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紅飛立即應了。


    紀芸菀揮退了所有人,然後上床窩在南旭琮的身邊,看著他的劍眉,手撫在他的下巴胡茬上、臉上,“睡吧!”


    紀芸菀四更就起來整理了,親自給南旭琮泡了半個時辰的藥浴,然後就為他穿上衣裳,穿得厚厚的,白袍、腰帶、蛟龍黑靴等。然後命人將他原先的輪椅抬了出來。這輪椅,是紀芸菀臨時走的時候,讓龔術命人送到這裏。


    南旭琮被紀芸菀扶著坐在輪椅上。紀芸菀親自幫他梳發、束發,親自將玉冠戴在他的頭上,將自己頭發中的鳳凰金簪拿下,然後插在他的墨發當中,然後將另外他常戴的金簪插下。紀芸菀半跪著,為他親自剃了他下巴處的胡茬,然後為他洗幹淨,為他在他的兩手中纏上他的金絲。


    她笑著在他的眉間點上一點朱砂,讓原本那朱砂更加的鮮豔了。


    南旭琮的唇很是慘白,紀芸菀輕輕地將口脂印在他的唇上,掩蓋下那一份的慘白。


    她看著此時就坐在輪椅上的南旭琮,嘴角一笑。這才是他,是自己的男人南旭琮,是自己最愛的唯一的男人!


    紅飛和翠舞兩人一直站在旁邊,想著在紀芸菀唿喊的時候趕緊幫忙,但是,從開始到最後,她都當她們是透明一般,根本自己一個人全都做完了。


    嫻熟的手法,讓紅飛和翠舞兩人讚歎不已,又為南旭琮娶到紀芸菀這樣的女人而感到欣慰,為他們兩人之間的愛情而感動。


    紀芸菀為南旭琮妝扮成這個樣子,讓她們不由地從心中一陣的抽痛。


    紀芸菀看著南旭琮,看了良久,隻感覺他就是醒來一般,然後就坐在那裏,儼如當初與自己初遇,與自己相識相知相愛。她莞爾一笑,“紅飛,替我更衣,我今天要打扮得很美很美。”


    紅飛一怔,但很快就上前去,“是。”


    紀芸菀推著南旭琮的輪椅,就讓他坐在自己的旁邊,然後紀芸菀坐在那梳妝台前,紅飛為她綰了一個飛雲發髻,插在發髻上的是另外一支鳳凰金簪。這簪子,大概就是一對的,自己和他成雙成對才是。


    唇上抿了抿口脂,紅,但是不會太妖豔。紀芸菀選了一套卷鑲金絲邊的印花飛雪羅裙,腳下的是一雙淺色雪花繡花鞋。


    她始終對著梳妝鏡笑著,眸子裏卻是通過那梳妝鏡而投射在身旁南旭琮的臉上,“琮,你看,我可美?”


    紅飛和翠舞兩人驚了驚,但,卻下一秒,心中皆是惆悵,心疼不已地兩人互看了一眼,迅速為紀芸菀處理後麵的墨發。


    女為悅己者容,想她紀芸菀多久未曾打扮,不是自己不愛,而是欣賞的人不醒來。


    “夫人,可以了。”紅飛道。此番的她,比任何的一個人都要美,她天生的是傲骨,從骨子裏的那一種高貴的氣質,冷豔得讓人打心底的讚歎。紀芸菀站起來,紅飛和翠舞兩人退在一邊,紀芸菀走在南旭琮的麵前,再次喊道,“琮,我這身打扮,你可喜歡?”


    她看著南旭琮良久,收了自己的笑容,然後微微彎下腰來蹲著,看著他,手撫上他的臉頰,“若你喜歡,你就稍稍給我一個表示。”


    話剛落,便隻見南旭琮兩眸眼角處竟然流出眼淚來!


