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有用的藥名,總共十幾個瓶子,穀半芹將一瓶打開後放在鼻端聞了聞,確實是一股子刺鼻的味道,開始還沒想通這是什麽,腦中靈光一閃,就明白了。


    這是她那天給段氏帶去的藥材,段氏花了幾天的功夫就把那些藥材淬煉成了藥丸,若是之前穀半芹一定會覺得難以相信,可是自從段氏那天一眼識破了穀半芹臉上胭脂有毒的事情之後,穀半芹就對段氏刮目相看了。


    穀半芹將瓶子全都拿下來放在一邊,瓶子下麵就是幾套貼身穿的肚兜和內衫,全都是穀半芹的尺寸,段氏一針一線給做出來的。


    穀半芹將衣服全都拿出來,一一展開抖了抖,希望在衣服裏麵抖出一些什麽紙條信件之類的東西,可是結果卻讓穀半芹很失望,不禁沒有信件紙條,就連段氏最喜歡托人帶給她的銀票都沒有……


    想起段氏,穀半芹幽幽的歎了口氣,她把這些東西送給穀半芹,那是不是就意味著,她接下來就該要執行她自己的計劃了。


    段氏想離開建康,打算撇下她這個女兒,獨自一人奔向自由了。


    柳絮從殿內拿了膏脂出來給穀半芹擦手,看見穀半芹將包袱中的東西都翻出來了,一邊收拾,一邊對穀半芹問道:


    “娘娘,姨娘都給您送什麽了,這些瓶瓶罐罐的是什麽呀?”


    將穀半芹翻開放在一邊的衣裳都拿起來,見是一些內衫,柳絮也沒敢在院子裏整理,就重新放迴了包裹裏,穀半芹手裏拿著兩瓶研究,站起身來,往殿內走去,柳絮則替她拿了包袱跟著進了殿。


    穀半芹去了寢房,柳絮隨入,穀半芹坐到床前的秋千上,倒下一顆黑乎乎的藥丸放在掌心裏,柳絮則將包裹放到床鋪上,展開後,替穀半芹整理包袱裏的衣裳:


    “娘娘,這些是姨娘給您做的衣裳吧,針腳可密。您打算穿嗎?奴婢給您收到櫃子裏去吧。”


    穀半芹點頭:“嗯,成吧。那些瓶瓶罐罐的給放到我那個寶盒子裏去吧。”


    柳絮不禁笑了:“娘娘,您那個寶貝盒子裏放的都是銀票,金銀細軟什麽的,這些藥瓶子放進去做什麽呀?”


    對於柳絮的取笑,穀半芹卻有自己的堅持:“哎呀,你懂什麽,這是我娘給我做的,自然是寶貝的了。”


    “是是是,奴婢這就給您放。”


    柳絮知道穀半芹對柳姨娘的感情深厚,便不再打趣她,從穀半芹的床頭櫃裏麵取出來一隻紫檀木匣子,裏麵放的都是穀半芹這兩年‘攢’下來的銀兩和一些沒有刻印的首飾,將這些個瓶罐都放了進去,空間頓時就狹小起來。


    穀半芹走過來,將自己手裏的罐子也放了進去,隨口說道:“哎呀,盒子都滿了,這下就是逃亡不怕了。”


    柳絮對穀半芹的口不擇言很是無奈:“娘娘,您怎麽說這些晦氣話呀。如今天下四海升平,您怎麽可能有逃亡的時候呢?”


    穀半芹沒有說話,而是坐在床沿上,將匣子抱在自己腿上,財迷兮兮的點了點自己的小金庫,發現自己雖然沒有大富大貴,可這樣日積月累,也能算是小有積蓄了。


    關鍵是她的俸祿挺高,吃穿住行都不用另外給,逢年過節的還有結餘,這才讓她積累下這麽多。


    幽幽歎了口氣,如果段氏早點和她商量她要離開建康的事情,穀半芹倒是可以將這些東西全都送給她去,至少讓她在路上過的舒服些。


    一想到段氏,穀半芹忍不住的唉聲歎氣。


    柳絮不知道她在歎什麽氣,也不敢隨便安慰,將那些內衫盡數給收到穀半芹的衣櫃裏去了。


    “對了娘娘,內廷司今兒還來問了,說過幾日皇上要去封山冬獵,咱們麗華宮是不是隨行,我還沒肯定迴他呢,娘娘您說,咱們這迴去伴駕嗎?”


    柳絮將東西放好了,走出屏風後,對穀半芹這般問道。


    穀半芹正拿著一隻沉甸甸的金手鐲套在手上比劃,這是太後壽宴時,各宮裏都有的東西,沒有精巧的花樣,太後的壽詞,也就是給各宮的貼補,聽了柳絮的話,穀半芹神色如常反問:


    “那太和殿有沒有來通知咱們伴駕呀?”


