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龍椅上冥神的人已經睜開了雙眼,鳳霏韓隻是小憩一會兒,並沒有睡得很沉,殿外稍微有點響動他都能聽得見。


    “蘇明決,讓十四弟進來。”蘇明決這才放人進去。


    “正如皇兄所想,龍船完成的三日後,圖紙就失竊了,臣弟今天派去監視丞相府的人也說,司馬彬派人和趙科暗中聯係。”鳳霽韓拱手,向鳳霏韓匯報著這兩日的情況。


    “你覺得這圖紙會是誰竊取的?”


    聽見鳳霏韓這樣問,鳳霽韓心中生出疑惑,皇兄這不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嗎?司馬昭樺是他刻意安排去看守司造屬的,為的就是給司馬家製造機會,讓他們露出馬腳來,現在卻反問他覺得會是誰竊取的圖紙,顯得很是奇怪。


    “皇兄,難道不是司馬昭樺嗎?”鳳霽韓開口問道。


    鳳霏韓仍舊閉著眼睛靠在龍椅上,輕輕搖了搖頭。


    “朕剛開始確實猜測司馬昭樺會動手,但現在看來,事情比朕想的要有意思的多。”鳳霏韓的嘴角若有若無浮現出算計的笑容,像是對這宮中局勢的變化,產生了莫大的興奮。


    “那如果不是司馬昭樺,皇上設下的計謀豈不是……”


    鳳霏韓卻招手打斷了鳳霽韓的話,開口道:“圖紙隻是計劃的一部分,不論是誰竊取的圖紙,現在都是到了司馬彬和趙科的手裏,朕的計謀自然能夠進行的下去的。”


    鳳霽韓點頭,對鳳霽韓的說法表示讚同,隨後兩人又將就南下蓬萊洲的細節又仔細商量了一番,等商討完畢,已經到了巳時,鳳霏韓讓鳳霽韓今晚就在皇宮住下,自己這會兒去榕玉軒看看蕭貴妃。


    “皇兄對貴妃娘娘,真是不一般啊。”鳳霏韓饒有趣味的看著他整理衣衫就要出門的皇兄。


    鳳霏韓不言語,嘴角隻是透露著淡淡的笑容,戴好帽子才壞笑著開口道:“等哪天給你婚配一個王妃,朕看你啊,怕是比朕還會上心,來宮裏的時間就更少了。”


    “皇兄見笑了,皇兄要是賜婚臣弟當然不敢不接受,隻是臣弟現在還未有心許之人,就算皇兄賜婚,臣弟也隻能是把那人束之高閣,哪裏比得上皇兄和貴妃娘娘的情誼。”


    鳳霽韓說完,兩人相視而笑,蘇明決進來稟報轎攆已經備好,鳳霽韓便起身往榕玉軒去了。


    路上心裏還盤算著鳳霽韓的年齡,二十有三,確實到了可以婚配的年紀了。


    以往這個時候,唐寧楠都是早早歇下了的,所以鳳霏韓進榕玉軒的時候特意示意不要大聲聲張。


    但進去卻發現榕玉軒殿內還點著燈,走進殿內,唐寧楠正伏在書案前看核對賬簿,表情很是認真,連鳳霏韓走近了都沒發現。


    直到他寬大的後背擋住唐寧楠的燭光,唐寧楠才抬起頭來,看清眼前的人是鳳霏韓,唐寧楠的臉上露出欣喜的表情。


    “皇上,你怎麽這會兒來了?”唐寧楠放下賬簿,起身走到鳳霏韓的身邊。


    “朕今天政務處理完的早,所以專程過來看看你。”


    兩人走到寢殿內的軟椅上坐下,鳳霏韓抬頭瞧見唐寧楠眼下兩團烏青,心中生出心疼來,捉起唐寧楠的手放在自己腿上,開口道:”


    “燈下看賬簿看久了仔細傷著眼睛,這幾日你是不是熬夜了?辛苦你了。”


    唐寧楠搖了搖頭:“沒有,比起皇上您處理政務的勞累,嬪妾這點辛苦不算辛苦。”


    “還說不是呢,你看你眼下的烏青,一看就是沒休息好。”鳳霏韓的語氣中帶著寵溺的責備,讓唐寧楠心中一暖。


    她告訴鳳霏韓,其實皇後娘娘和她是一樣的,甚至比她還要費神,皇上管理著前朝大小事務,她們就都希望能夠管理好後宮為他分憂,前朝後宮,他們要一起努力,這樣大梁才能夠繁榮昌盛。


    鳳霏韓會心一笑,把唐寧楠摟緊懷裏。


    “你說得對,我們要一起努力。”


    “所以啊,皇上來看嬪妾,也要想著皇後娘娘的苦勞,有時間也要去看看皇後娘娘。”


    “嗯,朕會抽空去看皇後的,朕的寧兒真懂事。”


    司馬彬這邊其實知道鳳霏韓讓司馬昭樺負責司造屬的看守任務,曾和他說過讓他竊取圖紙的事情,卻被司馬昭樺嚴詞拒絕。


    不僅表明自己不會這樣做,司馬昭樺反倒還質問司馬彬要龍船圖紙幹什麽?司馬彬含糊不清,隻說自己是這次南下蓬萊洲的總負責人,連龍船構造都不知道,說出去怕別人笑話他。


    司馬昭樺隻覺得自己這個爹越老越糊塗,他是丞相,被皇上委以重任,誰會笑話他?