    紀芸菀一驚,撲在他的身上,“琮”她的淚猛地就打在臉頰處。


    紅飛和翠舞兩人看著他們兩人,頓時心中泛酸,皆是捂著自己的唇低聲哭泣起來。


    紀芸菀輕輕在他的胸前哭泣,“我知道,我知道你喜歡我知道了已經足夠了,琮,我們不哭好嗎?”紀芸菀仰頭看著他,她的臉上都是淚水,“你很快就好起來了。琮。”她忽而破涕為笑,不顧周圍有人無人,就吻上他的唇,吻上他眼角的淚,吻幹,“我們就在一起我們該出發了。”她輕聲道。


    她迴身,重新坐迴到梳妝台前,然後自己就為自己補上淡淡的妝。


    “稍後無論是發生什麽事情,沒有我的命令,你們誰都不能夠阻攔我!”紀芸菀此時冷冷看著梳妝鏡前的自己。


    紅飛和翠舞兩人將眼淚擦掉,都應下,“是。”但,倒是心中都疑問,紀芸菀到底是想著要做什麽?


    南旭琮坐在輪椅上,輪椅四處都綁上了架子,臨時做成一個軟轎,而由四個訓練有素的大漢一起抬著。龔術和紅飛、翠舞三人一起跟在左右,而紀芸菀就在前麵。


    她的唇始終帶著一絲的笑容,但是誰都知道,若是看上她的眸子裏頭,她的眸子清冷,卻是帶著滿心的都是哀傷。


    走在這鎮子上,倒是引起無數的人來觀看,這番的打扮的確不知道是哪家的貴族,但是,這個行頭,很奇特。因為抬著的人,分明的生死不明,頭都靠在一邊,看著樣子,就知道沒有多久性命,而且,頭部插了一些銀針,內行人就知道,這是穩定病情用的。更為奇特的,他們不是往雪山之巔走去,而是,直接去了鎮子裏頭的城隍廟裏。


    紀芸菀讓人將南旭琮放下來,然後推著他的輪椅進了去。


    “我們曾經在皇城的城隍廟中相見過,你知道我當時的願望是什麽嗎?我祈禱的是,我未來的夫君,平平安安。若有一人愛我不顧生死,我願意讓一切災難降臨在我的身上。”紀芸菀笑了笑,貼在他的耳邊就說出這樣的話來。


    南旭琮沒有什麽表示。周圍聚集來看熱鬧的人,看著紀芸菀貼在毫無反應的南旭琮的耳邊說話,無不紛紛議論,好端端的啊,這麽年輕的夫妻,就這樣即將陰陽相隔,真是天妒良緣啊!這般的郎才女貌,哎!


    紀芸菀推著南旭琮的輪椅上前,然後就在城隍大人的真身前停下,自己在一邊的蒲團上跪了,一邊的僧人立即將三品香恭敬遞上。自己在這裏看過的人不少,雖有奇人異事,但,對於這樣的一場上香,還是有些驚訝。明明都已經是個死人了,還如此的深情,這女子,能做到如此,已經萬分的難得。


    一看他們,就知道非富即貴。若是這男的一方死了,女的守寡迴府,守個三年,也可以再找新夫再嫁眾人有不少的會生出這樣的想法來,而有人在感歎他們的不容易。


    紀芸菀不理周圍的人,拿著三品香,然後就跪拜,一字一珠道,“我以長生之名,歲月之好,望我夫君長命百歲!”說著又是三跪拜。


    周圍的人唏噓不已,但是當紀芸菀推著南旭琮的輪椅出來的時候,無不全都讓開一條道來。


    紀芸菀麵容清冷,命令將南旭琮的輪椅重新安放在那軟轎上,然後就讓人抬著一起往雪山那邊走。


    天色剛剛放亮了些,周圍都能夠看到一切了。風,吹過,撩動著紀芸菀那衣袂,她迴頭看了南旭琮一眼,麵容一笑。


    終於到了雪山腳下,時間正好。有百姓已經散了去做自己的事情,而有的人卻是一直跟著。


    紀芸菀停下腳,然後仰頭看著的是蜿蜒的道,紀芸菀順著這道,然後一直往上看去,看到的是遙遠的布達雪宮。


    “夫人。”紅飛看著她,立即上前來,“是不是有什麽事情?”


