澈清明。明媚的陽光傾灑下來,將整個津城都照得亮堂堂的。


    季夜瀾一覺醒來,眼睛轉了轉,這才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裏,坐起身來,迴憶著昨晚發生的事,頭疼欲裂,一股酸楚湧上心頭,眼眶發酸,“丹丹,梓恩,對不起,是我辜負了你,忘記了我們的諾言。”


    敲門聲響起,他開口道:“進來。”


    開門的是柳拂衣,見他醒來,臉上露出微笑,走過來問道:“你還好吧。”


    “我怎麽了?”季夜瀾問道。


    “你昨晚暈倒了。”柳拂衣坦誠道。


    “這裏是......”季夜瀾看了房間一周。


    “這是小西的房間,你家裏沒有人,將你送迴去,沒人照顧,我不放心,所以就讓你在這裏住了一晚。”柳拂衣道。


    “謝謝,給你添麻煩了。”季夜瀾感激道。


    “不客氣,其實丹丹姐的事已經無法挽迴了,你也不必耿耿於懷,其實我並不打算告訴你她的真實身份的,但是你不停地逼問,我又不想說謊,隻能說了。”柳拂衣平聲解釋道。


    “你為什麽不想讓我知道?”季夜瀾疑惑道。


    “丹丹姐不希望打擾你,她隻想你過得開心幸福。”柳拂衣平靜道。


    “她,她怎麽這麽傻。”季夜瀾想著她和自己相處的日子,真的看不出一絲破綻,可見她克製得何其深,想到這裏,看了看柳拂衣,想著她為自己做得一切,就是為了幫好姐妹完成心願,心願一達成,就瀟灑放手,真不愧是姐妹,行事作風如此相似。但自己又何其有幸,能得到她們這麽無私的付出。


    “快起來,洗漱吧,吃早餐,你待會還要去上班呢。”柳拂衣提醒道。


    季夜瀾和她一起走出房間,路小西已經在餐桌上開始吃早餐了,看到季夜瀾招唿都懶得打,低下頭唿哧唿哧地喝著粥。


    柳拂衣領著季夜瀾走進浴室,問道:“要不要洗個澡?毛巾和牙刷都是新的,放在這裏,你待會用。”


    季夜瀾見她準備得這般周到,隻能說謝謝了。


    很快,季夜瀾洗好了,順帶刷好牙齒,走出浴室,柳拂衣早就將他昨晚換下來的衣服都洗好了晾幹了,放到客廳裏的沙發上。


    季夜瀾走上前,撫摸著帶著絲絲涼意的外套,心中又是動容。


    就在這時,他昨晚放到餐桌上的手機響了,路小西一看來電顯示,是裴曉月,朝著他嚷道:“快點接,一大早不知打了多少次,煩都煩死了。”


    季夜瀾放下外套走過去拿起手機按了接通鍵,“喂?”


    “夜瀾,你怎麽現在才接電話?”裴曉月的聲音大為不滿,昨晚她顏麵盡失掃興而歸,一直等著季夜瀾打電話過來安慰和道歉,遲遲沒有等到,一個晚上都沒有睡好,一大早醒來,居然發現季夜瀾還是一個電話都沒有來,氣不過,忍不住主動打過來,結果他愣是不接,她隻好過一會打一次,現在這已經是第六次了,季夜瀾才接,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氣。


    “我,我昨晚太忙了。”季夜瀾敷衍道。


    “忙,你忙什麽,股份都給了柳拂衣這個賤人了,你還有什麽好忙的,難道是那個賤人又提什麽要求了?”裴曉月素養盡失,像個潑婦。


    路小西隔著手機聽到她居然叫柳拂衣賤人,眉頭一皺,瞥了季夜瀾一眼。


    季夜瀾也聽得覺得刺耳,糾正道:“你說話別那麽難聽,好歹是你同父異母的妹妹。”


    “呸,她算哪門子的妹妹,不過是我爸不要的野種。”裴曉月一聽季夜瀾幫柳拂衣說話,火氣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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