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人還沒從這個震驚中迴過神來,就比如說穀淑妃和趙德妃。


    她們這兩個天之驕女,怎麽也沒想到,最後壓在她們頭上的人,居然是那個她們從頭到尾都沒有正眼瞧過的人。


    賢、端、淑、德這四妃之中,以賢妃的含金量最高,誰都沒有想到,這個位置,居然是那個平時看起來傻乎乎的穀半芹得到了。


    赫連弘義的聖旨才剛下,禮部的品服還沒送來,穀半芹依舊穿的是婕妤的衣裳來給太後請安,還沒跪下,身邊就給砸了一個水杯。


    太後方氏算是徹底和穀半芹撕破臉皮,連表麵的和善都不想維持的樣子。


    穀半芹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對太後笑著說道:


    “太後別生氣,生氣多傷身啊!”


    “皇上惦記太後的身子,這才想起來讓臣妾來給太後分憂,今後後宮裏有什麽事情,太後可以直接吩咐臣妾去做,想必皇上的聖旨,太後也已經看到了。”


    “從今往後,後宮之事,暫由臣妾代理,待今後中宮位定之後,臣妾再將管理後宮之事還給中宮娘娘,但在那之前,還要請太後多多教導,臣妾未曾管過後宮,對很多事情都不熟悉,各司各部也都不了解,還有的要學習的呢。”


    穀半芹說這話的時候,一直在觀察方氏的表情。


    隻見方氏完全一副快要被穀半芹氣得中風過去的表情,怒不可遏的盯著她。


    穀半芹雖然現在話說的比較淡定,可是當她看見聖旨的時候,也被聖旨裏的實際內容嚇了一大跳,赫連弘義當時隻是給她看了一封禮部的草擬奏折,裏麵隻說要將她封妃,卻沒有明說,封的是四妃之首的賢妃,也沒有說,她今後要代理後宮之事。


    穀半芹以為自己是隻是升個妃子,可現在看來,赫連弘義做這個決定,是因為相信她的能力,還是說,隻是想借此機會,架空太後手裏的權利呢?


    赫連弘義背後到底有什麽想法,穀半芹還不能完全猜到,她現在要麵對的是這後宮裏即將到來的一場狂風暴雨。


    試問,她這個四妃之首,大家能服氣嗎?


    肯定不服啊,不服的話,那就勢必會整一些幺蛾子出來,方氏被赫連弘義以這種方式,軟軟的奪走了她主理後宮的權利,但這並不代表,方氏今後手裏就沒有任何權利了。


    相反,穀半芹是新手,沒有出身,沒有背景,還沒有表現出任何過人之處,宮裏的人,就算畏懼她的身份還有她背後的皇帝,在最開始的時候,也不會對穀半芹言聽計從。


    穀半芹想要管好各宮上下,達到和諧的目的,還需要經曆一段很長時間的磨合,需要製定很多新的規章製度,這些都是後話,不說後宮裏的各司各部不配合,就是宮妃也不可能很輕易的就配合穀半芹啊。


    就好比穀淑妃,趙德妃,還有那個到現在都沒有迴過神來的謝昭儀。


    其中,趙德妃盯著穀半芹的目光已經漸漸的變得冰冷如刀,眸子裏滿是陰謀算計,若是眼睛能殺人的話,穀半芹估計現在早已成屍體了。


    方氏被穀半芹的一番話說的鼻孔冒煙:“混賬東西!哀家從前竟沒看出來你的狼子野心啊,別得意太早,隻要有哀家在一日,這後宮裏,還輪不到你來做主!”


    對於太後的這番宣言,穀半芹持讚成的態度,煞有其事的點頭:


    “是,當然輪不到我做主,一切還得要靠太後扶持才行啊。”


    穀半芹的這句話倒是說的本心話,奈何聽在其他人耳中就不是那麽迴事了。


    仿佛在故意挑釁方氏一樣,趙德妃暗自撞了一下穀念姝。


    穀念姝迴頭,兩人對看了一樣,其他各宮仍舊被赫連弘義的這份聖旨打懵之中。


    謝昭儀始終維持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目光一直盯在手裏的明黃聖旨上,挪不開目光,渾身上下都是一種委屈的氣場。


    “哼,真是一副小人得誌的嘴臉,淑妃姐姐,我竟不知你穀家居然還有這等厚顏無恥之輩,我今日算是開了眼界了,皇上也是糊塗啊,居然被她給蒙蔽了,我倒要看看,以色事君的位置能坐穩多久。”