    “沒有,你們就抬著走。不要管我。”紀芸菀道,說著就撩起自己的羅裙,往那地上就是一跪,“民婦求見雪山老人,求前輩醫治我夫君,保我夫君長命百歲!”


    眾人看著一驚,她這是要跪著上山嗎?這山路,有十裏長!她要跪到什麽時候?龔術和紅飛、翠舞三人想著要上前,“夫人。”


    紀芸菀立即給了他們一個眼刀,那淩厲的眼神看著他們,意思很明顯,自己是絕對不會改變自己決定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能夠阻攔自己!紀芸菀站起來,走了兩步,然後又跪下,唿喊一聲,“民婦求見雪山老人,求前輩醫治我夫君,保我夫君長命百歲!”


    龔術和紅飛翠舞等人看著皆是沉默,沒人能夠做到這些。她的心是那麽堅定,她的目光是那麽的堅忍!任何人都無法動搖她的做法!


    龔術立即催著抬著南旭琮的四個大漢,四個大漢看著紀芸菀的做法,無不震驚,這大概是愛人的境界,沒想到,這世間,還有如此深愛的兩人!


    周圍的那些百姓看著,無不驚訝萬分,這個年輕的女子,想著要一直跪著上山嗎?沿路有多麽的險阻,她難道不知道嗎?一直跪著去,以為這樣跪著就有結果了?


    紀芸菀嘴角刮著微笑,然後慢慢的,跪拜唿聲,起來,走兩步,再跪拜唿聲。周圍的人都沉默地看著她,麵容心疼的,或是流淚的,都不敢出聲。他們抬著南旭琮,就跟在紀芸菀的身後。


    紀芸菀隻感覺自己的腿都跪累了,自己從來沒有這樣試過,沒想到,竟然是這般的累,這般的苦!


    但,自己要放棄嗎?絕對不!


    紀芸菀一下子就跪在地上,然後一拜,聲音有些顫抖,但,還是道,“民婦求見雪山老人,求前輩醫治我夫君,保我夫君長命百歲!”她輕輕喘了喘一口氣,從地上爬起來,挪動著自己的步伐,然後又是一跪。


    見者落淚,聞者悲傷。


    紀芸菀一深一淺地前進,臉上的表情要麽沒有,要麽就是掛著淡淡的微笑。任何人都無法阻止她的腳步。


    紅飛和翠舞兩人哭得像是個淚人似的,但一直都是壓抑著自己的哭聲,捂著嘴,一直跟著上前。龔術眼眶紅紅的,時不時趕緊催促著抬轎子的人趕緊向前走。


    雪山之巔,布達雪宮。


    這裏常年積雪不化,在這海拔高聳入雲的巔峰,坐落著一座氣勢磅礴的宮殿,這是供奉著佛祖羅漢等等。


    在這宮殿後的是一林子,這林子裏,有著別具一格的精舍。


    裏麵進入,周邊無人,在最後的一間小屋子裏頭,看到有幾個老頭正在外麵等著,皆是焦急的神色。


    “你們說,王有沒有事?”


    “肯定不會有事!”


    “王的血流了好多,不知道雪山老人能不能治愈他胸口上的傷!”


    “治不好就殺了!”郝月義冷冷命令,按著自己的長劍,眸中射出冷意。


    “郝將軍動不動就殺殺殺,殺了還能救王的性命麽?”金長老瞪了他一眼。


    郝月義輕哼不說話。


    裏屋。


    依雲上城冷眼看著麵前那個磨刀的老人,麵色慘白,分明強打起精神來,“什麽時候醫治孤王?”


    “在你就要死卻沒有斷氣那一刻。”雪山老人頭也不抬,繼續磨刀。


    依雲上城看著他手中的磨刀,其實也不算是刀,就匕首而已,“那,你磨刀是要割開孤王的皮肉?”


    “割掉腐肉,然後敷藥。”雪山老人簡單迴答,“你這傷口,嘖嘖,你真不愛惜自己的性命,既然不愛惜,何必上山來求醫!”


