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雲上城一怔,為什麽要對自己說出這四個字?他狂笑了幾聲,隨手將棋子落下,“不愛,就恨吧!愛和恨,選一個就好了。她給他愛,給我恨,這樣,才會公平。”


    依雲上城苦笑了一下,卻沒想到,掉下幾滴淚來。他隨手拂去,當做未曾有過這樣的事情一般。


    雪山老人道,“實話告訴你,第一眼看你,老朽便覺得此人救不得,救活了,定會成為毀天滅地的魔頭,到時候,屠殺生靈豈不是造孽?”


    “然,老朽見你昏迷時絮絮叨叨,老朽一時心中好奇,這魔頭可也有掛念的事情?才產生一絲念想,試試看。而今,聽你如此辯論,老朽倒是很想看看,你的心是黑的還是紅的。”


    “無礙,前輩若是想看,便看。”依雲上城笑道,“若是黑的,更好。”


    雪山老人幾刀下去,眸子裏投射出的亮光一直深入,良久,道,“好一顆心。”


    “黑色的麽?”他笑。


    “紅的。”


    “我倒是希望是黑色的。”依雲上城將碗吸了過來,然後喝了裏麵的佳人釀,“好酒啊好酒!”


    “師傅,熱水來了。”小四子端著一盆的還冒著熱氣的熱水進來,道。


    “放著一邊,去,問那女子,姓甚名誰,那受傷的男人,姓甚名誰,一一如實道來。”雪山老人道。


    “是。”小四子立即下去。


    依雲上城眯起眸子看著外麵,“風,有點大了。”


    紀芸菀隻感覺自己無意識地要倒在地上,看著自己前方的路,又爬起來,然後踉蹌地走了兩步,又再跪在地上。


    “夫人”龔術忍不住,上前喊了一聲。周圍的幾個人立即就衝上來,要扶起紀芸菀。


    紀芸菀揮手讓他們讓開,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還有一些路,我沒事一會兒就好!”說著踉蹌走了幾步,一下子無力地就跪在地上,嘴裏無聲地動了動,她的眸看著前方,看著前麵那布達雪宮,那個讓人神往的地方。


    這些算不了什麽!比起那曾經受過的骨釘之痛,算不了什麽!何況,是為了南旭琮啊!紀芸菀用手撐在地上,然後爬起來如今,站都站不穩了,卻依然挪著腳步向前,“若是憐我憐我夫君,請上天給我一次機會若作孽,紀芸菀願意一人承擔!”


    周圍的人都沉默,隨同上山的人不多了,畢竟這山路不好走,而且,越往上,越冷。


    紀芸菀忽而笑了笑,努力站直了自己的身子,然後看著前麵還有些遙遠的路,出神。自己和他的路,就像是這路一般,冷透骨,彎曲折,但最少,有他在旁。


    風此時卻是吹動著,此時竟然下起雨來。龔術和紅飛等人大吃一驚,紛紛地拿出一些油紙傘來為南旭琮擋雨,然後又擋在紀芸菀的身上。


    紀芸菀唇動了動,“幫我照顧好琮就可以了,我不需要。”紀芸菀眼神定定地看著前方,然後用手擋開紅飛的手,那油紙傘飛到一邊去,風和雨立即打在紀芸菀的臉上,身上。


    她向前挪了一步,卻不想,腳下不穩,一下子跌倒在地上!


    “夫人!”紅飛立即上前趕緊將紀芸菀給扶起來,紀芸菀忽而大笑起來,一把就推開紅飛,“不要理我!”她冷冷地看了紅飛一眼,紅飛嚇得整個人都退在一邊。


    紀芸菀坐在地上,雪水冷得透骨,紀芸菀渾身瑟瑟發抖,但,卻是大笑起來,“哈哈,哈哈!”


    她仰起頭來,看著天空中飄落的雨和風,“什麽風,什麽雨!對我而言,沒有什麽大不了的!隻是,為何,他本是天之驕子,為何要讓他承受這一切!他本是富貴金玉之身,卻一直委屈在那輪椅之內!”