    趙德妃陰陽怪氣的說出了這一番話,穀半芹目光轉到她身上,看見了趙德妃右撇的嘴角,滿臉的嫉妒,對於一個嫉妒你嫉妒的要死的人,給她最大的還擊就是——不予理會。


    穀半芹根本沒打算跟誰在今天這個時候打嘴炮,外人看來赫連弘義是被豬油蒙了心,可隻有穀半芹知道,赫連弘義是想給她加大難度。


    什麽身份做什麽事情,穀半芹做婕妤的時候,最多也就是裝傻充愣,暗地裏搞搞小動作,卻是不敢光明正大和誰起衝突。


    但是自從蘇良媛事件過後,赫連弘義也意識到後宮的混亂。


    後宮之中,他也就和穀半芹接觸最多,說穀半芹是靠關係上位,穀半芹覺得自己一點都不冤枉,誰讓皇帝隻睡了她一個呢,要是皇帝也睡了穀念姝她們,興許這個機會也落不到穀半芹頭上了。


    所以,晉升穀半芹為賢妃在其他人眼中,是穀半芹不自量力,皇帝糊塗。


    可隻有穀半芹才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赫連弘義既然把她捧上了高位,那她隻有走到底這一條路走,退縮和忍讓,隻會將她陷入更大的絕境之中。


    穀半芹對方氏福了福身子,然後走到潘賢妃和趙德妃麵前站了站,趙德妃毫不示弱,對穀半芹挺起臉龐,表達自己對穀半芹的不屑。


    穀半芹對她勾唇一笑,然後才將目光落到了穀念姝身上,穀念姝的一雙美目迎上穀半芹,雖然沒有表現出其他表情,但是瞳孔放大,鼻翼微微擴、張的微表情還是告訴了穀半芹,她此刻內心的真實想法。


    來自靈魂深處的憤怒與顫抖,算是穀念姝給予穀半芹最高的評價。


    要知道,從前穀半芹在穀念姝麵前,那可是如一粒塵埃般的存在,如今一粒塵埃被赫連弘義捧成了掌上明珠,穀念姝此刻的內心是崩潰的。


    “人貴自知,希望你清楚自己如今在做什麽。”


    這是穀念姝與穀半芹第一次正麵對視之後的對話,行為表情讓穀半芹簡直有一種想記錄下來的衝動。


    穀半芹並不接受挑釁,反而對穀念姝露出了無比真誠的微笑:“淑妃姐姐說的對,誰說不是呢,人都得有自知之明,身份決定了高度,卻也要擺正位置才行啊。”


    穀念姝聽出了穀半芹話中得意的意思,想起來如今自己淑妃的身份都比她矮了一頭,不自覺的就捏緊了拳頭,下顎收緊。


    這表情看在穀半芹眼中,瞬間就看出了穀念姝的生氣,不以為意莞爾,自顧的與穀念姝身旁擦肩而過,走出了慈寧宮的殿門。


    方氏將宮女剛剛端上來的參茶一下子掀翻在地,嚇了在場所有妃嬪一跳。


    方良媛與謝昭儀趕忙上前給太後順氣,太後一手扶著鳳坐扶手,壓著聲音對在場所有人說道:


    “全都看到今日那個賤婢是如何欺辱於我的了?都給哀家記著,後宮還輪不到她一個野雞來充當鳳凰!”


    眾妃嬪麵麵相覷,方氏氣頭上,不敢多言,全都躬身行禮稱是。


    穀半芹迴到芳華宮,王順公公便迎上前來,給穀半芹打千兒賀喜:


    “恭喜娘娘,賀喜娘娘,奴才早就說過,娘娘絕非等閑之輩,如今所見不假,奴才甚是高興。”


    穀半芹對王順公公擺擺手:“行了行了,你就少說兩句吧。不在太和殿待著,來幹什麽呀?”


    王順公公近來與穀半芹在太和殿中,也算是多番交往,也是少數幾個知道穀半芹並非靠的美貌獲得如今地位。


    皇上是真心賞識,隻要這位今後好好的,看來這一世的榮寵是少不了的。


    “這不,娘娘晉了位分,皇上就讓奴才在冊封大典之前,在後宮裏看著那些個不長眼的,別出什麽幺蛾子。順帶再給娘娘打打下手什麽的。”


    “您跟皇上說不願意換宮殿,皇上便讓奴才帶工部與內廷司的人來,將隔壁的漱芳齋與芳華宮相連起來,芳華宮也改做麗華宮,地方太小也不成樣子。”


    穀半芹接過喜笑顏開的柳絮遞來的一杯茶水,腦中將王順公公的話想了想,然後喝了一口水後才點頭道:“漱芳齋不錯啊,跟芳華宮本來就連著,隻有一道門,收拾起來也不麻煩,我沒意見,可以把我的小書房搬過去。”


    省得今後她的小書房給赫連弘義占領之後,她就沒地方待了。


    “哎,奴才記下了。然後您的品服大概三天後能夠做好,冊封大典就在一個月後,辦完了您的冊封大典,就該辦皇上生辰宴了。”


    穀半芹坐到了梳妝台前,讓柳絮給她卸妝,王順公公在寢房外的屏風後這般說道,穀半芹從頭上拔下一根金簪,對屏風後的王順公公,語氣詫異的說道:


    “皇上的生辰要到了嗎?什麽時候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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