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彭之對畢庚叫囂:“畢統領,本王一直敬你,可你現在攔著我,算什麽意思?我要見皇上,皇上既然龍體欠安,那就必須要讓太醫看看才行,若是耽擱了皇上的病情,誰能擔待起這個責任?”


    原來是平王赫連彭之聽說了赫連弘義龍體欠安,便帶著太醫院的兩個太醫來,要給赫連弘義診治,畢庚哪裏肯讓他們過去,這才在院子裏鬧了起來。


    小胖子也跟著赫連彭之身後說:“對,我要見皇上,你這個壞人,為什麽攔著我和四哥見皇上?是不是那個狐狸精教你的?狐狸精呢,那個狐狸精在哪裏?”


    狐狸精——是小胖子對穀半芹的特定稱唿。


    穀半芹滿頭黑線,從殿內走出,來到廊下,小胖子看見了穀半芹,就立馬從赫連彭之的身旁竄了過來,身上的肉一起顫抖著跑過來,指著穀半芹叫道:


    “定是你這個狐狸精把我皇帝哥哥藏起來了,說,是不是你,我皇帝哥哥現在什麽地方,不說的話,我,我讓我四哥打死你!”


    穀半芹走上前去,居高臨下的看著小胖子,笑容滿麵的一把捏上了他的小肉臉,左右撕拉兩下後,才對他露出了森森白牙:


    “既然我是狐狸精,你皇帝哥哥,當然已經被我吃掉了!”


    小胖子和畢庚:……


    穀半芹鬆開了小肉球的臉頰,感覺一早上經曆了兩場大亂,實在是有些累的。


    可赫連弘義不醒,她實在不敢倒下,深吸一口氣,越過了正在揉臉的小胖子,來到了平王赫連彭之麵前。


    隻見赫連彭之正一臉憤慨的盯著穀半芹,擔心赫連弘義的模樣,並不像是假裝出來的虛情假意。


    之前穀半芹問過赫連弘義對平王的評價,赫連弘義說他是個好的。


    如今看來,赫連弘義的評價應該沒有錯,隻不過,這個好人很明顯現在是被人唆使中。


    看了看被擋在門口不得進的兩個太醫,不用說,那兩個太醫定然是鈺王的人,鈺王因為知道,他就算親自帶了太醫過來。


    穀半芹和畢庚不讓他進來,他也是白搭,所以他就把主意打到了赫連彭之的身上,因為赫連彭之對赫連弘義關心,隻要聽說了赫連弘義生病,赫連彭之不可能不來探望。


    隻要赫連彭之過來,那太醫就能一起跟過來,這樣他就能知道麗華宮裏到底是個什麽情況了。


    “我要見皇上。”


    赫連彭之對穀半芹冷冷的說道,對穀半芹嘴邊那抹雲淡風輕的笑很是看不順眼,那樣子,那眼神,就好像他赫連彭之是個傻子。


    穀半芹噙著笑,堅定的搖頭:“皇上不見客,殿下請迴。”


    赫連彭之有些生氣:“我一定要見,你們這一個兩個,全都在隱瞞什麽?皇上被你們關起來了,是不是?你們想軟禁他,是不是?”


    穀半芹:……


    不得不說,穀半芹現在就想推翻赫連弘義對赫連彭之的評價,因為在赫連彭之的眼中,他哥哥赫連弘義竟然是那種會隨隨便便被後妃把持軟禁的人。


    不過想想房間裏赫連弘義昏睡的樣子,穀半芹又不禁收迴了這個想法,好吧,她承認,赫連弘義這個時候,的確挺脆弱的。


    “殿下真會說笑,皇上不過在外宮裏歇息一晚,居然就被殿下說成了軟禁,您覺得這樣合適嗎?”


    穀半芹的頭昏沉沉的,比之早上的時候,眼睛裏簡直像是要冒出火星兒,先前趴在赫連弘義的床前睡了一小會兒之後,整個身子就跟飄動著似的,雙腳似乎都有些離地,頭重腳輕的感覺相當明顯。


    “我要見皇上,賢妃不讓我見,就合適嗎?給我讓開!皇上若是怪罪,便隻怪罪到我一人身上好了。絕不會連累到賢妃娘娘,這樣總行了吧?”


    平王對今日要見赫連弘義的事情勢在必得,說著就要去推穀半芹,被畢庚眼明手快的阻止了。


    平王被畢庚擒住了手腕,動彈不得,便開始對畢庚叫囂起來,說的無非就是一些任性的廢話,穀半芹隻覺得腦仁都要被他吵得炸開了,大喊一聲,叫道:


    “夠了!你說夠了沒有?平王殿下如今在這裏與我們糾纏,到底為的是誰?你以為你是為了皇上嗎?殊不知,你已中了旁人圈套,人家與你說皇上病了,被我軟禁了,這種鬼話,也就騙騙你這種沒有腦子的人。”


    “你身後那兩個太醫,是你的人嗎?是平日裏替皇上診脈的太醫嗎?你認識他們嗎?你就敢把他們往後宮裏帶,到底是誰在騙你,你自己想想清楚!”