    “他有驚天才能,卻一直不得不暗藏自己!他愛我寵我,卻被命運捉弄!天,你止於此嗎?難道我紀芸菀,就注定要一生不得愛人所愛,不得好過?”


    “既然上天讓我重來,為何,卻一次次阻攔我,一次次傷害我愛的人?!若上天讓我不得好死,你即可將所有苦難降於我身上!何必折磨我至此!”


    冷冽的風和雨吹動著,打在紀芸菀的身上,那花,隨著這風,一直飄遠。


    小四子撐著小雨傘,想著要靠近去問,卻是聽到這樣的一聲哭喊,整個人都怔了怔。


    紀芸菀周圍的人看著聽著無不落淚。四個大漢將南旭琮的軟轎放了下來,然後皆是掩麵哭泣。


    紀芸菀轉頭,看著他們所有的人,“嗬嗬,嗬嗬!”


    她冷笑兩聲,“我們繼續上山。天不從我,我誓要與天鬥!”


    “爺哭了!”此時龔術大聲喊道。


    紀芸菀一驚,跌爬著向前,然後緊張地看著南旭琮,他兩邊的淚水打在臉上,他的眉間的朱砂變得更加的妖嬈。


    “琮,”喊著戀人的名字,紀芸菀伸出冰冷的手,然後撫在他的眼角邊,輕輕攜去,“沒事的,一切都沒事的我們在一起就可以了。琮,我們繼續走吧!”


    小四子用袖子擦掉自己眼角的淚水,然後立即往山上跑。


    “夫人。”紅飛上前,“您……”


    “繼續上山,我沒事。”紀芸菀冷了冷語氣,卻是對著南旭琮滿含的柔情,那水打濕了她的頭發,打濕了她的全身,臉上也不知道是淚水還是雨水,也顧不得去擦。水眼朦朧,她輕輕地扶著他的臉,眸子眨了眨,“今日的事情,誰也不許說,即使是琮,也不能說。”


    “是。”眾人應下。


    紀芸菀轉身,毅然向前走了三步,又是一跪。


    那風,此時小了,雨,也小了。


    “師傅,師傅!”小四子幾乎是衝進屋裏,雪山老人剛剛替依雲上城包紮,看著莽莽撞撞的小四子,不免皺眉,“怎麽如此慌張。”


    “師傅,嗚嗚,嗚嗚……”小四子說著立即哭起來。


    兩人一怔,依雲上城手中還捏著一顆棋子,此時那玲瓏棋盤上,白棋將黑棋重重包圍在一起,而黑棋少了很多,形勢危急,若黑棋稍有走錯這一步,這一局定輸。若能下準了,有可能反敗為勝。


    “剛剛小四子去了看那個要上山的男女,沒靠前去,就已經下了一場風雨,那女子已經跪拜了大概一半的路程,雙腿染血,踉踉蹌蹌,幾乎是撲著向前的,她那夫君,明明昏死過去,卻能感知她心中苦楚,見雨打濕了她的身,她的眼,她夫君可是潸然淚下。”


    小四子看著依雲上城,想了想還是說出話來,“小四子看著都傷心,請師傅快快下山去替那女子的夫君醫治一下吧!”


    雪山老人微微撫了撫自己的花白胡須,“能跪著上山,的確夠誠心,但是啊,既然跪了一半的路,就跪完後麵的路吧!”


    依雲上城皺眉,“小四子,你可知道那女子姓甚名誰?”


    小四子想了想,才道,“我當時不曾上前問,但是聽她指天怒罵,道出姓名,喚作紀芸菀!”


    依雲上城一下子猛地撐著自己的身子,雪山老人看著立即就罵,“你激動個什麽!這般的是要裂開傷口了!”說著立即替他整理他胸口處的傷。


    “我下完這棋,贏了前輩,那就請前輩下山去替她醫治南旭琮!”依雲上城咬牙,“我的傷已經好了很多!”