    可他爹舊不依不饒,非要讓他利用職務之便把圖紙偷出來。


    司馬昭樺自然不肯,說自己養了個什麽兒子,還揚言司馬昭樺不去,他自己也有的是方法能夠拿到圖紙。


    但司馬昭樺卻表示,自己不會讓父親有可乘之機的,一定會嚴加看守司造屬,司馬彬氣的摔門而去。


    可沒想到,過了幾天,圖紙真的失竊了,除了懷疑匡琰,司馬昭樺心裏更懷疑司馬彬。


    可是司馬彬畢竟是自己的父親,要讓他去揭露,司馬昭樺還做不到,想來父親隻是想爭個麵子,應該不會動什麽歪心思。


    當天迴家質問司馬彬的時候,司馬彬卻一副茫然不知情的樣子,說自己是有竊取圖紙的心思,也說過那樣的話,但司馬昭樺的看守確實是沒有漏洞,讓他無從突破。


    司馬昭樺並未全然信任,後來又旁敲側擊,看到司馬彬的表現確實不像是知道的樣子,他這才打消了對司馬彬的懷疑。


    其實司馬彬說的確實不是假話,他的確派自己在宮裏安插進去的眼線下過手,奈何司馬昭樺這小子還真加強了司造屬的看守,那眼線去了好幾迴都無果而返。


    司馬彬心中後悔,早知如此,就不該和他這個沒出息的兒子說這些事情,直接讓自己安排的人動手,可能的手的幾率還大一些。


    正當司馬彬一籌莫展之際,有人暗中給丞相府送來一封密信,信封中的內容正是此次南下蓬萊洲建造的龍船的圖紙,其中的構造,密道都一清二楚的標注在上,署名陳展。


    司馬彬心中驚訝,這陳展何時又來到京城?還有這能耐能把圖紙搞到手,與趙科暗中商量時,趙科說這信的確是陳曉親筆,但苗疆人奸詐,陳展更是如此,圖紙不可全信。


    陳展後來又來信,說知道他們會不信任他,但眼下他們又無法自己進到司造屬,隻能先相信他的,按照這張圖紙部署計劃,至於真假與否,到時候上了船,再仔細驗證即可。


    趙科與司馬彬商量,眼下之計,也隻能如此。


    隻是這樣的話,究竟會是誰竊取了圖紙呢?


    中午交班之際,司馬昭樺想著昨日和父親交談種種,心中思考著這個問題愈發煩悶,飯也覺得吃著不香了,放下碗筷說自己要出去走走,踱步去了禦花園。


    一桌子屬下大眼瞪小眼,平日裏他們的將軍總是說著他們要好好吃飯,這樣才能有好的身體來保家衛國,怎麽今日他自己才吃了兩口就說沒胃口了。


    但他們又都不敢置喙,左右想來也是因為圖紙的事情,說來他們也有責任。


    走在禦花園石子路上,司馬昭樺臉色愈加陰沉。


    遠處槐樹下,鳳雲裳正帶著小梔子和星霧在樹下拿著長勾摘槐花。


    小梔子一再和她說這種累活交給他做就好了,但鳳雲裳不認為這是累活反倒覺得很是有趣,拿著帶剪刀的長勾,眼睛在槐樹上搜尋著哪一簇槐花開的最好,小梔子則那些竹筐在下麵接著一朵一朵掉下來的槐花。


    星霧拿起一簇竹筐裏的槐花笑道:“郡主,做槐花蜜糖糕要的是沒開的槐花,這種開了的,裏麵的花蜜早就被蝴蝶蜜蜂采走了,還有很多細小的蚊蟲是用不了的。”


    “啊?”鳳雲裳站在長凳上,一臉不知所措,像是做錯事的孩子,衝著下麵的兩人說:“那我,那我重新再摘沒開的,花骨朵的那種,你們把那些都先扔掉吧。”


    司馬昭樺遠遠瞧著鳳雲裳這幅表情,覺得甚是有趣,她平日裏對自己總是一副兇巴巴的模樣,何曾見過她這種樣子啊,臉上的陰霾逐漸消失,最後被嘴角勾起的淺淺笑容取而代之。


    又摘了許久,鳳雲裳感覺到摘槐花確實是小梔子說的苦差事,長勾重不說,還要一直仰著頭,很久才能放下。


    鳳雲裳站在長凳上,手臂酸了起來,一時沒站穩,跌落下去。


    司馬昭樺見狀正想衝上去,但看見鳳雲裳被星霧和小梔子穩穩的把她扶住,就又停住了腳步,畢竟鳳雲裳不待見自己,最近自己又帶人搜了她心上人的別選,還是不去打擾她的好。


    因為鳳雲裳鬆開手而掉下去的長勾,斜倒在旁邊的一顆槐樹上,正巧不巧,戳到一個大蜂窩。


    槐樹下的三人好不容易鬆了一口氣,又被蜂擁而至的蜜蜂嚇得連聲大叫,小梔子和星霧自顧不暇,也顧不上他們的郡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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