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也是個皇帝,居然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法來威脅她,穀半芹真覺得自己要好好的將赫連弘義重新認知了。


    “原本我也不想這樣的,可我從京裏出來都這麽些天了,朝裏全靠柳右承他們頂著,我若是再不迴去宮裏非出亂子不可,可是你這兒又不肯配合,我又不想把你一路綁迴去,總要讓你心甘情願的才好嘛。”


    赫連弘義腆著臉對穀半芹微笑,用道貌岸然的外表說出了三觀不正的話。


    穀半芹簡直要一個巴掌唿上去了。


    就他這樣威逼利誘,還好意思和她說什麽‘心甘情願’?


    他知道心甘情願這個詞是什麽意思嗎?


    “你……把柳絮她們怎麽了?對她們動刑了?”


    穀半芹拿著彩屏的耳墜子,打定主意,赫連弘義如果說是,她就跳起來跟他拚命。


    幸好赫連弘義很乖巧,趕忙搖頭:“賢妃娘娘宮裏的人,誰敢對她們動刑?”


    穀半芹臉色稍微緩和些,赫連弘義好整以暇的低下頭看看自己的指甲,語氣涼涼的說道。


    “不過,若是賢妃娘娘不迴宮的話,那這些個奴才也就成了無主之輩,捏圓搓扁,還不是人家一句話的事兒嘛。對了,尤其是攬月殿,我可聽說攬月殿的那些人對你麗華宮的人都是恨意滿滿的,就等著機會呢。”


    赫連弘義的話讓穀半芹臉色一變,咬牙切齒道:“赫連弘義,你還能更無恥一些嗎?”


    一句嘲諷的話,可聽在赫連弘義的耳中卻是別樣的天籟:“答應迴去了?”


    穀半芹指著他好長時間都沒說出話來,最後還給赫連弘義伸手在臉頰上偷偷捏了一把。


    穀半芹想泄憤打他手一下,可赫連弘義那手撒的太快,穀半芹沒打著他的手,卻把自己的手拍在了桌沿上,臉上立刻就苦了,捂著手,忍著疼,眼裏麵立刻就濕潤了起來。


    赫連弘義見狀,趕忙將她的手給撈了起來,放在掌心裏左右看看:“哎喲,可心疼死我了。”


    穀半芹簡直對這樣的赫連弘義完全沒有辦法,就這麽一來二去,她就完全被赫連弘義給牽著鼻子走了。


    不過她心裏也明白,跟赫連弘義迴建康的事情上,她自己是沒有多少話語權的,正如段氏所言一般,這件事上,主動權在赫連弘義,他是皇帝,他想把她帶迴宮裏去,那她就得迴去。


    如果強行跟他擰著幹,最後沒有好結果的肯定是她,穀半芹現在跟赫連弘義賭氣,不過也就是想撒撒氣。


    赫連弘義自然也知道穀半芹絕對不是一個會以死相逼的人,她最怕過的不安生了,心裏肯定也明白迴宮是她最好的選擇,隻不過現在心裏憋著氣兒,沒撒完氣兒之前,就不能指望她服軟了。


    如果赫連弘義能有更多的時間留在本地,一日日的和她磨,相信也不用多久,就能把她完全說服了,可現在他就是沒時間,建康那裏總不能一直讓柳右承他們頂著。


    得迴去才行,不管怎麽樣,先把人給坑蒙拐騙的哄迴去,迴去之後,他就有的是時間跟她耗著了。


    兩人各自有各自想到想法,但表麵上看,就是赫連弘義用柳絮她們的安慰,逼迫穀半芹選擇跟他迴宮去,穀半芹帶著滿腔的不滿和怒火,‘逼不得已’跟著赫連弘義的隊伍,趕迴了建康。


    轉了一圈之後,又迴到老窩的感覺很奇妙,穀半芹自從進建康開始,就沒有掀開車簾子看過,一來是心情不同了,二來也是因為她知道,在這個城中,她在宮外唯一的牽絆已經不在了。


    段氏說走就真的走了,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把穀半芹隨隨便便的托付給了赫連弘義,她就那麽放心的雲遊四方去了。


    赫連弘義一進皇城,就有好幾個內閣官員迎了出來,其中也包括這些天被國事煩擾的一臉倦意的柳右承,柳右承親自迎出來,先是看看穀半芹有沒有缺胳膊少腿兒,然後就催促赫連弘義跟他們去內閣商議政事。


    穀半芹以為赫連弘義當即就要和他們走了,沒想到,他卻還堅持將穀半芹從宮門口一直送到了麗華宮,親眼看著她入了麗華宮的院子,這才依依不舍的去了內閣。


    穀半芹走入院子,見門口一個人都沒有,喊了一聲:“柳絮?彩屏?賈進祿張玉柱?”