    “老朽並未曾答應你的這個要求!”雪山老人冷哼了一聲,變臉比什麽時候都要快,“況且,你贏不了我!”南旭琮麽,那個女子的夫君啊!


    依雲上城笑了笑,“前輩的意思是答應了?”他看著雪山老人,“若是前輩還不答應,那我可以後退一步,我的傷不用您治了,您就幫她吧!”


    “你當然是這樣說,老朽都將你醫治好了!”雪山老人輕哼了一聲。


    依雲上城微微眯起眼睛,看著麵前這古怪脾氣的老人,看著胸口處已經綁好的傷口,然後抬頭,看向他,“你當真要讓紀芸菀跪拜著一直上山?”


    “嗯。”雪山老人看著外麵,“風雨都停了,不是什麽難事!”


    “嗬嗬,前輩說得輕巧啊,她嬌弱無比,怎麽可以承受這樣的痛楚?若前輩未曾醫治孤王,是不是能夠不讓她跪下去替她醫治南旭琮?”依雲上城將棋子落下。


    頓時,棋局上白子皆被斬殺,留下的不過是殘兵敗將,不成氣候!


    雪山老人微微驚訝,點頭,“是!”這個毛小子,竟然破了自己的玲瓏棋局!西域王,果真有著這樣的能耐!


    依雲上城此時伸出一手來,那大手凝聚著強大的力量,然後就朝著自己的胸口處打去!


    雪山老人看著大吃一驚,立即攔住他,將他手中的力量化了去,“你這是不要命了?”


    “還請前輩答應!”依雲上城看著他,“我已經在棋局上勝了您,若是您還要籌碼,我可以給!”


    雪山老人點頭,“你如此做,她並不知道。”


    “我沒有打算讓她知道!”依雲上城此時從座椅上起來,“她隻要記得恨我就可以了!”


    依雲上城轉身,看著雪山老人,“我還是會去殺了南旭琮的,所以,前輩千萬不要提起我曾經在這裏,也不要提及我在這裏和你打賭的事情!前輩救了我,也應當將南旭琮救活!”


    “嗯。”雪山老人輕輕揮手讓小四子下去。


    “年輕人啊,不妨將她放下,你這樣會好過一些的!”雪山老人此時笑了笑,“她不愛你,你卻一直糾纏,這能有什麽結果呢?”


    “可惜認定她了,不會改變。而且,我西域即將會誕生一個繼承人,我依雲上城沒有什麽好顧慮的!”依雲上城此時看著雪山老人,邪魅一笑,“前輩今日之後,最好是隱居避世不見世人,不然,也許會招來殺身之禍!”


    他是絕對不會允許紀芸菀再承受這樣的一次所謂的登山成心!若是這雪山老人沒有這樣的古怪規矩,紀芸菀是絕對不會想到這樣的一個方法跪著上山!


    源頭抓起,依雲上城比誰都要懂!自己可以為了她做任何的傷天害理的事情來!誰間接或是直接,自己都要一一為她斬除幹淨!


    依雲上城眼神中射出冷意來,“孤王想前輩,一定懂。”


    雪山老人怔了怔,他的意思是雪山老人笑了笑,“老朽等著!”


    “哈哈哈!”依雲上城大笑兩聲,然後看著他,“前輩應該要移步了,孤王就不打擾了!多謝佳人釀!你令我想起她。但請前輩不要提及我的事情。”


    依雲上城說著慢慢走了出去。即使提了有什麽用,嗬嗬!不過自己就是簡單地在這裏治療而已!


    要見一見她嗎?依雲上城頗為惆悵地看了一眼外麵的方向。


    雪山老人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步履有些蹣跚,但依然堅定。


    “王。”五大長老和郝月義看著依雲上城出來,立即圍上來,“王,怎麽樣?”


    “孤王沒事!”依雲上城冷哼,“你們先迴去,孤王稍後迴宮!”自己沒有忘記身為西域王的責任!


    “王,您的傷應該要休息一下!”郝月義看著他,“有血滲了出來!”