    柳絮一愣,當即就知道了穀半芹想說什麽,失落的低下頭。


    “那倒沒有,唉,也不知這迴皇上是不是要帶淑妃娘娘去,您看著好了,若是攬月殿這迴封山冬獵伴駕,等他們從獵場迴來之後,那一個個的鼻子指定得全都長到頭頂上去。現在就已經夠目中無人了,到時候還不知道要怎麽嘚瑟呢。”


    穀半芹看了看柳絮笑了笑,沒有說話,顯然是根本不想迴應柳絮這番酸溜溜的話,柳絮的控訴欲得不到滿足,嘴巴嘟的老高,又像是想到了什麽,湊到穀半芹身邊小聲的問道:


    “娘娘,芍藥的事兒您怎麽好像都沒動靜了?上迴您不是都和她攤牌了嗎?這麽多天都沒動靜,她會不會再叛變呀?”


    其實這幾天,讓柳絮擔心的還有這事兒呢,娘娘自從那迴和芍藥單獨談過話以後,也沒見芍藥幹什麽,也沒聽說發生什麽,娘娘保持神秘,就連她們這些貼身伺候的人都不知道娘娘在打什麽主意。


    穀半芹將盒子合上,看了一眼柳絮,唇角勾起一抹笑來:“這事兒你就別管了,我自有打算的,芍藥她……也並不是我們想象中那麽壞。”


    柳絮不懂:“娘娘,芍藥都對您起了殺心了,還不壞啊?”


    穀半芹神秘一笑,將柳絮推著調轉了個方向,將她推到門邊,說道:“好了好了,這些事兒吧,你就不要瞎操心了,我有數的,你去多關心關心攬月殿,看看這迴冬獵,皇上是不是帶她們去了。”


    柳絮給穀半芹推著出來,還想再說什麽,穀半芹卻已經轉身關上了寢房的門……


    對於柳絮的操心,穀半芹也不是完全放心,芍藥的事兒,她不想一下子揭開,因為如果正大光明的揭開了,那麽最多也就是折一個芍藥在裏頭。


    穀半芹不想就那麽便宜了穀念姝,於是跟芍藥達成了共識,在還沒有結果之前,穀半芹暫時不想跟任何人談論。


    迴到房間之後,穀半芹又將盒子打開,拿起藥瓶看了又看,如果不是最近跟赫連弘義不和,她現在就可以跟赫連弘義申請出宮去了,這樣說不定還能再見段氏一麵。


    “這母女做的,什麽時候走都不說一聲,真是狠心。”


    穀半芹嘀咕著,將東西放迴了床頭櫃裏,自己也出去了。


    封山冬獵前一夜,一道矯健的身影出現在太和殿中,畢庚防備過去,那黑影自暗中走出,畢庚見是他才解了防備,問道:


    “你怎麽來了?皇上召的?”


    暗影麵無表情,對畢庚點了點頭,畢庚是禦前侍衛統領,而暗影則是暗衛首領,除非赫連弘義本人召喚,一般情況下,不會出現,與畢庚都是直屬赫連弘義,隻忠於赫連弘義一人。


    赫連弘義從內殿中走出,自己提著一隻燈籠,在內殿找了一本書拿在手裏,暗影上前行禮,赫連弘義抬手讓他起來,沒有多餘的話,隻從龍案上取了一封密信給他。


    暗影不是第一次收到這種密信,知道這是皇上要他們暗衛動手殺人的意思。


    當著赫連弘義的麵展開了密信,看過一眼後,便合了起來,對赫連弘義確認:


    “是殺無赦嗎?”


    赫連弘義依舊沒有說話,一邊看書一邊走迴了龍案後頭好一會兒,才緩緩的點了點,暗影便領命下去了。


    等到暗影如來時一般消失在黑暗中後,畢庚才上前對赫連弘義問道:


    “皇上是想殺誰?”


    赫連弘義緊咬著下顎,捏著書冊的手似乎有些微微發抖,抬眼看了看畢庚,立刻就斂下,對畢庚揮了揮手。


    畢庚縱然心中疑惑,卻也不敢再多問,赫連弘義雖然信任他,可是這也不是畢庚可以逾距的理由,拱手行禮後,畢庚便轉身離開了太和殿。


    帶隊在禦花園中巡邏的時候,畢庚越想越不對勁,自從大齊立國,暗影所帶領的暗衛曾經出動過兩迴,兩迴殺的都是禍國殃民奸臣。


    可這一迴,畢庚覺得有些不對勁,他一直守在皇上身邊,沒聽說最近朝中有什麽不好的走向,也沒有什麽讓皇上如鯁在喉的人出現。


    照理說,現在一切太平,最是用不上暗影的時候,可偏偏暗影出現了,而且還收到了赫連弘義殺無赦的指令,那赫連弘義要殺的人又會是誰呢?


    畢庚停下腳步,對身後副官說道:“我先迴去,你們接著巡邏。”


    說完,不等副官迴答,畢庚拔腿就快速離開了,從禦前侍衛處換了衣裳之後,畢庚就連夜出宮往右承府走去。


    一夜無話,穀半芹白天將自留地的積雪和枯萎的藤處理好之後,感覺渾身都要散架了,舒舒服服的泡了澡,換上了段氏給她做的內衫,美美的睡了一覺。


    第二天赫連弘義就要出發去冬獵了,柳絮期待的事情,終究泡湯,赫連弘義沒有派人來請穀半芹一同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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