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樺原本就不曾參與其中,等到事情完全結束,朕想還是讓他擔任侍衛的職務,隻是,因為他父親的事情,可能多少都要受點委屈了。”


    唐寧楠卻以為不然,覺得事情成功,司馬昭樺就是大義滅親之人,一定會得到前堂朝臣和後宮妃嬪的尊重的。


    鳳霏韓搖了搖頭,微笑著說道唐寧楠想的太簡單。


    但當唐寧楠再問及她這樣說的原因時,鳳霏韓卻緘默不言,轉而說今日的落日很美。看著鳳霏韓的表情,唐寧楠便沒有繼續問下去了,她知道,大概是自己又拿她穿越過來前那個時代的思維去思考事情了。


    隨著鳳霏韓的眼神看過去,一輪紅日緩緩落下,萬丈的光輝逐漸湮沒在起伏的山巒後,正如現在看起來勢力正盛大的司馬一族,其震懾朝堂的光輝,也將與不久逐漸消匿。


    這一次,一定要成功!


    唐寧楠在心中暗暗的想,不光是為了自己的彌菲報仇,也是為了鳳霏韓能完成心中夙願。


    陳展帶著蓬萊列島一戰剩下的弟兄們一路摸索著迴到苗疆的境內。


    這一路他們走的很是狼狽,需要一直提防著鳳霏韓是否派人來攔截他們,但陳展的心裏卻是異常舒暢的。


    那樣疼愛鳳雲裳的鳳霏韓,若是知道鳳雲裳被一群海盜一遍遍玷汙,不知心裏會作何感想?想著鳳霏韓失去理智又抓不住自己的樣子,陳展不禁在心裏偷笑。


    現在陳展的眼裏,隻有仇恨,想起五年前自己在戰亂中死去的雙親,陳展的臉上滿布狠辣。


    那是鳳霏韓登基之初,苗疆同梁國起了衝突,幾次交戰下來,苗疆不敵梁國兵壯馬肥,敗下陣來,便派人去梁國的軍營裏求和。


    煽動這次戰亂的掌權者,本以為梁國國主去世,梁國國內會局勢動蕩,他們剛好可以趁火打劫,侵占梁國南部邊境的幾處盛產玉材的土地。


    但讓他們沒意料到的是,梁國這位新上任的國主,全然不同他父皇晚年在位時的庸弱,訓練出來的精兵以壓倒性優勢戰勝苗軍,一舉在國內贏得擁護,讓苗疆不得不派使者去談判。


    許是登基之初,這位新上任的國主也並不想國家戰亂重重,並未怎麽為難苗疆,隻是簽訂苗疆不得再侵犯梁國疆土的協議。


    苗疆的人,以為協議簽訂後,事情就已經結束了,但過不久,苗疆國內,不少顯貴之人離奇被暗殺,現場都留下了梁國官兵的痕跡。


    陳展那是還是苗疆王宮小小侍衛,雙親也在那次暗殺中死亡,一起被殺的還有不少手無寸鐵的百姓。


    從那個時候起,陳展就恨透了梁國,很透了這位假惺惺的梁國新國主鳳霏韓。


    交戰敗北,表麵談判成功,其實暗中許多苗疆臣民被殺,當時苗疆的掌權者,唐寧楠的父皇首當其衝受到百姓與朝臣的非議,壓力之下,本就年老的身體一下重病不起,連綿兩月後撒手人寰,留下朝野內外人心惶惶的苗疆無人管理。


    那個時候,唐寧芷因為有過管理朝政的經驗被各路朝臣和百姓擁護為新任國主,為了穩定苗疆國內局勢,也是為了讓梁國不再對苗疆出手,斟酌之下,她決定聽取大臣的意見,將先國主的嫡公主唐寧楠送往梁國和親。


    陳展早就與唐寧楠互生情愫,可想到國家大難,和自己慘死的雙親,他不得不忍痛割愛,被進封為副將,親手護送唐寧楠入梁國和親。


    成婚當日,他看鳳霏韓的眼神,如同要將他淩遲,他的心中,將苗疆三萬臣民的死,自己與唐寧楠有情難成眷屬,全部歸結為了鳳霏韓的過錯。


    那樣狠辣的眼神,到現在都沒有變過。


    讓他癲狂到,勾結梁國大臣,引誘他們謀反,化身匡琰,欺騙鳳雲裳感情,將她拋去深淵任人蹂躪。


    要說前者是為了擾亂梁國局勢,那後者,就是陳展單單想要抱負鳳霏韓,想讓他嚐嚐痛苦的滋味。


    完全依靠感情用事,絲毫不顧忌自己這樣的行為,會惹得鳳霏韓生怒,會再度危急到苗疆同梁國的關係。


    不過,他忘了,沒關係,會有人幫他記起來。


    一行人走到邊境的關卡時,守城的將領已經換成了他不熟悉的麵孔,這不是他自己安排的人。


    看著陳展叩門,那將領無動於衷,絲毫沒有為他開門的意思。


    他手下一位苗軍,衝著城樓大喊,沒有看到這是陳展將軍嗎,想要腦袋盡快開門。


    那將領俯身,定睛看了下陳展的麵容,確實是大將軍沒錯。


    下麵的人本以為那位將領看清了陳展的麵容就馬上會賠笑著下來給他們開城門,可他依舊紋絲未動,居高臨下的看著城樓下麵的一堆人,露出不可捉摸的神色。


    這樣的神色看的陳展心裏有些發慌,有點失控的衝著樓上的人大喊,讓他們替自己開門,否則等到他迴到王宮,一定會來問他們的罪。


    “王後說了,你是苗疆的罪臣,不允準你進入王宮。”


