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皇後也是很無奈的,畢竟穀半芹是賢妃這件事情,楚言彰的的確確沒有和她說過,她也沒法怪穀半芹不早說,如今發覺問題了,倒也知道補救,想著最多就是言語上對穀半芹有些不敬,料想穀半芹應該不會計較才是。


    赫連弘義看了一眼穀半芹,穀半芹抬頭看了一眼楚皇後,見她對自己舉杯,便也拿起了麵前的果釀,微微一笑,和順道:


    “哪裏哪裏,承蒙皇後這些日子的照料,我在楚國過的很好。”


    兩人遙空碰杯,飲下各自杯中水酒,穀半芹放下杯子,又說了一句:


    “皇後特別熱情,我來楚國第一天,她就想著替我賜婚呢。”


    楚皇後臉上的笑容僵住了,看著穀半芹恨不得撲上來咬她,目光中滿是穀半芹不上道的怒氣,都幹杯釋懷了,她還把這事兒拎出來說,也太過分了吧。


    赫連弘義不動聲色給穀半芹擦了擦唇角的果釀:“就你這潑皮,賜給誰都是禍害,也就朕願意收了你。”


    這麽一句聽不出喜怒的話,讓楚皇後摸不準赫連弘義到底是生氣了還是沒有生氣,猶豫片刻後,才笑著解釋:“當時本宮並不知道娘娘身份,隻覺得娘娘模樣生的好,幸好沒有賜婚成,如若不然,現在還不知道拿什麽來和皇上交代呢。”


    楚皇後有點交際能力,至少能成功化解尷尬,赫連弘義對她點頭至禮,穀半芹也對她莞爾一笑,這件事才算是揭過去。


    楚皇後暗自抹了一把冷汗,張貴妃先前還想站出來和穀半芹去寒暄幾句,可看到楚皇後的這個下場,趕忙就歇了寒暄的心思,老老實實的在一旁不說話了。


    三個公主手裏端著酒杯,拿著酒壺,走上了帝台,似乎是由四公主帶頭的,二公主和三公主隨後,楚言彰和楚皇後都不知道這三個閨女想要幹什麽,楚皇後出言提醒了一聲:


    “你們幾個,今日貴客在,不可失了禮數。”轉過頭去解釋:“哦,是三位公主,素來被我和皇上寵壞了,無法無天的。”


    赫連弘義端著酒杯沒有說話,穀半芹往後縮了縮,似乎感覺到了三位公主來者不善的氣勢。


    隻聽四公主對赫連弘義舉杯,深吸一口氣後,臉上掛出燦爛的笑容,笑道:“皇上可還記得我?”


    赫連弘義眉峰一挑,用動作表明了意思,四公主一陣氣餒,立刻就重整旗鼓,對赫連弘義道:“我是楚雲霞,當年皇上在關外鎮守,曾經救過我們姐妹三人一命,大恩大德,我們姐妹沒齒難忘,特此上台來敬皇上一杯酒,聊表心意,還請皇上不要拒絕。”


    赫連弘義看了看穀半芹,穀半芹聳肩表示不知道,想起來之前她聽幾個公主說過這件事,應該是不假的。


    隻可惜,赫連弘義當時的心思並不在女人身上,更何況還是幾個沒有成年的小姑娘,更加不可能在他的腦中留下其他印象,乍一聽四公主所言,莫名其妙是肯定的。


    但是不管怎麽說,人家小姑娘上台來敬酒,他就算想不起來,也是要給份麵子出去的,端起酒杯,與三個公主喝了一杯。


    四公主咽下酒水,三公主便替她又重新斟滿,四公主來到穀半芹麵前,目光陰沉的盯著穀半芹看了好一會兒,然後才開口說道:


    “之前與娘娘多有誤會,娘娘可千萬別與我等計較才是,咱們喝一杯吧。”


    穀半芹拿起麵前果釀,正要與之相碰,就聽四公主說道:“我們姐妹喝的都是酒,娘娘喝水有些不好吧,來人呐,給娘娘上酒,難得我們與娘娘投緣,今日定要喝個痛快。”


    先前跟在她們身後的宮婢立刻將酒水給穀半芹送了上來,穀半芹看著麵前的高腳銀酒杯,四公主不等穀半芹拒絕,便用杯子在穀半芹麵前的杯子上碰了一下,然後說了一聲:“我先幹為敬。”


    然後就一口飲盡,連著喝了兩杯白酒,穀半芹是真不知道這小姑娘想幹什麽,往她身後的二公主三公主看去,隻聽三公主對穀半芹冷笑道:“我們四妹都飲盡了,娘娘卻還是不肯喝嗎?是一點都不願給我四妹麵子了?”


    穀半芹自然是不能喝酒的,正猶豫怎麽拒絕,赫連弘義的手伸過來,將穀半芹麵前的酒杯端起,對兩頰飛霞的四公主說道:


    “賢妃有孕在身,不適宜喝酒,朕代她喝。”


    赫連弘義說完之後,便將穀半芹麵前的一杯酒一飲而盡了,幾個公主的臉上又是一副受到打擊的樣子,四公主臉上表情豐富的連穀半芹都忍不住對她笑了笑。


    四公主用夾帶著憤怒,悲傷,震驚,難以置信的語氣,指著穀半芹說道:“你懷孕了?”