    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從裏麵傳出,柳絮等人看見站在門邊的穀半芹,一個個臉上都漾出了欣喜的笑容。


    柳絮和彩屏,還有忍草,青芸,四個姑娘一下子就跑到了穀半芹麵前,將穀半芹給抱住了,賈進祿張玉柱不敢造次,卻也掩蓋不住臉上的笑容,上趕著對穀半芹行禮問安。


    穀半芹和她們一一抱過,檢查她們有沒有受傷,確定大家一切都好之後,才在眾人的簇擁之下,迴到了這個暌別多日,她以為再也不會迴來的寢殿之中。


    “娘娘是什麽時候迴來的?奴婢們日盼夜盼,都不知道盼了多少天了。”


    柳絮守在穀半芹身邊不舍得離開,穀半芹看著她們,關切的問道:


    “我走了之後,他有沒有為難你們?”


    柳絮和彩屏等哪裏會不知道穀半芹此刻話中的那句‘他’指的是誰,幾人對看兩眼後,由最穩重的彩屏迴答:


    “那日我們被人抓迴了麗華宮,那時候原本應該在獵場狩獵的皇上突然迴來了,在宮裏到處找娘娘,皇上問我們,娘娘去了哪裏,我們也說不清楚,原以為皇上要把我們全都殺了。”


    “可是,皇上最後也隻是讓人將我們關在這麗華宮裏,每日生活還和從前沒什麽兩樣,直到好幾天前,我們收到畢統領給我們的信兒,說是皇上已經找到了娘娘,過些天,就會把娘娘帶迴來。”


    穀半芹聽了彩屏的話,總算是放下心來,算赫連弘義還有那麽一點點良心,要是柳絮彩屏他們因為她的緣故受了什麽傷,或者丟了性命的話,穀半芹這輩子都會覺得良心不安的。


    不管怎麽樣,既然迴來了,那就也隻能認命吧。


    穀半芹舒舒服服的躺在葡萄架下的躺椅上,如果不是在宮裏每天要擔驚受怕,操心受累的話,這種廢人一樣的生活可真舒服啊。


    手裏抱著小暖爐,身上蓋著貂絨毯,小腿兒有青芸和忍草捏著,肩膀有柳絮錘著,腦袋一轉,水果有彩屏喂著,穀半芹咽下一口香甜的果肉後,大大的唿出一口霧氣來。


    所以說,安逸的生活最能消磨人的意誌力,在迴來的一路上,穀半芹每時每刻都告誡自己,迴到宮裏後,一定要保持骨氣,讓赫連弘義看看她的決心。


    可是現在嘛,穀半芹隻想在這安逸的環境中躺到死去。


    去他娘的骨氣,反正是繼續過那種刀口舔血,勞心勞力的活兒,幹脆能怎麽享受,就怎麽享受好了。


    這麽一番心理安慰之後,穀半芹就徹底將骨氣給拋棄了。


    “娘娘,宮裏隻知道您跟著皇上一起下江南去剿匪了,不知道其他的,不過也有些風言風語傳出來,說什麽娘娘被皇上殺了之類的話,可皇上那兒一直封鎖著消息,所以,這些話也就是傳一傳,如今娘娘跟著皇上一起迴宮了,可算是將那些流言給止住了。”


    柳絮一邊替穀半芹捏肩膀,一邊這樣說道。


    穀半芹無緣無故的在宮裏消失了,再加上赫連弘義那天從狩獵場上突然迴宮,而柳右承又連夜派人去找過穀豐茂,就算穀豐茂不會亂說話,可紙包不住火。


    大家傳一些流言出來是很正常的事情,這些她早就想到過,隻是有些意外,赫連弘義封鎖了消息,讓後宮裏摸不透,大大給穀半芹減少了迴宮後的麻煩。


    “攬月殿最近有什麽消息沒有?”


    彩屏將果盤放在一邊,在穀半芹耳邊稟報道:“攬月殿近來與宮外的聯係挺多的,娘娘不在宮裏的這段時間,賢妃娘娘喚穀相夫人入宮了兩迴,還小住了幾日呢。據說是穀家的五小姐這個月要出閣啦。”


    穀家的五小姐,那就是穀秀嫻了。


    她從小和穀念姝關係還不錯,出閣的時候,自然是希望穀念姝能出席給她撐場麵的,更何況,她嫁的也是名門望族,東南田家嫡長子田永年,她以庶出身份,嫁嫡子。


    在這個時代,本就是令人嘖嘖稱奇的大喜事。


    “奴婢聽說,穀家大夫人這兩迴進宮來,其實也就是為了穀家五小姐的事情,好像是在替五小姐奔走,想讓賢妃娘娘從中出力,給穀五小姐求個縣主的頭銜呢。可皇上一直不在宮裏,這事兒具體如何,也沒人知曉。”


    柳絮的這番話讓穀半芹倒是一愣:“你是說穀相夫人來給穀五姑娘求縣主頭銜?”


    這可是件新鮮事兒,憑王氏那麽注重嫡長這事兒,怎麽會給穀秀嫻來求?


    除非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田家開口了。


    本來讓穀家的庶女配田家的嫡長子,田家人肯定覺得虧的慌啊,這時代,嫡庶通婚總會遭人詬病。


    田家雖然有沒落之勢,卻也想追求一些臉麵,既然要娶穀秀嫻,那穀秀嫻以一個庶女的身份出嫁,自然沒有頂著個縣主頭銜出嫁要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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