    陳展臉上慌亂的神色變得恐懼,心思難以琢磨如唐寧芷。


    陳展從苗疆出發去梁國時,她從鋪著綢緞,周圍束著墨色輕紗的碩大軟床上爬過來,用雙手緩緩撫摸著自己堅實的胸膛,看著陳展不緊不慢的穿上靴子。


    “路上小心,我等你取勝歸來。”


    唐寧芷在他的耳邊嗬氣如蘭,潮濕的鼻息蔓延,像是要在他的耳邊凝結成一滴水珠滑落下來,滑落至深深的腹股溝間,那剛好是唐寧芷正在撫摸的地方,從指甲傳來陣陣冰涼的感覺。


    而此時,陳展九死一生逃離歸來,等待他的卻是一扇緊閉的大門。


    她是在怪自己沒有完成她交給自己的任務,還是另有其他的原因,陳展捉摸不透唐寧芷心裏的想法。


    他隻知道,現在鳳霏韓一定派來了許多人想要抓住他,如果得不到唐寧芷的庇護,自己孤身一人,帶著十來個受了傷且奔波好幾日的兄弟是抵擋不住的。


    “我有重要的輕薄要賬王後匯報,請務必幫我通傳,王後聽了一定會放我進去的。”


    陳展自己都不知道用什麽來充做重要的情報,城門外,現在都危險叢生,他不得不設法進去。


    更何況,何況…現在已經是九月底了,如果再不能迴去,他又要感受那種錐心的痛苦了。


    可城樓上的將領對他說的話充耳不聞,甚至再沒看過他一眼。


    碧珠瞧著這情勢微妙,眼見著陳展這是兩方都不討好,心中不禁暗暗叫好,不僅是想看著陳展受罪變得崩潰,更是因為,隻要他們還在城門外,碧珠逃走和被人救迴去的可能性就會大。


    “將軍,馬上月初了,要是再進不去城門,我們可怎麽辦啊?”


    旁邊的一位苗軍,神色慌亂道。


    “我怎麽知道!”陳展沒好氣的迴應,走到城牆根下,一屁股坐在地上。


    平日裏他對手下的人很好,大抵是連日逃亡,迴到苗疆卻不得入內內心過於煩躁的原因,讓他對手下的人有些不耐煩。


    坐下冷靜了一會兒,又轉身都旁邊坐著的其他苗軍說,讓他們放心,他一定能再十月初一之前帶他們迴到王宮。


    唐寧芷說自己是苗疆的罪人,卻隻是不讓他進城門,並未說要將他處死,所以陳展覺得,一定有什麽方法,再次讓她發現,自己對他還有用處。


    城根下坐了許久,陳展還沒有動作,他手下的苗軍麵麵相覷,難道他們將軍的辦法,就是坐在這裏幹等著?


    幾個人大眼瞪小眼,心急如焚,卻也沒有什麽好的計謀。


    其實陳展手裏還有籌碼的他的手裏捏著和司馬彬的聯係,司馬彬下一步計劃也隻有他才知道,所以唐寧芷不會真的放任他在城外處於危險之中。


    但首先他要見到唐寧芷才行啊,這樣他才能與唐寧芷對質商討條件。


    正煩惱之際,一股溫熱的感覺,從腦袋上緩緩流到脖頸間,一股難聞的馬尿味傳來,陳展一下從城牆根下蹦躂起來,定睛一看,唐寧芷就現在城樓上,用手帕輕掩著口鼻,她身旁的一位苗軍,正從城樓上傾倒著馬尿,正是剛剛流到他脖子上的那股暖流。


    隔著十幾米的城牆,他都可以看得清唐寧芷臉上若有若無的笑,可以猜得到她會對著自己說“這可是新鮮的馬尿還熱乎著呢。”


    好歹他也是苗疆的將軍卻這般被唐寧芷戲弄,陳展的手緊緊握成拳頭,卻還是隻能單膝跪地向唐寧芷行禮。


    “末將陳展參見王後。”


    字是一個一個從陳展牙關中擠出來的,臉頰兩側的肌肉顯得異常明顯。


    唐寧芷垂著眸子看了跪在地下的陳展一眼,沒有說話,一旁的苗軍用中氣十足得聲音衝著陳展通報道:“王後有令,罪將陳展速速入宮,在祠堂覲見,不得有誤。”


    “末將多謝王後。”


    說完,唐寧芷便轉身離開了,過不久,城樓上便下來了人,陳展一行人開門。


    “你們要幹什麽?”


    剛進門,陳展和他手下的苗軍就被捆綁起來,被不知弟自己多少級的城門守衛押住,陳展當然不會服氣,掙紮著守城苗軍撞開,但很快的就有更多的苗軍上前來,把他控製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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