    穀半芹的心裏對這個小姑娘是表示同情的,對四公主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四公主終於忍不住淚崩了,轉身推開了二公主和三公主,跑下了帝台。


    楚言彰指著四公主莫名其妙,往楚皇後看了一眼,楚皇後才在楚言彰耳旁輕言了幾句,楚言彰這才對赫連弘義賠禮:“小孩子不懂事,賢弟莫要計較。”


    四公主哭著跑了,二公主三公主再留下也沒什麽意義了,對楚言彰和楚氏福了福身子,這才追著四公主下了帝台,穀半芹緩緩靠近赫連弘義,偷偷在他耳旁說道:


    “你可真是禍水,走哪兒哪兒不太平。”


    赫連弘義一臉冤枉:“唉,隻怪我長得太好。走哪兒都能讓人喜歡上。”


    穀半芹:……


    “所以,你是不是要對我更好些,要不把我看緊了,外麵多的是人要我啊。”赫連弘義又給穀半芹剝了一顆橘子,笑著小聲在穀半芹耳邊說道。


    穀半芹一副敬謝不敏的樣子:“誰要你我巴不得呢,趕緊領走。”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倒是唇槍舌劍好幾迴合都不分上下,看在楚皇後眼中真是五味陳雜的,目光始終忍不住往段氏那裏瞥去。


    原本她還在想,等過段時間,要好好的收拾收拾段氏,徹底斷了她和皇上的可能,但現在看來,計劃有變了,段氏有這麽一個做大齊寵妃的女兒,收拾起來可就沒那麽容易了,總要顧及著些才好。


    想到這裏,楚皇後心裏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之前皇上總和她說要多照顧安申夫人的義女,她當時還以為向來好色的皇帝對那個小姑娘起了什麽心思,沒想到背後竟是這麽個理由。


    皇上就不能告訴她告訴的明明白白一些,害她浪費了這麽多感情。


    赫連弘義來楚國出使隻有兩天的功夫,第一天到了之後,就和楚言彰在內閣商議事情,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迴房,穀半芹參加完了宴會,迴去之後,就有大齊的宮婢隨她去了她和段氏住的院子裏,替她收拾東西,說是第二天就要離開楚國了。


    段氏和穀半芹當天晚上同住一間房,母女倆一宿沒睡,就在那裏迴憶著從前小時候的事情,幾乎把所有的事情全都說了一遍,到早上穀半芹實在撐不住了,才沉沉睡了過去。


    穀半芹睡得很沉,再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迴大齊的車隊之中,赫連弘義正靠在一旁閉目養神。


    穀半芹動了動身子,赫連弘義便放下了手裏的書冊,湊過來問:“要喝水嗎?”


    穀半芹搖頭,緩緩起身,坐了起來,赫連弘義給她腰間墊了一隻超軟的墊子,還是給她去倒了一杯水放在手邊的磁石板上。


    “你怎麽不叫醒我?就這麽走了啊。”


    赫連弘義失笑:“不想就這麽走,你還想做什麽?”


    穀半芹想了想:“跟我娘告別啊。我昨天晚上和她睡得,都不記得說到哪裏的時候就睡著了。”


    “你娘送你出城的,我說要喊你起來,她不讓,說就這麽看著你睡也挺好。”赫連弘義給穀半芹解釋狀況。


    穀半芹聽了這話,不禁笑了:“嗯,像是我娘會說的。她總是這麽奇怪,真不知道她是從哪裏來的,有時候我都覺得她根本就不該屬於這裏。”


    赫連弘義沒有說話,穀半芹見他嘴角帶笑,神神秘秘的,不禁問道:“你笑什麽呀?我說的真的,你不覺得我娘很另類嗎?也很傳奇。說實話,到今天連她到底有多少歲我都沒有弄清楚呢。想想也挺失敗的哦。”


    穀半芹一醒來就說這麽多話,赫連弘義也不嫌煩,就那麽聽著,將水遞給穀半芹讓她喝一口潤潤喉嚨,穀半芹聽話,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小口,赫連弘義這才開口說道:


    “你娘今年保守估計得有四十了吧。”


    穀半芹差點嗆到:“啊?你怎麽知道?”


    “我猜的。我的印象中吧,從前赫連家在關外的時候,忠義堂裏好像就有她這號人物,從學藝到顯名,至少得有個二十年吧,那時候她就二十多歲,還跟楚言彰生了楚孝承,楚孝承今年都二十五了,你想想看,這麽一算,四十歲都打不住。”


    赫連弘義的話讓穀半芹驚訝的有些說不出話來,半晌才冒出一句:“我娘她……還真看不出來啊。”


    不過,想想赫連弘義分析的也的確是這個理兒,不說別的,楚孝承的年紀擺在那裏呢。


    “哎呀。”穀半芹忽然一擊掌,嚇了赫連弘義一跳:“怎麽了?”


    穀半芹認真的看著赫連弘義,一字一句的說道:“忘記跟我娘請教駐顏術了。”


    赫連弘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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