    “一點點,不礙事!”依雲上城冷冷看了一眼,“下去!”


    郝月義等人聽著隻好是退到一邊去。


    紀芸菀喘了喘氣,雙腿隻感覺灌了鉛似的,根本就不能夠再走!眼前的一切仿佛重重疊疊,幾乎不可見,耳邊也聽著的都是一些低聲哭泣的聲音,漸漸的,卻是什麽都不能夠聽見了。


    紀芸菀此時靠著的是意誌在走,若能夠讓自己選擇,自己這時候真的願意選擇爬而不是走這山路。


    紅飛和翠舞兩人哭成兩個淚人,那四個大漢抬著南旭琮的軟轎,無不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淚。


    若是天都不能夠容忍這樣的愛情,不能成全這樣的一對戀人,那麽這世界上還有什麽是可以相信的,還有什麽是可以期待的?還有什麽才能夠稱之為愛?


    紀芸菀顫巍巍地從地上爬起來,她的手掌心滲入了一些沙子,是她實在是太累了,故而跌倒在那地上,擦了傷口。


    翠舞上前來,然後就一下子跪在地上,然後朝著那布達雪宮一拜,“夫人跪了這麽久,現在輪到奴婢替您跪了吧!”


    “奴婢也一起!”紅飛立即一起跪在那地上,“夫人,您就起來吧,剩下的路,讓奴婢們代替您跪著去!”


    “能嗎?”紀芸菀笑了笑,挪動了雙腿朝前。


    紀芸菀朝天一拜。


    雪山老人走到布達雪宮的時候,沒想到,卻是被一個喊聲喊著了,“師傅,師傅,鐵樹開花了!”


    “什麽”雪山老人立即轉身,看著來稟告的小六子,“鐵樹開花?”


    千年鐵樹開花,枯木逢春!


    雪山老人立即朝著布達雪宮前去,果然,還未曾到布達雪宮的殿前,就看到殿前那鐵樹綻放花朵來,那花開得紅豔。雪山老人難以置信地上前去,看著那鐵樹上的花瓣紛紛隨風落下,鋪滿了這地,還有些紅豔的花瓣吹進了布達雪宮中。


    “速速下山,他終於來了!”雪山老人麵色驚慌,立即朝著山下就奔過去。周邊的六個藥童立即跟著雪山老人下山。


    紀芸菀幾乎是拖著一雙染血的腿在走,紅飛和翠舞兩個人都已經是哭著跪了好一會兒的路,都已經是非常的累。


    雪山老人離遠看著的紀芸菀踉踉蹌蹌地在走,眸子定睛看了好一會兒,才上前去,“不必跪了,他死不了!”


    紀芸菀一怔,看著麵前突然到來的人,向後退了幾步,卻不想,一腳不穩,向後就要仰去!紅飛和翠舞兩人飛快起身扶著紀芸菀,“夫人!”


    雪山老人看著紀芸菀,眸子看了看,這真的是她嗎?還是應該是她夫君雪山老人看著軟轎上的南旭琮,南旭琮眉間的朱砂緊緊地吸引著他。


    他看清了一些,瞳孔一亮,那顆心,竟然是不死之心!


    “速度上山!”雪山老人立即喊道,龔術看著,催促那四個大漢抬著上山。


    紀芸菀朝著雪山老人要跪,但雪山老人不讓她跪了,道,“你的誠心,天地可鑒。老朽心中有愧!”


    “多謝前輩!”紀芸菀笑了笑,卻再也不堪重負,昏倒在地!


    紅飛和翠舞趕緊扶著紀芸菀,“夫人!”


    雪山老人上前,將手中一顆藥丸喂到紀芸菀口中,“無礙,帶著上山吧!”


    這天,大概是被他們感動的吧?自己的規矩是不是太苛刻了一些?


    一人立於雪山後,看著這裏的所有的一切,他始終被風吹著,吹動著他黑色的長袍。那如刀削的俊臉上忽而苦笑一聲。


    芸菀,你的眼中,隻有他,心中,也隻有他。這讓我好生妒忌!好怨恨!


