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之後,穀半芹就主動站起來去拉扯赫連弘義,赫連弘義無奈隻好站起身來,隨著她出門去了,外麵守著的幾個戶部女官見他們出來,趕忙緊張的迎上前,恭謹的問道:


    “公子和夫人這是……”


    穀半芹拉著赫連弘義的手,對她們擺擺手,說道:“沒事沒事,裏麵的帳我也沒看,你們桐大人親自管的帳我很放心,時候不早了,我們就不在這裏留著了,你給我包幾份特色的糕點,我帶迴去。”


    戶部女官對看了一眼,趕忙應聲:“是,請公子夫人下樓稍事等待,我們這就去置辦。”


    赫連弘義牽著穀半芹的手,小心翼翼的護著她下樓,穀半芹在廳裏轉了一大圈,心裏感慨,不愧是桐大人親自監管的皇家糕餅鋪子,看著就是比一般鋪子的點心要好吃的樣子。


    有很多種類也確實是宮裏才能看見的,還有幾樣特別的,則是穀半芹的手筆,穀半芹曾經將麗華宮的糕點方子手抄了給桐大人,桐大人交給糕餅師父,一番研究之後,就成了如今店鋪裏的招牌點心。


    以款式新穎,味道奇特著稱,穀半芹反正將製糖的手藝也傳了出來,這鋪子如今已經成為了京城首屈一指的產糖大戶了,在這個糖和鹽都受到管控的時代,這樣一家糖鋪子簡直就是福音啊。


    穀半芹親自挑選了幾樣,夥計給她包裹的時候,她左右看了看,想要問問赫連弘義有沒有看上的,就見赫連弘義站在樓梯口。


    目光盯著店鋪的一個角落在看,穀半芹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就見到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正坐在角落裏,狼吞虎咽的吃著店鋪裏的招牌糕餅,模樣生的還算俊秀,濃濃的書卷氣。


    穿的是一身看起來搭配有點奇怪的衣裳,有點乞丐裝的味道,腰間還配著一隻大布袋,看著不倫不類,布袋後麵還掛著一塊金光閃閃的牌子,就是這麽一個牌子,才讓他看起來有別於乞丐吧,穀半芹走到赫連弘義身邊,撞了撞他,赫連弘義迴過神來,看著穀半芹,穀半芹問道:


    “看什麽呢?”


    赫連弘義搖頭,如夢初醒:“沒什麽。你挑好了嗎?”


    穀半芹點點頭:“差不多吧,我就是來問你有沒有看上的,一起拿迴去。”


    赫連弘義不好吃甜食,對這些東西自然不感冒,搖頭之後,就對穀半芹說道:“我去外麵等你。”


    轉身時,赫連弘義的目光若有似無的又落在了那個角落裏大吃特吃的年輕人身上,若有所思的樣子。


    弄得穀半芹也不禁多看了那人幾眼,可怎麽看沒看出來他身上有什麽是值得赫連弘義在意的。


    戶部的女官將糕點包裹好了,提著送到穀半芹麵前來,穀半芹指了指外麵的馬車,讓她們交到畢庚手上,然後才走出店鋪,很自然的也迴頭看了那個年輕人一眼,要說他身上唯一奇怪的地方,可能就是他腰間掛的那一塊金燦燦的牌子吧。


    走到外麵看見赫連弘義站在台階上眉頭蹙著,穀半芹走過去他才迴頭,對穀半芹彎了彎嘴角:“還要去哪裏?”


    穀半芹指了指朱雀街,說道:“就隨便逛逛嘛,那邊有一家成衣鋪子,我去看看,你要覺得無聊的話,就在車裏等我好了。”


    赫連弘義看了一眼穀半芹指的方向,往馬路對麵看了看,對穀半芹說道:“是那家鋪子嗎?馬路對麵有一家酒肆,我在酒肆裏等你。”


    赫連弘義喜歡喝酒,穀半芹知道,點點頭:“好,那我逛好了喊你就是了,反正就在這條街上,不會走遠的。”


    穀半芹總覺得今天的赫連弘義實在有點奇怪,早上還好好的,自從在蘭香樓裏看見了那個落魄書生後,他就像變了個人似的,魂不守舍。


    赫連弘義點著頭,對穀半芹伸出一隻手,讓穀半芹牽著他下了樓梯,往穀半芹先前指的那個方向走去,穀半芹邊走邊看著赫連弘義的側臉,快要走到鋪子的時候,穀半芹拉著赫連弘義的手,說道:


    “要不今天就算了吧,我看你精神有點不好,是不是想起來有什麽事沒辦?要不今天我們就迴去吧,反正我也出來過了,又沒什麽特別想買的東西。”


    穀半芹直覺現在應該把赫連弘義帶迴宮裏去,赫連弘義的表情實在太讓她擔心了,可赫連弘義卻是一愣,然後露出笑容,對穀半芹道:


    “出來都出來了,不急於一時,確實是想起來一點事情,不過無妨,一時半會兒也沒法解決,你先去逛逛,我去酒肆喝一杯,你逛完了之後,咱們一起迴去就行了。”