    “孤王死不足惜,然,心中尚有願望未曾了結,所以不能死。”依雲上城長歎一口氣,“要是救不了,就告訴孤王,孤王還有多久的性命即可。”若是超過三個月,已經足夠了!


    “入了老朽的這屋裏,就是將性命交給老朽,隻要你沒斷氣,就有救!斷氣了,直接當肥料!”雪山老人此時將各種刀具銀針都放在火上烤,“你看到外麵的林子了嗎?這都是死去的人的肥料,長出來的樹可真是茂盛著呢!”


    依雲上城嘴角抽了抽,“孤王不會葬在這裏。”


    雪山老人仿佛是沒有注意到他的稱唿,不管他是西域王還是誰,隻是笑了笑,“隻要在這裏死了的人,都一律葬在林子裏,誰都不例外,任你是天皇老子!”


    依雲上城眸子沉了沉,紫眸微垂,抬起來時,已然變成赤紅,“你敢,難道你就不怕死嗎?!”


    “哈哈!老朽不怕死。隻是,若死了,你的心願就永遠完成不了嘍!”


    說著甚是悠哉地上前,“稍後老朽要將你綁在床上,讓你不能動彈,然後用麻沸散將你全身麻痹,用布塞在你的口中以防你的聲音吵到老朽!老朽會將你的上衣脫掉,用刀在你的胸口處不斷割肉,割得血肉模糊腐肉盡去為止,後用醋消毒再敷藥。”


    “不需要!孤王就這樣坐著,你且可任意在孤王胸前割肉即可!”依雲上城冷哼,這點痛,算什麽!


    “當真?”雪山老人驚了驚,“恐你不能承受割肉之劇痛!胸口肉連神經,非常人能忍。”


    “當真。孤王,隻要百花釀。”依雲上城看著外麵,“外麵飛雪,應當有酒為伴。”若有她相伴,此生也足矣!罷了!


    雪山老人稍稍從一角落處拿出一壇子的酒,“這是佳人釀,怎麽樣,名字好聽吧?”說著遞給依雲上城,依雲上城嘴角上揚,接過來就倒在自己麵前的碗上,“好聽,好聽!”


    雪山老人聽著直搖頭,“喝喝看看。”


    依雲上城一手將自己的碗端起,然後就喝掉,但是,這根本就是山水,隻有淡淡的清甜味道,並沒有什麽酒味。他喘了喘息,“好酒!”


    雪山老人點頭,“老朽有一玲瓏棋局,不知你可有興趣?”


    “若不嫌棄,不妨一試。”喝過那佳人釀之後,依雲上城反而覺得自己的心情變得好了,情緒安定了很多。


    雪山老人將刀具都放在一邊,然後走進另外一間房裏,不一會兒,就從裏麵端出一盤棋局來,“來來來,我們一邊下棋,一邊為你醫治。”


    “好!”依雲上城笑了笑,“請!”


    雪山老人立即樂嗬嗬地將那桌麵上的東西放到一邊去,隻留下依雲上城的碗和佳人釀。


    整理了一下,兩人麵前放了這玲瓏棋局,依雲上城一邊喝著佳人釀,邊思索起著棋局來。西域是沒有這樣的棋局,但,他自從見她六歲而起,自己就一直學習大夏周朝的各種教習。


    他的是黑棋,而雪山老人的是白棋。


    剛剛想著要動刀,卻外麵敲門聲響起。


    郝月義和五大長老看著這個敲門的小藥童,心中一陣鬱悶,憑什麽他就可以敲門打擾裏麵的兩個人,而他們幾個人卻要在門外等著!


    雪山老人撫了撫自己的長胡須,“有人也來求醫。小四子進來。”


    被喚作小四子的小藥童立即就推門進來,然後就恭敬地對著雪山老人道,“師傅,一年輕女子命人抬著她的夫君上山,她一邊跪拜一邊求情師傅能夠醫治她夫君。”


    “是誰?”依雲上城搶先一步就問道,他那鷹鷙的雙眸緊緊鎖住小四子。


    小四子轉頭看著他,眼神裏頭分明問,這是師父的地方呢,你怎麽就這般的無禮?因此,小四子根本就不理會依雲上城的問話!