    紀芸菀隻感覺自己仿佛是從地獄中走了一遭,自己的雙腿根本就沒有任何知覺一般。也許這就是雙腿廢掉的一個感覺吧,自己也能夠體會到當初南旭琮雙腿不便的那樣的失落!


    紀芸菀醒來,看著這燃著熏香的爐子,然後第一個反應,就是要知道南旭琮怎麽樣了,他醒來了沒有!


    “來人!來人!”紀芸菀朝著外麵就喊道。


    紅飛端著一碗的藥然後就匆匆走了進來,“夫人。”


    “琮怎麽樣?”紀芸菀立即就問,“他醒來了沒有?”


    紅飛搖頭,立即就道,“夫人,您不如先喝了這藥再去問問前輩如何?因為奴婢看到前輩讓人將爺抬進了屋裏之後,到現在還沒有出來。”


    紀芸菀聽著才稍稍點頭,“拿過來,我喝。”紀芸菀說著撐起自己的身子。


    紅飛立即上前幫忙,然後讓她喝掉藥,雖苦,但紀芸菀很順從地喝完。她知道自己絕對不能夠倒下!自己一定要活得好好的,不然,怎麽可以照顧南旭琮?


    “夫人,您現在還不能去看,因為您的雙腿還沒有好,不能隨便走動。”紅飛看著她要起身的樣子,立即就喊道。


    紀芸菀黛眉皺起,自己現在的確是不能夠走動了


    “我想看看他。”紀芸菀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用手去輕輕擦拭著自己的臉上的淚,才發現自己的衣服已經被換掉了,應該是紅飛幫忙的吧!


    紅飛立即安慰,“前輩說了,一定可以治好爺。就是時間問題。”


    “時間,他的時間很寶貴,不要浪費了。”紀芸菀歎息,“你下去吧,我一個人靜一靜。”


    “是。”紅飛見紀芸菀躺著要睡覺的樣子,趕緊上前服侍她。紀芸菀看著知道她的意思,心中歎氣,也罷,順著她的意思先!


    紅飛看著紀芸菀睡下,才走了下去。


    雪山老人此時仔細看著南旭琮的胸口處,那胸口處有著兩個手掌印,很明顯,這是受了極重的掌傷,沒想到啊,一個比一個兇狠!


    依雲上城要他的命,欲要震碎他內腑,而他何嚐又不是讓依雲上城腐爛胸口?


    哎,年輕人的世界,自己還真是不懂!這般的需要的治療還不是一般簡單的事情。雪山老人將藥材加入熱水當中。此時南旭琮的頭部插滿了很多銀針,那胸口處也如是。


    良久之後,又對著南旭琮進行內功治療,讓他吃藥等等,如此折騰,已經過了很久。


    卻突然有一聲小聲驚唿,“呀,心髒竟然長在右邊!”


    紀芸菀幾乎是拖著自己沉重的腳步,然後躲開這眾人的耳目,一間房子一間房子地去找。


    尚好的這裏的人不多,不然紀芸菀肯定會被發現。


    卻沒想到,竟然是來到了布達雪宮的偏殿,若是放眼看過去,就能夠看到那盛開的鐵樹之花,但是,紀芸菀並沒有看過這樣的花朵,故而她隻感覺這花竟然也能夠在雪山之巔開得如此燦爛,真是不容易。


    那風吹過的時候,花瓣旋飛,讓紀芸菀整個人看癡了,若果自己往後能夠在一棵飛舞花瓣的樹下與他共度一生,心中足矣。


    紀芸菀輕歎一口氣,立即就朝著房間的那些地方走去,自己要趕緊看到南旭琮,一日不看他,自己的心就不安。


    走過抄手長廊,看到外麵有好些的藥童在守著,紀芸菀猜測裏麵就是雪山老人在為南旭琮治療。紀芸菀看了看周圍,見有長椅,便走過去坐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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