    “皇上不過是在我宮裏歇了一晚上,那個與你說皇上生病的人,他憑什麽說皇上病了?你就不想想,是不是他做了什麽,讓皇上生病,所以才這樣篤定的讓你帶太醫過來給皇上診治嗎?”


    穀半芹喉嚨沙啞,眼冒金星,說完這些話之後,就大大失了元氣,撐著腰到一旁喘氣去了,平王麵上仍舊不服:


    “無論你說什麽,在我聽來,全都是鬼話。說再多都不能掩蓋你的心虛,若你擔心太醫不幹淨,那……我一個人進去看看皇上,這難道也不行?”


    穀半芹頭昏腦漲,不想和他再說話,扶著額頭就想迴寢殿,將這裏交給畢庚來處理。


    平王見穀半芹要走,趕忙追上去,畢庚阻攔,平王大聲喊叫,場麵一度混亂。


    直到平王對畢庚動手,穀半芹才驚訝的迴過身去,誰知道一迴身,就正好撞上了平王推過來的一掌,原來他對畢庚狠戾,可畢庚卻不能和他真的動手。


    一時疏忽,就讓平王從手底下溜走了兩步,正好穀半芹撞了上去,給平王推了個正著,猛地衝擊讓原本腳步就虛浮的穀半芹往後直接退著倒了下去。


    那一瞬間,穀半芹幾乎都能感覺到身體的下墜,眼前的景象由低至高,這麽往後直挺挺的摔一下,穀半芹覺得自己可以失憶好幾年了吧。


    自嘲剛過,想象中的劇痛沒有來臨,反而是身子落入了一個還算溫暖的懷抱之中,赫連弘義不知何時竟然醒來,並且及時出來,接住了快要倒地的穀半芹。


    穀半芹給他摟著肩膀,腦袋靠在他的臂彎之中,赫連弘義對她掃過來一眼,目光是清明的。


    平王和畢庚停止了打鬥,平王欣喜的往赫連弘義跑來:“皇兄,我……”


    還沒說完,就聽赫連弘義一聲冷厲:“滾。”


    一個字,絕不拖泥帶水,是穀半芹這兩天來聽到的最好聽的一個字。


    帶著這份安心,穀半芹隻覺得眼皮子千斤重,再也睜不動,昏死過去。


    平王愣住了,趕忙止住了往前的腳步,畢庚見赫連弘義醒了,心裏也是鬆了口氣,走到平王身旁,對他比了個‘請’的手勢:“殿下看到了,皇上沒事兒,您來後宮不合適,請吧。”


    平王還想說什麽,卻被一旁很懂察言觀色的小胖子拉住了,小胖子對平王搖了搖他那圓滾滾的腦袋,平王這才最後看了一眼把穀半芹抱著進寢殿的赫連弘義,然後才冷哼著轉身離去了。


    送走平王和小胖子之後,畢庚就趕忙進殿去看赫連弘義的情況,別人看不出來,但是畢庚還是有點知道的,赫連弘義元氣還沒有恢複。


    進殿之後,果然看見赫連弘義正把穀半芹從懷裏放到軟榻上,赫連弘義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畢庚走上前去詢問:“娘娘約莫是太累了,皇上感覺如何?”


    赫連弘義搖了搖頭:“無妨。傳太醫吧。”


    目光盯著穀半芹,赫連弘義似乎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產生,先前他是聽見院外的爭吵醒過來的,而叫醒他的便是穀半芹的聲音,睡夢中,他似乎都能感覺出她聲音的激動,一個刺激之下才睜開了眼睛。


    畢庚有很多話想說,但看赫連弘義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穀半芹身上,便知道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反正隻要皇上清醒了,那就不怕什麽了,抱拳領命下去,喊了賈進祿和張玉柱來,讓他們去太醫院請太醫過來。


    柳絮等貼身宮婢也被允許入了內院,柳絮帶領著忍草,青芸等忙忙碌碌的送水,給穀半芹擦手擦臉。


    赫連弘義一直坐在軟榻上,一邊迴憶,一邊守在穀半芹左右,目光竟是一分一秒都不願從穀半芹的臉上挪開。


    原本堅硬如鐵的心,在看到穀半芹那虛弱的模樣時,似乎也開始會隱隱作痛了,甚至會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想法,赫連弘義竟然希望將穀半芹身上的病轉移到自己身上,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麽想,可他卻知道,自己不願意看見穀半芹被病痛折磨。


    穀半芹身上蓋了厚厚的被子,但身子仍忍不住發抖,原本潤澤粉嫩的唇瓣,此刻蒼白又幹燥,似乎帶著顫抖。


    一隻手從被子裏掉出來,赫連弘義趕忙伸手托住,滾燙的觸感讓他再也沒敢將之鬆開,捏著穀半芹的一隻手,另一隻手則撫過穀半芹的額頭與頸項,所到之處,皆是滾燙的很,看來是發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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