    赫連弘義對穀半芹體貼的說道,穀半芹想了想,現在如果強行要迴去的話,反而有點刻意了,就算有事情,也的確不是立刻迴去就能解決的,還不如讓他去酒肆喝一杯酒水,放鬆一下心情,說不定迴去之後就能想出解決的對策,讚成道:


    “好吧,那你去喝一杯,別多喝了。我逛逛就過來找你。”


    說完之後,穀半芹就往那成衣鋪子走去,赫連弘義則唿出一口氣,往對麵的酒肆去了,直接上了二樓,視野比較好,也能更方便的看著穀半芹。


    穀半芹也不是缺衣服,就是想看看成衣鋪子裏的款式什麽的,記下來之後,若有喜歡的可以跟尚衣局說說。


    宮裏的宮裝還是沿襲的從前,穀半芹覺得太過繁瑣,這樣每年下來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衣裳款式稍微簡便一些,宮婢們穿起來也方便,更加能節省一筆開支。


    過來瞧成衣鋪子,就是為了將來在和尚衣局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不至於被問的啞口無言。


    朱雀街的成衣鋪子,其實也和宮裏有點關係,據說幕後老板就是前朝退下來的一個老宮女,她將宮裏看見的衣服款式,加以改變之後,開設了這麽一家成衣鋪子。


    生意很不錯,越做越大,發展到今天,已經是別樹一幟的坐標性成衣鋪子了。


    穀半芹看了很多款式,最終挑選了幾套合眼又合身的,看看外麵的時辰,眼看就要到午時了,穀半芹才走出鋪子,畢庚迎上來,穀半芹問道:


    “公子爺呢?還在喝酒嗎?”


    畢庚指了指對麵二樓,隻見赫連弘義臨欄而坐,麵前放著一壺水酒,而他的對麵居然還坐著一個人。


    穀半芹訝然的發出一聲‘咦’,因為坐在赫連弘義對麵的不是旁人,正是她和赫連弘義先前在蘭香樓裏看到的那個落魄書生,他此時竟毫不客氣的坐在赫連弘義對麵。


    “那是誰啊?”


    穀半芹對畢庚問道,畢庚搖頭:“不知道是誰,先前要上去找爺,侍衛攔住不讓,是爺親自吩咐了才讓他上去的。”


    從剛才赫連弘義的眼神中穀半芹就能看出來,赫連弘義對這個書生有點另眼相看的意思,會讓他上樓去,並不奇怪,又問:


    “聽你這意思,上去不少時候了?”


    畢庚點頭:“是,不少時候了,您進了鋪子之後沒多久,他就上去了,一直到現在都沒下來。”


    穀半芹覺得納悶極了,赫連弘義可不是那種隨意好客的性格,那個落魄書生也不知道是什麽來頭,穀半芹讓畢庚將她買的東西放上馬車,自己則走入了酒肆,往二樓去了。


    酒肆裝修的比較古樸,穀半芹上樓之後,就有夥計帶她去了赫連弘義所在的憑欄雅間,穀半芹沒有通傳,就直接進去了。


    進去之後,赫連弘義沒有什麽反應,倒是他對麵坐的那個落魄書生迴過頭來看她,穀半芹不動聲色走過去,對那書生淺淺一笑:


    “公子有禮。”


    那書生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趕忙站起身來,對穀半芹抱拳作揖,迴禮道:“哦,夫人有禮。”


    穀半芹笑過之後,才把目光落在赫連弘義身上,隻見赫連弘義眼神空洞的看著樓下某個地方,似乎對穀半芹的到來毫無所覺的樣子。


    穀半芹在他身邊坐下,輕輕的推了推他,赫連弘義才迴過神,轉頭看向她,目光中帶著深深的迷茫,穀半芹笑問:


    “爺,您這是怎麽了,不過片刻不見,您就不認識我了嗎?”


    說這話的時候,穀半芹目光不住瞥向那落魄書生,隻見他神色無愧的站在一側,似乎沒有聽出穀半芹話裏的試探。


    赫連弘義盯著穀半芹看了好一會兒,這才迴過神,眼神一下子清明起來,對穀半芹說道:


    “你逛完了?”


    穀半芹看了一眼旁邊的落魄書生,笑容甜美:“是啊,逛完了。不知爺和這位公子可說完話了?”


    赫連弘義看了看那落魄書生,對穀半芹介紹道:


    “哦,他是風清揚,我的一位故友。”


    “故友?”穀半芹對這落魄書生的身份表示驚訝,將他從頭到尾看了個遍,那風清揚也不怕穀半芹看,還主動上前跟穀半芹解釋自己的名字。


    “夫人,你好,在下風清揚。”


    穀半芹點頭笑道:“好名字。隻不知你與我家公子爺是什麽時候認識的?”


    風清揚沉吟想了想,摸著下巴似乎真的陷入了計算的迴憶中,片刻後,對穀半芹迴道:“我和他認識很長時間了,至少得有二十年了吧。”


    二十年……那豈不是青梅竹馬的年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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