    “那個男人傷得如何?”雪山老人倒是隨口問了句。


    “看樣子是受了重傷,頭部插著銀針,應該是那個女子命人穩定他的心脈!”


    雪山老人目光投向依雲上城,然後撫了撫自己的花白胡須,“看她能堅持到什麽時候,去,給為師準備好熱水來。”反正一時半會死不了,就且看看她到底是如何打動自己!


    “是。”小四子立即就退了下去。


    “你怎麽不問那女人和她夫君是誰?”依雲上城看著雪山老人,真的是他們嗎?怎麽會這麽巧!而且,這般的來打動這雪山老人?天殺的!若是她,若是她一直跪拜上山依雲上城不敢想象下去。


    “眾生皆平等,老朽何必問是誰?”雪山老人笑了笑,然後就拿起小刀來,“來,老朽要動手了!”


    “孤王想去看看那是誰孤王感覺她的氣息是如此的近”依雲上城站起來,卻不想,一下子就拉動了那傷口,痛得又坐迴到那椅上去。他捂著自己的傷口,然後看著的是自己的傷口此時又溢出一些血來。


    “想死,盡管去,老朽為你準備一副棺材;不去,老朽就替你治療。”


    “趕緊!”依雲上城撐著自己的身體,看著外麵,若那個跪拜的人真的是她呢?為了南旭琮而跪拜著上山?依雲上城此時隻感覺到自己的胸口被人一刀割下去,痛的感覺立即傳向了四肢、頭腦。


    他撐著,目光落在那玲瓏棋局上,手指輕點,然後稍稍一用力,一黑子落下在棋盤上,“到你!”


    雪山老人笑了笑,看了一眼那棋盤,唇形一張,“去。”立即一枚白子從那碗裏飛出,直接就落在棋盤上,“到你了。”


    依雲上城偏著身子,讓他割掉腐肉,而另外一隻手朝著那棋盤一點,又落下一黑子,“若我勝你,你趕緊讓那個女人不要跪了,替那個女人醫治她的夫君!”


    自己不想她跪下去,要是這樣一直跪著上上來,她即使不累死,也定然會廢了雙腿!這山路都是常年不化的積雪,能夠將她的雙腿凍僵!她還跪著,這不是自己找死嗎?


    “嗬嗬,這是她打動老朽的方式,你何必摻和進來?”雪山老人笑了笑,將棋子落下,“若不是五大長老聯手勝了老朽,你恐怕也要跪著上山來!”


    才剛剛說完,又立即補充,“況且,你貌似還不知道那個女子到底是誰吧?”


    依雲上城氣結,頓了頓,道,“應該是她她的夫君,是孤王傷的,而孤王這胸口的傷,是她夫君傷的,你明白了吧!”


    輪到雪山老人怔了怔,“那你為何要打賭,勝了老朽就替那個女人醫治她夫君?早是鬥得你死我活,卻如今,你卻要提出條件替那個女人的夫君求情?”


    不懂不懂,這些年輕人,著實怪異得很!


    “孤王未了結的心願,是她。”依雲上城垂首看了看這割得血肉模糊的胸口,輕笑,“前輩真是好功夫,如此刀法,卻不讓人疼痛,實在是讓孤王佩服!”


    雪山老人嘴角動了動。


    “既然那個女如如此深愛她的夫君,你應當放手才是。”雪山老人將棋子落下,“若你勝了老朽,老朽即刻去醫治。還保她雙腿無事!”


    “一言為定!”依雲上城平靜道,“我不能放手,若放手,她往後無港灣可避。我愛她無法自拔,願意做這天下人不願意做的事情,我願意做比肮髒更肮髒,比邪惡更邪惡的事情,隻想著要讓她在我身邊,可是,她從來沒有迴頭看過我一眼你說,這是為什麽?”


    他問,連自我的稱唿都改了,隻剩下不會偽裝自己的一個軀殼。


    雪山老人:“她不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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